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故友相逢
「怎麼還沒出來？」張小偉徘徊在火車站出口，不時的看著表。
張小偉白色的t-shirt，略微泛白的牛仔褲的打扮，剪得細碎的劉海，就這樣站在暖暖的陽光下，清爽簡單，乾淨利落。一股青春的氣息就此蔓延開來。
時光匆匆，轉眼就是夏天，波兒霸早就跟他約好，放了暑假就來青島避暑。
而今天正是波兒霸跟他約好來青島的日子。
火車卻一再晚點，饒是張小偉脾氣好，也有些急躁。
不過青島的火車站就在海邊，海風徐徐，讓他的煩躁之意消退不少。
「小偉。」
張小偉拿著一把扇子輕輕晃動著，正準備找一個涼快點地方休息一下的時候，看到波兒霸從火車站大步走了出來。
「來，寶貝，讓我親一個。」
波兒霸伸出雙臂，作勢欲親。
「來，親哪裡？」張小偉眯著眼撅著嘴，準備迎合波兒霸。
「我靠，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以前我調戲你，你都會臉紅，現在臉皮也變厚了？青島這裡的風水不應該是這樣的吧。」波兒霸看到張小偉這不尋常的舉動，倒退一步，打量著張小偉。
「切，你也就嘴巴厲害，怎麼沒帶美麗來呢？」
「咱倆出來偷個情帶那小婆娘幹嘛，這不礙事呢。」
「喲呵，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就你這妻管嚴，有種當著美麗的美麗小姐面說。」
「沒那膽量，沒那膽量。話說你等著急了吧，這火車誤點，對不起了。」
「瞧你客氣的，感覺你胖了些了，看樣子是愛情的滋潤讓你心寬體胖。」張小偉打量了一眼波兒霸，嘖嘖說道。
「你倒是又瘦了，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么？我可是記得好幾次晚上給你打電話，你在加班。」
「也不是，夏天減肉，冬天長膘么。」
兩個人邊走邊聊，波兒霸好奇的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
「都說青島是避暑勝地，我怎麼感覺也不涼快呢。」波兒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埋怨道。
「中國的這個季節，除非你去拉薩待著，涼快一些，其他城市都差不多熱的，青島已經很不錯了。長沙的夏天我可是記憶猶新。」
「也是，我要去看大海，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波兒霸跟張小偉七繞八繞，有些暈。
「把你送去賣了。」
「切，就我這樣的，誰要啊。」
「呶，前面就是大海了。」兩個人穿過了一個拐角，張小偉一昂頭，努嘴說道。
「大海，真的是大海。」波兒霸見到大海，撒腿就往前跑去。
張小偉笑著追了上去。
波兒霸一溜煙的跑到了沙灘上，捧了一口海水，嘗了一口，馬上呸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真的是鹹的，又咸又苦。」
「當然是鹹的，不過你剛才喝的這一口可能裡面有別人的排泄物。」張小偉指著海水浴場裡面正在游泳的人群說道。
「來，你也嘗嘗。」波兒霸對著張小偉揚起了一捧海水。
「到了老子的底盤，還敢這麼囂張，看我不把你摁海里去。」張小偉作勢擼擼袖子，對著波兒霸沖了過去。
「別鬧，別鬧，那是海鷗？」波兒霸渾身被張小偉潑的濕漉漉的，指著在棧橋邊盤旋的白色鳥兒，驚奇的問道。
「對啊，海鷗，這些海鷗都不怕人，咱也去買點鳥食喂喂他們。」
「好啊。」
兩個人在海邊一直玩到太陽西沉。
金黃-色的夕陽，把遠處的高樓都鑲上了一道金邊。
兩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波浪微微蕩漾著他們的雙腳。
遠處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海鷗盤旋，大海波光粼粼，海風徐徐，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小偉，這太美了，我要醉了。」
「還沒哈啤酒就醉了？」
「我說真的呢，等我畢業我也來青島發展，到時候你可要提攜提攜我。」
「行啊，到時候再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羨慕你啊，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有的時候累了，或者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坐在這裡，心也就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心煩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嘛，你知不知道，徐琪老師也不在我們學校教課了。」
「嗯，你跟說過。」
「還有個重磅消息，要告訴你。在放暑假前，林雨突然請我跟鍋蓋吃飯，說他下學期也不來了，辦理了退學。」
「哦？為什麼？」
「我也問為什麼，他也沒說。但是從你走後，我就覺得我跟他也慢慢疏遠了。他也不愛說話了，上課的時候獨來獨往，經常發獃，好幾次，老師點名讓他回答問題，他都聽不到。」
張小偉低下頭，沒有說話。
對於林雨，他已經沒有那麼的討厭了。當初他們倆是那麼好的朋友，兩個人也曾信誓旦旦的說，暑假去西藏旅行，甚至路線圖都制定了出來。還有還記得當時找不到自己的時候，林雨焦急的樣子也是真情實意的，可是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了呢。
自己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不應該拿酒潑他，也不應該用那麼惡毒的語言去中傷他。
