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黑馬的奇襲
「山王工業——!好好打!」「澤北榮治!我們支持你!」「河田雅史!最強最強!」
滿場都是為山王助威的歡呼聲。湘北的觀眾席這邊卻連一個統一的旗幟都沒有。
「山王,好像非常厲害呢。」堀田德男吶吶地道。
「嗯,山王,可是歷年來全國高中籃球界的霸主啊。」七海擔憂地望向場內。
「霸主……?小三他們,沒問題吧?」
這一次,七海雪卻沒有回答。
「山王——!山王!!山王——!!山王!」巨大的幾乎座無虛席的體育館幾乎已化為山王的主場。
「湘北加油!湘北努力!」文太忠太拼了命地大喊,瞬間便變被眾聲喧嘩的「山王」聲裹挾,消失不見。
「這樣可不行啊……」七海猛地站起了身,「我去去就來。」
「七海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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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的助威聲。」小金忍不住感嘆道,「和他們對陣不僅是技術上的較量,心理壓力也是一大問題呢。湘北……也許一出場就會被館內的氣氛吞噬呢。」
「啊。」土屋淳雙臂抱胸,輕輕頷首。
「湘——北——!!」氣貫長虹的一聲怒吼將「山王」的呼聲通通打斷,場上出現了瞬間的空白,「fight——!!」
「喔喔喔喔————!!」
土屋淳挑了挑眉毛:「看來,湘北的氣勢也絲毫不弱呢。」
三井的心裡憋著一股勁兒,他跑動著熱身,眼睛卻打量著山王那邊的對手。一之倉聰嗎?跑得不算快,長得也不高嘛……哼,我三井壽難道會怕你們嗎?
櫻木花道突然動了,他把球拋到山王那邊,劍及履及地沖了過去:「傳球!」
山王持球的新生下意識的傳球,櫻木一把接過,高高躍起——如同靜止了一般,少年鮮艷的紅髮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停滯在空中!連眼也不敢眨的瞬間,橘色的籃球被那長而有力的手臂狠狠扣入籃筐!!
slamdunk——!!
土屋淳睜大了眼睛。
「剛剛那是——?我沒看錯吧?!那傢伙是從——罰球線起跳的?」小金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嗯,是挑釁啊。」土屋莞爾一笑,「竟然對著山王的球籃灌籃,真有意思呢……」
面對滿場嘩然,櫻木天才輕輕拋球,又伸手接住,臉上掛出一副標準的壞笑:「哼,我只是打個招呼。」
眾:【才怪啊!!】
宮城良田:「雖然是個笨蛋……」
三井壽:「……不過,幹得漂亮!」
三人默默依次擊掌,有志一同的瞪向山王。
【瞧見了沒?給我看著吧!山王!】
木暮公延默默捂臉:「啊啊……我就知道……」
赤木剛憲只是哼了一聲,破天荒的沒有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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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北。」河田雅史瞧著湘北的三人,抬手把球丟向木暮,「你也去打個招呼。」
話音未落,澤北榮治已疾風般沖了出去,瞬間越過還在發愣的木暮,單手接球躍像湘北的籃板!!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澤北即將還以顏色的剎那,籃筐的上方突然飛出兩顆干擾球!!澤北一時晃神,身體失去平衡從空中跌了下來。
「嗚啊!!是誰!?」他捂著鼻子狼狽的回頭。
赤木&流川的手仍擺著丟球的姿勢:「哈!」短促的一聲笑,輕蔑嘲諷之意已溢於言表。
「連赤木你也——!?」木暮公延表示無力阻止,事態究竟會如何發展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哈哈……也許這樣火藥味十足也很不錯呢……」副隊長媽媽自暴自棄地在心中淚流滿面。
一聲尖銳的哨響,兩隊人馬紛紛集合在場中心。裁判高高揚起手臂:「秋田縣立山王工業高校——對戰神奈川縣立湘北高校!比賽——現在開始!!」
全場為之一肅,緊接著是巨大的歡呼聲!
「湘北紅色球衣,山王白色球衣,兩隊準備跳球——!」
「河田雅史!沖啊沖啊!!」「湘北!加油加油!!」兩隊的拉拉隊拚命的呼喊著。
「喔……湘北。」土屋淳頓了頓,「士氣竟然毫不遜色呢。」
小金推了推眼鏡:「哼,初生牛犢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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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三井壽目光炯炯地注視著站在圓心的赤木與河田。
【來吧!】此時的湘北,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吶喊著。
【來吧——!】
赤木剛憲高高躍起,手臂如擎天的大樹般儘力伸向高空——【來吧——!!】
球被赤木狠狠撥向三井的方向,三井壽伸臂斷球,球太高了,緊擦著指尖飛過——被櫻木奪身抱住!
