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永不停歇之風(二十一)

第179章 永不停歇之風(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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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爾菲格斯,今年三十八歲。

在這個世界的億萬武者天賦擁有者中,他算不上太出色的那一類;加上少年時代的貧困、青年時期的苦悶,雖然外表看著年輕,但這個正當壯年的武者心中,早已一片死灰。

懶散懈怠的表現是他對自身所遭受不公的消極抵抗,曾經也是嚮往著巔峰武道的他,最終向現實低頭,嘲笑著自己的無能,灰溜溜地進入西格的私人兵團,當大貴族的狗。

熱血、夢想、期望、憧憬,擁有著這些美好嚮往的少年被鎖在了頹廢中年男子的心中;得過且過、混沌度日,席爾菲格斯漸漸變成了他少年時代最討厭的「成年人」。

伯爵大人忽然性格大變,帶領兵團離開城堡,那時的席爾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即將改變;伯爵留在了農場里、伯爵開始重視農奴、平民,伯爵提出改革計劃、伯爵讓兵團的人四下分散、擔負各種任務……

席爾與阿爾傑一起擔任「救火員」,四處調動,幾乎干過所有的行當,也被迫接過不少讓人哭笑不得的任務;比如帶著一群小孩看管鴨群,比如當女工們的保姆,比如監管那位不靠譜的鍊金術師……

縮在自己築造的、與外界隔離的「殼」里的席爾,某一天,得到一位小小少年真摯的感謝;從這聲「謝謝」開始,席爾猛然醒悟,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很多人在向他道謝,工人,農民,農奴。

——從得過且過、敷衍任務,到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守護者、正在被許許多多的人感謝;席爾忽然發現原來他並不是可有可無、百無一用;被虛度光陰、拋棄夢想的愧疚自責淹沒的他,發現到自己原來……也是有用的、也是被人需要的、也是擔負有「守護者」責任的。

心境的蛻變,讓他沉寂的力量得到蘇醒;卡在二階十來年的他,居然瞬息間就突破了力量的桎梏、成為兵團里的第三人;之後,即使是再繼續擔負那些他完全就沒有興趣的任務,他也不再虛委應對;即使是讓他這位三階大鬥士去給農奴出身的員工打下手,他也不再覺得難受、抗拒;本就不是頑固性格的他,藏在那副憊懶外表下的細緻、隨意而安心態,讓他漸漸被眾人所重視;最終,軍部最高職銜、人民軍總軍長落在他頭上,在海得賽內部也沒有引起什麼反對。

——誰說只有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默默奉獻的人就不會被人注意的呢?

好的,讓我們把視線轉回現在。

一群職業強者,卻不自持身份、不知矜持、不知自抬身價,在荒郊野地里一埋伏就是六個多鐘頭,任憑汗水打濕衣物、任憑蛇蟲侵擾身軀,最終獲得了不菲的回報。席爾領頭從藏身處躍起,揮拳直擊;他們這部人的目標是這條長蛇的腹部,本打算首尾呼應擾亂對方陣型,卻意外地發現蛇腹處有條大魚——被眾多親衛擁護著的高級軍官。席爾與他的指導員對了下視線,雙方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延緩了出擊時間。

席爾等人很幸運,前方的雷恩動手后這邊仍舊是全無警覺,繼續向前行進;耐心的等待中,那群親衛簇擁著的高級軍官離埋伏點越來越近,最終進入了最佳距離!

「殺!」

奧蘭多騎兵隊員、親衛們愕然的目光中,那名半身沾滿泥沙、半身枯枝敗葉的高階鬥士已高高躍起,鬥氣炙熱的拳頭剛猛地揮出。護在倫道夫·科爾里奇士官長左側的一名親衛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瞪著無辜的大眼看著那砂鍋大的拳頭衝到自己鼻子前面。

「啊——!!」

發出驚叫聲的是倫道夫的軍事官,其實也就是個盧卡斯城的二世祖、抱了倫道夫的大腿出來撈政治資本的年輕人;這個二世祖或許也干過不少人憎鬼嫌的噁心事,但哪兒見過這種恐怖的場面——三階大鬥士的出拳是何等威勢!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親衛,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轟碎了腦袋瓜子,白的紅的混合碎肉飛濺,何其駭人!

