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荊(四)

第八章 破荊(四)

媯覽看看黃庭,深吸一口氣道:「威箎,你要明白,從近以後,我們便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須得相互扶持,剛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在此非常時期,我們兄弟兩人措手不及之下難免有一些思考不到的地方,還請你見諒為好。」黃庭心中冷笑,口中卻道:「兩位將軍的難處小人自然明白,若是換成小人,變生肘腋下只怕也是相同的選擇,小人原本是個無知無識的人,只不過是因為這一路來想得透徹,所以才能把這其中的道理說明白,兩位將軍和小人相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小人剛才說的其中的道理兩位將軍一聽就明,這才放過小人的性命,還是我家大人看人看得極准,所以才會和兩位將軍成為好友,並且為兩位將軍舉孝廉,所以還請不要把小人看得太高,但有吩咐小人定當全力以赴。」媯覽、戴員兩人原本驚異於眼前的這個盛篪的智商,但是被黃庭這麼一說,他們反倒信以為真,以為黃庭不過是反覆思考才能夠看問題看得那般的準確呢。

黃庭看到兩人的神色大為緩和,心中冷笑,臉上卻恭敬道:「小人在一路上也在為兩位大人謀划,孫翊將軍這裡是不能久留了,唯有投往他處才好,小人在盛篪大人那裡也曾聽說,現在在荊州的長江前線,那些荊州的世家大族和孫毅將軍他們也是面和心不和,那些世家大族想要投降給曹孟德。而孫翊將軍不過是為了利用曹孟德。若是如此,兩位將軍為何不去投奔曹孟德又或者是荊州的其他世家大族呢,有了他們做掩護,孫翊將軍即便日後難也很難向兩位將軍下手了。」戴員聞言看了一眼黃庭,淡然道:『沒有想到你小子對我們這裡地事情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居然知道許多事,如此說來,我們兄弟兩人倒還真是小瞧了你呢!』黃庭至此已經徹底的清楚了戴員的性格。此人是個十分多疑的人,剛才還說是自己和他們是兄弟,可是這麼一會兒卻又開始懷疑上了自己,實在是有夠小心謹慎,看來自己日後與其相處定要小心,否則一個弄不好便是被他出賣的結局。想到這裡,黃庭連忙笑道:「小人哪有這般見識?這些都是素日我家大人教導的結果。我家大人經常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這時代,除了家族利益,別人的死活誰還管?孫氏家族內部就算是在不安穩,但不過是兄弟之爭,那裡輪得到別人來參與?所以孫翊將軍對荊州的世家大族和曹孟德地態度就可想而知。」戴員聞言不由得暗暗點頭,這才把懷疑全部清除,盛箎這人還是有見識的。

黃庭看著處于思索中的兩人,心中冷笑,口中卻道:「不過現在天下局勢為未明,誰也不知道最後鹿死誰手,只不過青州軍成功的機會很大,若是兩位將軍能夠和青州拉上關係,也是一條最終的退路,畢竟眼前的勢力宛如冰山都不長久。」頓了一頓,旋即咬牙切齒道:「若是青州軍過江,我便有機會為我家打人報仇累。戴員和娓覽兩人聞言眼前一亮,對望了一眼,知道這個建議很不錯,不過旋即搖頭,和青州軍聯繫上?那無疑是痴人說夢,現在長江封鎖,自己不過是後方將軍,有什麼資格和機會可以跑到前線渡過江去好青州軍聯繫呢?實在太難了。

戴員也知道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機會。故此看向黃庭緩緩道:「你的主意都不錯,你為你家大人報仇的急切心情我也可以理解,只是萬事還需從長計議,孫翎這裡勢力盤根錯節,很多的事情紛繁複雜,我們還要消息籌劃方可謀定後動。」黃庭心中暗喜,他聽見戴員稱呼孫翊的進修已經不知不覺的去掉了將軍兩字,知道戴員已經對孫翊起了異心,若是如此,只怕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媯覽也不例外,故此連忙恭聲道:「小的明白兩位將軍地難處,是小心太過著急了,小就就在兩位將軍的府上安心等待,對了,小的還有幾個兄弟也一同前來逃難,希望兩位將軍可以收留,若是兩位將軍可以收留,則小的對兩位將軍感激涕零。」

戴員看了他一眼,懷疑人的勁兒又上來了,淡然道:「你逃難還拖家帶口地,而且又是從城內出來,這一路上居然沒有被追兵現,倒也算是你的幸運了。」黃庭心中大罵,口中卻恭聲道:「小人的家本是在山村中,小人的名字又是我家大人後改的,所以小人要帶著家人逃走實在不是一件難事,更何況小人之時和幾名兄弟逃走,家中的那些老婆一個沒有帶,畢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媯覽和戴員聞言對望一眼,心中也自一凜,眼前的這個盛箎也是狠人一個,居然對自己的妻子這般狠心,倒是不能小瞧了他。當下,黃庭便出了府門去叫自己的幾個「兄弟」,當然,都是化了妝的「特種精英」,戴員和媯覽哪裡看得出來xxx以並不在意。

