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我我們相約來世

大結局 我我們相約來世

一連三日的趕來,他們沒有說一個字,阡嫵也不曾表明自己要去的地方,可是最終他們在夏寂宸的臨時府邸外停下,阡嫵看着眼前高大門楣的府邸,門口駐守的士兵是她熟悉的驍騎衛,伸手一把將想要轉身離開的人拉了回來,纖長的手指緊緊扣住他的掌心,她沒有轉頭,命令道:「既然來了這裏,就留在我身邊吧!」

手中裹着繃帶的大掌微微顫抖想要後退,阡嫵再一次將他緊握,無可奈何的輕嘆一聲:「我恐怕也時日無多,若是你再離開,我怕是連尋你的力氣都沒有了,留下吧!」

他輕顫著抬頭,繃帶裹住的雙眼似乎在看着她,然後輕輕的將她的手握緊,無聲的回答!

阡嫵輕嘆一聲,牽着他的手上前,兩個驍騎衛以長槍擋住他們的去路:「站住!」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闖攝政王行府?」

阡嫵看着府內:「岳遲應該在這裏吧,勞煩通傳一下,就說故人來訪,岳遲將軍出來便知道我是誰了!」

兩名驍騎衛見阡嫵絕美清貴,氣度不凡,還有那熟悉卻又懷念的聲音,確實像是故人的感覺,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個人轉身走進了府內,岳遲將軍的故人他們自然不能怠慢。

「故人?」正在整理軍報的岳遲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疑惑了:「本將軍何來的故人?」

「屬下不知,但是前來的女子說岳遲將軍出去便知道她是誰了!」

岳遲微微沉吟:「女子?什麼樣的女子?」他一生為將,接觸的女子少之又少,怎麼會有女子是他的故人?

「是一位身着白衣,容顏絕美,一身華貴氣息的女子,屬下聽她的語氣自然,彷彿與將軍早就相熟,因此才特地來稟報,若是將軍不識,屬下這就去遣她離開!」

岳遲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負手起身:「罷了!不差這一時半刻,去看看吧!」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去會後悔的。

岳遲與那個士兵一起來到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抹白色的衣袂,不知為何岳遲覺得心中猛的跳得劇烈,疾步向前走跑了幾步,當他看清門口那優雅而立的女子時,整個人恍若雷擊,獃獃的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在做夢么?」

阡嫵輕笑:「岳遲將軍別來無恙?」

岳遲心跳快得將喉嚨卡住,片刻才恢復一點,快步走到阡嫵面前,乾脆利落的跪地,聲音激動:「屬下恭迎皇……」

岳遲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震驚的抬頭,卻見阡嫵伸手來扶他,她微微一笑:「我已不再是曾經的身份,踏入這裏,我希望是以他王妃的身份,不過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還有這樣的資格!」

岳遲猛點頭,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有!這世上只有您有資格,王爺他……他一直在等您!」

阡嫵拍拍他的肩頭:「帶我去看看他吧!」

岳遲快速起身領路:「這邊請!」

門口守衛的士兵看着他們的將軍這般恭敬激動,各各都是一頭霧水,一時想不明白這兩人的身份,不過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剛剛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將人趕走,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岳遲走在阡嫵的身旁,按捺住激動的情緒道:「屬下終於盼到您回來了,王爺若是知道了……」岳遲喉嚨哽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阡嫵拍拍他的肩:「我欠了他,不過一切從現在都會好起來的,給我說說他這些年的事情吧!」

「快七年的時間,並非屬下幾句話可以言明,沒有親眼看見王爺的堅持,也無法體會他所經歷的痛楚,戰爭對於王爺來說已經成為了消遣,戰場風雲早已是他彈手間的事情,真正讓他痛苦的是他身上種下的蠱毒,萬蟻蝕心,痛入骨髓,很多大夫都說中了這種蠱毒活不過半年,可是王爺卻生生熬過了六年之久,我希望王爺活,可是每當看得王爺被蠱毒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時我恨不得親手為王爺結束痛苦,可是我不能……」

「王爺那般痛苦執著的活着,是因為他心中有執念,這份執念支撐着他活下來,也許是您的一個答案,也許是再見你一面,只有得到了,他才能死而無憾!」

阡嫵的心彷彿被人伸手擰碎,痛得不能自已!

