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九 死守殘陣

四一九 死守殘陣

「玄執休,這些怪物在吸收法陣的力量。」

淺溪之上,況因與玄朔是越戰越險。

他們兩人這一路破禁前行,可說是步步艱難。

然修仙之人又何畏艱險,況因玄朔都是從大風大浪中滾過來的,有見識,有手段什麼陣仗沒經過。

也正因為如此,兩個男人的潛意識中裝著滿滿的自信,揭開謎底勢在必行,也勢在必得。

現在玄朔終於破開了禁制闖入石窟,只是擺在眼前的現實,骨感而殘酷。

「我看你的小千劫陣恐怕是扛不住了。......」

況因嘴上吐槽,內心的焦躁不安呈幾何形增長。問題就出在家門裡,令他失了太多置身事外的從容,

而媳婦,師傅,情同手足的師兄,又都是他隱藏最深的軟肋。為了替他們掃清前行的障礙,到目前為止他已盡了全力,他本以為到了這裡就可揭開真相,可是讓他沮喪的是局面卻越變越詭異。

直覺告訴他,他們離真相也就一步之遙,可是要跨過這一步似乎形同登天,他們撐得到揭開真相的那一刻嗎?還有師傅和媳婦他們又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到?難道那些傳送陣出了問題?

況因的內心彷彿有一把燥火越燒越旺,一種斬盡殺絕的衝動,一種從骨子裡滲出的毀滅一切的狂肆,一種諷世的桀驁,正在他體內燎原。

完全不該屬於他的感覺,完全相悖於他的道,可是他竟是無法將這種情緒清出體外。

「玄執休,小心啦,吞天睛猿闖進極位了,這大傢伙胃口好大,......哈,這像是食溷獸,.......這群死纏爛打的東西,是不是傳說中的沁海鴻蜥?.....咱們可是撞了八輩子大運,都是些上界的催命貨,怎麼都讓我們碰齊了!......要我說,這回我們死不了就可以成精了。......」

況因的叨叨無奈是不能停,一來,跟玄朔這個高冷的悶葫蘆做搭檔,那就只能是他來浪費口水調節氣氛。二來,他也不想讓玄朔察覺出他的變化,就讓玄執休把他當成輕狂不羈的痞子吧。

況因嘴上不閑,手上也不停,赤青劍夭若蛟龍,穿梭於大陣中,同時,壓箱的法寶被逼得一樣樣祭出,反正這次絕對是虧老本了,況因已經心疼到麻木了。

玄朔和況因情形也差不多,法寶一樣樣祭出,不過他倒是一點不心疼什麼符籙,法寶,那都是他自己造的。

虧本的是一重小千劫陣是以山河令催動的,獸靈瘋狂吸收法陣的力量,直接影響到山河令中版圖的晉級。

玄朔心中尋思,機會倒是難得,因為這些獸靈皆是太古乃至上界的產物,實身雖滅,靈魂中卻烙印著傳承的寶術,其實力雄厚遠不是他們這些下界修士所能匹敵。如果能收入山河令中,那也不枉他這次出手襄助紫胤宗。

只是,從闖進這個石窟至今他們已戰鬥了大半天,能砸出的法寶大都已經出手了,若不是仗著這千變萬化的上古奇陣--小千劫陣,恐怕他們二人早死了十幾回了。要說收了這些獸靈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以現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收了獸靈,難過登天,收不了,那就只能消滅,他在心底暗自惋惜之餘也飛快思忖著下一步方案。

是暫時躲一下?還是繼續硬拼?此刻況因玄朔兩人都在心中權衡著利弊。

要說躲,玄朔和況因都有自己的保命法寶,打不過就跑,是況因一貫的原則,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命在,沒有過不了的坎。

但這次他況因卻是能躲也不可以躲,他躲了,青衿道君他們怎麼辦?紫胤劍宗又將何去何從。幾千條人命,乃至整個天胤山恐怕都要面臨毀滅的危機。

況因低頭看向淺溪中那隻古怪的斷手,直覺告訴他,一切問題都出在這隻手上,他們要尋找的答案也得著落在這隻手上,而這些凶靈的目標也就是這斷手,似乎這兩者間有著某種默契,這種默契十分可怕,一旦這兩者湊到一起,恐怕會引起無可估量的災難。

「我要加固法陣,你一人可頂得住?」

玄朔心念電轉,終於打定主意,他的目光也落在斷手上,況因能想到的他何嘗想不到。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待法陣加固后,他冒一次大險,或許可以解了眼前的危機,也可以助紫胤宗渡過一劫。

「玄執休,你忙你的,我頂著。.......,」

況因心中也轉了無數念頭,他必須撐下去,這是他的責任。

但玄執休能陪他撐到幾時?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以玄執休的手段肯定有辦法逃離這裡的,可這男人居然到了現在還沒有提議逃跑的意思,他難道仍然胸有成竹?或者他是另有目的?又或者真是義之所至?

