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談判
「既然知道,就請滾吧！」或許是跟江奇相處久了,韋柏赫也被感染了。聽到這句話，韋書誠還能口口聲聲嚷著韋柏赫太不會交際？用了「請」還有語氣詞，怎麼就不禮貌了？怎麼就不能談生意了？
「你……」要是換了唐素素或者鄒茜，馬琳確實可以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但是韋柏赫的話，馬琳微微輕嘆一口氣，態度跟著溫和了下來,「柏赫,阿姨知道上次在醫院的見面，給你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但阿姨已經跟你爺爺奶奶說好了，阿姨會把你當親生兒子一般疼愛，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所以柏赫,你就跟阿姨一塊回韋家吧！阿姨保管讓你住的舒舒服服,自由自在，成不？」
「不成！」冷冷的兩個字，韋柏赫直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走！」
走？誰走？完全無需多言。韋書誠和馬琳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卻不好沖韋柏赫發火。兩人現在都一心想著拉攏韋柏赫跟他們回韋家，這樣不管是對誰都好。然而韋柏赫顯然並不情願跟他們離開。故而，事情陷入了僵局。
「我答應你們，每周末去看爺爺和奶奶。但是你們不能打擾我們的生活，包括不準告訴靈泉村鄒家人那些無關緊要的話！」就在一片沉默中，韋柏赫開了口。語氣依舊很冷，卻談起了條件。
「那柏赫會在韋家留宿嗎？」只要韋柏赫願意回去，韋書誠什麼都答應。不過談判的話，他還是會盡最大可能爭取更多的利益的！
「不行！」冷冷的望著韋書誠，韋柏赫動了動嘴唇，「不要得寸進尺！」
「可是柏赫，你爺爺奶奶真的很想你，他們很希望你能搬過去跟他們一塊住！」馬琳幫著說服道。
「我外婆養了我十三年，有對我提出任何無理的要求嗎？」不得不承認，馬琳比韋書誠更難對付。然而韋柏赫亦不是輕易幾句話就能哄騙住的。親情牌？唐奶奶著實更有資格！
「可你外婆一直陪在你身邊，爺爺奶奶沒有啊！柏赫，阿姨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病痛。奶奶現在就住著院，你身為奶奶唯一的孫子，怎麼可以不多陪陪奶奶，了卻奶奶的心愿？」見招拆招，馬琳試著跟韋柏赫繼續協商。
「我外公已經住到天堂去了！我外婆獨自一位孤家寡人住在靈泉村，哪怕是有了病痛，也沒人知道，沒人照顧。比起孤苦無依的外婆，他們不是很幸福嗎？更何況，他們沒有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原因，不在我和我媽身上，而在你們自己的身上！」當初他和他媽媽一塊來找爸爸，是誰把他們母子倆趕走的？是誰信誓旦旦的不認他們的？韋柏赫就這樣冷冷的看著馬琳和韋書誠，直把兩人看得心虛不已。
再說下去，就真的談崩了！馬琳和韋書誠不得不暫且偃旗息鼓，靜待下次再來。想了想，還是馬琳開的口：「那柏赫，咱們就這樣說定。你周末去陪爺爺奶奶，阿姨就不去靈泉村多說那些有的沒的。咱們大家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雙贏好不好？」
雙贏？真是諷刺！韋柏赫眼底冷芒愈勝，卻是沒有再說其他。點了點頭，將門開的更大。
知道韋柏赫這是趕人的趨勢，馬琳故作溫和的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見此情形，韋書誠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最終，默默的跟著馬琳走了出去。
「碰」的一聲響起，大門被重重的關上。而韋柏赫，動作迅速的從裡面落了鎖。室內一片沉默，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
「素素嬸子，你先去洗了睡吧！」最終，還是鄒茜先出了聲。馬琳和韋書誠已經離開，他們沒必要自己折磨自己。
「嗯。你們也早點睡，晚安！」實在沒有精力多說什麼，唐素素白著臉走回自己的房間。雙腿有些發軟，渾身好像一絲力氣也抽不出來……但是她不能倒下！她要堅強的保護她的兒子！
「韋柏赫，你沒事吧？」走到門口站在韋柏赫的面前，鄒茜努力組織著語言，「其實你不必這樣勉強自己。鄒家那邊，就是錢的事！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大麻煩！頂多咱們就多接濟接濟他們。再或者，就是被我奶奶他們罵上幾聲『白眼狼』……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
「我很恨自己！」忽然抱住鄒茜，韋柏赫輕聲說道，「如果我能再大幾歲，如果我已經成人，我就能好好保護媽媽，保護你們！我……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其實韋柏赫，最沒用的人不是你，是我！」明明重生的人是她，可一直以來，韋柏赫都比她承擔的多！鄒茜很愧疚，總覺得她才是最沒有用的！如果她能再聰明一點，是不是局面就不會這樣的變動？