岳遲看着阡嫵:「我也恨過您,怨過您,可是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插手,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評價,在這六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祈求着您歸來,歸來看看王爺,給他一個圓滿,一個解脫,如今……總算是等到了!」

阡嫵身子踉蹌一步,整個人直直的往前倒去,岳遲瞬間大驚失色,而阡嫵身旁的人卻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住,扶着她站穩。

岳遲看着阡嫵的臉色忙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阡嫵靠在身邊之人的肩頭,深吸幾口氣緩和過來,淡然一笑:「將死之人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岳遲震驚:「娘娘此話怎講?」

阡嫵確定自己的腳能用力了才往前走:「在命運中偷來了幾年活,如今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不必在意!」

如果最後能死在他身旁,也算是一種圓滿吧!

一陣風吹來,清風拂面,撩起她的髮絲翻飛,一陣牡丹花的香味撲入鼻尖,阡嫵順着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在她前方百米處是一個偌大的花園,園中種滿了各種顏色牡丹,牡丹花開得正艷,吐露滿園的芬芳艷麗,一個身着藏青色華服的修長身影站在花園中,挺拔的背影頂天立地,墨色的長發一絲不苟的束起,背影寬闊卻又孤寂。

阡嫵心中一顫,終於明白什麼感覺叫做一眼萬年。

岳遲輕嘆一聲道:「天下人都知道王爺獨愛牡丹,所有人都以為牡丹是花中富貴,說王爺遙望帝位,野心勃勃,可是屬下卻知道,王爺愛的不是牡丹,而是那如牡丹一般貴氣高傲的您,王爺種了六年的牡丹,可以讓牡丹四季常開,這些牡丹一直隨着王爺征戰,開始只有幾盆,最後越來越多,如今已經有九百多盆,王爺說也許心誠,等到牡丹花開滿一千朵您就會來見他了!」

阡嫵輕輕靠在柱子上看着夏寂宸的背影,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的白裙:「岳遲!這裏有宮裝么?」

岳遲點頭:「有!您在宮裏穿過的衣服,一半留在了皇上那裏,一半被王爺戴在身邊,一路相隨!」

阡嫵斂眸轉身:「沐浴!更衣!」

從那年離開之後,阡嫵再沒有穿過華麗的衣衫,她沒有心思去裝扮自己,也不需要用華麗高貴來掩飾什麼,她最喜歡的就是一身素衣賴在蕭沉雪的懷裏,自由自在,不需要高貴的門面,也不需要華麗的裝扮,哪怕她素顏一身雜亂,在蕭沉雪和蕭無念的眼裏她都是最美的人。

當然,不穿那些衣服,更多的是想和自己的過去劃一條界限,以為自己已經拋棄的過往,可以安安靜靜的活着,可是現在,她無從逃避,曾經褪下的華麗,為了那個人,她願意再重新穿上。

她跟夏寂宸的糾纏太深,這一切的源頭已經無從追溯,是那年宮宴上的相攜,還是那次樹林中的生死相依?亦或者那也荷塘驚夢,她一身赤裸如妖子驚艷他的眼眸,還是那年梨花樹下他一身水墨素裳讓她有了一瞬想要依戀的心悸?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沒有開始,可是卻已經愛上,如滴水穿石,不激烈,卻寸寸前進,最終侵入靈魂,再也無法忽視。

她愛夏寂宸,比曾經對勒斐的愛更加的深刻,更加的刻骨銘心,縱容想將他遺忘,可是一轉身卻發現依舊那麼鮮明!她不是為愛而生,可是如果死在愛人的懷裏,也許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歸宿!

