第四百二三章 先皇

第四百二三章 先皇

住在山裏的光陰,就像是抬手間揮灑利落的刀刃,斬斷了堅實的時間的鎖鏈,日子就只能停留在這一段年歲,任意外面時光飛逝,我始終沒有想過要踏出去,看看外面。

柳晟奕走後,起初我時常會不自然以為他還在身邊,或是自己做的飯難吃,或是看書,很隨意地叫着奕哥哥,沒有聲音回應我才真的漸漸習慣回到一個人過活的時候。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忽然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默默陪伴之中我便將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變成生命里的一部分,那時候我太小,從未想過有一天柳晟奕會離開我身邊,若是正常的離別,還有歸期,興許我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感覺,可是他走的太匆忙。

昨天吵架之後他便突然離去,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暖心不舍的告別,就像他從未真的出現在我生命里,那些事情彷彿是我自己的錯覺。

我知道自己雖然沒有喜歡柳晟奕,但他的離去還是在我心上留下了一絲疼痛,那痛隱約地扯著心裏一陣莫名的堵塞,我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似的,像親人一樣溫暖的目光卻是讓獨自留在這裏的我更加感覺凄涼。

書房裏留着一架古琴,是我央求了師父好久他才在過年的時候特地為我帶了回來,後來柳晟奕便不知從哪裏變來的樂譜,教了我很多,看書發獃的時候。手指觸碰到琴弦,似乎能想起這些年來與他相遇的點點滴滴,他真的如親人又像是個長輩。在這麼些年之中也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至於他想要去做什麼,又要去什麼地方,何時才能回來,我真的沒有一絲預兆,思慮久了我就想着,柳晟奕不管做什麼事,只要無關於我。只要他能安好,其他都不重要。

盛夏在一遍遍地回憶與習慣之中慢慢地過去了。角落的古琴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好似已經可以將回憶塵封起來了,一切情緒隨着落葉鋪在地上,也跟着隨風飛逝了。

只是我以為當所有的事都平息了之後。卻迎來了一位我此生都不曾想到會遇見的人,準確地說,是他找上門來的。

那日,風蕭蕭而過,晨曦的陽光里我還沒有醒來,便能聽見外面的似乎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我自然是以為是自己出了幻覺,自小就在這山裏長大,從未見過師父和送信人之外的人。山裏雜亂的聲音通常都是樹林里風呼嘯之後樹葉颯颯從書上落下的清脆,鬼魂雖是越來越多,但也都是默默無聲地。而且我更堅信,師父在山裏到處佈下的陣法,沒有人能輕易破開。

於是翻了身繼續睡去了,深秋時節一夜之後清晨霜露慎重,呼吸里都帶了深深的寒意,將頭埋在溫暖的棉被裏懶懶地轉了身。繼續睡着。

只是好夢不長,悉悉索索的聲音越發地清晰。反覆翻身之後確定那聲音越來越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就是有人已經將師父的陣一一破了,如此大的修為,怕是來者不善。

利索穿了衣裳,靠在窗邊慢慢掀起帘子,清晨天還蒙蒙亮,光根本不能透過樹枝照亮眼前的一切,師父布的陣怎麼能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有人走到了這裏,眼下我腦子轉了轉便迅速閃身出了屋子。

師父的陣還有幾個沒有破完,我必須在對方尋到這裏的時候,找一處地方隱蔽又能看清對方的來路,頭一次遇上師父口中說的賊人,心下難免還是有些慌亂的,在屋子前前後後打轉,在草屋後面的一處石堆后布了陣,夠我自己容身,后又想起,屋裏我剛睡醒的被子還沒收拾好,對方若是有心,看一眼就能知道我剛離開,但是在這種時候若是回去不小心就會被發現,這種時候我有那麼些希望柳晟奕若是還在該多好,起碼依他平常淡然的樣子,定會將我安排妥當,有任何危險都會擋在我面前。

再三衡量之餘還是決定回去將一切收拾妥當,好在來回往返,那些人還沒有出現,清晨的涼風吹進衣袖褲管里,帶起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為了不被發現身子盡量貼近石塊,石塊上一夜沉浸下來的露水,瞬間沾濕了棉衣,透到皮膚上又是一陣鑽心的寒涼。

不多時遠處便真的能依稀見到有人影穿梭在叢林里,帶過光微微閃爍,只是來人不止一個,更是讓我一陣心涼,隨着越來越近的腳步慢慢逼近,緊緊握著的手心一緊滲透了一手的汗水。

院前隨着幾個人影一起帶來的寒風,席捲全身,興許是我當下是那樣想的,便覺得自己這一次若是逃不過怕是命也是要在這丟了。

一行人來到院前,為首是一位身着暗紫色上衣的中年男子,步履輕盈又穩健,身姿傲然,走路的姿態像是天生帶着一股傲氣遠遠地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身邊三五個身着勁裝的男子,一位走在最前面,其餘都跟在身後,顯然前面那個是來探路的,此人能找到這個地方,必然是有非同尋常的能力,再加上他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氣質,怕是不是名望貴族就是武林先輩。

一旁的子墨也是一副饒有趣味地表情看着前面發生的一切,我那時候在受苦,他倒是看得起勁,我自然是有些不滿,低低嘟囔道「你倒是看的舒服呢」

他側頭看着我,微微一笑「難道要難過?」便對我挑挑眉。

我只得悶悶轉頭看向前方,子墨說的也沒錯,其實這一切的發生是我看的太入迷,如今對我來說,前世的記憶不過是一場戲,但雖說是看戲了,但我終歸沒有子墨來的坦然,那畢竟是我自己的事,對於子墨來說這是真真一場戲,而於我關係卻重大。

「你看那人身上的腰帶」子墨眼眸之中似看清了我心中所想,伸手指了指那人。

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那人一身深紫,唯有腰帶處的金邊刺繡在這暗光之中還十分醒目,若是我沒有看錯,那上面繡的花紋和師兄身上的紋路十分相似,仔細想想這個時候應該是大梁的天下,這個時候應該是先皇在位期間,先皇是奪位得手的天下,他的皇兄幾乎都是被賜死或是自縊死的,就只剩下他一人。

如此看來,此人不會是先皇吧?這靈風山在大梁那個時候根本沒那麼出名,那時候師父的名聲根本敵不過雲家,而且先皇大肆收攬民間學士,實則他手上的人才應該不會在乎師父身上的那點修為才對。

而且他為何要興師動眾自己親自來靈風山,先前想到師父匆匆忙忙下山,莫不是就因為先皇的事?現在想來除了先皇這樣的身份能讓師父頗為忌憚之外,確實也沒有更多的人能嚇着他。

仔細看着那人的背影,站立的樣子,沒有因這山裏的寒涼有一絲畏縮的樣子,而是從身體里散發出來的氣質,與師兄又那麼些地方很是相同。

「這人光是站着,便能讓人覺得他非尋常人」子墨眸底幽暗之處閃爍微光,對我勾起嘴角輕柔一笑「應該是叫王者之氣吧?」

子墨所說的事,我也發現了,想來我的情緒根本不能瞞得過他,所以也只能沉沉地點點頭,只是心下還是很難想像,為何先皇會親自來靈風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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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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