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回 仗劍江湖游
第二百六十七回仗劍江湖游
莫少龍搖了搖頭，說道：「世人皆苦，有誰沒有一些不願提及的過往，我若是真在乎的話今日便不會站在這裏了。」
瀟客燃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我過去跟她說說。」
莫少龍點了點頭，旋即停下了腳步，內心不禁怦怦亂跳起來，似乎這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一般。
瀟客燃則是牽着馬兒加快了腳步往瀟劍萍兩人行去。
「萍兒。」瀟客燃叫了一聲。
瀟劍萍兩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瀟客燃一眼，瀟劍萍旋即叫道：「少爺。」
瀟客燃問道：「你們在談什麼呢？談得這麼開心。」
陸靜柔嗔道：「這是我們女孩家的事，你少管。」旋即跟着瀟劍萍兩人嗤嗤笑了起來。
瀟客燃一陣無語，旋即說道：「好啦，你們說什麼我不敢管，只是我想跟你說點事。」
瀟劍萍好奇地問：「少爺，什麼事？你說。」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瀟客燃問道。
瀟劍萍沉吟片刻倒是沒有想出什麼，便說道：「少爺去哪萍兒就去哪！」
瀟客燃一陣苦笑，抬起手來，輕輕撫摸了一下瀟劍萍的額頭，說道：「說什麼傻話呢，少爺可不敢讓萍兒跟着少爺一輩子的。」
瀟劍萍一愣，嘟著嘴說道：「少爺這是要干萍兒走了嗎？少爺嫌棄萍兒了嗎？」
瀟客燃白了瀟劍萍一眼，說道：「又說傻話了不是，萍兒永遠都是少爺的好萍兒，少爺怎麼可能嫌棄萍兒呢？」
瀟劍萍旋即說道：「那好，萍兒還要伺候少爺一輩子。」
瀟客燃又是一陣無語，瀟劍萍繞來繞去都在這個圈子，便說道：「少爺怕耽誤萍兒的終身大事，所以少爺不敢要萍兒伺候少爺一輩子，萍兒要有自己的歸宿才對，不然少爺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你想讓少爺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嗎？」
「少爺，萍兒不嫁啦。」瀟劍萍搖了搖瀟客燃的手，臉上更是一片緋紅。
瀟客燃笑道：「我的萍兒長大了，長大了終究是要談婚論嫁的，莫少龍是個難得的歸宿，萍兒有所依靠，少爺也就放心了。」
瀟劍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抬起頭來看了莫少龍一眼，旋即又低下了頭，一陣沉默。
瀟客燃似有所悟，便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想太多了，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知道嗎？現在你不再是伺候人的丫頭，莫少龍也不再是莫陽寨的寨主，兩人剛好匹配，你說是也不是？」
瀟劍萍抬起頭來看了瀟客燃，適才的話似乎有意說起她那最不願提及的事，可旋即少爺便轉開了話題，似乎不願她因想起此事而傷心，轉頭看了正在兩三丈外等候的莫少龍。
莫少龍見他目光望來，嘴角一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還是咽了下去，只是內心跳得更厲害了。
瀟劍萍低下了頭，低聲說道：「我配不上他。」
「誰說我的萍兒配不上人家的，難道我的萍兒缺鼻子少腿了。要我說那還是人家配不上我家萍兒呢！」瀟客燃提起嗓子說道。
「萍兒我......」瀟劍萍實在說不下去了，只是低着頭，眼眶微微泛紅，眼角都有些濕了。
瀟客燃嘆了一口氣，貞操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家可謂極為重要，瀟劍萍會如此在意也實屬正常，便拉過瀟劍萍的手，看了一眼莫少龍，說道：「你看人家迷戀了你這麼多年，每每都只是在遠遠的看着你，心裏想着你，還一直跟在你身邊伺候你，在你是丫頭的時候便不敢嫌棄你，現在你更不是丫頭了，人家可就有些高攀了。」