球傳到宮城手中,宮城疾步運球,正對上山王的隊長深津一成。
「深津一成……防守的技術幾乎全無漏洞呢。」土屋淳低聲讚歎道。
看來宮城良田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放緩了步伐,抬起手臂:「穩住,慢慢來!先進一球!」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身側擦過,一之倉聰盜球!宮城又驚又怒,起身便追,有如電光石火!控球權瞬間再次易主!
「你爸爸的球你也敢抄?!」宮城再不敢大意,轉頭擠眉弄眼,「櫻木!」
「那個……巨丑無比的扭曲怪臉是什麼意思?」小金皺眉撇嘴。
土屋:「……便秘?」
櫻木花道也做了個和宮城良田如出一轍的便秘表情,緊接著,如同魔術一般,兩人配合默契的吊高傳球——第一時間灌籃!!
湘北出人意料的拿下了本場的第一球!
「湘北……很強嗎?」場上的觀眾們開始了騷動。
然而山王無愧於王者稱號,深津一成幾乎是在一瞬間便還以顏色,比分再次拉平。
「注意回防!」「回防!回防!回防!回防!」山王的鐵杆球迷們再次吶喊了起來。
「吵死了!」堀田德男不爽地喊道,「這些觀眾是怎麼回事?怎麼只給山王加油?」
高宮望握拳:「我們也不能輸給他們!」
於是湘北的觀眾陣營里突兀的傳來一陣巨大的喧嘩聲:
「流川流川!l~o~v~e~!流川流川!」
「小三!小三!加油!小三!」
「進攻進攻進攻!湘北!進攻!」
口號……完全不統一呢……
然而場上的三井壽完全沒注意呼喊著自己名字的巨大噪音,他專註的觀察著全場的形式。
安西教練說過,上半場的奇襲之後,會以我的三分球為中心來進攻……
赤木的眼神瞟過來了!好——!我已經站好了位置!
三井抬手要球,中鋒有如巨艦的指揮塔一般揚起手臂——高空長傳!
一球落手,三井果斷出擊!>
球,切實有力的壓在掌心的感覺,力量由腳下向上升起,手臂甩腕直至指尖,在脫手而出的那一瞬間,就像有一道橙紅色的弧線將指尖與籃筐相連——沒錯,這個球會進!心中無比的確信著,三井抬頭看過去。橙紅色的軌跡彷彿靜止的影像般一格一格地前進——徑直向籃筐的中心墜去——空心入籃!
三分!!
「好呀——!!」他用力握拳大聲吼道!
「喔喔喔——小三!!」堀田德男大力搖動旗幟,「小三!小三!加油啊!小三!!」
三井輕輕甩了甩手腕:【進球的感覺……果然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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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換裝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三井壽狂風暴雨般投入三分球的身影:「三井君!」
欣喜的紅暈染上少女的面頰,她眼睛閃閃發亮的注視著場上的那個人。
又是一個三分!
「三井君!太帥了——!!」七海站起來高聲讚歎!
「七、七海大姐?!」德男等人卻齊齊盯著七海的衣服吞了口口水。
七海放下了長發,額頭上綁著「三井命」的綁帶,高領的黑色男款應援團服用白色的帶子在肩背處扎出飄逸的帶花。長袖長褲的制服布料質地厚實挺括,收腰的設計將少女修長的身材凸顯的分外好看,有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中性美。
被眾多眼鏡注視著,帶著白色亞麻手套的手局促不安的推了推黑框的眼鏡。
「啊……之前訂的應援服……那個,雖然天氣很熱,不過既然帶來了……」七海不好意思的將長發撫向耳後,「總覺得,穿著應援服來助威……可以更好的把這份期待勝利的心情……傳達出去……」
「文太——!」
「幹得好!」
堀田等人紛紛向訂購應援服的文太比起了大拇指。
七海:「都、都不要看我了!看比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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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球的威力讓一之倉聰加大了防守的力度。
「唔哇,那個白色八號……簡直像是要黏在紅隊十四的身上似的!」小金俯身趴在欄杆上,「腰腿壓的真低!不愧是山王……恐怖的防守能力!」
「這樣那個十四號也很難再出手了吧?」
「畢竟光是應付這種攻擊性的貼身防守已經壓力很大了。」
大榮的隊員也紛紛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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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噁心的防守……】三井專註的與一之倉聰對峙,【不過——你還差得遠呢!】
瞬間閃身過人!