「尖刀連跟進!」指導員緊隨席爾的腳步,大步跨進親衛防護圈內,彎腰一刀劈斷就近的馬腿,引起小範圍的震動;人民軍現有四位指導員,一名是西格兵團出身的戰士,一名是投奔海得賽的矮人族戰士,兩名是城管隊出身的原工程隊工人;這名緊隨著席爾的指導員名叫波特萊姆,生得矮矮壯壯,正是最早投靠城堡的矮人鐵匠赫巴德的同族。

在奧蘭多騎兵們眼中猶如泥地里冒出來的這些鄉巴佬士兵,變陣的動作簡直堪比用尺子量過一般整齊、流暢、迅捷;幾乎是眨眼之間,席爾就突破了兩層親衛防線、離倫道夫·科爾里奇的坐騎僅有四米之遙;而作為尖刀連的兩個連士兵,更是牢牢地插了進來,穩穩地鞏固住了席爾撕開的防線!

「來人……來人啊!攔住他們!殺了他們!」連續三個親衛從馬上栽下去,倫道夫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驚叫起來,用力勒著馬韁拚命往後退;其他的親衛經過最初的震驚,這會兒也總算回過神來了,怪叫著調整陣型、保護他們的主人。

「嘖。」沒能一舉建功、端掉對方首腦,席爾覺得有點喪氣;對方開始變陣,他也不好一意孤行地深入了,稍稍往回拉住身形,與左右協力的士兵一塊猛攻擠成一團攔過來的親衛;矮人指導員波特萊姆連砍兩對馬腿,掀起不小動|亂,滿臉歡暢,調整下步態將大半個身子藏在席爾身後,大吼著調動己方陣型,「十三連、十五連左翼!十二連、十四連右翼!」

波特萊姆的嗓門可比雷恩那邊的指導員赫爾曼大聲得多,連縮到親衛堆里的倫道夫都聽得無比清晰;明顯的矮人腔調讓驚慌失措的倫道夫精神一振,剛被襲擊打壓下去的自信心又瞬間膨脹起來:「是傭兵!幹掉那個矮人頭領!快!快!」

傭兵和本土士兵的差距可是相當大的,再勇武的傭兵團傷亡忍耐力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遠不如普遍傷亡忍耐力達到百分之三十的職業士兵;若是一舉幹掉首領,職業士兵或許會憤而捨命反撲,傭兵則更多的可能是一鬨而散!

——順帶一提,普通民眾的傷亡忍耐力……百分之一都沒有。聚眾作亂的民眾,有一、兩個人被當權者以殘暴手段擊殺,便會老老實實地變回順民。至於現代化的軍隊……百分之百!哪怕全軍覆滅,也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具體可見本朝抗美延朝戰例。

可憐的倫道夫,他既不知道海得賽人民軍的指導員制度,更不可能理解海得賽「包容兼并、海納百川」的方針;本來嘛,哪個地方領主會把「不可靠、不可信」的異族編入自家正規軍的?

「嗖嗖」幾聲,數道弩箭射向席爾身後的波特萊姆;親衛的裝備可比一般騎兵高得多,手弩幾乎人手一個;波特萊姆擁有矮人特有的機敏靈活,眼見數具手弩對向自己,先是果斷地往地下一趴避過了第一波,而後就地一打滾,藏身到正與一線尖刀連交鋒的騎兵馬腹下,嘴裡還不得閑,繼續調整著己方陣型,「二十一、二十三連替換尖刀!二十、二十二連,隔山打牛!」

臨陣指揮不可能有太詳細的講解,是以,軍中早就準備了數句術語。二十、二十二連隊在兩個連長的帶領下抽身離開接火地帶,又猛然突進,居然是繞到了正與左翼的士兵交鋒的騎兵隊員側腹處!

交火線呈三角面,對方騎兵騎在馬上,沒有緩衝帶提速的話根本比不上步兵靈活;而對於任何兵種而言,側腹都是軟肋所在,兩個連殺進去,十幾名騎兵立即陷入了雙線作戰的窘境。

奧蘭多騎兵團的基層軍官們已是滿頭大汗,頻頻看向親衛群中的倫道夫·科爾里奇士官長,希望他乾淨下令全員收縮、爭取到緩衝區域整頓隊形;無奈倫道夫察覺不到他們的意圖,對方那種猛烈的攻擊可是盡數往他而來的,眨眼間他的親衛就折了六、七個之多,這會兒拚命思索怎麼保全自己都來不及,又哪來顧得上普通騎兵!