鄒茜和韋柏赫兩人就這樣抱著，誰也沒有再說話。彼此只是憑藉著彼此的體溫和氣息，慢慢的安撫著心底的不安和受傷。
望著這一幕，本欲走過來的江奇轉身退回房間，為鄒茜和韋柏赫的獨處騰出了更多的空間。
星期三，天氣不錯，鄒茜四人的情緒卻都有些低落。儘管早上沒有再在門口看到韋書誠，壓抑心頭的沉重依然沒有消散。
「韋柏赫，你到底憑什麼欺負玲玲？你這種人，最差勁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當水俏兒怒氣沖沖的跑過來質問韋柏赫的時候，鄒茜是第一個發飆的。
「沒人要你喜歡韋柏赫！你不喜歡他最好！他一點也不稀罕你的所謂喜歡！」一個兩個就只會嘴上嚷著「喜歡」，知不知道她們的喜歡給別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和負擔？要不是這個水俏兒鬧出情書事件，要不是趙玲玲跟在他們身後大吵大鬧，韋書誠怎麼會對素素嬸子惡言相向？
突然被鄒茜這麼一吼，水俏兒嚇得愣住，隨即挺了挺胸：「鄒茜！我跟韋柏赫說話，關你什麼事？難不成你也是韋柏赫的妹妹？」
「我是不是韋柏赫的妹妹，不關你的事！你只需要知道，以後不要再喜歡韋柏赫了！他絕對不會喜歡上你！也絕對不會回應你！」真的很煩！煩的鄒茜恨不得直接轉學算了！以往在縣城讀初中，他們的生活很安靜、很祥和！從來沒有這麼多的麻煩和煩心事！
「你……」聽鄒茜當面這樣說，而韋柏赫卻半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水俏兒大受打擊，難受的哭了，「韋柏赫，之前喜歡你，是我瞎了眼！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
「好！」韋柏赫終於開口，冷眼望著水俏兒，點了點頭，「謝謝你以後不再喜歡我！」
「你……哇……」從鄒茜口中說出韋柏赫不喜歡她的話，水俏兒會難堪，卻沒有那般的心痛。但是韋柏赫親口說出，水俏兒自尊受傷，心靈更是受到重創。淚奔的跑回座位，大哭了起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江奇大步走上了講台。隨後，一臉嚴肅的拿講棍敲了敲講台：「在此，我想鄭重申明一件事，我和韋柏赫來學校，是學習的，不是處對象的！所以不管是任何一位女生，都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困擾！也許在你們而言，喜歡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理所當然想要把自己的心情傳達給我們！但我們同樣也有拒絕的權利！我們沒有義務承擔你們的喜歡！所以，希望你們以後都能把精力放在學習上！謝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江奇話音落地，整個教室瞬間鴉雀無聲，不少女生都跟著低下了頭。其實江奇說的沒錯，喜歡是她們自己的事，遭到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怎麼可以因為遭到拒絕就鬧得大家都不安生？這三天發生的事，著實太多了！
聽到江奇的發言，一腳走進教室的小老頭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站在了那裡。市一中是名校，卻也並不若縣城的學校管得那麼嚴。明裡暗裡，不少男女生都是在「處對象」的。其實在小老頭眼中，這種所謂的「處對象」就跟交朋友一樣，只要不影響學習，是無傷大雅的。十六七歲的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算學校和老師嚴格禁錮著，也不可能真的攔得住！
然而江奇這一刻的發言，卻令小老頭感悟良多。喜歡，這群年少的學生真的懂得何為喜歡嗎？特別是單方面的喜歡……只憑著一時的心情就擅自擾亂別人的學習和生活，真的是對的嗎？也或許，是他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一直顧及著大家的自尊，所以沒有當眾言明。但是今天，聽完江奇同學方才的那番話，老師覺得很抱歉。在此，先跟班上所有同學道個歉。」小老頭的話，引起了大多數同學的注視。方才江奇的宣言太過震撼，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很複雜。
「或許大家都看過老師貼在教室前面的排名表，知道你們在這個班的名次，但同學們卻並沒有看過老師手中的成績表。其實，咱們班除了前五名和新轉來的鄒茜同學以及韋柏赫同學，其他所有人，記住了，是其他所有的同學！全部是咱們這一屆的吊車尾！也就是說，班上還有六十五名同學，換到別的班，一定會是倒數的最後幾名！」高一年級近一千名學生，全部都是倒數，那是個什麼概念？小老頭不用明說，眾位同學自己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