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的眼神
徐琪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他攥緊了電話，手指的骨節因為用力的緣故，微微發白。
徐琪糾結了一會，彷彿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都是你的餿主意，讓航哥對我起了疑心。我太了解航哥的脾氣了,如果讓他知道是你動了手腳,他一定會讓你混不下的。」徐琪差點哭了出來。
「你淡定一些，不要自亂陣腳。」電話那頭的人慢慢說道。
「你丫的就知道說風涼話，你做的事情,讓我給你背黑鍋。你沒有聽到航哥那陰沉沉的聲音，我都不敢跟他多說一句，他給我那種無形的壓力，讓我的後背沁出一層冷汗。航哥不是那種隨意糊弄的人，我真心覺得你是在玩火。」
「是嗎，誰笑道最後才是贏家，他知道了，我也不怕，大不了就撕破臉皮唄。我們的目的雖然各不同，但是又是殊途同歸，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且他如果知道是我們在玩手段，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守口如瓶是你最好的選擇。好了，我要忙了，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我不是很方便。」
聽著那頭的聲音，突然掛斷，徐琪怔怔的看著電話，暗罵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心裡明明怕的要死，還要硬裝好漢。」
張小偉這邊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不過這個來電卻是一個久違的聲音。
「喂，親愛的，知道我是誰么？想我了沒？」波兒霸在電話那邊捏著嗓子在說話。
「別鬧，波兒霸，你著損樣，就是化成灰，我也記得你，你以為你變成一個小蕩婦我就聽不出來了？」張小偉嘿嘿一笑。
「沒意思，我現在就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開學了，在家好無聊，你在家都玩什麼？不會是天天跟你志哥黏在一起吧，這可對不哥哦。」波兒霸暗搓搓的笑了一聲。
「航哥現在就在我身旁，你要不要跟他說幾句話？」
「卧槽，你們倆都到見家長的程度了？可喜可賀，小偉兄，請問你的出櫃宣言是怎麼發表的，我迫切的想聽一下你是怎麼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打動叔叔阿姨的，快講給我我聽，快。」波兒霸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滾滾滾，還是那麼貧，等我回去收拾你，聽說成績下來了？我沒考我也沒去看，你考得應該不錯吧。」張小偉被波兒霸追問了幾句，有些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
「你猜？」波兒霸繼續笑道。
「這麼高興？一定是前三妥妥的了。」
「這麼信任我？好吧，我不賣關子了，我不負眾望，考了全班第一，有三門全班第一。快恭喜恭喜我。」
「卧槽，這麼流弊，一等獎獎學金妥妥的了，準備吃大餐吧。我要去吃剁椒魚頭，紅燒肉，燉牛腩，板栗燒雞。」張小偉吧啦了一堆的美食。
「行行行，這都不是事，話說你沒考試怎麼辦？楊光那廝本來就對你有意見，他會不會借題發揮？」波兒霸憂心忡忡的說道。
「隨他吧，無所謂。我有可能早點回去幾天，溫習溫習功課，這一個學期的確沒有學到什麼知識。」張小偉淡淡的說道。
「行了，快別裝了，還早點回來溫習功課，鬼信！你回來濃情蜜意還差不多，唉，人與人真的是不能比啊，想想你吧，找到一個好男人就衣食無憂，想我這等**絲就必須得努力奮鬥，才能娶到媳婦。這就是命啊。」
張小偉已經能想象的到，波兒霸在電話那頭搖頭晃腦的模樣，張小偉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說道：「你的皮是不是緊了，等我去給你鬆鬆。」
「好啊，你咬我啊，來啊，來啊，來咬我啊。」
「滾蛋吧，掛電話了，等我回去收拾你。」張小偉悻悻的掛斷了電話。
「笑得這麼開心，是波兒霸給你打的電話吧。」李航送完偉爸，回到參棚，跟張小偉在外面感受著冬日難得的陽光。
張小偉點了點頭。
「他是一個難得的好朋友。」李航說了一句。
「國羽哥也很仗義。」張小偉繼續說道，「不過好像很少聽到從你讚美別人。」
「我讚美你還讚美的少么？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形容詞都賦予在你的身上。至於國羽，確實也算是一個好朋友，我也很幸運。」李航看了一眼張小偉，笑著說道。
「我，我哪裡又配得上什麼形容詞，不過你溺愛我一些。你看這天也真奇怪，早上還陰沉著天，沒想到午後竟然出大太陽，這冬日難得的煦陽，把地上的積雪都融化了，希望明日馬路不會結冰。」
李航心細如髮自然之道張小偉的意思，他淡淡的說道，「我看了明日的氣溫都在零度以上，而且醫院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奶奶的眼睛你不用擔心，這都不是什麼事。」
「航哥，有你在身邊，我真的很踏實。因為你總是這麼的有條不紊，把一切都打算好，細心，周到，真的很謝謝你。」
「傻孩子，又說傻話，小志走了？」航哥摩挲了一下張小偉的頭髮，問道。
「嗯，他回到他家那邊的參棚去了，其實也難為他了，兩邊跑，你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手上全部是皸裂的小口子了。」
「嗯，確實應該謝謝他，抽個時間，我請他吃飯吧，表示感謝。」
