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一番天衣無縫的說辭，一副清純惹人憐愛的樣子,著實令人不忍。只是,曼寧從來不是好心之人，對付敵人，從來不手軟。

曼寧冷冷道：「你的死活,與我何干，快走。」

「姑娘，求求您,可憐可憐奴婢吧。」春華跪著走上前,拉扯著曼寧的衣角,哭得可憐兮兮。

曼寧覺得甚是煩躁,一腿扯開,卻不料，春華頭撞到了地上，皮被擦破，額頭流著鮮紅的血。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何事？」

曼寧眼見是胤禛，施禮道：「四爺吉祥。」

倒在地上的春華，也是急忙忙行禮：「四爺吉祥。」

胤禛掃了一眼額頭受傷的春華，視線落到了曼寧身上，關切問：「沒事吧？」

曼寧笑著點點頭：「曼寧沒事，有事的是她。」她還以為，胤禛會像她阿瑪一樣，看見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受傷，肯定說是另外一個人所為。

胤禛混跡宮裡多年，一眼就看穿了春華的苦肉計，這種伎倆，早就過時了，卻以為自己很成功，真是愚不可及。

「沒事就好。」轉身對春華，冷聲道，「沒你事了，下去吧。」

春華不可置信，至少在她的預料之中，四爺定會問清楚緣由，可竟然都不問，直接讓她走，完全沒有按照自己的預期走，心裡七上八下的，也只能咬牙離開。他是主子，又生得威儀不凡，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喜歡上了他。她相信，她一定會讓他刮目相看，即使得不到他的寵愛，也要成為他的女人。

回了房間，曼寧倒了杯茶給胤禛：「四爺，天氣熱，喝口茶，潤潤桑。」

胤禛接過，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曼寧，動作優雅喝了下去。

曼寧面露狐疑之色：「四爺，怎麼不問清楚就趕人走了呢？」

「你猜猜。」胤禛嗓音低沉，聽得出口氣甚好。

聽他如是說，曼寧腦子快速一轉，笑道：「四爺英明神武，洞察秋毫，春華的小伎倆根本不放在眼裡。」她根本就沒有傷到春華，而春華恰好這時候碰傷，刻意為之，就是為了讓胤禛看到，然後讓他誤會，她是一個惡毒之人。順便試探一下胤禛是不是願意相信她，結果，很是令她滿意。

「沒錯。」胤禛冷哼一句，「這種成天自以為是，手段幼稚的小宮女，豈會逃得過爺的法眼？」

「四爺，會不會永遠相信曼寧呢？」曼寧順口問了一句。

胤禛沉吟片刻，道：「只要你的心永遠向著爺，爺自然永遠信你。」

「對了，四爺，太子中毒的事情可有了結果？」曼寧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到底何人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毒害太子，真是嫌命長了。

胤禛嘆口氣道：「此事，汗阿瑪正在查，只是下手的太監毫無蹤跡，一時半會兒，真相還不知。」

對於太子被毒害一事，他也十分憂心，太子這些年對他不薄。

「會不會是打入冷宮的懿嬪娘娘？」曼寧分析道，「為了報復皇上。」

「她有這個動機，但是據守著冷宮侍衛彙報，她從未離開過。」

曼寧這樣問，就是要確實排除懿嬪的嫌疑。

排除了懿嬪，那麼最有可能就是上次散播謠言之人，皇宮之中，波濤暗涌，詭異驚險，到底誰才是一切的幕後之人呢？

胤禛見她深思，定是想著宮中的事情，有些不滿：「你啊，不必知道太多，心思要想著怎麼伺候好爺，才是你的當務之急。」

既然他不允許，曼寧只好先答應，「曼寧謹記四爺教誨。」

「記得就好，爺不會害你。」

「嗯。」

見時間不早了，胤禛便回自己的房，換了一身行頭，準備下午的騎射課。

天黑的時候，胤禛才重新回來，沐浴過後，帶著禮物，前往毓慶宮，探望太子。

明黃的帳幔下，床上的胤礽臉色好轉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些虛弱，聽到胤禛來的稟報，立刻讓人去請。

胤禛規規矩矩給胤礽行禮：「給太子請安。」

胤礽見到胤禛，嘴角帶著一絲笑：「免禮。」擺了擺手，其他宮人都識趣退下。

「二哥，身體可好些？」胤禛面露憂色，關心問道。

「還好。」胤礽看著胤禛，「四弟覺得是誰想要二哥的命？」

胤禛從容道：「想必二哥已經查到了什麼。」

「是查到了一點。」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胤礽緩緩道，「事發之情，有人向孤彙報，德嬪娘娘的宮女曾經到過御膳房。」

