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變了

翠林居的飯桌上，用餐已經接近了尾聲，從頭到尾的氣氛都很壓抑，年幼的司青墨和痴傻的司綠瑤也都會看人臉色，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司綠倩和司綠柳一直都在生悶氣，胃口嚴重被影響了，為什麼司綠俏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想整她的，卻不想因為四皇子的一席話讓老太太高興得很，真是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司綠影的眼神一直在其他人沒在意的時候若有似無地飄向屏風的另一面，當另一面的人稍稍有動靜的時候，她立刻低頭吃飯，只是紅紅的耳朵泄露了她小女兒的心思。

徐靜吃得如同嚼蠟，她現在只想快快吃完，等大家都走了，再問問女兒，到底情況如何，是不是如同四皇子所說的那樣驚險，她是不是差一點就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飯後，司瀚親自將東方昊天三人送到門口才回來，一回來就讓司綠俏跟著他到書房去。

書房中，司瀚面帶嚴肅，看著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司綠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心中心頓時百感交集，自己的女兒，是越來越看不透了，這算不算是他作為父親的悲哀？

良久，司瀚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開口。

「綠俏，今天真的如同四皇子說的那樣你差點被長公主的馬車所傷？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你要是有個萬一，我跟你娘怎麼辦？你的弟弟妹妹會有多傷心？」

司綠俏心中一暖，果然，只有自己的親人才是永遠無條件對自己好的。

「父親，你放心，那只是一個意外，長公主也不是有意的，再說，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一定會好好的。」

在傷害我的人還沒有得到還有的報應的時候，我是不會死的，司綠俏在心中告訴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司瀚總覺得司綠俏已經不是自己以前所認識的天真小姑娘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發生了改變。

「綠俏，你已經變了，對嗎？」司瀚有些憂心的詢問她，他預感司綠俏聽得懂他想要說的話。

司綠俏不知如何開口，猶豫著自己應該怎麼說，總之不會像告訴徐靜一樣跟司瀚說那些話，畢竟她要對付的是他的嫡女和嫡妻，可是什麼都不說，司瀚這裡也不好過關。

良久，司綠俏深呼一口氣，「父親，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我是變了，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但是，我這樣的轉變是必須的，如果我不改變，或許，父親，你在不久的將來再也看不到青墨和我，我希望我這樣說你會懂，不要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和娘，還有弟弟妹妹。」

其實司瀚這時候已經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也知道，從今以後，自己都不可能以看小孩子的目光看司綠俏了，司綠俏可能是自己兒女中最有出息的。

「罷了，罷了，那以後就這樣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父親不管你，但是綠俏你要記住，我和你娘，還有瑤瑤和青墨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司綠俏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朝著司瀚狠狠跪下。「父親，恕女兒不孝，一定會辜負你的期待，如果有一天綠俏變得冷血無情，雙手沾滿血腥，請記得不要傷心，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不孝女吧。」

司瀚也是熱淚盈眶，硬逼著眼淚不流下來，走上前將司綠俏扶起來，他知道綠俏一定不是池中物，她今天會這樣說，就一定會有事發生，只是她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吧，或許，以後會亂的，只要這個家不散就行了。

「傻孩子，你說什麼話呢？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父親的乖女兒。」

「嗚嗚嗚。」司綠俏撲進司瀚懷裡失聲痛哭，或許，是一種對過去的告別，有了司瀚和徐靜的支持，她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好好復仇了。

司瀚輕輕拍著司綠俏的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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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苑，朱氏坐在椅子上，聽著安排在書房外面的小斯稟告。

「啟稟夫人，剛才大家吃完飯後，老爺將四小姐叫到了書房，但是守衛在門口，所以也沒有聽得很仔細，但是過了一會兒，書房裡面便傳來四小姐的哭聲，好像是被罵了，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就像兔子一樣。」

朱氏輕聲笑出來，「呵呵，我就知道，老爺不會這麼便宜司綠俏的，哼，即使司綠俏帶來了四皇子，五皇子和黎夢寒又如何？只有老太太一個人高興罷了，老爺還是很生氣的，畢竟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們都不懂，庶女就是庶女，就算有了老爺寵愛又如何，始終到上不了檯面。」

