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談艾色變
張志看著張小偉遠去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
「怎麼了，沒哄好這位大爺？這小子是不是吃醋了？」任建的聲音在張志身後響起。
張志頭也不回，面色有些不悅，「你怎麼出來了？」
「想你了，想跟你多跟我一會嘛。你看你這副模樣，他皺皺眉頭，你的天就好像要塌了，真是沒有出息。」任建走到張志面前，輕笑道。
「那又如何，我樂意。」
「唉，志哥，你說我哪裡不如他。」任建低頭說道。
「哪裡都不如他。」
「他說的話對你而言就是聖旨，自從他回來之後，我們倆就再也沒有愛愛了，難道你不想嘛？我們還像過去那樣，我不圖你什麼，我就享受跟你在一起時的感覺。我喜歡你粗蠻的感覺，我渴望你的體溫。」
「夠了，他不喜歡我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惹他生氣了。」張志斜眼看了任建一眼。
「如果你對我能有對他十分之一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哪裡好，值得讓你們一個個趨之若鶩。」
「任建，我們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沒意思。其實我也跟你說過，我對女人還是有感覺的，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好奇。當時我看他跟李航在一起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難道男人之間的愛愛方式，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所以我拿你做了實驗。男人，我除了他，還沒有對誰動過感情，所以，我不想跟你玩了，就這樣，回去裝修好我得房子，我會多給你點錢，權當那些年你在床上付出的了。」張志冷冷的說道。
「志哥，我幫你不是為了錢，我就是喜歡你。」
「好，那你繼續幫我裝修下一套房子吧，裝修費，材料費你給我出，不是喜歡我么，我成全你。」張志摸出一根煙，眯著眼睛點上，抽了一口。
「志哥又愛跟我開玩笑，晚上，我想跟你一起吃飯。」
張志看著張小偉遠去的方向，猶豫了一會。
「還記得你帶我去吃的那家麻辣燙，味道特別好，我前些日子路過，發現還在，老闆娘也沒換，今晚我們去吃好不好？這套房子已經快完工了，你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陪我吃一次好不好。」任建看到張志痴痴的樣子，眼睛閃現了一抹狠厲之色。
麻辣燙？
那曾經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啊，還記得每次放假，他們兩個總是先跑去那個地方，吃一碗粉絲，加上苦腸，鴨血，然後加點辣椒，吃的滿頭大汗。
「好啊。」
想到他們過去，張志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神色。
早上，江姐正在拖地，看到張小偉來上班，驚訝的問道，「啊，小偉，你不是說今天休息，陪你志哥去看房子么。」
「哦，我想起今天約了一個客戶，好不容易把口碑做出去了，不能讓客戶等著我們。」張小偉解釋道。
「嗯，應該這樣。」江姐繼續埋頭拖地。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姐去樓上看了看他們的午餐，一臉幽怨的走了下來。
「今天又是辣椒炒肉，芹菜炒肉。咱侯總是不是放了一次血，也不給我們改善生活了，我想吃麻辣燙，咱看看誰想吃，就讓他們送外賣，正好就不用讓阿姨做飯了。」江姐提議道。
「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昨晚還去吃了。」王楠舉手。
「我也來一份。」
「我也想吃。」
麻辣燙，還真的好久沒吃了，也不知那個小店還在不在？張小偉也懷念起來跟張志一起吃麻辣燙的日子。
「小偉你也要一份吧，整天吃這菜也吃厭了。」江姐對小偉喊道。
「好，我也來一份，多給我加點辣椒，不要香菜。」
「好好，你們自己想吃什麼，都寫一寫。」江姐拍了拍手，說道。
「對了，小偉，我昨天去吃麻辣燙的時候，好像是看到了張志，跟…」
王楠坐在張小偉旁邊，有些猶豫。
「跟誰？」
「跟任建，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任建。我們吃完了，準備開車走，看到了張志的車，我以為他帶你吃麻辣燙了呢，等了一會看到是任建，我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就開車走了，就是你剛來咱工作室，來找你那個。」
「哦，他們認識，在一起吃飯也沒什麼。」
張小偉低頭淡淡的說道。
「唉，我知道，吃飯沒什麼？可是…」
「可是什麼，怎麼了，楠哥？」看到王楠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王楠站起身，來回的走了幾步。
張小偉看到王楠這個樣子，心裡更覺得奇怪。
「怎麼了？不會是他們倆接吻了？」張小偉笑著問道。
「也沒有，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王楠壓低聲音說道。
「到底是怎麼了，我的胃口都要被你吊起來了。」
「任建，任建在青島同志圈子裡很有名，挺亂的，但是但凡知道他名字的，都敬而遠之。因為他好像得了艾滋！」王楠伏在張小偉的耳朵邊，輕聲說道。
「艾滋？」張小偉驚叫起來。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張小偉只覺得腦袋空白一片，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讓他不寒而慄。
