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呂夢娜很慶幸，在來之前她猶豫再三還是給鄒茜打去了電話。是以此刻面對鄒金的冷臉，呂夢娜詭異的保持了冷靜：「不管你承不承認，妞妞都是你的女兒。這是事實，不是你或者我隨意兩句話就能改變的。同樣，即便你我離了婚，你也不能說不管妞妞，就永遠的推卸掉你身為妞妞爸爸的責任。」
「我沒說我要推卸……呂夢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照實說吧！少拐彎抹角，沒意思。」論起玩花花心思，鄒金從來都不是呂夢娜的對手。他自己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這才很快就回過神反應了過來。
如若是以往的鄒金，肯定會義無反顧的試圖解釋他並沒有拋棄妞妞的想法……可是現如今的鄒金，已經開始學會以甚是理智的態度來跟她爭執了。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呂夢娜不想深究。但是造成鄒金改變的罪魁禍首是何盈盈，單說這一點，呂夢娜就恨得咬牙切齒。
無論再恨，該說的話還是必須說，該做的事也還是需要做。深吸一口氣，呂夢娜竭盡所能的壓下騰升的怒氣，力求心平氣和的回答道：「我只是帶妞妞回來看看而已。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沒必要牽扯到我頭上來。你要是不想見妞妞，我立刻就帶著妞妞離開便是。」
呂夢娜如此說完，真的伸出手意圖抱走鄒金懷裡的妞妞。而妞妞，則是非常配合的朝著鄒金的懷裡縮了縮。
「呂夢娜，你做什麼你？我自己的女兒，我抱抱還不行？不需要你廢話多事，妞妞就留在我身邊。要走你一個走，趕緊的走！」因著妞妞的親近，鄒金心裡煞是溫暖。煩躁厭惡的情緒一掃而空，下意識的摟緊了抱著妞妞的手。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閨女，外人誰都比不上的！
「鄒金，你站住外面做什麼？」何盈盈的嗓音很軟，溫和中夾帶著濃濃的情意。這是鄒金最愛聽的語氣，恰也是鄒奶奶和呂夢娜最憎惡的存在。
「沒事，盈盈你不用出來，我馬上就進屋了。」聽到何盈盈的聲音，鄒金猛地扭過頭，面上閃過一絲無措和驚慌。
在鄒金而言，現在的日子雖然不夠富裕，但卻過得很舒坦。只要有盈盈陪在身邊，比賺多少錢都更讓他滿足。所以他才能發自內心的容忍盈盈身邊的那個小拖油瓶，也能心甘情願的幫著盈盈養大那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
只不過，這些發自真心和心甘情願的前提，是在妞妞沒有出現的情況下。鄒金自認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他有自己的女兒，身體里流著跟他一樣的血液的閨女！比起何盈盈的兒子，妞妞才是真正跟他親近的所在。他可以幫著何盈盈養兒子，卻也希望何盈盈能毫無芥蒂的接納妞妞的存在……
鄒茜說，鄒金不可能不要這個世上唯一的女兒！秉持著這一念頭，呂夢娜握緊了拳頭，向前邁了一大步：「鄒金，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其實我也不想跟你再有接觸。要不是妞妞一直哭鬧個不停，你當我樂意自尋麻煩的跑來靈泉村。現在妞妞已經送到你面前，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不想養這個女兒，我自個把她撫養成人便是。不過從今以後，你可就不是妞妞的爸爸了！也甭想再聽妞妞喊你一聲『爸爸』，最好也徹底絕了妞妞會再次來看你之類的荒誕想法……」
「你憑什麼不讓妞妞來見我？又憑什麼不讓妞妞喊我『爸爸』？呂夢娜我告訴你，離婚是你提的，女兒也是你堅持留在身邊的！我已經事事都讓著你，不跟你爭了。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耍什麼手段來破壞我跟妞妞的見面。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鄒金從來都不是什麼溫和的個性，也不是受了欺負還會一聲不吭的忍耐脾氣。聽聞呂夢娜近乎威脅的挑釁，他立刻就不高興了。