張小偉看了一眼李航，搖搖頭，說道：「算了，不用理他。明天早上我們去海邊看日出吧，還記得上次在洞庭湖看日出的時候，真的很美。」
「還記得你那個時候就像個害羞的小媳婦，還要開兩間房間。」李航調笑道。
「不知道怎麼就被你騙上賊船了，不過，你還算是一個君子。「張小偉說到這裡，就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我這是第一次做君子，之前還真沒做過君子，不過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我今晚就不準備做君子了。」李航色眯眯的瞅著張小偉，笑著說道。
「那你就準備睡雪窩吧。」
「那我凍感冒了，心疼的還是你。」
「又自作多情。」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外面的參池上，波光粼粼，隨著水波輕輕蕩漾。雪被陽光融化，化成汩汩細流，彙集到壕溝，淙淙流到大海。
晚上，兩個人睡在下面參棚另一個炕上，炕被劉伯燒的熱乎乎的。兩個人鑽在被窩裡，依偎在一起，李航與張小偉十指交扣，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一日，在一個海邊的村落里，睡在火炕上，牽著我最心愛男人的手。這個場景，美得不像現實。」
張小偉歪頭看著深情脈脈注視著自己並且眼泛淚光的李航，也有些動情，笑著說道，「是不是又詩興大發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現在越來越來壞了，竟然敢公然奚落我了，看我今晚不辦了你。」李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張小偉在調戲他跟徐琪的往事，開始用手撓張小偉的胳肢窩。
張小偉笑著從被窩裡跑了出來，跟李航在炕上嬉鬧了起來。
「好了，劉伯累了一天，就讓他好好休息吧，不鬧了，航哥。」
「有膽量招惹我，就要願賭服輸。」
「航哥，把你的手伸回去，睡覺，睡覺，不然明天早上不能起來看日出了。」
張小偉是被李航捏著鼻子叫醒的，張小偉抬頭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聽著外面北風呼號，縮在被窩裡不肯出來。
「航哥，外面一定很冷，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我不想離開暖和的被窩，我們明天再去吧。」
「速度起床，不對起炕。」李航用手指收攏著張小偉亂蓬蓬的頭髮。
「航哥，再睡一會。別鬧，你別把被窩弄涼了。」張小偉略帶起床氣的說道。
「我數三個數，你不起床，我扒你內褲了，我都說了，不準備做君子了。」李航嘿嘿的笑道。
「又來這一招，你這叫君子勝之不武。」張小偉在被窩伸了個懶腰，伸手開了燈，燈有些刺眼，張小偉微眯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來伺候你穿衣服。」李航把張小偉從炕上扶了起來，給他套上保暖內衣，又把褲子給他拿到眼前，拍了拍張小偉的臉蛋后，自己開始穿衣服。
「輕一點，別把劉伯吵醒了。」張小偉揉了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雖然還迷迷糊糊的，卻仍舊不忘為他人著想。
饒是心裡早有準備，當李航走出屋門的時候，還是被這個北方的冬天早上給鎮了一下。他哈了一口氣，成了一團白霧，他歪著頭看著把整個頭都瑟縮進衣領，並且還圍著一條厚厚的圍脖的張小偉，忍不住笑道，「看你現在的打扮讓活脫脫就是一隻被凍僵的鵪鶉。」
「哪像你，要風度不要溫度。」張小偉把嘴埋在圍脖中，嗡嗡的說了一句。
「走吧，去看海邊的日出，雖然挺冷，但是我的心卻是火熱的。」李航迫不及待的說道。
「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帶你來看日出，現在是自找麻煩，凍死了，還不如躺在炕上睡懶覺呢。」張小偉邊走邊嘟囔了一句。
「快走，我看天邊有亮光了，小心路滑，昨天化的雪，有些結了冰。」李航看到張小偉腳底一滑，忙扶住了他。
「凍死了，凍死了。」張小偉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李航看到張小偉不停的跺著腳，毫不猶豫的脫下了自己的大外套。
「你不要命了，這麼冷的天，又逞英雄。」張小偉忙把外套給李航穿上，並且細心的給他繫上了扣子。
李航深情的看著張小偉，待他繫上扣子，慢慢抓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哈氣。
「此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李航輕聲念叨了這句千古流傳的詩經絕唱。
張小偉有些羞澀的低下頭，輕聲說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隨著張小偉樂府詩詞輕吐，早上第一抹的陽光終於灑落在了兩個人身上，跺著腳，互相哈著氣，聽著濤聲，看著陽光一點一點將波瀾壯闊的大海染成了金色，兩個人的身形也慢慢依偎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推薦歌曲，《你的眼神》蔡琴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啊有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我是不是暴露年紀了。
另外：懸念開始拋給大家了，跟徐琪打電話的是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