淡掃眉,輕撫面,一點朱唇艷,梳雲鬢,戴寶釵,墜下眉心赤;一身銀白色的雲錦宮裝,各色的牡丹花團錦簇,高領、束腰,廣袖雲鬢,長長的裙擺拽地,牡丹花栩栩如生;金玉鑲嵌的腰帶掛上珍珠流蘇惠子,行走間微微晃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悅耳無比。

阡嫵的美天下無雙,這世上可以有比阡嫵更加美的第一美人,可是能讓人驚艷到想要膜拜的女子,這世上也只有她白阡嫵了!

亂世妖女?不,她的妖嬈掩藏在霸氣和高傲之下,她不是美人,她是女王!

阡嫵緩緩踏入那盛開了無數牡丹的花園,滿園芳華卻不及她一分美艷,大片大片的花瓣落下飄飛,彷彿在迎接她一般。

似乎察覺到身邊,那在花園中失神的人身子微震,然後緩緩轉身,四目相對,一個深邃惑人,一個清冷如水,他的眼中印着她無雙華貴,彷彿多年前一次次的相見,她眼中印着他俊美依舊,穩沉而霸氣,似乎瘦了些,可是他依舊那般仿若神祗,給她無限的安心和心悸之感。

世界彷彿在這一瞬靜止,鮮花不再芬芳,風兒不再吹動,她的眼裏只有他,他的眼裏也只看見了她。

終於,阡嫵微微揚眉,絢爛的一笑,然後輕輕的開口:「兩世為人,我卻從未有過一場婚禮,夏寂宸,你願意讓我做你的新娘么?」

許久,那人緩緩邁開了步子想她走來,在她前方站定,伸手輕輕觸摸她的臉龐,深邃的眼眸中是要將人淹沒的溫柔和深情:「我等了這一天很久了,我的王妃!」

四目相對,都將對方的情緒看在眼中,無需多言,只是一個眼神便已經明白,無需多問,過去都不重要了,只要有這一刻的相逢,再多的苦難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不知是誰先伸手將對方攬入,也不知是誰先撲入了對方的懷中,兩人緊緊相擁,這一刻,從未如此的靠近。

滿園的牡丹花苞瞬間綻放,上千朵牡丹將兩人簇擁,為這一對相擁的璧人送上最美的祝福。

攝政王即將大婚的消息在兩日之後便傳遍了整個大陸,一封封燙金的請柬覆上一朵朵開得艷麗的牡丹送到每一位有資格被邀請之人的面前,看到那一朵牡丹,有的人不明所以,可是有的人一瞬便明白。

夏國的皇宮

曾經被一把火燒盡的靜心殿被重新修葺,可惜的是這座宮殿沒能迎回它高貴的主人,卻讓自己變成了囚禁帝王的囚籠,華麗的宮殿被改變了格局,修成了『回』式結構,華麗的建築之下是一層層密不透風的守衛,而最中心的地方是一座華麗的殿宇,殿中的一切擺設都是真品,裝飾華麗無比,而在這座建築的中間有一處突兀的地方,那裏有兩根需要雙手環抱的大鐵柱,鐵柱上分別延伸出兩條手臂粗的鐵鏈,四根鏈子連着一個人的四肢。

那被鐵鏈鎖著的人,他只著了一身單薄的素衣,鐵鏈穿透他的琵琶骨將他鎖住,白皙的肌膚透著不健康的蒼白,單薄的骨骼讓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個少年,他靜靜的蜷縮在一張華麗的大床上,墨色的發鋪灑開如同綢緞,那張臉也透著些許慘白,輪廓雖然變得更加的清晰明朗,卻一眼就能看出他曾經的摸樣,那個年幼的帝王,誰能想像一國的帝王卻被以這樣的方式囚禁著?