「喝啊啊——!!」假動作騙過躍起的大河田,三井曲臂一記妙傳——球到了赤木手中!
「傳得好!」赤木一聲低吼,高高躍起,「喝啊啊——!!」
大猩猩灌籃——!!
「三井——!傳得好啊!!」七海歡喜雀躍的揮手大喊。
「喔喔——!三井,帥斃了!!」德男嘶吼著揮舞旗幟。
三井壽遙望看台上蹦跳著的黑白身影,捂著臉背轉身去:「嘖……一個兩個的,吵死了啊……」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彎起。
和櫻木擊掌慶賀,三井的目光無意識地看向教練席,白髮蒼蒼的安西正站在場邊注視著自己。
三井:「安西老師……」
安西光義默默曲臂在胸,握緊了拳頭。
一瞬間,驕傲、喜悅、滿足……各種複雜的情緒在胸口鼓盪。三井壽也握緊了拳頭,向敬愛的先生默默致意。
【安西老師……】
轉身就被激動的赤木迎頭狠狠撞了過來:「幹得好!三井!!」
三井:「嗚啊——!痛死啦!赤木!」
山王對湘北,八比十三,湘北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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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應該是c級隊伍吧?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之前的比賽是對戰豐玉。嗯,比分是87比91。」小金翻看著賽程記錄,「雖然豐玉本身就是一盤散沙亂七八糟的……不過這個比分,看來是有效遏制了南和岸本他們的快攻呢。」
「唔……湘北?」土屋摸摸下巴,「一匹黑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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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小劇場:
「紅子……是花街的游女。」七海從竹屋回來時,簡短的解釋道,「她……每個月的這一天會到我這裡來集中拿葯……今天下了大雨,本以為她不會來了。之前那個人來敲門,還想可能是來拿葯的,這才開了門……」七海說到這裡便停了。
因為賣葯給花街的游女,所以才不好啟齒嗎?也是,一個未婚獨居的姑娘,和不正經的女人有所牽連……畢竟事涉女兒家的清譽……
三井也不好多問,撓頭乾笑:「是、是這樣啊……」
「還是要……多謝三井大人的回護之情。」七海正坐行禮。
三井更尷尬了:「哪裡,私自自稱為你的丈夫什麼的……你不見怪就好。」
「傷口……該拆線了。」七海紅著耳朵低聲道。
被女孩子的手輕輕捧著臉頰,下巴感受到對方指尖的溫度,三井只覺這雨後涼爽的氣溫陡然又悶熱了起來。
金屬的小剪刀仔細的挑起線頭,剪斷。鑷子靈巧的引動,幾下線便拆好了。
感覺到臉畔的吐氣漸漸移遠,三井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要用手摸啊。」七海拉住了三井的手腕。
肌膚相觸的那一剎那,彷彿有細小的電流瞬間傳過體內。兩人齊齊一怔。
七海閃電般的鬆手,膝行著挪坐到遠處:「手,不幹凈的。不要觸碰傷口。」
「啊,呃,是……」三井覺得自己變得怪怪的,好像不能直視那個小小的少女似的,一門心思地研究著榻榻米的花紋。
長久的沉默。
「我、我去做飯了!」七海忽然想到了什麼般,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
「哦,喔……」
三井望向猶自擺動的門帘,愣愣地點頭。
啊啊……糟糕……自從說了「丈夫」這樣的話,好像做什麼都有了別樣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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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著奔入竹屋,七海雙手緊緊地捂住發燙的臉頰:「丈夫啊……啊呀呀~!!」
苦澀的香氣縈繞在鼻端。
心跳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女孩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清醒點吧,七海雪。」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隔著帘子的竹屋內間,玻璃的試管、燒瓶、研磨的缽和杵,以及石板的桌台上一小瓶白色的藥粉……女孩的視線逐漸轉冷。
我,哪裡有資格呢?
這樣的……罪孽深重,苟活於世的我……
她一步一步,緩緩走進竹屋的裡間。
藍染的土布帘子搖晃著垂下,少女的身影慢慢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