如此,黃庭便成功地打入了孫翊的內部,悄無聲息地埋下了隨時引爆長江防線缺口的定時。

過不幾天,長江前線的戰事稍稍減弱,孫翊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才一回到府上,媯覽和戴員兩人便跑到孫翊那裡奉承討好,弄得孫翊十分開心。正在這時,門官卻跑進來報告道:「回稟大人,孫權大人來求見大人。」

在孫翊這裡,由於孫氏家族的內亂還沒有消除,所以人們只能含糊其詞地叫孫權為將軍,這樣的話,孫翊也不會怪罪。

孫翊卻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時候孫權派人來幹什麼,想了一會兒,便命人叫孫權派來的使者進來,媁覽和戴員兩人對望了一眼,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表面上自然是故作不知,全然鎮定,但是內心中也有絲絲的緊張。不多時,一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神采飛揚的走了過來,見到孫翊坐在那裡正眼也不看自己,絲毫沒有一點的惱怒,而是不卑不亢地向孫翊躬身行禮,朗聲道:「小人乃是周瑜先生身邊的參贊馬稷,拜見孫翊大人。」

孫翊看向馬稷,冷淡道:「原來是周瑜那小子的人,怎麼說是我的兄長孫權的人呢?」

馬稷從容道:「是孫權少主命令周瑜先生派小人來的,更何況屬下也是少主的臣子,說小人是事情少主的使者也未嘗不可。」孫翊現自己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一個勁兒地強調孫權是荊州之主的身份,令孫翊地心中很不舒服。不過自己也的確是全無半點辦法,畢竟在名義上,孫權的身份不過是受到懷疑。自己的身份也並沒有受到眾人的承認,而且他和孫權之爭不是權力之爭,說穿了是因為孫權的能力受到大家的普遍懷疑,若是再荊州相對安穩地情況下,孫權出任荊州之主這個位置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是荊州的危機存亡之時,這個荊州之主的位置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爭的。自己反倒是在擔心孫權把主上的威名和孫氏家族的利益毀於一旦,不過最近這一段時間表明孫權也並非是羸弱不堪的,所以孫翊地不服氣倒也稍稍淡了一些,但是仍然看不起孫權,而且在他的眼中,周瑜不是好人,根本就是在趁機奪權。眼前的這個叫做馬謖的居然是周瑜的人,而且還對待自己這般傲慢,自然令孫翊的心中在十二萬分的不痛快當下看著馬謖淡然諷刺道:「原來如此。周瑜先生是我荊州的第一軍師,想必現在在西線面對青州軍的進攻一定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吧。」

馬謖當然聽得出來孫翊地意思。當下不動聲色道:「周瑜先生和廖立先生自然是勉力支持,取勝倒是沒有,但是也令青州軍寸步難盡,倒是長江這裡省事不少,有天險可以防守,上游三峽又水勢湍急,只要略加防守,青州軍也很難順流而下進行攻擊,自然是省力不少。是在是我荊州是下的幸運呢。」孫翊冷哼一聲,自然聽得出來對方地反諷之意,不過他倒是無從反駁,長江防線的確是固若金湯,唯一的缺點就是戰鬥曠日持久,消耗太大,青州軍那面全不放在心上,因為人家那面根本就是常備軍,哪裡你己方一樣一旦戰鬥打響,農民大多變成了士兵,影響了生產,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能夠看出來青州軍的優勢所在,以至於很多的荊州將領都認為這場戰鬥根本不是比誰更會作戰,而是在比誰的錢更多。

孫翊不想在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上和對方周旋,唯有冷哼一聲道:「既然西線的戰鬥這般激烈,馬謖先生為何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到底有何貴幹呢?」馬謖嘿然道:「孫翊大人還不知道吧?前一段時間少主殺掉了盛憲那膽大包天的賊子」

孫翊冷笑道:「他自殺人如我何干?難道要到我面前顯擺一下他是大丈夫當殺人的功業,若是如此,青州軍無數的敵人都由他來殺,我們到落的放心。」

馬謖搖頭道:「看來孫翊大人真的是一無所知,這個盛憲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打上了大小姐的主意,所幸少主現得早,才把這小子碎屍萬段,他的家人也都一一被砍頭。」孫詡聽得呆,旋即道:「你說盛憲在打誰的主意?」

馬謖早就知道他會有如此反應,微微一笑道:「孫尚香大小姐。」

「狗賊!」孫詡立時狂怒地一拍桌子,大吼一聲道:「仲謀作的好,這種人就該殺掉他的全家!」馬謖看到孫詡的樣子便趁機道:「少主認為不但盛憲該死,而且和盛憲有關係地人也統統該死。盛憲生前曾經把媯覽和戴員舉為進行孝廉。並且把兩人送給了孫詡將軍,主上認為這兩人一樣該死,所以才要屬下來到孫詡將軍這裡要人。」