宮殿的門轟隆一聲被推開,一個身着華麗的女人走了進來,如果說華麗的衣裳是白阡嫵的陪襯,那麼對於她來說,她連當着華麗的衣服的陪襯的資本都沒有,縱然她長得不醜,可是這華麗耀眼的宮裝穿在她身上只剩下俗氣了。

夏國的歸雲太后,曾經一身素白的聖女穿上華麗的宮裝,濃妝艷抹,金銀玉飾,高貴估計沒有,只剩下可笑,所謂披上華麗的衣衫也改不了是麻雀的本質也不過如此。

歸雲太后一臉高傲的走進來,一臉的得意和囂張,可是走到床邊的時候她卻硬生生的讓自己擠出一抹愛憐,以為自己的摸樣有多慈愛,可惜那假情假意的樣子只讓人覺得噁心而已,她可以放柔聲音:「澈兒!母後來看你了!」

原本蜷縮在床上的人瞬間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射出凜冽的光芒,如同嗜血的狼一般駭人:「朕說過,你沒有資格叫這個名字!」

歸雲太后被夏君澈的眼神嚇了一跳,雖然他被她囚禁的時候還是一個孩子,可是她卻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種壓迫,隨着他年齡的增長她就越發的害怕,剛剛的高傲瞬間被打散,努力想要凝聚,可是卻有種垂死掙扎的感覺。

她微惱的哼了一聲:「哀家知道你恨哀家,但是你也別忘了,你是哀家生的,你身上流着哀家的血!」

「是么?這可是我這輩子最恥辱的事情!」

「你……」歸雲怒瞪,眼中怒火中燒,雖然她確實對這個孩子沒什麼感情,可是哪個母親聽到自己的兒子說流自己的血是恥辱的事情都會接受不了。

夏君澈冷漠又嘲諷的看着她:「六年了,你還沒炫耀夠?這次你又把哪個當朝大員降服了?又得到了什麼權利?還是又把司徒風他們打壓了?」

歸雲冷哼:「如今滿朝文武都已是哀家的傀儡,司徒風等人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哀家伸手就能碾死他們!」

歸雲一臉不屑,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封請柬丟在夏君澈的面前:「這是夏寂宸的請柬,他請的是你,卻隻字不提哀家,這可是蔑視太后,藐視皇權的罪名,哀家準備出兵,他手中的兵權也是時候交出來了!」

歸雲太后說完看向夏君澈,卻見他死死的盯着請柬,準確的說是盯着請柬里夾着的牡丹花瓣,歸雲太后看着那牡丹花也是不解,見夏君澈這個表情,頓時問道:「怎麼?你知道這牡丹花代表的是什麼?」

夏君澈伸手輕輕撫摸那牡丹的花瓣,被這麼夾在裏面,花瓣已經變得損了,可是他卻彷彿捧住珍寶,然後如一個孩子一般笑了出來,眼淚從眼角滑落:「我終於等到你了!」

歸雲太后一頭霧水:「誰?」

夏君澈將那請柬貼在心口,然後舒展了身子緩緩起身,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幼帝,如今的他修長挺拔,俊美不凡,是一個少年,準確的說是一個少年帝王,六年的囚禁他一直默默承受,也許會讓人覺得他柔弱,可是他是從皇陵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帝王,怎麼會柔弱?

他從床上起身,帶着鐐銬的腳一步一步往前堅定的走着,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歸雲太后,身上再沒一點孤寂,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只有激動的顫抖,還有迫不及待的期望,他看着歸雲,眼中儘是嘲諷:「誰?一個你連她名字都沒有資格知道的人!」

「放肆!」歸雲怒喝,她被夏君澈的眼神激怒。

「你這幅跳樑小丑的摸樣真是讓我看了噁心!」夏君澈臉上一臉的不屑,然後在歸雲震驚的目光中他緩緩抬手,幾乎毫不費力的就將自己肩上穿透琵琶骨的鐵索扯了下來丟在一旁,腳上的鐵鏈也隨着他的動作一寸寸變成灰燼,他睥睨這歸云:「沒有她的天下,就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你以為夏國當真那麼容易就被你奪得?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等待她的歸來,所以不是你囚禁我,而是我自己囚禁自己!」

「你……這怎麼可能?」歸雲太后震驚得瞪大眼睛:「你明明中了我的蠱,你的琵琶骨也是我親自穿的,怎麼可能沒事?」

夏君澈嗤笑:「區區巫族,當真以為會點歪門邪道就能掌控一個國家獲得皇權?不過痴心妄想而已,老皇帝雖然死在你們的手裏,可是你們恐怕沒想到他命令皇陵之人用他的蠱毒之身煉藥,這天下除了那唯一的帝王蠱,沒有解不了的毒!」