「矮人!殺掉那個矮人!」倫道夫狀若瘋狂地大叫,除了保護他和已經被對方纏上的親衛,其他親衛都往波特萊姆殺了過去;而矮人接受的指導員培訓里早就針對這種應對做過特訓,波特萊姆不管不顧,盡往第一線的騎兵馬腹下鑽,一時間,倒有兩個騎兵被自己人的手弩穿了幾個洞眼。

於是,騎兵士長心疼自己的兵力,下意識地讓自己的人馬收縮……

——將熊熊一窩,真乃千古名言也。

山谷之中,雷恩、席爾兩處與奧蘭多騎兵隊交上火;山谷外,自然也不平靜。

海得賽上下皆有共識,全殲這些入侵者是不實際的。武力層面上,對方正兒八經的職業級就有小五千,若不是成分複雜、未經統一操練,這些兵力足夠入侵一個小公國。至於那五萬多的輔兵、民夫,比起殺掉,海得賽更中意完整地接受過來加以利用,為海得賽的建設事業添磚加瓦。

當雷恩強勢出擊截斷蛇頭時,聯軍先鋒軍的尾端也迎來了敵人——人民軍八百餘名士兵就算全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讓這些貴族私兵們倒回去回援的話,人民軍士兵們光是砍腦袋都得被累死;是以,除了人民軍之外的海得賽三大官方武力機構:城管隊、警衛部、市警司抽調出來的兵力彙集一堂,悍然截向先鋒軍尾端!

各家貴族私兵聯合成的先鋒軍,人數那是相當龐大,當然,紀律方面就比至少是正規軍的奧蘭多軍團差多了。看在聯軍總指揮官、那位奧蘭多軍長大人的面子上,勢力稍大的幾個家族接過了為先鋒軍殿後的任務;拖拖拉拉地一早上走了不到二十公里,遠遠能夠看到被選定的新營區后,這些傢伙更是散漫,有些出來鍍金的大家少爺更是把女人從馬車上拉下來,跟散步似的在大軍旁邊閑逛,對大片閑置的田地指指點點。

幾個出身盧卡斯城的少爺仔就彙集在一塊,郊遊似的步調一點兒都看不出出征的緊迫;他們身上的打扮無一不是十分講究的常服,帶出來的女人更是長裙拖地,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來打仗。

「海得賽凋零了,看看這些荒蕪的田地吧,夥計們。我真懷疑那些海得賽富庶的流言是哪兒來的?該不會是弗蘭迪家的嫩少爺為了面子強撐的吧?」一名大少爺擠眉弄眼,對他的同伴們大聲說笑著,不時得意地看看自己的女人、比較別人的女人,一副「我是人生贏家」的自持態度。

「我倒是聽過一些小道消息,據說弗蘭迪家為了培養那位半神,使用了一些不得了的方法……」另一名少爺拉著音調,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作怪地壓低了聲音,沖著女人們說道,「嗨,你們知道……邪教徒的邪惡血祭儀式嗎?」

女人們十分識趣地低聲驚呼,她們能被帶出來出征,要麼是受寵愛的侍妾、要麼是很能討好情人,總不會是一般不知世事的小女孩。

這些各家少爺們的調笑聲引得行軍的私兵們不住側目,滿懷羨慕地看向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們。能夠帶著女人出征的也只有他們那些大家少爺了,普通的私兵可不敢想這個。

總之,對隊伍龐大的奧蘭多&歐內斯聯軍而言,這次出征是無比輕鬆的,是沒有難度風險的,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到了地方走走過場、接收傳說中極度富庶的農場,各家分潤,也就完事了。

離已經交上火的山谷不遠處,幾個頭頂樹葉藤蔓帽子的人從蔥鬱的樹林中冒頭。

「到時間了嗎?」警司長萊安·巴特利特,張望了下看不出什麼來的山穀穀口內,有些緊張地詢問。

與莫妮卡一塊兒投奔海得賽的夜鷹傭兵團幻術師,手上擺弄著幾個水晶球,口中說道:「別急,裡面交上手了,但我還不能確定對方陣中那幾個施法者是否到達了前方營地……那幾個傢伙要是混在先鋒軍尾端里,可是會給我們帶來不小傷亡的。」

