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牛頭馬面無常鬼
墓地上，莫問仰望天空，自言自語。
轟隆！
驟然，晴天霹靂，只見天空忽然黑雲密佈，像是城牆般壓下，而在那黑雲之中，傳出隱隱約約的喝聲。
「生死簿封鬼門，世間萬鬼當出！」
旋即，只見黑雲中，紅光大作，仰頭的莫問，藉著紅光，能夠隱隱約約看到那屹立在黑霧之中的門戶。
高大的門戶，漆黑如墨，中央有紅光繚繞，還有黑霧伴隨。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莫問驚駭，心頭出現荒誕的詞語「鬼門」。
這種景象，實在太匪夷所思，華府建立聯邦百年，致力於消除迷信思想，宣揚科學，莫問從小就接受「世間萬物皆有科學」的教育，此時面對如此天地異象，那種震驚，可想而知。
那座漆黑的門戶，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銘刻着厲鬼，閃爍著寒光，被濃稠如墨汁的黑雲籠罩，顯得鬼氣森森。
黑雲朝着小荒山壓下，而那座門戶隨着紅光隱沒，漸漸看不清楚，驀然，從黑雲中，墜下三道黑色光柱，落在小荒山後。
轟轟轟！
小荒山顫動，像是發生地震般，無數烏鴉飛起，驚慌失措的逃竄，光柱出現后，黑雲就消失，緊接着，光柱也消散，就如同從未出現過。
莫問呆若木雞，實在是被震撼到，甚至，他有種在做夢的錯覺。
片刻后，他才回過神，使勁揉眼睛，「我眼花了？」
再次睜眼的莫問，倒吸口氣，只見墓地上，點點藍色磷火閃爍，從地面升起黑霧，籠罩墓地，從墳墓之中，飄出虛幻的魂影，在墓地遊盪。
陰風吹過，四周陰嗖嗖的，冷意襲人，莫問的背後，涼颼颼的。
「該不會真鬧鬼？」莫問咽著唾沫，以前他來這兒也沒什麼事，今晚怎麼如此怪異？
這時，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叮叮噹噹，還有樹木倒下聲。
「幻覺？」
豎起耳朵，聲音漸漸清晰，是從山後傳來的，莫問朝那兒看去，黑暗，濃得化不開，他的心怦怦直跳。
「和剛才的黑光有關？」
莫問仔細的聽，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好奇，他決定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辨別着聲音傳來的位置，他摸黑而行。
荒郊野嶺，路不好走，莫問滑倒幾次，手上、臉上，被荊棘野草劃破，眼鏡不知掉在哪兒，校服也被撕開兩個口子，陰冷的風往裏灌，讓他直打哆嗦。
樹影婆娑，影影綽綽，隨風搖晃，陰森可怖。
莫問小心翼翼的貓在樹叢后，朝着後山張望，眼睛圓睜，嘴逐漸張開，形成「o」狀，就像是小怪獸看到奧特曼，不，是小怪獸看到比奧特曼還要可怕的超級奧特曼。
遠處，三道黑影拼殺在一起。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三道黑影在飛。
這也不是最關鍵，最關鍵的是，這三道身影，不是人！
沒錯，不是人！
拼殺之時，有光芒亮起，莫問隱約看到個頂着角的牛頭怪，穿着皂貂袍，腰纏黑帶，脖頸掛着骷髏頭項鏈。
旁邊是個馬臉，拎着佈滿倒尖刺的狼牙棒。
被他們壓着打的，是個穿黑衣，戴高帽，身上黑氣瀰漫，臉色蒼白如殭屍的「人類」。
「牛頭、馬面、黑無常？」
三個詞嗖嗖嗖的從莫問腦海里鑽出來，眼前的三個「人」，像極故老相傳的陰神。
「呱……」
突然間，身後樹上竄出只烏鴉，撲稜稜飛走，莫問被嚇得跳起來，又連忙捂住嘴巴蹲下，只是，如此動靜，哪能躲過那激戰的陰神。
「嗯？」
牛頭、馬面同時瞪過來，銅鈴大小的眼眸，透著凶光，莫問只感覺兩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砸在身上，猶如被巨石撞擊，整個人倒飛而起，撞在樹上，喉嚨腥甜，才落地鮮血就噴出來，雙耳嗡鳴，臉色蒼白如紙，
「還沒死？」牛頭略顯驚訝。
馬面阻止還要出手的牛頭，說，「別管他，他體內撞入陰氣，活不久的，先拿下冥乾！」
「冥乾，閻王見你修為來之不易，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你不感恩，反而盜竊生死簿，封印鬼門，死罪難逃，還不束手就擒！」牛頭厲喝。
「桀桀，想拿我，閻王不來，就憑你們？」
