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席岳辰歸來

第三回 席岳辰歸來

席岳辰是在洞房花燭夜被召回部隊的。

每年梅雨季節南方便是連綿不斷的飄着雨,今年更甚,於是,在席岳辰結婚的時候,洪災突如其來,不知攪亂了多少人的正常生活。

南方洪災愈演愈烈,軍區直接下命令讓他們加強團奔赴災區支援,不計一切代價保住人民的利益。作為所屬軍區赫赫有名的加強團,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便出發救災,包括應該洞房花燭的加強團團長席岳辰。

加強團到達災區時大雨依舊傾盆而下,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肆虐的洪水、驚慌失措的災民,觸目驚心。

席岳辰二話不說,直接領着手下的人投入救災行動中,幾日下來,加強團始終沖在救災第一線,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幾個小時都在水面上。轉移災民、加固河堤、疏通水道,幾乎每處地方都能找到他們的身影,當真是應了「勇往直前無畏無懼」的稱號。

「團長,又發現一名災民。」一個渾身泥濘面目全非的小兵急匆匆跑到救災指揮帳篷處大聲喊道。

席岳辰剛被團里的隨行軍醫從固堤的隊伍中拉了回來,讓他吃點東西然後喝葯,順便休息一下。

席岳辰胃不好,經常犯胃病,這幾日一直奔波在救災前線,跟上了發條似的不曾停下,飯也是經常不吃,饒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了,更何況是胃有毛病的席岳辰。

軍醫看見席岳辰時不時皺着眉壓一下胃,就知道他的胃病鐵定又犯了,這才強行拉他回來,讓吃些東西,喝胃藥。誰知剛一歇下來,又出狀況了。

聽見小兵咋咋呼呼的跑過來,席岳辰放下手中的碗,皺着眉沉聲訓道:「不去救援,跑這裏叫什麼?」

「可是,可是……」小兵咬着牙猶豫。

「說!」席岳辰看了小兵一眼。

「救援用的皮筏全被王營長用去運救災物資了。」

席岳辰聞言不禁氣結,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了。王智這個莽夫,誰給他的權力發這種沒腦子的命令!

「走,帶路。」席岳辰黑著臉跟着小兵走了出去,任由軍醫在後面喊著吃藥。

軍醫無可奈何地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粥和原封不動的葯,嘆息著搖頭。

席岳辰皺着眉看着小兵手指的方向,被淹了一半的屋子頂上果然有個正揮着手臂的身影。

看了看四周,發現實在沒有什麼能利用的東西,而那個被淹了一半的屋子在水裏搖搖欲墜,已經等不及運物資的皮筏了。席岳辰對着跟前的小兵說了句「等著」,就脫了衣服跳進了水裏。

小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團長矯健的身姿向著被困的災民游去,心急如焚。他叫團長來可不是要他奮不顧身跳水救人的,要是團長有個好歹……,都不敢往下再想了。

席岳辰游到水中間時感覺胃痛的更厲害了,胃一陣一陣的抽搐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咬着牙游到屋子跟前時,才發現屋頂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吃力地爬到屋頂上,沉着臉問道:「災民早就都轉移出去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少年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席岳辰,有些忐忑不安,低着頭開口:「叔叔,我本來是轉移到了安全地帶,可是走的時候忘了件重要東西,就偷偷游回來取……」少年眼尖的發現席岳辰的臉色隨着他的話越來越黑,趕緊解釋:「叔叔,我游泳很好的,每次都是村裏的第一,只是這次,這次……不小心碰到石頭崴了腳,所以才困在這裏……」

席岳辰沉默的聽着少年的話,瞥了眼他手裏緊緊攥著的一本相冊,再看了看依舊兇猛的水勢,問少年:「還能不能游?」

「不,不能了……」少年面有愧色,垂下了頭。

席岳辰皺着眉用力按了按胃,蹲下了身子沉聲說:「上來。」

少年吃驚地望着眼前蹲著的背影,愣了一下才手腳並用的爬上席岳辰的背,一隻手緊緊攀住席岳辰的肩膀,另一隻手抓着相冊高高舉起,唯恐沾到水。

席岳辰看見少年的舉動,動了動嘴唇,最後又沒說什麼,隱忍住越來越明顯的無力感,咬着牙下了水游起來。

「剛剛我以為自己要被淹死了呢,我心裏幾乎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被你們發現了,還過來救我。」少年的聲音貼著席岳辰的耳朵慢慢飄開去。