「少爺......」瀟劍萍似乎有些嗔怪瀟客燃不該那樣說人家。
瀟客燃淡淡一笑，說道：「去吧，可不要辜負了人家對你的一番心意了。」
「我......」瀟劍萍看了瀟客燃一眼，眼中儘是複雜之色。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好待他，過着神仙眷侶的小日子，羨煞世人好嗎？」說着瀟客燃讓陸靜柔牽着馬兒，自己輕輕拉着瀟劍萍的手向著莫少龍行去。
然而只是在瀟客燃輕輕用力，瀟劍萍還是低着頭緩緩跟着瀟客燃走向了莫少龍。
瀟客燃兩人走到莫少龍身旁，瀟客燃提起一口氣對莫少龍說道：「莫少龍，萍兒雖是我爹半路拾來的丫頭，但是這些年來我早已把她當作是我的親妹妹，如今我把她交託給你，你可願一生一世對她好？」
「我願意。」莫少龍急忙說道：「我願意以性命擔保，只要萍兒姑娘不嫌棄我為人木愣，我定當全心全意待她一輩子。」
瀟客燃呵呵一笑，該莫少龍聰明的時候還是不笨的，旋即抬起那拉住瀟劍萍玉手的手來，似乎要莫少龍去接住。
莫少龍楞了一下，旋即緩緩抬起手來握住瀟劍萍的手，見瀟劍萍只是微微一個顫抖便沒有掙扎的意思。
莫少龍原本稍微安靜下來的心又怦怦亂跳起來，他等這一刻可是等了好幾年了，如今佳人便在眼前，不禁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看着瀟劍萍，只見他始終低着頭，只是臉上卻是一片緋紅，不禁看得呆了。
片刻之後，瀟客燃拍了拍莫少龍的肩頭，莫少龍這才回過神來，望向瀟客燃。
瀟客燃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莫少龍把瀟劍萍扶上馬。
莫少龍這才想到是自己失禮了，旋即身子一晃，讓身後的馬鞍現在瀟劍萍眼前，隨之扶她上了馬。
轉身對瀟客燃拱手說道：「後會有期！」
瀟客燃也拱手說道：「後會有期。」
莫少龍旋即又轉身牽着馬兒便準備走，瀟客燃一陣無語，上前拍了拍莫少龍的肩膀要他也跟着一塊兒上馬，莫少龍愣了一下，便翻身上馬。
「咚，咚」的馬蹄聲響了起來，瀟客燃滿意的笑了笑，看到瀟劍萍不時回頭望向瀟客燃臉上那戀戀不捨的神情，瀟客燃心中一陣惆悵，但臉色還是笑着對其擺了擺手，讓其不要想太多。
看着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瀟客燃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失落，畢竟瀟劍萍跟了自己這麼多年，此時看着她離去自己心中也是不舍的。
收斂了一下心緒，轉身欲走，忽然一道身影擋在自己身前，下了自己一跳，瀟客燃臉色一變，問道：「你幹嘛呢？」
「我還想問你在想什麼呢？如此入神。」這道身影自然是牽着馬兒走過來的陸靜柔，此時她好奇地打量著瀟客燃。
瀟客燃擺了擺手說道：「女兒家的話男人不要打聽，男人在想些什麼女兒家也不要打聽。」說着接過陸靜柔手中的韁繩，牽着馬兒向前行去。
「小氣。」陸靜柔白了瀟客燃一眼，很快便跟上了瀟客燃。
瀟客燃走出了幾丈之後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便把心中的不樂拋之腦後，旋即把迎上來的陸靜柔扶上了馬鞍，隨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馬。
陸靜柔又白了瀟客燃一眼，嬌嗔道：「誰允許你上來的？」
瀟客燃向四周望了望，說道：「這裏就一匹馬，難道你捨得讓我走着啊！」
陸靜柔沒有好氣地說道：「你下去不就知道我舍不捨得了？」
瀟客燃討好道：「我知道你捨不得的啦，就不要啦。」
「不行。」陸靜柔搖了搖頭，嗔道：「我姐姐說了，對付男人一定不能心慈手軟，不然他便會爬到你頭上欺負你。」
「這個臭婆娘。」瀟客燃心中暗罵了一聲，說道：「你姐姐又還沒嫁給人，她的話怎麼能作數，再說，再說了你可是連『娘』都叫了的，可不能抵賴。」