孫詡這才明白的孫權地意思不是要贊同孫權的說法,原本他們孫氏家族就是這般狠辣的,那馬謖這邊才一說完,孫詡便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向媯覽和戴員兩人。媯覽和戴員兩人早有準備,當下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一下子拜倒在地,戴員搶先道:「大人明鑒,盛憲自尋死路與我兩人無干,我二人遠在千里之外,為何要把我們算成是盛憲的同黨?再者說盛憲所犯的過錯和他舉孝廉的事情毫不相干,我們並非是盛憲所做的壞事地參與者,怎麼能把我們兩人當成是從犯呢?」

孫翊聞言一愣,也知道兩人說得有禮。但是他卻和孫權一般自幼十分心疼自己的妹子,聽說妹子險些被人騙了,自然心中大怒,所以才會惡向膽邊生,對這兩人怒。媯覽則北上另外一套說詞道:「將軍,若是我兄弟兩人身死可以令將軍息怒,那麼我二人死不足惜而且尚有一點點價值。但是現在長江戰線吃緊,若是因為殺死我們兩人而令將軍聲威受損,則得不償失,還望將軍三思。」

孫翊聽得這句話登時滿腔的怒火為之一窒,靜下心來細想。心知兩人說得沒錯,事情正是如此,若是自己把這兩人交了出去的話,那麼立刻就會落人口實,表現出自己向孫權示弱的姿態,那麼荊州的世家大族就會更加偏向曹操。孫翊心裡明白,這些世家大族雖然是牆頭草兩邊倒,但是要治理荊州就必須要這些人,不說自己,即使是孫權那裡也是和自己一樣,仍然要依靠荊州地世家大族,只不過是因為地域不同,荊州的世家大族便分為了兩派,生怕在戰亂中當其沖被青州軍所襲擊罷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孫翊才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個問題。當下心中已有了計較,殺此二人日有的是機會,但是在孫權那裡自己是絕對不能丟面子的,想到這裡,孫詡冷哼一聲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盛憲的事情與這兩人無關,你回去和仲謀說,這兩個人在我手下辦事一向忠心耿耿,並沒有半點差錯,現在我軍正在和青州軍作戰,正是用人之際,怎麼可以禍及無辜?若是仲謀他還想要和我要人的話,那麼便要他親自來吧,馬謖你不過是一名使者,我的話已經和你說得清楚,你還是回去吧!」

馬謖好像早就知道會有此結果一樣,沒有說話,只是拱了拱手,便走了。孫翊則一臉地陰晴不定地看著眼前媯覽和戴員兩人,臉上殺機若隱若現,好半天,才淡然道:「兩位將軍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們還是要以大事為重,有我在,包管你們沒有事情。」

媯覽和戴員兩人連忙口稱感謝。

孫翊此時心情大壞,雖然很想把面前的兩人殺死,但是卻沒有辦法動手,所以站起身來匆匆走了。媯覽和戴員兩人的臉上卻露出的微笑,有了哪個盛篪的預先提醒,再加上這些天三人時常在一起商談如何應付孫權的使者,所以今天當然是輕鬆過關。

而這一切,當然也瞞不過化名盛篪的黃庭的眼睛,他看在眼裡,心中冷笑,回去之後便命自己的手下出府聯絡在府外的人手,全力監視那個馬謖。

在他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果然,沒有用多長時間,府外便傳來了消息,馬謖離開了孫翊的府邸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返回到孫權那裡去,而是返回了客棧。

在客棧那裡,黃庭派出去的人手赫然現了一個滿臉傷痕的文士,馬謖見到那人之後稱那人為兄長。

黃庭立刻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他就是荊州的有名謀士「白眉」馬良,至於他身上的傷痕,當然是當日被青州軍燒傷的,因為他當時距離孫策最近,所以燒傷的也最嚴重,只是想不到居然還活著。根據傳遞進來的消息看來,馬良和馬謖兩兄弟果然另有後手,他們對於媯覽和戴員兩人並不放心。

馬良不愧是荊州智者,她早就料到孫翊是不會交出兩人的,而且更知道孫翊早晚會對付兩人,不過馬良在意的是媯覽和戴員兩人的反應。根據傳回的情報看來,馬良認為若是兩人啞口無言,那麼兩人沒有什麼本領,但是若是兩人出言反駁,那麼就證明這兩人要麼事先得到了消息,要麼就是兩人機謨深遠,但是馬良不認為會有人給兩人通風報信,因為孫權在殺威憲一家人的時候是隱忍不,一直確定把所有有關人等捉拿乾淨之後才動手.所以若是兩人能夠立刻變白的話,那麼這兩人的心智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們一定可以看穿孫翊早晚會殺掉他們的心思,弄不好他們兩人會先動手對付孫翊。

情報看到這裡,黃庭忍不住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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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萊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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