不知何時兩個灰色的影子出現在夏君澈的背後,兩人雙手碰上衣物和飾物,夏君澈一抬手拿起華麗的金色龍袍,衣服上身,腰帶快速扣好,如同變戲法一般,不過一會兒就將衣服和鞋子穿上,華麗的紫金玉冠將他的髮絲束起,剛剛來狼狽的少年,瞬間變成了俊美霸氣的帝王。

夏君澈如同看螻蟻一般的看着歸云:「既然她回來了,你也該消失了!」

「不!」歸雲被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六神無主,原本被她囚禁的綿羊瞬間變成了狼王,本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卻被告知這一切不過是別人刻意放縱,為的只是看她跳樑小丑一般的表演,她怎麼接受得了?

然而比起這些,更讓她害怕的卻是那種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眼前這個人會殺了她,真的會殺了她的!

她驚恐的看着夏君澈:「你不能殺我,澈兒,我是你母親,親生母親,弒母乃是畜生所為,天理不容,會下地獄的!」

夏君澈緩緩拔出手中的劍:「地獄我是一定會去的,我會陪着她一起下地獄,但是母親?可笑,本殿的名字叫做尋。艾德萊德,我的母親溫柔善良,你可沒資格跟她相提並論!」

夏君澈將劍對準歸雲,不給她多說一字的機會刺穿她的心臟,在她瞪圓雙目還有最後一絲意識的時候,他優雅的擦擦手:「巫族的人身體里養了蠱蟲,死了也能害人,澆上一些油,給朕燒乾凈一點!」

「遵命!」

曾經燃燒過的靜心殿再一次被焚燒,連同巫族那些人的屍體一具具燒在了裏面,一身龍袍的少年帝王立於陽光下,眯眼看着燦爛的天空,聲音溫柔愛戀:「阿姐!等我!」

大漠王庭,當那燙金的喜帖和那一朵嬌艷的牡丹放在王庭的桌案之上的時候,桌案后之人湛藍的眼眸微微收縮,然後一抹溫柔寵溺的笑意在湛藍色的眸子中化開:「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的女王!」

鳳棲,坐在輪椅上的裴墨來到御書房,不意外的看見站在窗邊看着遠方的辰,目光落在他的身後,一本大紅色燙金喜帖和一朵大紅的牡丹躺在梨木桌上異常的刺眼,裴墨道:「行輦和騎兵都已經準備好了,陛下該出發了!」

辰微微動了動身子,卻沒有移動腳步,他的聲音帶着複雜和痛苦:「你說朕是該去搶親還是殺人?」

裴墨一頓,看着辰:「本以為這安靜的六年你會想明白的,如今看來,似乎還在原地打轉,只是陛下與她糾葛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疲憊過?瘋狂的掠奪之後狠狠的傷了對方,留給自己的只是懊悔和愧疚,你愛着她,卻不斷在傷害,她恨着你,恨到連恨都不想給予,這樣糾纏下去還有意思么?」

「可是不跟她糾纏我又何必活着?」辰緩緩轉身,眸中依舊是化不開的執著和瘋狂:「如果這場孽緣真的需要一個結局,那麼就是讓我死在她的懷裏,那麼一切就可以結束!」

七月十四,中元節,被譽為鬼節,據說今日鬼門開,陰氣最重的日子,百姓人家家家戶戶都要燒香拜神告慰祖先,然後關上門夜不出戶,在這一天不能進行喜事,不管是搬家入戶還是結婚嫁娶,曰,諸事不宜!