「那小宮女可招供了嗎？」胤禛眉宇蹙起，「真的是德嬪？」

「那小宮女很有骨氣，一直堅稱到御膳房是為了給德嬪準備素材，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胤禛也暗暗鬆了口氣，儘管母子情分淺薄，他也不希望德嬪參與其中。

「可還有其他宮房宮女去過御膳房？」

胤礽搖搖頭：「只有那個小宮女。」

胤禛仔細一想，道：「弟弟倒覺得，這是一個巧合，德嬪入宮多年，豈會不知二哥在汗阿瑪心中的地位，這樣做只會死無葬身之地，德嬪可不是愚笨之人。況且，那個小宮女始終沒有招供，確實了德嬪只是要小宮女拿東西。德嬪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更沒有加害您的理由。」

胤礽笑了笑：「四弟分析得不錯，但也有可能是她故弄虛玄，以為她不會傻到這麼做，可偏偏就是她也說不定。小宮女不招供，可能抓住了她的把柄。」

胤禛點點頭：「二哥分析也很有道理，剛才弟弟想得並不全面。」

胤礽表示理解，語氣有些感慨：「畢竟她是你的生母，向著她也無可厚非。」

稍作停頓，他接著說：「孤也不希望是德嬪，不希望因為她，而讓我們的兄弟之情出現裂痕。」

胤禛面色沉重，「如果真的是德嬪，一切聽從二哥發落。」

「難為你了。」胤礽嘆道，「二哥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那二哥保重，弟弟下次再來看您。」

回去路上，胤禛依舊為太子中毒之事煩心，想來想去，想不通既然要殺害太子，豈會用一時半會兒難致命的食物呢？

沒有半點頭緒，他決定去找德嬪，問個清楚。

永和宮內，德嬪正在卸妝，想不到胤禛會來，這麼晚來，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以他的性子，豈會來看他這個低微的額娘？

胤禛行了一禮，見她揮退了其他奴才，直接開門見山問：「太子下毒是你派人指使的？」

聞言，烏雅氏渾身一震，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萬萬想不到，他生的兒子，竟然質疑她做這樣的事情。她大笑了一聲，才道：「就算我再蠢，也不會去害皇上心尖的太子，這麼多年的富貴，一步步走來，全是你想不到的艱辛。」

胤禛神色不太對，道：「我只是來確定一個事兒，不是你，最好。」

「為何你會有此一問？」烏雅氏絕對不相信只是為她而來。「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

胤禛如實道：「太子抓到了你宮裡的宮女，因為事發之前，她曾經到過御膳房。」

頓了頓，艱難問道；「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烏雅氏堅決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是派她去拿些東西罷了。」

胤禛見她樣子不是作假，心裡有了定論，也不再多留。

看著胤禛遠去的背影，烏雅氏不自覺間，眼眶蓄滿了淚，為何他們母子會像今天這樣？

不過，他肯來問她，心底還是關心她的。

舒雨瞧著胤禛走後，進來，見烏雅氏神情悲痛，急問：「娘娘怎麼了？」

烏雅氏把剛才的事情跟舒雨說了，舒雨聽后，陷入沉沉思索之中。

接著，舒雨很快說道：「娘娘，這事必須主動跟萬歲爺說清楚，否則，一旦讓萬歲爺生了疑心，娘娘這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德嬪點點頭：「明日就去。」這個冤大頭，她不能背。

想到胤禛能來問她，他心裡到底是關心她的，這個認知，令烏雅氏甚是欣慰。

回到擷芳殿，胤禛立刻傳來明月。明月已經將宮裡的情報網告訴了胤禛，他正是要利用這個情報網，把下毒的真相查出來。

明月領命，迅速傳達下去。

第二天一早，胤禛一如往常去上書房學習。

八阿哥胤禩也是如同往昔，總是第一個到，坐姿端正，認認真真習書法。

「四哥——」胤禩見到胤禛，親切喊道。自打與胤禛相處后，他知道這個哥哥乃面冷心熱，對他照顧有加。

「八弟。」胤禛坐下，看向胤禩，神色有些疲憊。

胤禩一瞧四哥的狀態不好，問：「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四哥？」

胤禛揉了揉眉心，道：「嗯，最近宮裡不太平，你要務必小心。」

「弟弟知道分寸。」胤禩想了一下，有些猶豫道，「我聽見一個關於先皇后的謠言，不知道四哥有沒有興趣聽？」

胤禛臉色驀地一沉：「既然是謠言，八弟何須理會？」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接下來會有一個接著一個不解之謎，不知道親們是否願意跟偶走下去呢？

到底是什麼謠言呢，下章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