「是我想要離婚的嗎？是我不讓你接近妞妞的嗎？明明是你在外面鬼混不要我們母女倆了，是你對不起我們母女！」被鄒金的話語惹惱，呂夢娜總歸還是發了脾氣。她的火氣也不小，只不過是刻意壓制住了而已。鄒金如若真要繼續跟她胡攪蠻纏，她定然也奉陪到底！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有的別的。你倆都這脾氣，動不動就吵架。多大點事也嚷嚷？沒看見妞妞還在？都少說一句，先閉嘴！」眼看著場面即將再一次的爆發，鄒奶奶及時出聲，將鄒金和呂夢娜兩人的咆哮堵了回來。她還是那句話，認準了呂夢娜這個兒媳婦。至於何盈盈，打死她都不可能認可！
何盈盈其實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心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呂夢娜這次來打著什麼算盤，何盈盈不用想也能猜到。要是換了之前，也或許她不會跟呂夢娜爭。但是自打她帶著兒子跟隨鄒金來到靈泉村住下，她這輩子就不可能再跟鄒金分開！
何盈盈曾經被逼無奈的跟命運妥協過一次，換回的是寡婦的命運和凄苦的生活。而今再次面對同樣的場景，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年幼的兒子，何盈盈都不會退讓。此般想著，何盈盈冷哼一聲，推開了半敞開的院子大門：「鄒金，怎麼還不進屋？等著你吃飯呢！」
這就是何盈盈和呂夢娜的差別。呂夢娜遇到這種事是肯定會甩臉罵人的，但何盈盈愣是能做到笑臉迎人，甚至神情無辜的純真無暇。兩相對比之下，呂夢娜是註定了要穩居下風的。
更何況何盈盈在看到呂夢娜出現在門外時，不遺餘力的立刻裝出了驚詫的模樣：「呀！是夢娜姐姐！姐姐怎麼來了也不進屋，站在門外做什麼？鄒金，別愣著啊，趕緊把姐姐請進屋裡坐！我這就去廚房添碗筷，今個可一定要留姐姐在家裡吃飯的。」
這一副炫耀的女主人模樣，得意洋洋的神情，眉飛色舞的歡喜……呂夢娜很想一巴掌扇過去，卻不得不按耐住了不該有的衝動。鄒茜說了，不能亂了方寸。一旦自亂陣腳，輸的肯定是她！所以她不能生氣，不能暴躁，要冷靜，要優雅！
好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呂夢娜總算能夠扯出笑容：「那就有勞盈盈妹妹了。妹妹現下是住在這裡對吧？我屋裡的床上用品都換過了嗎？就算沒有丟掉，也得洗洗才能睡的哦！畢竟那可是我睡了好些年的被褥，東西都舊的不行了，也臟髒的呢！」
不得不說，呂夢娜夠狠！明面上好像是關懷的話，實際上卻透露著足夠深刻的深意。鄒金這個大男人聽不出，鄒奶奶和何盈盈卻是聽得分明。就在鄒奶奶心下大讚呂夢娜幹得好的同時，何盈盈先是一愣，隨即就眼淚盈滿眼眶，哽咽著低下頭：「夢娜姐姐還是在生我的氣對吧？夢娜姐姐，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跟鄒金……」
「呂夢娜，你鬧夠了沒有？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滾！」何盈盈的眼淚，對鄒金是最有效的。是以鄒金不問青紅皂白，只管沖著呂夢娜吼了過去。
又一次的，何盈盈完勝！不過呂夢娜卻也不是輕易認輸的。哪怕此時此刻的她感覺極其羞辱，哪怕現下的她差點就沒能忍住的衝過去跟何盈盈幹上一架。但是，她忍住了，驕傲的忍住了！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呂夢娜的面上沒有露出半點難堪神色，淡定的朝著鄒金伸出手：「把妞妞給我吧！我這就帶妞妞離開。」
殺手鐧！絕對是比何盈盈的眼淚還要奏效的強有力武器！只見鄒金如受到極大的驚嚇般，猛地後退了一大步，惡狠狠的瞪著呂夢娜咆哮出口：「呂夢娜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是讓你滾，你一個人滾！妞妞是我的女兒，當然要留在靈泉村讓我帶著！我鄒家的閨女，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幫忙操心！你不要再興風作浪了，立刻給我滾的遠遠的！」
絲毫不意外鄒金的反應，呂夢娜只是輕輕一笑，慢悠悠的拿出了手機。看也不看鄒金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呂夢娜撥通了最近才開始熟記的號碼：「茜茜，我記得你是學法律的是吧？那麻煩你跟五嬸說說，在你五叔外遇的情況下離婚，妞妞到底該歸誰撫養？」