然而,攝政王夏寂宸的婚事卻定在了這最不吉利的一天。

婚禮沒有在府邸進行,也沒有如傳統一般進行納禮迎娶,婚禮的地點定在一座山頂的寺廟,整座城紅綢飄飛,鮮花漫天,紅色的地毯從攝政王的行府一路鋪到山腳,攝政王的親衛驍騎衛全部守護在這條路以及整座山山,雖然昭告天下發出請柬,可是前來的人都被擋在了山腳,沒有一個人可以參加這場婚禮。

馬車從攝政王府出發,紅色的車輦由九匹駿馬拉動前後上千身着鎧甲的騎兵護送,車輦巨大如同一座移動的小房子,通體為紅色,以金色包邊,華麗無比,車輦四邊是紅色的輕紗,裏面有拇指大小的珍珠串成的帘子,外面的人隱約可以看見裏面並肩依偎而坐的兩人,可是卻看不清他們的容顏。

紅紅的花瓣從晃動的帘子縫中飄進來,跌落在兩人的腳邊,阡嫵看着前方,環住夏寂宸腰際的手更加收緊:「陪我說說話吧!」

夏寂宸輕撫她的臉:「可是覺得悶了?」

阡嫵搖頭:「不是,只是想多跟你說些話!」

「放心!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說話的時間,會一直一直說下去的!」因為以後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車輦在山腳停下,夏寂宸放開阡嫵的腰,改為握住她的手,兩人手握着手一起走出來,今日的他們一身刺目的紅,繡的不是龍鳳呈現,而是花開並蒂,一個俊美若神,一個貌美如花,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條路的旁邊,岳遲和老尚書並肩而立,岳遲忍不住轉開眼去抹淚,王爺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老尚書長嘆口氣,不知道是欣慰多些,還是感嘆多一些。

從山腳通往寺廟的階梯皆鋪上了紅毯,兩人手握着手相攜踏上了台階,這一座寺廟曾經是皇家寺廟,所以一路極為豪華,而這階梯也是修建得非常講究,一條直線從山底到山頂,一共四百九十級台階。

踏上這一路,日後風雲同舟,無論生死,再不分離!

兩人一路往上走去,這一路沒有人陪伴,沒有人觀禮,只有彼此。

終於,兩人踏上了最後一步階梯,在他們面前沒有迎接祈福的高僧,只有一個巨大的祭台,阡嫵頓了一下道:「寂宸!可還記得我欠了你一個諾言?」

夏寂宸微微揚眉:「你答應為我生一個孩子,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怎麼能不重要?」阡嫵握緊夏寂宸的手:「我欠了你一個真相!」

阡嫵輕嘆一聲:「寶貝兒!沉雪!出來吧!」

阡嫵話音落下,一身白衣,白髮銀眸的蕭沉雪抱着跟他相似的蕭無念出來,齊爵一身赤紅色華服跟在後面,蕭沉雪抱着蕭無念來到兩人的面前,將蕭無念放在地上:「去吧!那是你的父親!」

夏寂宸看着小小的蕭無念,撇開那白髮銀眸不說,那張臉像極了他,只是一眼,他便肯定這是他的孩子,他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

蕭無念有些膽怯,認齊爵為叔叔他倒是沒什麼可是他的父親,還是真正的父親,蕭無念看向阡嫵,有些委屈的扁扁唇:「娘親!」

阡嫵的心瞬間軟化,彎腰將蕭無念抱起,溫柔的親親他的臉:「寶貝!這是你的父王,當初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讓他知道你的存在,讓他缺席了六年,是娘親對不起他,但是你的父王很愛很愛你,他一直都等着你出現,所以別怕,去抱抱他!」

阡嫵看向夏寂宸,然後將懷中的蕭無念遞過去:「來!抱抱他!」

夏寂宸下意識的伸手抱住蕭無念,懷中的孩子輕盈的、軟軟的、小小的,原來他的孩子就是這個樣子么?他跟阡嫵的孩子,他看着懷中的孩子,又看看阡嫵,眼眶微微酸澀,然後伸手摸了摸蕭無念的臉:「孩子!別怕,我是你的父王,很抱歉現在才知道你的存在,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蕭無念看着夏寂宸,也許是父子天性,此刻已經沒有了害怕,只有渴望親近的心,軟糯的低喚:「父王!」

