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測靈根

自由了，柳定定有點茫然。自己好像獲得了一些，也失去了一些。

首當其衝的是原來的小房間，不再歸屬自己。若是不能跟去仙府，自己該做些什麽來養活自己呢？自己存的錢，夠不夠買一塊田來耕種？

這次柳定定再回到房間收拾東西，心情格外不同，孔緣在後頭跟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柳定定說話，眼神卻注意著柳定定的一雙手。

幸好不是孔振那個臭小子，否則自己的東西大概有一大半得留下來。

就算這樣，柳定定的大包袱里，也沒裝上多少東西。

四年來，她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孔府里的東西，除了撿回來的小土盆，真沒有哪個東西算是她的。

「這些衣服我可以帶走嗎？」柳定定不舍的看着孔緣。

「嗯！新的書僮大概也穿不下。」孔緣早就得了交待，隨意點頭。

說到小土盆，她差點嚇了一跳，插枝的小竹竟然消失了蹤影，拿起土盆往裏細看，才發現小角落裏，竟有一顆微形小竹，已經抽高長大。

「孔定，一個土盆有什麽好看的，快收拾好。不然少爺又要罵人了！」孔緣剛才撞牆時撞到腰，此時還挺不直身，見柳定定動作慢了下來，忍不住出聲提醒。

柳定定早就知道這土盆不怕壓，隨手收到包袱里。

又把一些隨身衣物，還有自己閑暇時寫寫畫畫的東西，都塞進去。打包好，斜背在身後，又凝望一眼。她轉身就離開這個住了四年的書房。

踏出書房後，她看一眼孔緣難受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孔緣哥，要不要我幫你揉一揉？」

「不了，你快找文傑少爺報到。正房的孔堂那裏有消息傳來。那位仙人這兩天就要出發，到時候孔文傑少爺也要一起離家。有不少事需要幫忙。孔定你悠着點，可別再淘氣了。」孔緣說起這話，也有點感傷，一時之間竟忘了腰傷，走快了幾步。哎喲一聲又叫了起來。

「孔緣哥，你快回去休息吧！去醫館那裏看看啊！我走了！替我跟大房裏的眾人問好！」

柳定定揮別了孔緣，自往孔文傑的小屋那裏走去。

孔府很大，從大房這裏走到那個角落，沒半個時辰是走不到的。

兩地相隔這麽遠，不知道兩位少爺是怎麽扛上的。

後知後覺的柳定定，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始作甬者。

不知道自己正被小姑娘記掛着，孔文傑此時正恭敬地候在果果真人旁邊。雖然果果真人看起來很隨和，但從來沒跟仙人接觸過的孔文傑，仍然小心謹小慎微。深怕好不容易到來的機會溜走。

「師伯，靈根真這麽難得？那沒有靈根的人豈不是修仙無望？」孔文傑替柳定定擔着心。

他的師伯，也就是孔府老爺子的幼時好友，正坐在院落前的竹椅上，喝着柳定定幫孔文傑私釀的果子酒。

練氣和築基期的低級修真者，還沒有辟穀能力，這凡間俗物仍不可免。只不過築基期的修真者，就算需要吃食，平時也多半吃些帶有靈氣的靈果靈谷，凡間俗物卻是少碰了。

孔文傑的這位師叔，是練氣級十三級，已經是練氣級頂峰的人物。可以開始修習一些修真雜學。

像是煉器、煉丹、佈陣，都需要練氣八級以上的功力，才能初步入門。只有符錄入門等級可以低點，大約練氣四級即可入門，但要有所進展，卻又成本極高。

「好酒！好酒！你這新收的小書僮倒是懂得釀些好酒！你說若是把他帶到師門掌控的市鎮，讓她專心釀些靈酒，多少也可以賺點靈石來買些修真輔助品。」果果真人，天生是個酒痴，時常說無酒人生是黑白，活着也無趣。

修真除了講究天賦之後，也講究資源、機運。有資源和機運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追上那些天才。果果真人出生平凡，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天賦優異。

「師伯……先別喝啊！快告訴我！」

孔文傑可是真心替柳定定着想。果果真人雖然好酒，但酒量不濟。酒後說的可就是瘋話。做不得數。

果果真人曾告訴他，修真人到達一定程度，就得解去宿世因緣。孔文傑捫心自問，他這一輩子欠最多人情的，就是柳定定了。不由得他不急。還債得趁利息還沒超過本金時。

「你一下子問兩個問題，要我先回答哪個？一壇酒一個問題。果果師伯不佔便宜也不吃虧的。以後你進了我們霞海派就知道了。」果果真人淡定地說道，果然是仙家氣派，錙銖必較。

雖說跟孔府老太爺同輩，但果果真人外表看起來只有四十齣頭。歲月在仙家人身上，顯得慢了許多。所以當果果尋到孔府，他那幼時好友孔達，差點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定定你來了，快來拜見仙人！」此時，孔文傑遠遠地看見柳定定走來，連忙招手。

聽說仙人在此，柳定定也不敢擺譜，快步向前，在果果真人面前站定。

「拜見仙人！」柳定定長這麽大沒見過仙人，以往只知道仙人是供在廟裏神桌上。還沒見過活生生的。雖然仙人外表不是那麽突出。但那一身靈氣，讓膽子小又敬重仙人的柳定定，當場就雙手合什雙膝落地拜了起來。只差沒念出祝禱祠了！

其實民間廟宇多半由修真門派掌握，為了讓信仰昌盛，有時還是會出手幫助一些信徒，顯示靈驗。

修真除了靈氣，吸收信仰之力可以在未來應對心魔時，多幾份抵抗力。

所以柳定定拜果果真人，也真沒拜錯。只是她此次所求的，可不是果果真人給得起的。

「小姑娘，你來了，就一起聽吧！算孔文傑這小子賺到了！」

聽到果果真人叫自己小姑娘，爬起來的柳定定，杏眼圓睜，狠狠地瞪了孔文傑這個嘴巴不牢靠的小子一眼。

「別把眼睛瞪那麽大。我們修真人看人不看錶象，只看根骨，除非用法術遮掩，否則是男是女一看就看出來了。哪還需要這小子通風報信。」果果真人見到這眼神靈動、表情活潑的假小子柳定定，立時來了興趣。

他右手一掐指打出一道法訣，柳定定身上頓時漾出五色光彩。只是色彩都很薄弱，飄忽不定。

「哇！顏色比我多，顏色比我淡！究竟誰的比較強啊！果果師伯。」孔文傑見柳定定身上也煥發光彩，也跟着高興起來。

「這……文傑，你可別高興太早啊！五靈根在修真界算是廢材靈根，少有人能修練超過練氣五級的。壽命頂多能延到百來歲。身體能少點病痛，養顏美容就很不錯了！」

柳定定雖然很不高興，自己又被人看光光一次，但她還是很敏感地聽到『養顏美容』這四個關鍵字。

她對自己內在很滿意，但外表長相卻很致命！這長相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膚質也很差。小時候還有人叫她小黑鬼。害她常常躲起來偷哭。

「那定定能修真嗎？」孔文傑知道柳定定最想知道什麽，主動開口幫她問道。

「這……也不是說不能。但也不能說是可以……五靈根修真，浪費資材！修真能源有限。各門派都很節制，所以一般不收廢靈根的。除非……」果果說到這裏停頓下來，猶豫是否要接着打擊小姑娘。

「除非什麽？」孔文傑、柳定定同時緊張地問道。[bookid=2572712,bookname=《匪類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