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親歷手雷的威力

「這就是我要說的極其厲害的火器。」慕扶疏空間里的存貨不打算拿出來用，用一個少一個的，她捨不得，同時也怕威力太大。不如自己先制一些，硝石硫磺木炭都不是什麼緊要東西，到處都有。

楊惟愛看著慕扶疏手裡半個拳頭大的東西，猶豫道：「就這個？」

「阿娘，您以為這是什麼？」慕扶疏小新的將手雷放好，拉著楊惟愛坐下：「還記得那本傳國天書嗎？」

楊惟愛點頭。

「其實最後有一個老祖宗留下的火器方子，但是缺了一點，後來師傅給我補全了。阿娘可別小看那一小點，能炸平一個小山頭。」

「不能吧？啥叫炸平小山頭？」楊惟愛實在想象不出那場景。

三郎拿起手雷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試試？」

慕扶疏看著三郎一臉興奮的躍躍欲試，知道他其實是想親眼看看這手雷的威力。畢竟熒幕上看的都是假的，哪有身臨其境來得真實。

說走就走。慕扶疏將小白放出來，和小新和驚風驚雷團聚。帶著陳坤年和喜珍喜慧，六人一行往山上走去。

慕扶疏的意思是找深山無人處，最好是空曠地，於是一行人走了好久，大家走的汗流浹背才找到一個陡峭的山崖，這是鳳凰山西麓一個斷崖，上面正好有一塊三十來平方的凸起。

慕扶疏觀察了一下四周，拿出手雷，教三郎如何使用。

在慕扶疏的示意下，所有人後退，直到慕扶疏覺得安全了，才示意三郎拉開拉環使勁往山崖那邊扔。

數秒鐘后一聲巨響。那個佔地三十多平方的山崖在漫天煙塵中消失了。

除了慕扶疏，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喜珍喜慧甚至嚇得坐到了地上。楊惟愛也是背靠在樹上強撐著，陳坤年面無表情。也是嚇傻了。

慕扶疏拍拍三郎，拉著他往回走。三郎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不敢置信的頻頻回頭望那山崖，語帶顫抖的問慕扶疏：「大娘，我扔出去了？」

「嗯。」

「手雷爆炸了？」

「嗯。」

「山崖不見了？」

「嗯。」

慕扶疏心裡其實也矛盾的很。又驕傲又擔憂。驕傲於她將這超前的武器帶到了這裡，擔憂的是這武器會不會被濫用。

他們回到楊惟愛身邊時，眾人都慢慢回過神，目光有些獃滯的看著煙塵瀰漫的山崖。

楊惟愛神色難辨。對慕扶疏揮揮手：「回吧。」

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回去的路程也彷彿短了許多。

因為都出了汗，到家后大家先回房沐浴一番，出來正趕上用午飯。

楊惟愛自搬入新建的公主府後規矩也重新立了起來，主子上桌先吃，一張大圓桌上就只坐了楊惟愛、慕扶疏和三郎。用餐時有三個小丫頭站在後面幫他們夾菜，慕扶疏和三郎都有些不自在，規矩如此，只能忍著，慢慢就習慣了。

這頓飯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早早就撤下了。喜玉喜清端上茶來，喜珍喜慧壓根沒出現，說是身子不適回去歇下了。

慕扶疏知道她們是被嚇著了。

隋煬帝的時候雖然也有火藥。但威力遠沒有手雷大。而且因為配方消失，年代久遠，幾乎沒人還記得曾經有過一種那樣可怕的武器，所以突厥人才敢蠢蠢欲動。好在倭國和新羅已經統一兩百多年，已經被漢化，暫時還沒有起什麼不臣之心。

當然，只是暫時。

慕扶疏就怕突厥一反其他地方都要反，這就麻煩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那火藥也要開始製作。慕扶疏不打算造手雷，就做些炸藥包。配合投石機使用，效果一定好。

楊惟愛在喝了幾杯茶后終於定下心。對慕扶疏道：「那火器甚是厲害，阿娘都嚇傻了。要是扔在人堆里豈不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突厥人殺進雁門關連屠三城，阿娘忘記了？對他們只能用殘酷的武器鎮壓，打到他們再也無力翻身為止。」

三郎也道：「姑姑，我和大娘不打算將他們趕回關外就罷手，而是要打下整個突厥。哪怕殺盡突厥人，也不能再叫他們威脅到我大隋百姓。」

楊惟愛聽出了三郎話里的意思，吃驚的指著面前兩人：「你、你們……」

慕扶疏看了眼楊惟愛身後站的筆直的喜玉喜清，那眼神灼灼，令得兩人心跳如鼓。

慕扶疏坐到楊惟愛對面，輕聲道：「阿娘，三郎姓楊，他的身份您也知道，將來他會是我的丈夫，而我是您的女兒，您呢？您是哀帝親封的長公主，是楊氏最純正的嫡親血脈。流著您的血脈的我和同樣有著楊氏血脈的三郎，難道不是最能名正言順做天下共主的人嗎？」

