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招人嫉是庸才
卡明斯基眼睛一亮，「好主意，如果我再將膠片底片進行特殊處理，淡化色彩，就可以滿足導演的需要效果了。我正好帶了傢伙，現在就試試。」
實驗效果很好，冷淡的顏色沒有現代膠片的明亮，卻能給人更加冷酷真實之感。再經過淡化處理完全可以達標。斯皮爾伯格很滿意，眾人也鬆了口氣。
但這會兒，大家好似都忽略了陳天都的作用，選擇閉口不提。只有托比拍了拍陳天都的肩膀，以作鼓勵。陳天都聳聳肩，示意沒什麼。
斯皮爾伯格忽然道：「下一組鏡頭是攻佔敵方火力兇猛的制高點，米勒上尉派出狙擊手傑克森突圍，劇情你清楚了嗎，聖誕？」
陳天都一愣，「是的，導演。」
「那就去準備，明天我們要拍那一場。」
所有人都是一愣，米勒上尉、狙擊手傑克森，這可是主演主情節的戲份。這樣的拍攝安排不一向都是斯皮爾伯格親自把關處理的嗎？斯皮爾伯格毫無疑問是天才，天才的朋友都是很少的，在拍攝上他也不太信得過別人。現在卻將這麼重要的一場戲交給聖誕來負責，這是為什麼？
剛剛訓斥過陳天都的亞當，眼中更是閃過不忿和嫉妒。
「好的，我這就去。」
陳天都選擇忽略眾人的目光，應了一聲就走。
走的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不招人嫉是庸才，他也明白了，這裡不是國內。明哲保身是行不通的，你越是有才華，才能得到更多尊重。何況他如此迫切想要進組，可不全是抱著學習的目的，那樣太小兒科。他需要夢工廠為自己的導演處|女作投資，自己表現越好就越是增加信服度。
雖然對劇本有信心，可跟誰合作是關鍵。跟一個被排他的陌生大戶合作還是跟一個熟悉的大老闆合作？很醒目了。
陳天都必須培養些資歷，否則一個外來者突兀的勇闖好萊塢，即使最後電影拍成功了，他能得到的利潤也會寥寥無幾。如果跟夢工廠打造良好關係，顯示自己的資本和潛力，才好再談下一步。
地位不對等的談判，永遠談不上公平。
陳天都走後，斯皮爾伯格馬上吩咐，「把這組鏡頭留下，前後五個鏡頭全剪輯下來，除掉穿幫部分其餘不要少了一秒，剪完之後給我看看。」
「啊，哦，好的。」剪輯師邁克爾－卡恩諾諾應了一聲。
現在都採用數字剪輯系統了，快捷方便，可斯皮爾伯格卻要求在這部戲中排除所有的數字剪輯系統，採用傳統的手剪方式，對他的工作而言是加重了。
看到幾人還在發愣，斯皮爾伯格喝道：「你們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真實還原戰爭的殘酷，那不僅僅需要幾個主演來做表演，那是不夠的，側面烘托有時候更加直白。這幾個鏡頭都符合我的要求，也是拍攝一個星期以來唯一可以直接採用的鏡頭，就這麼簡單。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需要你們將任何電影之外的事情都拋棄，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導演發脾氣了，眾人才陡然驚悚，回復工作狀態。
次日，拍攝搶佔制高點的戲份，眾人才知道為什麼斯皮爾伯格要做這樣的安排了。
「聖誕，我看你整天都在這邊，你負責今天的戲份了？」湯姆漢克斯向他招手，他臉上塗的灰濛濛，完全一副炮灰中滾出來的模樣。
陳天都笑著走過去，「是的，偶像，導演叫我準備今天的戲份。你臉色不太好，昨晚睡的還好嗎？」
湯姆－漢克斯扭了扭腰，道：「不怎麼好，腰像是要斷了。」
「我會點按摩手法，能給我看看嗎？」
「來，神秘的中國式按摩。」湯姆漢克斯調笑道。