聯軍之中自然帶了施法者,向來受人尊敬的施法者自然是不會跟騎兵團後面的輔兵混在一塊兒的,不在騎兵隊中,就在先鋒軍中。但畢竟海得賽的細作混不進聯軍,他們也就無從判斷具體——那些施法者要是與騎兵隊同行倒還簡單了,人民軍士兵與騎兵擠在一塊兒,任他們有天大手段也得束手束腳;自然,要是這些傢伙都老老實實地與總指揮同行、現在已經到達了數裡外的營區,那便再好不過。這種亂七八糟拼湊而成的聯軍,海得賽上下都對他們緩慢的行動力毫不懷疑。

「看這兒……至少有兩個施法者和那個奧蘭多軍團長在一塊兒,這算是好消息了,就算剩下那一個在先鋒軍尾部跟我們碰上,我們也能收拾得了。」指著水晶球里清晰起來的圖像,這位幻術師搓著手興奮地說。放置在幾里以外的巫師之眼只能看個大概,找到那兩個施法者的蹤跡殊為不易。

萊安·巴特利特向一旁的城管隊總隊長修、副隊長阿爾傑詢問道,「我們這邊準備就緒了……」

修說話前下意識地看了阿爾傑一眼,點頭:「我們也沒問題。」

「嗚——!!」

怪異的號角聲忽然響起,尾端剛剛離開山穀穀口的聯軍先鋒軍嚇了一跳;谷口兩側,一排排大樹忽然被人推倒,顯現出一條條挖在山體上的密道;三個部門四千多名職業級強者蜂擁而出,瞬間截斷谷口道路,並在各級隊長、組頭的帶領下,猛撲向吊車尾的先鋒軍……

這些職業強者八成以上都是普通人民出身,雖擁有實力,但卻沒有接戰經驗;是以軍部十分謹慎,讓他們群體出擊、對戰陣型選擇了三三制,至少三人合力攻向一人,避免交火中出現太大的傷亡。

這種從某朝借鑒的三三進攻制,練習時十分繁瑣,好在這些人都有工人時的隊列訓練打底、又大部分在新兵營呆過,操練時並不排斥。現在,這種三對一的對陣模式剛與對手接上火,巨大的有生力量消滅力就顯現出崢嶸;齊刷刷的三把鋼刀同時劈下,單兵戰力完虐這些大半年之前還是普通工人的貴族私兵們幾乎毫無抵抗能力;即使偶有戰力出眾之人力抗三人而不退,但可也別忘記了所謂的三三制是指三人為一個小組、三個小組為一個攻擊點;能戰三人不算什麼,能站九人那才叫本事……但就算能戰九人,可也別忘記了這並不是九個人輪流車輪戰,而是一個小組一個小組的攻勢替換;對敵者要面對的永遠是齊攻上中下三路的攻勢,抵抗過一波,剛想找回場子,完成這波攻勢的三人小組已經退開了,又上來另一個攻勢兇猛的小組……

萊安、修、阿爾傑等人在號角吹響、大軍出擊時還捏著一把汗,交鋒沒幾分鐘后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先前整整一個月的三三制進攻操練沒有白費,落在尾端的先鋒軍幾乎是一觸即潰,跟被收割的麥子一般齊刷刷地倒下。

這種刀鋒對刀鋒、血對血的一線搏殺無疑是最鍛煉人的,也具有十分強大的大浪淘沙效果。大部分海得賽方職業強者在接上手殺過人後心中大定,所謂的貴族私兵也不過如此;邁過了心底的門檻、去掉了靈魂深處的畏懼,越戰越勇。但也有少數人抗過了殘酷的新兵營、抗過了血淚交織的操練,卻被戰場上的血腥嚇破了膽,要麼被敵人反擊砍殺,要麼畏步不前。

敵方、我方的血肉混成一團,而我方乃是全力出擊、對方卻是全無準備,沒幾分鐘,這些貴族私兵就開始潰逃;號角再次響起,海得賽方士氣大振,在各級指揮帶領下整隊出擊,形勢比起山谷中硬撼奧蘭多精銳騎兵隊的人民軍士兵可謂一片大好;但漸漸地,追擊就過頭了……

「糟了!穩住!穩住!」最先發現不妙的是正規軍出身的萊安·巴特利特男爵,這老小子按捺不住也衝出去砍了幾個人,發現追擊的小子們撒開腳丫子追出去老遠不回頭,嚇得魂飛魄散,「卧槽!我們要乾的是堵好山谷應援人民軍啊!你們這些臭小子想追到敵方大本營去嗎?!給我回來!!」