「送你一份禮,老兄。」況因微一遲疑,騰手取出一張色澤古樸的金銅色符籙。

「陣布完就勞煩出去通知一下青陽師伯,然後你能跑多遠跑多遠。多謝你一路相助,況因的朋友你算上一個。」

符籙上浮動著淺金色光暈,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陌生的符文鐫滿了整張符紙,他頗為心疼的抖了抖符紙遞向玄朔。

玄朔冷瞥一眼,難得的嘲諷道:「哈,還是毗耶古符,此番出手夠大方的。」

「那不是把你當兄弟嘛。」此話出口,況因心中竟有幾分悵然,若不是心中掛著洛劍塵的疙瘩,玄朔此人還真是值得一交。

「如此,你是想留下?」

「我命苦,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帶口的哪個都舍不下,還是你命好,住得遠,天乙宗那塊寶地風水也好。」

玄朔嘴角微微上揚:「況睿意居然也有重情重義之時。」

「哈,況睿意本就是個俠肝義膽,情深意重的人,咱們處得不多,你對我還不夠了解。如果有命離開這裡,咱們以後多親近親近。」

玄朔的目光盯著符籙片刻,忽地眉頭一展,唇角微揚,乾脆的接過符籙,

「好,符我收了。兜里還有嗎?全拿出來,我有用。」

玄朔說話間已揮手將符籙拍入山河令中,懸於空中的山河令陡然亮起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一道瑞氣衝天,收縮的小千劫陣頓時爆出一圈電光和金輪。

「獨自逃命,吾所不齒。毗耶古符不錯,且用它來固陣!」

玄朔說得雲淡風輕,況因嘴角一陣抽搐,本是存著試探之心,可如此處境下這男人竟來個不離不棄,他的坦蕩從骨子裡散發出來,讓況因竟有些自慚形穢,曾幾何時自己的大丈夫本色竟讓眼前的男人給比下去了。

「兄弟,不逃可別後悔。」

「後悔之事太多,多一次,無妨。」玄朔難得的綻出笑意:「廢話少說,毗耶古符呢?再有個十來張就行。」

「喂,玄執休,你當是手紙啊?」

「有用才是寶貝,沒用就是手紙。」

「我說老兄,獅子大開口啊,十幾張毗耶古符哪兒找去,一張就是幾十萬上品靈石。......」

「幾百萬又怎樣?死了半毛你都用不著。」玄朔冷哼一聲。

況因哈哈大笑,取出七張金燦燦的毗耶古符和一疊古銅色符牌道:「說得倒是有理,算你走運,我還有七張,加上這些緹婆靈符......拿去,家當都在這兒了,省著點用啊。......我說好兄弟,你也別藏著掖著,你的日月同輝還沒讓我見識過,露個臉吧。」

「有你見識的時候。」玄朔接過符籙低喝道:況睿意,......這裡交給你了,無論如何撐過半個時辰。到時我有辦法滅了它們。」

玄朔語閉,雙手飛快結印,五張古符和一疊符牌立刻化作一道道電光飛入山河令中,他則身形一旋隱入山河令中。

「喂,全用啦?不是說好省著點嘛?」況因嘴上嘻嘻哈哈,心中卻是一點不敢懈怠,現在只剩他一人守著殘陣,在玄執休補陣完工前都得他一人扛著,對著這麼一大群瘋獸,他豈止壓力山大,而是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他一邊以殘陣掩護,一邊法寶盡出,御劍廝殺。

一分一秒過得從沒這麼緩慢,況因只感到隨著時間流逝,廝殺的升級,他由意識到身體,從裡到外都越來越狂躁。這實在是糟糕透頂的狀態,難道?......況因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好在,恰於此時,小千劫陣中另一股強勁的力量漸漸透出,這股力量清涼純凈,帶著神性的莊嚴平和,而且似乎這力量並不能為獸靈所吞噬,這樣一來,陣勢逐漸開始企穩,而況因的狂躁也得以借勢強行壓制住。

況因輕舒了一口氣,看來毗耶古符和緹婆靈符起了大用,而且以他對陣法的了解,他知道,玄朔已經將小千劫陣做了修改,這麼短的時間這男人便能根據現狀變化無常大陣,不由得況因不服,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玄執休這個男人的實力叫他況因如何企及。

陣勢漸穩,然並不代表他能躲在陣中喘息。

只聽,嗷」,一聲嘶吼,震耳欲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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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秘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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