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體太弱了
他不懂，為什麼他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不過一瞬，蓮生已經從那個風姿卓越風華萬千的少年蛻變成了此時美麗脆弱悲痛萬分的男子。
千嫿安靜的看着蓮生，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的變化，不過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這樣靜靜的陪在他身邊，直到蓮生從沉痛哀傷的情緒中走出來，再次變成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於是，千嫿拾起先前的話題，開口道：「月華樓的情報有兩種買賣方式。第一種便如世人所理解的那樣，情報的歸屬權屬於月華樓，世人所買的不過是這則情報的知情權。至於第二種，比較特殊，賣家必須擁有五樓及以上許可權，而且還必須拿出不少於十倍的價格來買斷這則情報，獲得情報的歸屬權。一般被買斷的情報，月華樓都會徹底銷毀這則情報的所有資料，也不會編入文獻以供世人查閱。」
「你的意思是，有關我父皇的情報，都被買斷了。」蓮生低頭沉思，清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寒潭般深邃。
「的確如此。上一任樓主親自簽訂的契約，不會有假。」天越先皇的死因已經無從考證，在整個事件中起著關鍵作用的紫清貴妃十年未曾踏出宮門一步，民間眾說紛紜，說書人更是編了一個又一個故事，可具體事實如何，除了當事人，無人知曉。
「好吧，看來想要弄清父皇的死因還得親自去調查。」蓮生淡淡一笑，似乎已經從往事中釋懷。
千嫿凝視着他嘴角的笑意，清淡中帶着苦澀。
千嫿出關之後一直不見莫家兄弟的身影，一問之下才知道兩人在教導了蓮生半個月之後便出去尋找治療他雙腿的藥材。月華樓雖說珍藏頗多，卻獨獨沒有蓮生需要的那幾味藥材。
早膳之後，千嫿懶懶的斜躺在軟榻上，見幻一抱着一疊情報走過來，饒有趣味地問道：「莫家兄弟昨日又去哪家寶庫了？」說是出去尋葯，不過是到那些世家大族、王公貴族的寶庫去打劫而已。
「從幻三傳來的消息看，那兩位昨天晚上去了一趟君國國庫順手拿了好些東西，今早已經出了君國皇城，正向雙瀧城而去，據說雙瀧城城主的鑒寶大會上正好有一味珍貴藥材。」幻一嘴角上揚，莫家兄弟的事迹已然成了他人生的一大樂趣。
「哦。」聞言，千嫿點了點頭，隨手拿起最上面那一份情報，瀏覽起來，狀似無意般開口，「蓮生近日在做些什麼？」自從那日書房一別，千嫿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蓮生公子這幾日正在專研莫淼前輩撰寫的，吃宿都在藥房。」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幻一對蓮生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變，不止一次感嘆他若不是缺少了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十年，恐怕早已經成為同他家主子一般的存在。
「嗯，吩咐人好生照料著，滿足他的任何要求。」既然他如此渴望變強，那她就幫他一把。終於結果如何，看他自己的造化。
接下來幾天，千嫿在瀏覽情報時問起蓮生，幻一都會將他當日所做的事情一一道來，語氣輕緩平淡，就像一個毫無情緒波動的說書人：
「今日蓮生公子在專研時不小心中了毒，耗費了一個時辰方才研製出解藥……」千嫿瞬間繃緊的情緒在聽到研製出解藥時放鬆下來。
「今日蓮生公子配出了能解魅葯的清靈丹，一時高興，還賞了葯童兩顆……」幻一在說到『清靈丹』和『魅葯』兩個詞時特地加重了語氣，千嫿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浴池中的那一幕，頓時惱羞成怒，手中的情報帶了內勁向幻一砸去。
……
「今日蓮生公子似是身體不適，早膳之後一直咳嗽。葯童已經喚來醫師診治過了，開了藥方，服了葯，卻不見好。」幻一依舊還是那副堵死人不償命的平淡語氣，千嫿正等着他的轉折，不想竟然聽到這麼個結果，猛地站起來，怒道：「怎麼不早告訴我？」
話落，千嫿已經消失在幻一面前，臨走前看他的眼神頗有些惡狠狠的味道，讓幻一激動莫名的味道。
話說他已經好久沒有離開月華樓了，這一次應該會被流放吧！好期待的說。
千嫿飛身來到藥房時，葯童正伺候蓮生喝葯，千嫿二話不說從葯童手中奪過葯碗。
葯童見來人是她，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俯身顫聲道：「藥房童子方誌同拜見樓主。」
「免了，下去吧。」千嫿一揮手，方誌同立即應聲，「是。」然後顫巍巍的走出藥房，離開時還細心地為兩人關上房門。
小葯童一離開，千嫿在榻上坐下，開始喂蓮生喝葯，神情動作都是很認真，讓人生不出拒絕的理由。
蓮生一口一口喝着千嫿餵過來的葯，明明是帶着濃重苦味的葯，喂進嘴裏流到身體里，苦澀的味道似乎正被什麼莫名的味道替代，嘗不出絲毫的苦意。
一碗葯喝完，千嫿拿出專用的紅色絲巾動作親呢而自然的擦了擦蓮生嘴角殘留的葯漬，略帶埋怨的開口道：「身體太弱了，要補。」
「好。」蓮生揚了揚嘴角，欣然接受她的提議。
「還有，以後不許這麼拚命了，子時一到，必需睡覺。」見蓮生這麼聽話，千嫿繼續開口，雖然是埋怨的語氣卻帶着濃濃的關切之意。
「好。」蓮生嘴角的弧度揚了揚，繼續應好。
「既然如此，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我會讓幻一監督你的。」正在幻想着海闊天空的幻一聽到這話，頓時歇氣了。內心哀嚎一片：主子求放過吧！好歹他幻一也是幻影十二人中的第一人，咱能不大才小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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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被深深傷害的幻一蹲在牆角陰影處，一邊咬着手絹一邊揮着爾康手，「兄弟們你們在哪裏，水深火熱中求解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