席岳辰沒空理會他,吃力地遊動着臂膀,額頭上密佈著濕意,也不知道是水珠還是冷汗。

「我爸也是被淹死的,就在四年前,那年我十一歲,看見肆虐的洪流嚇得什麼都不會了,爸爸為了救我……,這本相冊里又爸爸僅存的幾張照片,沒了這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我爸的任何印跡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找回它。」

隨着少年的話,席岳辰感覺到幾滴滾燙的淚跌落在自己的脖子裏,瞬間消失殆盡。

席岳辰有些動容,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什麼。

快游到岸邊的時候,剛才的小兵已經找來了幾個人,下水來接應他們。席岳辰將少年交給他們之後,不由長長地鬆了口氣,不料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杜若在章華清和杜若嘴裏總算弄明白了所謂的「新婚丈夫」是怎麼回事。

杜衡難掩激動崇拜地說:「姐,姐夫他可厲害了,幾大軍區響噹噹的大人物呢,才三十五已經是上校軍銜了,可謂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姐姐你真是好運氣。」

章華清頗為自豪地說:「虧得當年我慧眼識英雄,在小辰小的時候早早把他給你定了下來。若若,小辰可是名副其實的乘龍快婿,你可得好好珍惜。」

杜若一陣無語,年輕有為?三十五了還年輕?杜若才不過二十五好不好,就算是她的真實年齡,也比她大了七歲!上校又如何?分明就是老牛吃嫩草。居然還給她整的娃娃親,他們做父母的也真是太不把子女的幸福當回事了……

還乘龍快婿,她都住院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蹤影,該不是剛結婚就分道揚鑣了吧?

對於這個問題,章華清又是支支吾吾又是長吁短嘆的,就是說不清楚。

最後還是杜衡一臉激動的給杜若解釋:「姐夫去南方抗洪救災了,就在你們結婚的當晚出發的,軍區指名道姓的讓姐夫的加強團去救援呢。姐夫真是為國為民的大丈夫,為大家舍小家。」

看着杜衡慷慨嚮往的樣子,杜若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一把把被子拉上頭頂,大聲喊道:「出去出去,我要休息!」

杜衡不明所以,真以為她累了,就悄悄走到外間打自己的遊戲。一時間病房裏寂靜無比。

杜若裹在被裏,不一會兒就覺得呼吸不暢,就輕輕撩起一條縫,長長吸了口氣。

杜若現在真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無力感,這真正的杜若究竟給她留了一堆怎樣的亂攤子?怎麼還蹦出了個「大丈夫」來。

丈夫,丈夫,如今她也算是有夫之婦了……

杜若突然覺得以後的日子一點都不比以前輕鬆,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新開始。面對一無所知的一切,這路該怎麼走?

這幾日章華清發現女兒有些不同尋常,對一切外物漠不關心的她,居然會盯着報紙或電視發獃,起初章華清以為女兒又頭疼了,還着急著找葯,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後來仔細一琢磨,就立馬找出癥結所在了。

在又一次發現女兒對着新聞里南方水災場景以及匆忙的救援部隊時,章華清也不打擾,偷笑着輕步走出病房,拉上房門拿出電話。

「沈良,好事啊。我告訴你,若若擔心起小辰了,好現象啊。」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章華清一臉得意,笑着開口:「那還能有錯?我的女兒我還不清楚啊。這幾天若若一看見南邊的消息,就愣愣出神,心不在焉的樣子,那準是在想着小辰呢!」

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章華清臉上笑意更濃,壓低聲音說道:「若若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能記着小辰那便是好開頭,等小辰回來了,就讓他倆好好處處,准能培養出好感來。」

「就是,就是,慢慢來……」

席建安夫婦自那日探望過杜若后,就沒再能來醫院。席建安忙於政務,尤其是這幾天的南方水災,忙的幾乎焦頭爛額,而沈良恰巧要出席國外的某項活動,所以這幾天都是用電話聯繫。

沈良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個女兒,一直是她的遺憾,所以很喜歡杜若,由於兩家關係不錯,交往也比較頻繁,所以在杜若小的時候就讓她叫自己乾媽媽,不然也不會有娃娃親的烏龍。

如今好容易盼得若若做了自己的兒媳,還來不及高興,就出事了。誰都不曾料到席岳辰會在新婚之夜就奔赴災區,一走了之,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杜若居然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就醒不過來。好好的喜事,最後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

不過還好,沒出什麼事,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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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已然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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