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計

第四章 就計

自從重生之後,柳珂便養成了早睡的習慣。

前世她只有二十五歲,身體便狀況百出,焉知不是日夜操勞的緣故。

這一世,柳珂首先便要調理好自己的身體。

所以,在韓氏回來之後,她將今日庫房短了藥材的事情告訴了韓氏,沒有再插手。

早早的回到秀竹園中,吃過晚餐,與丫頭嬉鬧了一番便睡了。

只是到了晚上亥時三刻,卻被外面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柳珂坐起身,看到桂嬤嬤與柳青、柳蘭等人都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小姐,老太太與三太太來了!」

桂嬤嬤面帶惶恐的對柳珂說道。

柳珂接過柳青遞上來的衣服披在了身上,不慌不忙的起了身。

她還沒有走出卧房,老太太王氏與韓氏已經走了進來。

「珂兒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老太太王氏鐵青著臉對房中的下人說道。

韓氏則不動聲色的看了柳珂一眼。

柳珂一臉茫然的站在當地,看上去驚訝而又無措。

老太太王氏在外間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韓氏恭順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只聽老太太王氏沖柳珂喝道:「跪下!」

柳珂乖乖的跪在了老太太王氏的跟前。

她抿了抿嘴唇,忍住了眼中的委屈。

「說說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我們柳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從小我是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老太太王氏說此話的時候竟是聲淚俱下。

柳珂跪走到老太太王氏的跟前,也哭道:「祖母,若是孫女有什麼行錯之處,祖母只管懲罰便是,切莫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王氏聽了柳珂的話以後,越發的生氣,從懷裏拿出了一件東西摔在了柳珂的跟前:「竟還在我面前裝傻,你看看這是什麼!」

柳珂撿起來地上已經摔壞被污的團扇,一臉沉痛。

老太太王氏近乎低吼著道:「我念你從小喪母,將你留在身邊親自教導,卻沒想到你竟做出與人私相授受的事情來,若此事傳出去,我柳家聲譽豈不是被你給毀了。」

「祖母說柳珂與人私相授受,不知證人證物可在,與何人私相授受?」

柳珂聽了老太太王氏的話以後,擦了一下臉上的淚驚訝的問道。

「好,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老太太王氏說完此話,沖韓氏道:「將那婆子給我帶上來!」

韓氏聽了之後親自出門去了,不多時敬嬤嬤便被人拖了進來。

柳珂見到敬嬤嬤,心裏瞭然。

敬嬤嬤一進門便俯身求饒:「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老奴是被小姐逼得沒有辦法了才這樣做的了。」

韓氏也在一旁道:「阿珂,我今天巡夜的時候,看到你房中的婆子偷偷摸摸的在後門處與人對暗號,正要將這扇子遞出去,被我抓了現形,」說到這裏,她給柳珂使眼色道:「還是不要隱瞞老太太了,從實說了吧,也免得吃些無畏的苦頭。」

柳珂沒有理會韓氏。

她站起身走到敬嬤嬤的跟前,恨恨的道:「我逼着嬤嬤給誰往外傳遞東西?」

敬嬤嬤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太太王氏,小聲的道:「給齊家公子。」

老太太王氏深吸了一口氣,對敬嬤嬤道:「若是敢冤枉小姐,立刻拖出去打死!」

敬嬤嬤磕頭如搗蒜,急聲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小姐與齊公子在靜心庵認識,身邊還有齊公子送的扇面,老太太命人一查便知,老奴說的句句屬實。」

她此話一出,老太太王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此時的柳珂卻如嚇呆了一般的道:「我與齊家公子從未謀面,何來他的扇面。」

與人私相授受不是小事情,是足以毀人一生的事。

想到這一點,柳珂此時猛然驚醒一般,憤怒的抬手指著敬嬤嬤的鼻子道:「齊家的人花了多少錢賄賂你,竟讓你能這樣紅口白牙的誣陷自己的主子!」

敬嬤嬤被柳珂一說嚇得只是俯首磕頭,什麼也不敢說。

老太太王氏深深的一閉眼,道:「搜!老三家的,你親自搜,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

韓氏低低的應了一聲,便開始在柳珂的房中細細的尋找著。

不多時,便在柳珂的書案下拿出了一個摺扇。

「看着這東西倒是挺眼生的,不像是阿珂畫的。」

韓氏將東西放在了老太太王氏的跟前。

老太太王氏將頭扭到一邊:「不必給我看,免得污了了我的眼,讓她自己看。」

現在的柳珂在畫技上善人物,不善蟲草,書法上喜梅花體,從不寫館閣體。

而這幅扇面卻恰好是一副蟲草,留白處是用館閣體寫的四個小字——「穆如清風」。

柳珂看了此物,站起身將原來拿在手中的團扇輕輕放在桌案上,接過了韓氏遞過來的摺扇端詳了一番,對韓氏道:「此物有何不妥?」

韓氏臉上帶着幾分難色,看了老太太王氏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她說多說少都不合適,便只好緘口不言。

柳珂站起身,將摺扇雙手奉到老太太王氏的跟前,道:「祖母,此物是孫女為兄長準備的生辰賀禮,不知是上面的畫不妥,還是字不妥!」

老太太王氏聽了之後一愣,細細的看了上去。

畫上的線條微軟細膩,果然像出自女子之手。

再看上面的字,雖然端正,卻帶着幾分稚嫩。

「這是你畫的,你不是不喜歡畫蟲草的嗎?」老太太王氏的語氣緩和了幾分。

柳珂低頭道:「孫女畫的不好,只是孫女在女紅上欠缺,兄長生辰,畫別的恐惹人會多想,只好畫幅草蟲扇面聊表心意。」

柳珂的兄長柳峰,今年十六歲了,儀錶堂堂。

與柳家的其他男兒不同,在詩書上不是很上心,卻沉迷武藝。

柳家是詩書傳家,怎麼能出習武之人?

老太太王氏與家裏的其他人都極力反對。

柳家祿也不同意,三番五次的寫信表示一定要阻止他習武。

可是他的祖父柳家福卻開明的很,稱「好男兒志在四方」,只要不走歪路,做什麼做好了都可以光耀門楣,所以對柳峰完全是放養的態度。

現在柳峰在大覺寺方丈圓通法師身邊學武。

三五天才回一趟家。

回來也是看看柳珂便走。

過幾天是他的生辰,老太太王氏早就命人通知他到那天一定回來。

老太太王氏聽了柳珂的話以後,對今日之事便有了幾分懷疑。

且扇面上的畫並沒有什麼不妥,留白處「穆如清風」的寓意也很好。

完全跟男女私情沒有絲毫的關係。

敬嬤嬤也呆住了,她明明已經將齊思仁給她的摺扇放在了柳珂的書案下面,怎麼會變成了柳珂送給柳峰的生辰禮物。

難道是被人調換了?

敬嬤嬤不知道柳珂早就對她有了防備,發現自己的桌案下一把摺扇,便讓柳青拿去燒了,又畫了現在的這幅草蟲圖放在了原來的地方。

敬嬤嬤此時不及多想,幸好還有柳珂畫的扇面在此為證。

她剛才在老太太王氏的跟前言之鑿鑿,相信老太太王氏也不會因為沒有搜出齊思仁的摺扇便輕易相信柳珂。

果然,老太太王氏指著桌案上的團扇,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柳珂將桌案上的已經被污的團扇捧在手裏,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老太太王氏又轉頭不解的看了看韓氏,道:「難道三嬸沒看出此是何物?」

韓氏被柳珂這樣一問,不禁湊到跟前細細的看去。

看過之後,韓氏驚得一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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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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