陳天都俯身輕按幾下，惹的湯姆漢克斯直皺眉頭，卻沒叫出聲。他看在眼裡，自己也皺了眉頭，「偶像，你房間的床是不是太軟？」
「你怎麼知道？酒店的床倒是挺舒服。」
陳天都嚴肅道：「好像是扭著腰了，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還有，偶像你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睡地板上，白日奔波一天，又突然變換環境，總會有些不適應的。」
聽陳天都說的嚴肅，連狙擊手巴里－佩珀也不禁擔憂，「你懂醫學？」
「不太懂，還是讓醫生看看。」陳天都轉身去把醫生叫了過來。
電影開拍不到一個月，主演就受傷這還得了。連斯皮爾伯格都跑了過來，「怎麼樣？」
醫生道：「睡眠習慣突然轉變，腰部有些扭傷，我需要給他打繃帶。」
湯姆－漢克斯顯然知道大家最擔心的問題，「沒關係，並不嚴重，拍攝沒有問題。」
「湯姆，你先休息一下。」斯皮爾伯格勸說道。
「我沒問題導演，今天的戲份都安排好了么。別耽誤時間了，開始。」
斯皮爾伯格跟湯姆漢克斯合作這麼多年，顯然很了解他，不禁表情嚴肅的看向陳天都，「聖誕，準備的怎麼樣？」
陳天都道：「導演，你儘管喊開始就行了。」
「哦？」導演組眾人齊齊瞪眼，這吹牛皮的小子。
斯皮爾伯格也詫異，並不多說，走到攝影機後面直接揮手示意開始。<……」
槍炮聲頓時大作，巴里－佩珀飾演的狙擊手丹尼爾－傑克遜大喊著沖入鏡頭，「傑克遜歸隊，長官。」
「他受傷了。」「哦上帝呀。」「啊啊，我耳朵聾了，什麼都聽不見。」「把他送出去，快點。」米勒上尉的大吼聲不斷，整個戰場聲音一片嘈雜。
「砰」忽然一道冷槍飄過，一個剛剛摘下帽子的士兵後腦勺被子彈洞穿，血霧彪出一尺遠，張著嘴巴倒下了。導演組製片組的人看到這喪心病狂的鏡頭，齊齊心頭一震。
但更絕的設定卻是接下來眾人的反應，戰壕中的其他人卻沒人再多注意那個被洞穿後腦勺的戰友再多一眼，因為死神在追趕，身邊無時無刻不有人死掉，沒時間再注意死人。
戰爭的殘酷與冷漠，通過一個小小的安排，盡顯無疑。
槍聲漸遠，米勒上尉從障礙物後面伸出一面小鏡子，探查敵情。
「傑克遜。」
「有。」
「突擊，我掩護你，狙掉那個機槍手。」
鏡頭拉到高低上火舌噴射的幾道機槍眼上，巴里－佩珀在炮火中z字形穿梭，還夾帶翻滾動作，成功遁入掩體後面，架設好狙擊槍，一邊祈禱一邊狙擊是他的特點，「主啊，請你不要遠離我，砰~」
「我的救主啊，求你快來幫助我，砰~」兩槍解決了。
「good！」
導演終於喊了停機，周圍響起一片掌聲。一群群眾演員聽到鼓掌，都在發愣。劇組從拍攝到現在，什麼時候響起過掌聲來？
後面的幾個鏡頭也很精彩，剛才米勒上尉的表現還好說，狙擊手傑克遜的表演非常傳神，遠近鏡頭的切換非常自然，尤其是射擊的時候對眼睛做的特寫鏡頭，很棒！
「做得很好，一遍過！」
根本不用看第二遍，斯皮爾伯格直接喊通過了。
托比－霍金斯拍了陳天都肩膀一巴掌，「夥計，做得不錯。」
「不，不是我的功勞，是演員表演的好，偶像還有巴里他們。」
「得了，你是怎麼想到這樣安排鏡頭的，狙擊手突圍的時候幾個動作非常酷。」托比追問道，其他人也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也沒什麼，昨天導演讓我干，我沒別的事做，就一遍又一遍的排演咯。虧得大家都很配合。」
他說的簡單，就是這一遍又一遍的排演，怎麼排才是最關鍵。否則主要鏡頭斯皮爾伯格也不用全抓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