山谷中的人民軍穩紮穩打,山谷前的三大機構前期形勢一片大好,但似乎有過猶不及的趨勢;山谷後方,女隊的三千女漢子帶領著民兵團,以女性特有的細心謹慎對另一個騎兵隊打起了騷擾游擊戰,亦是別樣的精彩——這可是主場作戰,女漢子與民兵團正面不敢對上騎兵團,但咱有陷阱,咱還人多……

七月七日,付友光等人大鬧盧卡斯城時,坐鎮安普城的監察部收到了前一天懷特農場關於初次對敵的傷亡統計、戰果彙報,以及戰後復盤戰局的經驗教訓、反省檢討。

「呼……」看完這一疊厚厚的報告,瑪麗小姐頭暈眼花,好一會兒神魂不定,捂著胸口說道,「太可怕了,戰爭真是太可怕了。我以為我們準備得足夠全面,沒想到還是有這麼多傷亡。」

西格穩坐高背椅,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沖瑪麗小姐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可以再沒常識一些,你這無知的女人。以三百二十七的傷忘,幹掉對方一千一百人……那可是一千一百位職業級,其中兩百還是奧蘭多精銳騎兵。」

前一天的山谷酣戰,人民軍最終幹掉了倫道夫那個騎兵隊的一百六十多名騎手、二十多名親衛,並在首尾民兵團、三大機構戰友的協助下成功撤退。造成最多殺傷的是三大機構的追擊戰,其中幾個運氣不好的貴族私兵全滅、帶著女人出征海得賽的貴族少爺也被活捉了好幾個。讓人意外的是帶著民兵團騷擾敵方的女隊,依靠著進退有據、配合陷阱,他們也拿下了十幾顆精銳騎兵的腦袋。

「與您相比,任何人都會顯得無知,尊敬的伯爵。」瑪麗小姐毫無壓力地拍了一下馬屁,話鋒一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知道莫妮卡先生十分厲害,沒想到他出兵會這麼神鬼莫測。我實在不懂……他怎麼就敢把咱們的人民軍投到對方的人堆里去呢?真是太冒險了。」

西格漠然看了瑪麗一眼:「……你……你對莫妮卡的興趣過頭了,那可是一位女士,做不了你的丈夫。」

瑪麗小姐幾乎被這麼直接的話語轟暈過去:「等等啊伯爵!我只是憧憬他!僅此而已!不要用那種看變態的眼神看我好嗎?」

「你這種似貶實褒的措辭讓我很不愉快。你想聽我誇獎她,是吧?多麼骯髒的心機。」西格冷嘲熱諷,完全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求您了伯爵!我想與莫妮卡先生聊天時可以自然地誇獎他,而不是要等待他對我講解他每一步的用意才知道他有多麼了不起!」瑪麗小姐……徹底幹掉了自己的節操。

「呵呵。」西格不陰不陽的冷笑。

「我給您做點心!紅豆糕和綠豆糕我都會了,光大人說過的奶油我也拜託凱文鼓搗出來了!我給您做奶油蛋糕,本世界第一份!」瑪麗小姐……的節操千古。

欣賞完了對方懇切的請求致辭,伯爵大人總算大發善心,大爺似的把雙腿往辦公桌上一搭:「也不是什麼高明得看不出來的伎倆,兩軍對陣的指揮官相互下棋,莫妮卡使用這一次的伏擊戰向對方傳達信息:你們腳下的土地是我方的主場……太過輕敵、分散兵力,可是會被我們逐步吃掉的。」

「對方輕視我們,這是優勢,也是壞處。他們畢竟人多,若是分散開來多點開花,我們這邊就會應對乏力、後繼不足,被人家在家裡大肆搗亂。反之——如果他們抱成團,糧食的消耗足夠讓他們頭疼,莫妮卡也更方便下手……唔,那女人,看事情還是很明白的。相比勇猛殺敵、取得輝煌戰果,保護好自己羽翼下的民眾財產更加重要,算是投了阿光的喜好吧。」

伯爵大人如此說著,眼睛微眯,眼前出現了某個白痴的身影。

唔……只是離開幾天,就有點想念那傢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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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改造混賬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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