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大景皇城,養生殿。

一身紅衣的文綉躺在大殿中央,如墨長發披散在身後,讓她羊脂玉般的臉龐顯得更加清美。

曾經那個愛說、愛笑,飛揚跋扈又囂張,可心底卻無比柔軟的人,就這麼沒了。

景越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懷抱中逐漸冰冷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為何卻成了這個樣子?

景越慢慢撫摸著文繡的臉龐,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強求?

「你帶她走吧。」他最後看她一眼,緩緩站起身,盡顯王者之氣。

上官文一直面無表情站在一旁,此時聽見他的話,走過來把文綉抱起來,像抱着世間最寶貴的寶物,眼中只有珍惜和愛戀。

景越喚人把重傷的紅綾抬走,冷冷的說:「你是綉兒的師姐,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殺你。以後梅花內衛再與你無關,終身不得踏入皇宮一步。」

紅綾的聲音比他更冷,「若你反悔你說的話,我會殺了你。沒有了那隻老狗,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說完她推開扶着她的宮女,一步步蹣跚著向外走去。

景越站在大殿中,背對着殿門,看着那座世間最高貴,象著着無上皇權的龍椅。

「原來,你寧死也不願與我共享這世間富貴繁華……」

噗——

景越心口劇痛。吐出一口鮮血。

「陛下您怎麼樣?」尹聞道慌忙上前扶住他。

景越推開他,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走上龍座。

……

皇城東側大門,上官文把文綉抱在懷中,躍上駿馬,向北疾馳而去。

「我這就帶你回揚州,我們再也不分開。」寒風撲面而來,上官文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滴在文繡的臉上。

「此話當真?」

文綉俏皮的聲音傳來。上官文一怔。他手上拉着馬韁的手鬆開,低下頭看向抱在懷中的人。

他赫然發現。他以為已經死去的文綉正睜着眼睛看着他,臉上是熟悉的笑容。

「綉兒,你,你活過來了?」巨大的驚喜讓上官文語無倫次起來。

「我本來將就沒死。」文綉從他懷中坐起來。橫坐在馬上,攬着他的腰,狡黠笑道,「裝死而已,否則皇上怎麼放我走?」

「可太醫說你肝臟俱裂……」上官文疑惑的問,而且他抱着她的身體,確實逐漸感覺不到溫度了。否則以景越的武功內力,又怎麼會相信?

文綉嘿嘿一笑,尹聞道可是因為她才有了今日。文綉對他有再造之恩,想要買通他難道很難嗎?

至於她身體的變化,那就要歸功於她那個撿來的好娘親了。簡溪臨走時教了她一套龜息之法。只要施展起來,根本就與死人無異。

不過這個功法不能施展太久,否則便會造成永久的傷害。

「這麼說紅綾姑娘早就知道你是裝死?」上官文回想紅綾的表現,他還以為是因為她天生清冷,沒想到是早知真相。

文綉笑着點點頭,「原本我想提前告訴你來着。可我擔心你演技不好給演砸了,萬一騙不了景越。我可就慘啦!」

上官文訕訕的摸摸鼻子,如果他早就知道文綉裝死,說不定還真的要露餡。

不過文綉寧願裝死騙過景越,也不願留在宮中做他的皇貴妃,這確實讓上官文感動無比。

「你這麼騙他,就不心疼?」上官文知道文綉對景越的感情。

文綉粲然一笑,「他將來有無數女人心疼,並不缺我一個。」

帝王心術,只要坐到那個位置,遲早都會變的。對於這一點,有着現代靈魂的文綉,比大景的每一個人都清楚。

與其困於囚籠每天和許多女人共享他,然後在不斷加深的哀怨中老去,倒不如灑脫放手。

外面的世界如此寬廣自由,又有真心實意對她的人,她何必鑽那個牛角尖?

迎面出來的寒風讓文綉覺得甚是快意,她伸手摟住上官文的脖子,看着他如玉般的俊美臉龐,調皮笑道:「和一個在皇帝眼中已經死了的人成親,你怕不怕?」

上官文為她的親昵動作而欣喜,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啄了一下。

「哪怕你真的不在了,我也要一生一世陪着你。」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城外,寒冬時節周圍一邊蕭瑟,上官文乾脆放開了馬韁,讓馬自己慢慢的走。