「胡亂說話，該打。」聞言，陸靜柔一急，有力捏了瀟客燃的手臂一把。
瀟客燃疼得一陣唏噓，可並沒有要躲開的意思，看到隨後陸靜柔的臉上又是一片緋紅，不禁哈哈一笑。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陸靜柔低着頭細不可聞的說道。
但瀟客燃還是聽得到，看着她那古怪的神色便說道：「就我那兩個義兄的那兩張破嘴，有什麼能藏得住的。」
陸靜柔恍然大悟，又拍了一下瀟客燃，嗔怪道：「我......我那還不是為了，為了你娘歡喜一下嗎？」
瀟客燃調侃道：「是，你最是孝順了，我為我娘找了一個好兒媳婦。」
陸靜柔更是一急，說道：「誰說......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瀟客燃把陸靜柔緊緊摟在懷中，說道：「你要是不嫁給我，以後我就天天纏着你，纏到你答應嫁給我的那天。」
陸靜柔一陣好氣，撇著小嘴，說道：「看來我姐姐說得一點不假，你們男人就是不能慣，不然就會被騎到頭上，以後一定被你們欺負。」
瀟客燃輕罵道：「別聽你姐姐的，我瀟客燃擔保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陸靜柔撇了撇嘴，嗔道：「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准，你就一定不會欺負我？」
瀟客燃一陣無奈，好像女兒家的心事都是這般重，還是說要把自己交託給一個人的時候心中都是這般不安的，便說道：「天地良心啊，再說了我若是敢對你不好，可會有很多人找我拚命的，還有我外公可也在秋水山莊的。」
聞言，陸靜柔心中忽然一緊，說道：「其實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件事想要跟你說，可又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麼事？是關於我外公的嗎？」瀟客燃聽到自己說起自己的外公才有此一說，多半便是因為外公殷天豹了。
陸靜柔之所以不肯提起殷天豹，正是因為殷天豹可是殺了他娘親的人，此時聽到瀟客燃自己提起殷天豹，見到他似乎也不很殷天豹，心中這才一安，說道：「上次山莊遇襲，可是嵐雲宗做的好事，其中秋水山莊便折了不少人，此時山莊里一定還有很多人對你外公可謂是深仇大恨，你就不怕他們伺機報復？」
「不會的，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善待我外公的。」瀟客燃搖了搖頭。
「為什麼？」靜柔卻不解，說道：「你不要忘了，山莊里的都是一些三大五粗的爺們，更是一些恩怨分明之人，他們其中有不少人的兄弟朋友折在嵐雲宗手中對你外公可謂是咬牙切齒，你真的就不怕他們其中有人會對你外公下手。當日你自己一個人回來見你娘，卻讓山莊的人護送你外公回來，我後來想想也是一陣后怕，幸好當時有莫少龍在，若不是有他的震懾，恐怕你此時就沒有外公了。」
「放心吧，我外公在秋水山莊一定會過得很好，沒有人會害他的。」瀟客燃顯得很是信心滿滿。
「為什麼？你知道了些什麼？還是你對秋水山莊的人做了些什麼？你要知道秋水山莊大多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很多人連死都不怕，你的要挾可沒有什麼用的。」陸靜柔心中疑惑。
瀟客燃笑道：「這幾天又不少山莊里的人找我，其中便說到那日他們護送我外公會秋水山莊的場景。其中一些也不像你說的那般啦。」於是瀟客燃把那日在樹林里秋水山莊的守衛跟莫少龍一塊兒護送殷天豹回來的事。
原來當日瀟客燃為了見他娘匆匆離開，當時秋水山莊的人漸漸趕來，看到殷天豹之後臉色大都不善，有人甚至就想要一刀結果了他，可是莫少龍及時阻止，還勸說山莊的人說殷天豹已然是一個瘋子，殺了他只會壞了自己的名聲也會辱沒了秋水山莊的名頭，他們想想有道理，便暫時消了殺殷天豹的念頭，一行人向秋水山莊進發。