哪裡有什麼「該歸」？不過是呂夢娜的一種說辭罷了。然而鄒茜卻也很給情面的配合了一下：「五嬸有能力養妞妞的話，妞妞當然是放在五嬸身邊長大才更好。」
「五嬸我當然有能力養妞妞！妞妞可是五嬸的親閨女，五嬸就是餓著自己，也捨不得餓著妞妞的！再說了，五嬸怎麼說也是有正當職業的老師，怎麼可能養不活一個妞妞？反倒是你五叔，又要養活他自己，還要養活姘頭和姘頭的兒子，就是不知道壓力大不大？」帶著一股調侃的口氣，呂夢娜的嗓門越來越大，完全不顧及鄒金瞬間黑下來的臉色。
「哎，說起來這年頭的風氣確實是變了呢！變得五嬸這樣的知識分子都看不懂了。茜茜你說，何盈盈身邊那個小拖油瓶又不是你五叔的兒子，怎麼就能放在你們鄒家養了？這是誰定的道理，太奇怪了！反而是咱家妞妞，可憐兮兮的被丟在了五嬸的娘家……莫不是你五叔打算讓妞妞改跟我姓了？真要是這樣，我倒是沒有意見，我娘家爸媽肯定也是十二萬分個同意呢！」呂夢娜一邊說話，一邊伸出手揉了揉妞妞的腦袋。因著早就跟鄒茜演排過，她的表現倒也不算生硬。嚇唬嚇唬人，還是夠的。
「呂夢娜！」果不其然，鄒金的咆哮聲轉眼間飆升好幾個高度，一把就搶過了呂夢娜放在耳邊通話的手機，「茜茜，你是怎麼回事？不幫自家人，卻偏幫外人是不是？你爸媽都怎麼教導你的？這麼不像話是不是想要奶奶親自教育教育你？」
呵！真是可笑呢！時隔那麼久還敢拿鄒奶奶來嚇唬人呢？嚇唬她？還真是諷刺！電話那一端的鄒茜不屑的撇撇嘴，眼底閃過莫名的神色：「五叔，你這是什麼話？你跟五嬸都是長輩。你倆的事，我這個當小輩的當然不能質疑。但是妞妞還小，又是我的親堂妹，我還能放任不管？妞妞跟著五嬸，不說別的，生活富足是肯定的。可是妞妞跟你一塊回靈泉村之後，又將面臨什麼樣的生活？后媽的斥責和毒打，還是繼兄的冷漠和欺凌？五叔，妞妞還小，你受不住你們大人那般肆意鬧騰的！」
「茜茜，你瞎說什麼呢？我承認，妞妞要是跟著呂夢娜，確實比跟著我過的好。沒辦法，誰讓呂夢娜娘家有本事，把五叔我的工作給弄砸了呢！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盈盈比呂夢娜溫柔善良，肯定能更好的照顧妞妞，也能將妞妞養的更好！你嘴裡那些不好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我也不會讓它們有機會發生！」對何盈盈母子，鄒金有十足的信任。他相信何盈盈會是一個好媽媽！只看何盈盈如何教導她自己的兒子就知道了。等他把妞妞接過來，妞妞肯定也會過的很幸福！
「五叔，不是我想反駁你。但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五嬸才是妞妞的親媽？何盈盈再好，也只是個后媽。你覺得她會一視同仁的對待妞妞？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給妞妞吃了喝了，再把剩下的留給她自己的兒子？不要再白日做夢了！我敢擔保，同樣的好東西擺在面前，她肯定會下意識的全都拿給她兒子！五叔，這是當母親的本能，每個媽媽都是一樣的！當然，當爸爸的也一樣。不信你自己捫心問問，你舍不捨得讓妞妞受委屈？忍不忍心看著妞妞吃苦受罪？願不願意把本該屬於妞妞的東西無條件的分給其他孩子一半，甚至一大半？」是鄒金自己要來招惹她的，鄒茜自然也就不留餘地的狠狠打壓了。反正兩人不可能成為親密無間的親人，她又何必在意會不會得罪鄒金？
先不論鄒茜會不會得罪鄒金，單單是鄒茜說的這些話，已經足以讓鄒金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了。很多道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不去深想。可如若被人點明，他不再能夠裝瘋賣傻，那麼殘酷的事實註定了他只能選擇面對。也是以，鄒金沉默了。
「五叔，不是我願意當這個惡人，也不是我成心想要插手管你和五嬸的家事。只是看在妞妞的份上，我這個堂姐實在沒辦法坐壁旁觀的故作什麼都不知道。妞妞還那麼小，她經不起太過沉重的傷痛。所以還請五叔不管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多為妞妞想想。畢竟，妞妞才是五叔的親生女兒，不是嗎？」丟下最後一句輕飄飄的問話，鄒茜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盡人事，聽天命。再接下來，就得看鄒金到底願不願意做個稱職的爸爸了！