不一會,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一個老槐樹下。

「那是誰的車?」上官文沒發現馬車上有任何標記。

「你看了就知道。」文綉神秘一笑,向那邊揮手,「我在這裏——」

那邊似乎也看到了文綉,車夫趕着馬車駛過來,車簾掀開,從裏面跳出來一個身材火辣,高挑健美,穿着火紅色胡服的少女。

「楊姑娘?」上官文驚奇的看着少女,她正是楊敏。

文綉跳下馬,來到楊敏面前,笑道:「等很久了?」

「是啊,本姑娘時間很寶貴好不好!」楊敏冷冷的瞪她一眼,嘲諷道,「動作這麼慢,身上還帶了傷,你那武功真是白瞎了!」

文綉身上確實有許多血跡,不過都是些刀劍造成的皮外傷,那些侍衛也不敢真的對她下殺手。

「這是怎麼回事?」上官文迷惑了,怎麼好像人人都知道文繡的陰謀,唯獨他被蒙在鼓裏?

「好啦你也別糾結了,這件事除了我師姐,只有敏兒知道,如果不是為了讓她在這接應我,我連她也不告訴。」文綉絲毫沒有因為當着楊敏的面而說話客氣。

「你這種沒有心肝的人,我吃飽了撐的才願意幫你!」楊敏翻身騎上她那匹神駿無比的黑馬,「走了,希望有機會還能見面。還有,如果雲蕾逼的急了,我不保證能給你保住秘密。」

說完一甩馬鞭,頭也不迴向京都方向疾馳而去,轉瞬間便只剩下一個影子。

「楊姑娘嘴上雖然厲害,待你確實真情實誼。」上官文嘆道,她們兩人一直關係不怎麼樣,沒想到最後關頭,文綉願意用性命相信她。

「真正的好友可不一定要每天膩膩歪歪的你儂我儂。」文綉哈哈一笑,爬上馬車。

上官文也要跟上去,卻被文綉攔住了,「你比不得我,你畢竟是定國公府的世子,還是先回家把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好不容易劫後餘生逃出京都,上官文又怎麼會願意與她分開。他雙手巴著馬車不放,急道:「我並不在意什麼世子之位,誰愛做誰做去,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與你分開了!」

他接着說道:「你就不想想,四哥是什麼人,你詐死的事情早晚會被他知道,萬一他派人追捕你怎麼辦?我要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無論文綉怎麼勸說,上官文說什麼也不走。

罷了,文綉知道勉強不了他,便鬆開手,讓他上了馬車。

趕車的車夫居然是個啞巴,也不知楊敏從哪找來的人。也許是擔心他嘴巴不嚴實,走漏風聲吧。

文綉搖頭失笑,吩咐車夫趕車的方向後,便坐回去,手下摸到一個硬硬的包袱。

「這是什麼?」文綉把包袱拿過來,入手沉甸甸。

解開一看,又是兩個包袱,一個裏麵包着乾糧水壺,另外一個包袱里卻是許多銀錠子。

上官文見了笑道:「楊敏這丫頭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居然還為你準備了這些乾糧銀兩。其實你哪裏會缺銀子使?」

文綉心中溫暖,莞爾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馬車一路向北。

「上官,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上官文看着她嬌艷如花的容顏,心中有些動情,伸手把她攬在懷中,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再也不能和你分開……」

在邊疆軍營的每一天,他都是如此的思念她。

「你還是把府里的事情先交代好吧,」文綉手指玩弄著上官文衣服上的系帶,輕聲道,「既然景越今天能放我走,便說明他已經成了一個真正的皇帝。以後即便知道我還活着,他也不會如何。況且……」

文綉頓了頓,聲音更輕,「那時我已嫁於你,他總不能強搶。」

雖然之前上官文已經向她提出這件事,但此時聽她親口允諾,感覺更是不同。他叫道:「停車!」

「你做什麼?」文綉疑惑的問。

「你等一下我。」上官文回頭一笑,跳下馬車,跑到路邊,在一叢瑟瑟開在寒風中的野花面前停下,仔細的摘下一些,用一塊絲帕包好。

「綉兒……」上官文上得馬車,臉色有些紅,「記得以前聽你說過,男子想要求娶女子的時候,要有求婚儀式和鮮花戒指才浪漫。我一時沒有更好的花,用這個代替,你不要生氣。」

上官文說着從自己手上脫下一個翠綠的翡翠戒指,捧著一小束絲帕裹着的野花,向她半跪下,深情看着她,「綉兒,嫁給我。」

「你……」文綉忍不住笑起來,眼中卻流出淚水。

那是在很久前他們喝酒時,文綉隨口說的話,沒想到他一直記到現在。

她接過野花,伸出左手。

上官文忍着激動,珍而重之的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從此,她是他的未婚妻了。

上官文抱住文綉,低頭深深吻住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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