可是在路上有人許是想到傷心處忽然嚎啕大哭，說非要殺了殷天豹為死去的弟兄報仇，即使壞了自己的名聲那不怕，至於為了不讓秋水山莊的聲譽受損願意自行了斷。
可是莫少龍既然答應瀟客燃要護送殷天豹會秋水山莊的，他一定要做到，幾番阻止之後又說殷天豹雖是瀟客燃的外公，但也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都能對殷天豹網開一面，可見瀟客燃是多麼重情重義之人，更是陸靜柔值得託付之人，若是秋水山莊的人真就把殷天豹殺了，勢必會引起瀟客燃跟陸靜柔之間的嫌隙，死者已矣，生者珍惜，不為自己着想也應該為秋水山莊的二小姐陸靜柔着想。
聽了此話之後所以然一陣沉默，隨之有人轉身跪地嚎哭，許久之後所以人悻悻然轉身繼續趕路。
聽到這裏陸靜柔低着頭，額頭更是一陣滾燙，也才明白原來殷天豹此時還沒有死在秋水山莊的守衛手中原來還有自己的緣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些天不斷有山莊的人來找我，說你是一個好姑娘要我一定好好待你，不要欺負你，還有一些說自己是一個粗人不會講話，便說我怎麼待你他們就會怎麼待我外公，有的甚至更嚴重的還說若是我敢欺負你就要跟我拚命呢？」瀟客燃笑着看着陸靜柔，說道：「想不到你在秋水山莊的人緣這麼好，你叫我怎麼敢欺負你。」
陸靜柔一直低着頭許久之後才緩了緩心緒，抬起頭來，嗔道：「原來你不敢欺負我還要看在秋水山莊的人還有你外公的面子上啊。」
「不是啊。」瀟客燃狡辯道：「我娘在天有靈知道我若是欺負你定然也會不高興的。」
陸靜柔側首瞪了瀟客燃一眼，似乎是在說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瀟客燃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更重要的就是我瀟客燃有幸能娶到這樣心地善良，貌若天仙的好姑娘做妻子，我又怎麼捨得欺負呢！」
忽然身下馬兒也似有所感，「呵呵」叫了兩聲。
瀟客燃旋即附和道：「你看，馬兒也贊同我的說辭。」說着用手輕輕托住陸靜柔的下巴。
「油嘴滑舌。」陸靜柔用手輕輕拍落瀟客燃的手。
「我這叫甜言蜜語。」說着瀟客燃把陸靜柔摟得更緊了，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陸靜柔身上特有的體香，獃獃地看着正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兩人無話。
陸靜柔似乎見兩人無話，忽然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瀟客燃笑了笑，抬起手中的雙玲寶劍在眼前晃了晃，說道：「仗劍江湖游。」
陸靜柔疑惑，問道：「想要在江湖上行走就難免會有打打殺殺，你不是厭倦這種生活的嗎？為何忽然又想要在江湖上行走？」
瀟客燃笑道：「這些天你跟我講了很多大道理，說什麼一個人的能耐有多大肩上的擔子便有多重。大丈夫應有所作為，有能者而不為之便為懦弱，如今世道凄涼，更不該憤憤而終，既心懷天下蒼生，便要為天下窮苦百姓謀其所安生。」
忽然瀟客燃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外公有這個能力，可惜卻走錯了路，若是他能真正為天下窮苦百姓着想，想來今日便不會有這般結果了，更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所念叨，我爺爺雖有此念頭，可惜為人有所缺，以至變故橫生，或許換個人換個做法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這話卻把在一旁的陸靜柔聽懵了，問道：「你說什麼呢？我都聽得一塌糊塗。」
瀟客燃淡淡一笑，說道：「沒事，慢慢的，慢慢的你會懂的！」
樹林中，清風拂拂，兩人一馬，漸行漸遠！
（全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