工作室的人看到張小偉面色蒼白，聽到他驚叫了一聲「艾滋」，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看張小偉的時候都有了些嫌棄的眼神。
「大家別慌，不是小偉得了艾滋，我們正在討論這個疾病。」王楠對大家擺手說道，又戳了戳小偉，「你這麼大聲幹嘛。」
雖然社會寬容了許多，但是人們還是會談艾色變。
「不行，我得出去。」
張小偉渾身酸軟無力，硬撐著站了起來，還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打落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你不會跟任建…」王楠看見張小偉渾身不對勁，往後縮了縮，哆嗦著問道。
張小偉也沒有理他，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小偉，下午你有倆客戶來，都約好了。」江姐看到張小偉推門出去，急忙喊道。
張小偉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推了，我有事。」
聲音嘶啞，冷冽的可怕。
「他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你跟他說什麼了。」江姐靠近王楠問道。
「唉，沒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樣了。」
王楠心裡更加震驚，他沒想到張小偉是這副反應，他的第一知覺就是張小偉跟任建有染，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害怕了。
但是從這幾年來看，張小偉並不是一個私生活很亂的人，難道是張志追小偉追不上，跟任建好了，所以張小偉才那麼驚慌失措。
王楠跟張小偉共事幾年，脾氣性格也差不多了解了，而且把事情也推斷個*不離十。
張小偉出門之後，出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顫巍巍的摸出了電話，撥通了張志的電話。
「你在哪裡。」
張小偉的聲音冰冷。
「啊，我還在睡覺，對不起，昨天跟你約好，要你幫我看房子…」
電話那邊的張志還帶著點慵懶的味道。
「你在哪裡？」
張小偉又問了一遍，聲音更加的冰冷。
電話那頭的張志，沉默了一下。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在哪裡，我接你去醫院？」
「你在哪裡？你要讓我問幾遍。」張小偉幾乎是要吼出來了。
「我在家裡，我一個小時之後到。」
「給你半個小時，我在工作室對面的肯德基。」張小偉匆匆掛斷了電話。
走進肯德基，張小偉點了一杯咖啡，攪拌著咖啡，看著窗外，浮想聯翩。
這幾年，張小偉對於任建跟張志的關係有多少知道一些。
他跟張志在一起的時候，任建也會偶爾打電話給張志，但是張志總是沒有好臉色。
而且張小偉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管別人的私事。
只是旁敲側擊，讓張志離任建遠一些。
唉，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
只是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起床，昨天晚上還跟任建一起吃飯，不會是昨天晚上跟任建上床了吧。
任建會不會因為張志不給他好臉色，而記恨於他，故意給他傳染艾滋呢。
一想到這兒，張小偉的身子就顫顫發抖。
就在張小偉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志匆匆來到了張小偉的桌前。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去醫院看看？」張志打量了一眼張小偉，笑眯眯的問道。
「怎麼才來。」
「才四十分鐘啊，我在路上已經夠快了，牙沒刷臉沒洗，聽到你的召喚，就一路一百邁殺了過來。有什麼吩咐，說吧。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張志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好，我問你問題，你必須要老實回答。」
張小偉澀聲說道。
「你有沒有跟任建上過床。」
張小偉死死的盯著任建，眼神如同一把刀子剜入了張志的心裡。
張志有些心虛，拿過了張小偉的咖啡，笑眯眯的回答，「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是從來不關心這個嘛。」
「我在問你話呢！」
張小偉的聲音陡然加大，嚇了張志一跳，也讓其他人紛紛側目。
「你幹嘛，吃錯藥了？怎麼神經兮兮的。」張志看到張小偉火冒三丈的模樣，心虛的問道。
「走，出去。」
張小偉見到張志心虛的模樣，更加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去哪裡。」
張志被張小偉拖著手離開肯德基，有些愣。
「去疾病檢測中心，不，去醫院。」張小偉站在車前，不住的發抖。
「你肯定生病了，我看到你的身體在發抖，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張志給張小偉打開了車門，扶著他進去。
「你別碰我！是你有病！我去給你檢查病！」
張小偉終於吼了出來。
「我，好好的啊，壯的像頭牛！你今天是怎麼了。」張志從來沒有看到張小偉如此的驚慌失措。
「去醫院，給你檢測一下血液，任建得了艾滋病了，我擔心他故意傳染給你。」
張小偉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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