小廝滿臉笑意，「夫人英明，夫人英明。」

「好了，你這次有功，庄嬤嬤，去給他拿一錠銀子來。」

「是，夫人。」

庄嬤嬤領命去拿銀子，不多時便回來了，她朝著小廝吩咐。

「你記住，你的一切都是夫人給的，如果不是夫人，你們家不會有這麼好的生活，所以以後老爺的書房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過來告訴夫人，知道了嗎？」

小廝頓時眉開眼笑，「是，是，是，小的一定謹遵嬤嬤教誨。」

庄嬤嬤最討厭這樣的勢利小人了，「好了，你下去吧，回去繼續盯著。」

「是，小的告退。」小廝歡天喜地地走了，心想著，又可以去賭一把，真是太好了，沒想到說幾句話竟然有這樣的賺頭。

確定小廝離開了，朱氏躺在貴妃椅上，身邊的丫鬟自覺上前給她捶背捶腿，好不愜意。

這時候，司綠倩走了進來，她一進來便迫不及待問朱氏。

「母親，你說司綠俏那死丫頭被父親叫去書房是什麼？該不是得什麼好處吧？」

朱氏掩嘴一笑，「呵呵，傻女兒，你在說什麼呢？司綠俏被你父親叫去書房狠狠罵了一頓呢！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像只兔子似的。」

司綠倩一聽，頓時笑了，「真的嗎？哈哈哈，我就知道她運氣不會那麼好的，哼，長公主對她有愧又如何？她始終那麼軟弱可欺，那麼不討喜，就算她娘受盡父親疼愛又如何？她始終被我耍的團團轉，吃虧受罰的人永遠是她！」

「是啊，倩兒，你就是比她厲害，那個司綠俏一直被你耍著玩，只是她好像現在不怎麼一樣，跟以前比起來，似乎不那麼受你控制了，就像昨天的壽宴，你讓她跟你一起坐，原本都已經看見老太太變了臉色，結果她拒絕了你，還輕飄飄的一席話，竟然讓老太太息怒了，不知道這是她有意還是無意的，你要小心。」

一想到司綠俏的言語不俗，還有雙面繡的事情，朱氏便有些坐立難安，是不是司綠俏真的已經不在自己女兒的掌握之中了？她是怎麼脫離女兒掌控的？難不成就因為落水？

或許，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司綠俏有了自己的際遇也說不定的。

聽到朱氏的話，司綠倩也收斂了笑意，「母親，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可是你一說我真的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她老是來找我，我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現在都不一樣來了。」

朱氏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庄嬤嬤。

「庄嬤嬤，就司綠俏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先不說她的轉變，就算變了也無所謂，大不了將爭鬥放到明面上來，我倒要看看，老爺怕不怕人家說他寵妾滅妻，究竟是會站在我們這邊，還是她們幾個的那一邊，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兩個皇子和黎夢寒真的是因為司綠俏的緣故才來的么？她還沒有滿十二歲，怎麼有這樣的本事？」

庄嬤嬤暗自思考片刻，輕聲開口：

「夫人，奴婢覺得，其實這件事情也許真的只是巧合，如果是有預謀的，奴婢確實無法相信，四小姐她怎麼知道長公主的馬車會經過那條街，她怎麼知道長公主的馬兒突然發瘋？還有啊，她又怎麼會知道五皇子剛好會經過那裡，還正好救了她？確實沒有聽過五皇子是個好心的人，以前經過看見有人差點死在他面前，他也沒有救別人。」

眼見朱氏沒有開口，庄嬤嬤繼續說下去。

「所以奴婢覺得，這應該是個巧合，朝堂之上的五皇子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沒有人猜得到他是怎麼想的，這一次救四小姐，可能是因為心情好，不然的話，難道是以這個借口進丞相府，讓老爺感激他的救女之情？但奴婢始終覺得也不像，五皇子他們三人吃了飯便走了，老爺親自送他們出去的，也什麼話都沒說。」

朱氏點點頭，「但願如此吧，倩兒，你要是有空多去和你的四妹走動走動，沒事約她去府外玩耍，如果她威脅到了我們，或許···」

雖然朱氏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