唉，如果重新來一次，我也許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吧。
算起來，如果李航去法國的話，現在也應該差不多是時候了。林雨在這個時候辦理了退學，也應該為了陪他去法國吧。
「你在想什麼呢？」波兒霸看著低頭沉思的張小偉，「你這個樣子又讓我想起了大學時候那個你，特別是你跟航哥戀愛后，心裡有點事情的時候，就會獃獃的坐在那裡，半晌不說話。」
「是嘛，你不提我都忘了。」
「忘了好，忘了好。可是忘你個大頭鬼，你能忘了，我就跳下去，不起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其實我也想知道航哥的消息，然後告訴你。我就特別留意林雨上下課，都是他一個人，航哥也再也沒出現在學校中，也沒有來過宿舍。你們倆那麼驚天動地的一場，我想他心裡估計也無法釋懷吧。」
「餓了吧，帶你去吃吃飯，燒烤怎麼樣？」張小偉從礁石上跳了下來，說道。
「小偉，你別嫌我話多哈，我也不是故意勾起你的傷心事，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波兒霸在後面為自己解釋道。
「今天晚上有人請吃飯，還不走快點。」
「誰，在青島我不認識別人？」波兒霸訝異的問道。
張小偉停下了腳步，轉回頭，盯著波兒霸。
「哦，我知道了，是你志哥，對不對？話說你跟你志哥好上了？」波兒霸搓著手，暗搓搓的問道。
「好你個大頭鬼，我們是好哥們，怎麼腦子裡凈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張小偉氣得翻了個白眼。
「好哥們？」
波兒霸摸索著腦袋，自言自語。
「你吃不吃，不吃的話，就在這裡坐著看海。」
「吃吃吃，做夢都想吃海鮮。」
「我要吃魷魚，蛤蜊，還有大螃蟹，還有蝦虎。」
「就你這表現，還想吃好吃的，給你個饅頭，自己乖乖坐在一邊吃就得了。」
「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吧，話說我結婚，你還得來當伴郎呢，怎麼能這麼小氣。」
「那一會就少說話，多吃菜。」
張小偉帶著波兒霸來到了餐廳，張志已經在等著了，看到張小偉跟波兒霸，張志忙起身迎接。
「永波你好，我是張志，歡迎你。」
「志哥，我有印象，不好意思還要來麻煩你。」
「這怎麼能算麻煩呢，你是遠道而來的貴客，請都請不來的，來想吃什麼，先點，這家的烤魷魚特別好吃，他家拌海蜇也特別好吃。」
張小偉坐在一旁，看著張志熟練的招呼著客人，服務周到，侃侃而談，非常的欣慰。
從何時起，他們都長大了，都可以獨當一面了。特別是張志，經常接待從全國來的客戶，言談舉止，待人接物，都越來越成熟，海參的生意也越做越大。這些成長，直接帶給他的就是收入上的變化。他已經計劃著在青島買自己第一套房子了。
雖然這些改變，是他樂於見到的，但是他也會偶爾想到他們小時候的天真活潑，無憂無慮，或許這也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小偉，你還想吃點什麼？」
張志把菜單推給了張小偉。
「我想吃的，你肯定都給我點了。」張小偉連看都沒看。
「呦呦呦，不能秀恩愛哦。」波兒霸在旁邊煽風點火。
張志摸著頭，訕笑著。張小偉則瞪眼看著波兒霸。
「行行行，不是秀恩愛，是秀友情，兄弟情。」
「志哥，我這哥們就會胡說八道，你別理他。我去倒兩杯扎啤，志哥你開車回去就不用喝酒了。」
張小偉起身去倒扎啤。
「喂喂，你還沒把他搞定？」波兒霸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張志，笑嘻嘻的說道。
「這輩子是搞不定了，不過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張志看著張小偉的背影，苦笑一聲。
「沒追求，沒本事啊，可惜小偉這麼好的男孩子了，竟然要打一輩子光棍。」
「呵呵，他自己應該有打算。他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犟脾氣，自己打定的主意，別人都動搖不了。我看他這輩子，也就李航還有點希望，其他人，noway。」張志皺著眉頭，遺憾的說道。
「李航？不會吧，小偉就那麼執拗？俗話說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功夫不怕有心人。肯定是你努力的不夠，不過話說回來，一年時間不夠，兩年，兩年不夠，三年，總會有想通的時候。」波兒霸挑眉說道。
「我自己也承諾不了他什麼，還是算了。我以後會結婚，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又結婚的話，他肯定萬念俱灰，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所以我還是不去招惹他了，反正我也覺得現在挺好的，不用太尷尬。」
「什麼？你要結婚，那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小偉了。小偉真的會傷心死，唉，小偉，你說你的命咋這麼苦呢？」
波兒霸獃獃的看著張小偉，一臉的憂傷。
「你們在說什麼呢？」張小偉拿著兩杯扎啤，笑盈盈的走回來。
「啊，我們在討論今天你們去哪裡玩了。」張志忙說道。
「哦。」
「來來來，干一杯，小偉你不讓我喝酒，可得饞死我，我就喝一點點，開車沒事。」張志拿起張小偉的酒杯給自己倒了半杯。
「不行，一點也不行。」張小偉又搶了會來。
「就一點，一口。」
「好吧，就一口。」看到張志可憐兮兮的模樣，張小偉無奈了。
「好了，不能喝了，就一口。」
「來，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為我們的相聚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