動作僵硬的把手機丟還給呂夢娜，鄒金沉默不言的抱著妞妞進了屋。呂夢娜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跟在了鄒金的身後。
何盈盈原本起心想要攔住呂夢娜的。無奈鄒奶奶眼明手快的堵在了她面前，甚至還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往旁邊生拉硬拽。何盈盈被逼無奈，只好乖乖跟著鄒奶奶走向另一邊。
「何盈盈，我警告你，少作惡！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是敢虐待我孫女，看我怎麼收拾你！」許是呂夢娜的表現沒有讓她失望，鄒奶奶的底氣詭異的又盡數回歸。當然，因著心情不錯，她也沒再刻薄的咒罵何盈盈不得好死。
「媽，您儘管放心。妞妞是鄒金的女兒，那便也是我的女兒。當媽媽的怎會虐待閨女？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妞妞的！」不管鄒家人想怎樣拆散她和鄒金，何盈盈都不會讓這群人得逞。她早先就輸過一次，決計不會甘願再吃第二次虧！
「得了得了，你就為你自己積點德吧！別逮著人就喊媽，搞得跟你自己沒媽似的，丟不丟人？還有，少以我孫女的媽媽自稱，你還不夠資格當妞妞的媽媽！反正不管你想丟人現眼也好，搬弄是非也罷，只要傷到我孫女一根頭髮，我鐵定跟你拚命！」狠狠的剜了一眼何盈盈，鄒奶奶毫不客氣的將何盈盈推到一旁，大步走進了院子。這兒可是老三鄒平孝敬她的屋子，她才是真正的屋主！
靜靜的凝望著鄒奶奶的背影，何盈盈冷下臉，眼中滿是森冷。她會答應鄒金回來靈泉村，就絕對不會再容忍鄒奶奶欺負她。鄒奶奶以為已經佔盡了優勢？沒門！
片刻后，額頭流血的何盈盈衝進了院子。在確定鄒金看到她額頭的傷處之後，哽咽著小步跑進了卧室。
「盈盈，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受傷了？誰幹的？」正如何盈盈所想，鄒金立刻就跟了進屋。等到看見何盈盈打開柜子收拾衣服的舉動，當場就紅了眼，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架勢。
到底誰先跟誰拚命呢？她可是拭目以待呢！算計的念頭飛快的在腦中掠過，何盈盈委屈的搖搖頭，紅著眼小聲道：「沒有誰，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沒事，鄒金你不要怪媽。媽只是不喜歡我，她不是故意的……」
「又是媽？她怎麼老是欺負你？偏偏就見不得咱倆好是不是？當年就是媽從中攪和，才拆散的咱倆。現在咱倆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媽還來這一套！她到底是想要怎樣啊她？沒完沒了了？」鄒金的怒氣一點就燃，說著就衝去了堂屋。
對上正坐在上位吃的津津有味的鄒奶奶，鄒金面色鐵青，語氣格外的惡劣：「媽，算我求求你了成嗎？你就不能不要欺負盈盈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遭受你的謾罵和毒打？她不就是喜歡上我，喜歡上你最不成器的兒子了嗎？要不是為了我，她哪裡會站著不動，任由你欺凌？你都一大把年紀了，為什麼就成天見不得我過的好？你要是再這樣不辯是非的欺負盈盈，不要怪我這個兒子不孝順，到時候不認你這個親媽！」
鄒金衝過來的舉動毫無徵兆，一連串的指責噼里啪啦的砸過來更是聽的鄒奶奶雲里霧裡，措手不及。呆愣的聽完鄒金的喊叫，鄒奶奶猛地反應過來，一手大力拍上了飯桌：「鄒金，誰給你的膽子沖老娘嚷嚷？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是不是？無緣無故跑老娘面前來叫板，你失心瘋了還是吃錯藥了？哦不對，你肯定又是被那個狐狸精給迷惑了對不對？我說鄒金啊鄒金，你能不能腦子清楚點，別隨隨便便就被一個狐狸精拿捏在手中？你當她是真的喜歡你才跟你在一塊？她是找不到男人依靠，才死乞白賴的跟著你的！你自己好端端的家被她給拆散了，你還把她當寶貝供著？你怎麼比鄒波還沒心沒肺？」