「天下……共主……」楊惟愛喃喃的念著「共主」二字，滿臉複雜的看著三郎：「三郎，你也同意？」

「大娘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三郎寵溺的看著大娘。

喜玉喜清的雙腿有些發顫，還是頑強的站著，看向慕扶疏的眼神已經不同了，不再是之前的尊重，多了狂熱和膜拜。

楊惟愛靠坐在椅子上，雙目注視著遠方：「現在是蜀王。」

慕扶疏懂她的意思，輕笑道：「槍杆子里出政權……」

長公主：？？

三郎輕笑：「大娘的意思是我們有火器。」

「是啊，我們有火器。」楊惟愛沉思著，慕扶疏和三郎對視一眼，不再開口。

許久后楊惟愛坐直身子看著他們：「你們想好了？這條路可不好走，我們只有四千多人。」

慕扶疏笑了：「阿娘，只要有糧食，要多少人沒有？」

楊惟愛點頭：「我們是有糧食，但要養軍隊還是不夠的。」

「阿娘忘記師傅送我的禮物了。」慕扶疏意有所指：「再多的人馬我也養得起。」

楊惟愛眼前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慕扶疏對楊惟愛擠擠眼睛：「大娘從來不撒謊。」

好吧，慕扶疏是慕扶疏，大娘是大娘。慕扶疏覺得自己這也不算是謊言。

楊惟愛終於一拍茶几：「幹了！」

長公主霸氣！

楊惟愛真心跪了，這兩個字真的是……信息量好大……

下午的時候長公主讓陳坤年吩咐下去，暫緩馳援河南道，有別的事情要做。

三郎帶著商隊進城買硫磺和硝石，木炭莊子里就有，硝石也有一些，主要是買硫磺。

慕扶疏想起山上那個溫泉山洞，發動周坤年帶有經驗的人上山找找。

木器廠又開始加班加點做慕扶疏拿出的繪著名叫「投石機」圖紙上的東西。

大家各就各位，慕扶疏拉著楊惟愛到了偏院庫房，神秘兮兮的道：「阿娘，我這次給您帶了禮物回來。」

「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楊惟愛突然靈光一閃：「是『唯愛』？」

「不止！」慕扶疏一個人走進空倉庫，不一會兒探出個頭來，對楊惟愛招招手：「阿娘進來。」

楊惟愛一顆心跳的有些急，腳步有些凌亂的進了庫房，剛踏進去便「啊」的一聲，而後捂著嘴不知道先看什麼好。

這裡很多東西都是她熟悉的，有些是夢裡經常夢到的。大到妝台，小到發簪……都是她在長安公主府的時候慣用的。

慕扶疏看著楊惟愛紅著眼圈一一撫摸著擺放的有些亂的傢具妝奩，一邊還給她介紹：「……這隻明珠盤鳳簪是我及笄時父皇所贈……這套玉瓷是我十歲時江南道的貢品，父皇緊著我先挑……這株珊瑚樹是黃貴妃送我的新婚賀禮……這架……唯愛……」

楊惟愛打開琴盒，眼淚滴滴落在胸前，顫抖著手撫摸著琴身：「這架唯愛是父皇召集大隋境內三位頂尖制琴大師合力製作，花費整整一年半，作為我大婚的禮物。當年我和他琴簫合奏，琴瑟和鳴……」

楊惟愛突然哽咽了一下。低聲道：「我到如今仍是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我和他在一起一年零兩個月，不說對他了解至深也算意趣相投，這麼多年來我冥思苦想，仍沒想到他為何那麼做……到底為何……那樣對我……」

慕扶疏的心跌倒谷底。

楊惟愛對崔崇瑜的恨意深刻，何嘗不是因為當初用情至深？

楊翁是她輕鴻一瞥的初戀，崔崇瑜卻用一年零兩個月打開她的心防，化去她對崔崇瑜朦朧的愛戀，在楊惟愛身心都接受他之後，結局卻是狠狠在楊惟愛心上刺了一刀。

楊惟愛和楊翁重逢后最終結合。慕扶疏相信楊惟愛對楊翁是有感情的，不然楊惟愛不會這樣草率和他成婚，同樣的，楊惟愛對崔崇瑜還是無法忘懷。

愛恨交加是最難分辨的情感。對楊惟愛的心情慕扶疏能理解，卻無法疏導。尤其是在隱約得知一些當年事情真相后，慕扶疏很怕楊惟愛得知崔崇瑜那樣做的原因。

到時候最苦的還是楊惟愛。

慕扶疏只能靜靜的聽著楊惟愛訴說往事。還好關於崔崇瑜的回憶到此為止，楊惟愛又打開一隻大箱子拎出一件五彩斑斕的裙子，驚喜的道：「啊！這條百鳥朝鳳裙還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