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去西藏(二)

14 去西藏(二)

在拉薩的第二天,我是從部隊出發前往布達拉宮的。開車的還是昨天去接我的那個下士,原來他就是小陳,我們先去了市區接了一位導遊,然後才開往布達拉宮。魏叔叔有事,陳阿姨原本想要陪我一起去的,結果被我婉言謝絕了。於是介紹了一位相熟的導遊。

在車上,導遊滔滔不絕的介紹拉薩的各個旅遊景點和當地的風俗習慣,我開始還能勉強的聽幾句,後來覺得太鼓噪了,就閉上了眼睛。導遊看我閉上眼睛她也就閉上了嘴。

車裡很靜,我能聽見除了車子的馬達聲,導遊的呼吸聲,在就是我自己的心跳聲了。撲通,撲通,一下一下不緊不慢的跳著。

車子直接開到布達拉宮山腳下的布達拉宮廣場。我們下了車,我詢問導遊,臧民是如何虔誠的膜拜的。導遊告訴我,要五體投地,心要虔誠。然後說她去買票,叫我們在布達拉宮的山腳下等她就行。

我學著藏民的方式,三步一叩首,用我最虔誠的心去膜拜——祈求許我來世與宋柯再續前緣,今世我們已經無緣了。我就這樣一路叩首來到布達拉宮的山腳下,小陳遠遠的跟著。

我站在山腳下仰望布達拉宮,雄偉,壯觀不足以描述他的巍峨,依山壘砌的布達拉宮在藍天白雲下,群樓重疊,氣貫長虹,大有橫空出世的意味。儘管是這樣,我的心裡仍然經不起波瀾。

布達拉宮是松贊干布為了迎娶文成公主修建,可是松贊干布愛文成嗎?如果不愛,文成又如何一個人渡過這孤孤單單的歲月呢。我想松贊干布大約是愛文成的吧,史書上寫著很多關於他們的愛情故事,也都很美好。

在山腳下碰見了火車上認識的五個大學生,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感嘆。他們興緻勃勃的和我說這來到布達拉宮看到的一切,我微笑聽著。

小陳看有五個年輕男女靠近,連忙跑步來到我身旁,後來聽談話的語氣,我們似乎相識,就沒出聲。

看到跑到我身邊的小陳,幾個人一副瞭然的神色看著我,臉上分明透漏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料想幾個人把我當成了*,走到哪裡都有人安排。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我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的。

這時候導遊買完票走了過來,看我和幾個人說話的表情還算得上是愉快,忙問我,「是朋友嗎?」

我淡淡解釋了一句,「火車上認識的。」於是我又問,「買票了嗎?」是對那幾個大學生。他們幾個敗興的搖搖頭,解釋說當天的票沒買到,想要進去就要等幾天後了。他們在拉薩不能呆那麼久於是就打算走到收費的地方就往回返。

導遊解釋說,這裡的票一直都很緊張,為了保護建築物所有每天出售的票都是有數的,限制人數進去參觀。

我問她還能在拿到票嗎,她想了想說,「我試試看吧。」過了半個小時跑回來說,只能在拿到兩張換購票了,問那幾個大學生要不要。

我問,「我們有幾張?」

她回答說三張。我說,「把我們的票給你,再有2張就夠了。」五個大學生不好意思的推辭,我說,「反正我不是很想進去。」導遊有些疑惑,但是也沒說出口,料想她心裡肯定疑惑的是,不想去布達拉宮那我來這裡幹什麼呢。

於我來說,進去不進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其他的也就不在乎了。

五個人一臉感激,從口袋裡掏出錢塞給導遊。導遊又跑去買票了。

待導遊把票放到五哥人的手上的時候,他們又對我是連番的感謝,我淡淡笑著搖頭,說不客氣。

幾個學生往上走,我最後看了一眼布達拉宮,轉身準備往下走。身後有個聲音叫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三個身著僧侶服的僧人叫住了我,準確的說,是三個喇嘛。

導遊雙手合十,恭敬的說了一聲,「阿彌托佛。」我和小陳有樣學樣。

走在最前面的喇叭對我說,「我師召見施主。」導遊一臉興奮,我卻沒什麼感想,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有勞了。」

我們進了布達拉宮,穿過層層樓閣,我來到了一個像是禪房的房間,小陳和導遊並未和我在一起,而是去了別的房間。

牆上貼了一個大大的禪字,禪字前面點著三炷香,煙霧徐徐向上,升到半空中慢慢消散,是檀香的味道,淡淡的。桌上擺著一個下了一半的圍棋,我定睛觀察了一會之後,嘆了一口氣。白字雖然勢頭威猛,但是接下去便是困獸之鬥,黑子看著雖然看似走勢平平,可是繼續走下大有氣定山河之勢。

我一手執著白字一手執著黑子完成了棋局。待我自認為是完成棋局之後,沒多久一個喇叭走了進來,他沒同我多說話,執起黑子和白字又下了兩手,棋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黑子丟掉几子居然走出困局,大有戰平之像。丟掉的幾個子在我看來很重要,失去后卻讓黑子走出困境。

我盯著棋局愣神。剛才進來的那個喇嘛又走了進來,只是放下一張紙,又出去了。我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或喜?或悲?或執著!或大悟!捨得,捨不得。——看到這幾個字我頓時悲傷湧上心頭,我知道他寫的話是什麼意思,叫我選擇,或者歡喜,或者悲傷,是繼續沉浸在過去,還是走出過去。忘記宋柯,捨棄悲傷,可是這些又談何容易。好容易壓下的傷痛又被鉤上心頭,心痛不已,哭不出來,我在房裡乾嚎。

門外想起喇嘛的念經聲,我聽不進去,滿心頭都被悲傷添的滿滿的。不知過了多久,心裡響起一個莊嚴的聲音,「阿彌托佛。」隨後又是一聲輕嘆。

我不在哀嚎,只是閉上眼睛,平復自己的平靜。再睜開的時候又恢復成波瀾不驚的表情。我把那張白紙收進口袋,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我對著門口念經的喇嘛恭敬的說,「謝謝大師,代我向大師的師傅說聲謝謝。」

大師讓一個年輕的弟子帶我去找小陳和導遊,三人碰面后,領著我們走出布達拉宮。待我即將要走下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大師匆匆忙忙的趕了下來,遞給我一串佛珠,說了一聲施主保重就回去了。

我把佛珠帶在手上,和小陳導遊一起上了車。

在車上導遊興緻高昂的問了很多問題,諸如看見活佛了嗎?活佛什麼樣子?說了什麼話?之類的問題。

我一直搖頭,只是回了一句,「我沒看見活佛。」導遊見我冷淡,就不在詢問我這方面的問題。問我明天打算去哪裡看看。

我問前面開車的小陳,知道去納木錯的路嗎。小陳說他知道,我才對導遊說,我明天打算去納木錯看看,然後就準備回家了。既然小陳知道路就不用在麻煩了。

把她送回旅行社,下車的時候我塞給她五百塊錢,說了聲麻煩。重新上了車,我請小陳送我回招待所,不去部隊了。我想招待所住。

回到招待所的房間,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又拿出那張白紙看看上面的字,這次依舊是悲傷,可是心卻沒那麼痛了。我想了想,翻身來到茶几前,掏出鋼筆在白紙的背面寫下一首詩,然後疊好放進衣服口袋,重新躺在床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黑下來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自己睡著的。

這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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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軍路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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