黑無常冷笑，手指抖動，掌心飛出黑帶，在指尖跳躍，像是靈蛇般，朝着牛頭、馬面捲來，陰風呼嘯，黑霧纏繞。
「哼，找死！」牛頭牛眼圓睜，手中鋼叉刺出。
馬面拎着狼牙棒，也是朝着那身影砸下，三道身影又激斗在一起。
莫問跪在地上，體內，寒冷的氣息流竄，時冷時熱，難受得意識漸漸模糊，他的臉色，時而青，時而黑，煞是駭人。
「嗯？」
激戰中，黑無常朝莫問瞥過來，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兩道黑光擋開牛頭、馬面，忽然飛出，朝着遠方逃遁。
「哪裏走！」
牛頭、馬面緊追而去，很快，三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下，片刻后，在激戰的下方，漸漸由鬼氣凝聚出虛幻的魂影，注視着牛頭、馬面消失的方向，露出冷笑，「兩個蠢貨！」
收回目光，魂影飄到已經昏迷的莫問身旁，魂影注意到，絲絲縷縷的陰氣，沒入莫問體內。
「陰之體質嗎？正好成為本帝爐鼎。」魂影自語，旋即，他撞進莫問身體。
呼……
隨着魂影撞進莫問身體，以他為中心，四周狂風大作，那原本只是絲絲縷縷沒入身體的陰氣，如開閘的洪水，鋪天蓋地湧來，衝進他的身軀。
磅礴的陰氣，逐漸圍繞他旋轉，整個小荒山，出現壯闊的陰氣漩渦，好似龍捲風，而處在風眼的莫問，直接被陰氣冰封。
陰氣漩渦外，樹尖上，蹲著只黑羽晶亮的烏鴉，眸光幽黑，神駿如鷹，此時，它開口說話，「鬼帝強者的殘魂？憑他的噬靈體質，應該能夠壓制，那可是號稱地府禁忌，可吞噬萬靈。」
「唉，如此大動靜，說不定要驚動五明山的魑魅魍魎，這個地兒，又呆不下去了。」烏鴉略顯可惜。
它又看向莫問，眼中綻放亮光，「要是能夠奪舍他，憑藉噬靈體質，當年之仇有望。」
冷，寒冷，莫問只覺得像是身處極寒，四周，是無邊無際的寒冷，連他的意識，都似乎要被冰凍起來。
陰氣潮汐沖刷著莫問的身體，若是常人直接就死掉，可是，他的身體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就像是回到母體之中，吸收著最營養的部分。
他的身體，被陰氣喚醒強大的生機，渾身有漆黑的液體排出，那是體內的污垢，陰氣順着經脈流向眉心，凝聚出黑色魂影。
他眼中帶着驚訝，見多識廣的他，很清楚莫問在經歷着什麼，蛻變，脫胎換骨的蛻變。
「桀桀，是個好苗子。」
魂影欣喜的大笑，手一指，黑氣幻化出大手壓下，莫問的眉心，像是有扇門被推開。
轟隆！
天地霹靂，籠罩小荒山的陰氣漩渦，在這一刻十倍擴張，滾滾陰氣，自地下湧出，像是潮汐朝着莫問眉心瘋狂涌去。
這股從莫問眉心傳出的吸力，讓魂影都無法抵擋，驚呼出聲，「地府禁忌？」
聲音之後，魂影就被眉心磅礴的吸力，卷進意識海。
「嘎嘎，這個逗逼啊，還鬼帝？尼瑪，樂死本鴉了，要是能奪舍，本鴉早就動手，噬靈體質，一切靈魂、鬼物的剋星。」
烏鴉怪笑着，「為了對付這體質，本鴉可給他抓了不少厲鬼，本想等兩年，他體內陰力過盛而死掉，本鴉就能借屍還魂，沒想到好巧不巧，多了個逗逼鬼帝殘魂，如此大的陰力灌體，就是噬靈體質也承受不了。看來老天要讓我重活一世，啊哈哈！」
霹靂！
一道雷霆劈下，正中笑得歡樂的烏鴉，隨即，轟隆之聲才響起。
烏鴉身子一歪，渾身冒煙，掉在地上，立即站起來，翅膀指天，張口就罵，「卧槽啊，陰氣太盛引來雷霆，尼瑪不劈那兔崽子，劈本鴉做什麼？」
天地白光一閃，又一道雷霆落下，烏鴉直接挺屍，口吐青煙。
「尼瑪，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霹靂！
「卧槽，再劈老子，老子插死你！」
「大爺，我錯了……」
九道雷霆后，烏鴉渾身散發着肉香，羽毛散落一地，只有尾巴還留着三根羽毛，口中吐著煙圈。
「本鴉英武雄偉的形象啊，就這麼沒了，讓本鴉以後怎麼去勾搭美女，本鴉要自殺……都別攔著！」
雷霆驅散陰氣漩渦，小荒山的陰氣，逐漸消散，封住莫問的冰塊，咔嚓咔嚓的碎裂，連衣物也被撕裂，露出嫩白如嬰兒般的肌膚。
一張鬼面緩緩浮現在他的胸前，如刺青佈滿胸口，青面獠牙，猙獰可怖，閉着眼睛。
他的意識海深處，虛幻黑氣盤旋。
「噬靈體質，沒想到陰溝裏翻船，幸好那烏鴉乃小荒山惡主，替他遭雷，等他開始覺醒，本帝的意識就能蘇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