「鄒波怎麼了？鄒波怎麼就沒心沒肺了？當初要不是你哭著喊著要鄒波離婚，鄒波能被迫跟他媳婦離婚？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周琴根本就不會被逼二嫁還離婚！說起來鄒波媳婦跟盈盈差不多，都是被你壓迫欺負的命運！要不是有你這個禍害老是戳來戳去，她們倆都不會受那麼多委屈！全都是你害的，你……」鄒金話還沒喊完，就被鄒奶奶一巴掌扇了過來。
「鄒金，你個不孝的東西！算老娘白養你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非得跟那個狐狸精一塊過日子？行啊！你帶著那個狐狸精、還有那個小拖油瓶，都給老娘滾！滾出老娘的屋子，滾出靈泉村！從今往後就當老娘沒養過你這個兒子，你趁早死了乾淨！老娘不稀罕你養老送終，不指望你個不是東西的東西當兒子！」鄒奶奶是真的被氣著了。她最心愛的小兒子，最疼愛的寶貝兒子，居然為了一個何盈盈對她大呼小叫，還指責她的不對？簡直是翻了天，豈有此理！
「媽，這屋子可不是你的，是你從三哥三嫂那搶來的！你憑什麼讓我走？憑什麼不讓我住？你又不是屋子的主人，三哥三嫂才是！」鄒金才不吃鄒奶奶動不動就趕人走的那一套！早先他就很想說了，除了他還在上學意外，四個哥哥都留在靈泉村過日子，憑什麼每次受欺壓的都是三哥？他媽最後居然還好意思搶走三哥三嫂的屋子，太不可理喻了！
「鄒金，你個混蛋王八蛋！你再說一句試試看！老娘是你親媽！老娘養了你這麼些年，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幫你娶媳婦成家……你不感激老娘也就算了，你還什麼屎盆子都往老娘頭上扣？你當老娘是好欺負的是不是？行啊，你不就是惦記著這屋子是鄒平的嗎？老娘這就讓你大哥去給鄒平打電話，讓他立刻回來解決這事！老娘倒要看看，究竟的你這個弟弟親，還是老娘這個親娘更親！」鄒奶奶已經頻臨暴怒的邊緣，跳腳指著鄒金的鼻子罵了起來。
「媽，你先息怒，我這就給茜茜打電話。不用勞煩大哥跑去縣城打電話，我直接通知茜茜就行。」這種時候，呂夢娜當然是必須站在鄒奶奶這一邊的。能幫著鄒奶奶把何盈盈母子趕走，呂夢娜絕對全力贊同。至於鄒金，無處可去的他除了灰溜溜的回頭道歉還能怎麼做？骨氣這種東西，呂夢娜可不認為鄒金會有。於是根本不給鄒金阻攔的時間，呂夢娜就再一次的撥通了鄒茜的電話。怎麼說她現在跟鄒茜也是一夥的，鄒茜應該會幫著她的才對！
又一次接到何盈盈的電話，鄒茜本不打算接，無奈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沒辦法，鄒茜只好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著，無可奈何的按下了接聽鍵。只是當聽完呂夢娜的要求，鄒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似乎鄒家人最喜歡的就是將小事鬧大，最好將所有人都牽扯上才肯消停！不就是想要趕走何盈盈母子嗎？鄒奶奶那麼彪悍的人物，加上呂夢娜這個不容小覷的幫手，居然還輸了？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只因為鄒奶奶心疼鄒金這個小兒子，所以才一再束手無策的吧？想當初鄒奶奶對待他們一家人的態度，那可是信誓旦旦的拼死拼活呢！怎麼就能生出這麼大的差別呢？偏生鄒奶奶還一個勁的想要他們一家回去幫忙鎮場，鄒奶奶是真的完全不知曉自個在他們一家人心中的地位？怕也不是吧！因為理所當然慣了，所以就當肆意索取是天經地義的事？
心中諸多不滿的思緒來回翻轉，鄒茜靜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輕應了一聲：「好，知道了。」
「那茜茜，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可得抓緊時間啊！明天怎麼樣？正好是周末，你跟柏赫也都放假的對不對？聽夢嬌說，你跟柏赫都是聰明人，也都特別能幹呢！茜茜，你千萬千萬記住，將柏赫也帶回來啊！五嬸這次可就全都仰仗你和柏赫了！想想妞妞，茜茜你肯定會心軟的是不是？」可憐兮兮的求情話語，呂夢娜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跟鄒茜說話了。而每次這樣之後的結果，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