夏寂宸的心也瞬間變得柔軟,只恨不得抱着他不放開:「哎!父王在這裏!」

蕭沉雪走過來:「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不過時辰到了,你們要不要先行大禮?」

夏寂宸和阡嫵相視一眼,夏寂宸將蕭無念遞給蕭沉雪,然後握住阡嫵的手一起踏上了祭台。

齊爵看着兩人,感嘆道:「曾幾何時我以為看到這個畫面我一定會瘋的,可是如今終於看到了,我卻連阻止的念頭都沒有!」

蕭沉雪微微一笑:「愛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

夏寂宸和阡嫵走到祭台邊,他們的面前是一口巨大的青銅鼎,旁邊有兩注點燃的香,只等他們行禮了。

夏寂宸握住阡嫵的手,聲音都是愉悅的:「阡!謝謝你,能遇到你,不論是甜還是苦,對於我來說都是我一生之幸,我感謝命運給予的一切,縱然有痛苦,有分離,但是命運沒有磨去我們之間的感情,直到生命終結,我依舊還能那麼的愛着你,甚至能看到你為我生下的孩子,這一生足以!」

阡嫵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寂宸!走到今日我不想去細數我們感情的對錯,也不想說誰虧欠了誰,我憎恨這一場輪迴,卻又慶幸在這一場輪迴中遇見你,我一直還欠你一句話,那就是:我愛你!」

夏寂宸微微轉頭與阡嫵對視,兩人都能清楚的看見對方眼中化不開的情愫,終於兩人走上前握住那兩柱香,夏寂宸的聲音鏗鏘有力:「我夏寂宸在此對天地盟誓,願娶白阡嫵為妻,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阡嫵從不信神佛,這一生她第一次這般虔誠的禱告:「我白阡嫵在此對天地盟誓,願嫁與夏寂宸為妻,哪怕輪迴地獄,生死相隨!」

「阿姐!你完成了對他的諾言,那我呢?」熟悉卻脫去了青澀的少年聲音響起,阡嫵的動作一頓。

夏君澈從台階上走上來,目光灼灼的看着阡嫵,而在他上來之後,一身銀白的辰和一身墨黑的勒斐也出現了,辰站定,只道:「在你嫁他之前,我們是否該有一個了結!」

唯有勒斐沒有說話,只對阡嫵行了一禮,他不奢求更多,他要的只是陪在她的身邊,不管輪迴,生死相隨!他是她的騎士,永遠都是!

阡嫵緩緩轉身看着三人,目光與勒斐對視一眼,然後對上辰逼視的目光,突然微微一笑,傲然昂首:「辰!我要你等在那裏,等著這場儀式結束,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是白家大小姐白阡嫵對她的騎士的命令!」

辰因為阡嫵的話瞬間恍若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震驚的沒有反應過來,他看着那個一生刺目的紅耀眼奪目的女子,她微微昂首,高傲而睥睨,縱然不是曾經的容顏,可她依舊是白家的當家大小姐白阡嫵。

當初,他最大的願望不就是得到她的信任和認可么?他知道丈夫這個位置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真正能陪在她身邊的是她的騎士,所以他羨慕勒斐,嫉妒勒斐,也可以說他一生的目標都是這個,可是最終卻與目的漸行漸遠,走了無數的彎路,走到了如今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帶着必死的決心來的,要麼他死,要麼他跟她一起死,總之他不會讓她成為別人的妻,絕對不會,可是……

阡嫵見辰呆住,似乎也回到了初見那時,那時沒有恨,沒有怨,只有平靜,如果當初她能退後一步,也許結局就不是這樣的!

怨也好,恨也罷,是時候放下了!

「辰!我們之間是該有一個了結,我不想來世相見我們重蹈覆轍,所以現在,都放下吧,曾經的一切我和你都有責任,沒有任何權力去怨恨對方,不是對你麻木,而是真的想放下那些沉重的過往,我現在不能愛上你,但是我願意給你我的信任,讓你與我並肩而立,讓你成為我的騎士,現在我只問你一句!」

「辰。艾德萊德,你願意成為我白阡嫵的騎士,永遠效忠,永不背叛么?」

辰踉蹌後退一步,單膝跪地行禮,聲音微微顫抖:「當然!我的女王!」

阡嫵緩緩走下站在辰的面前,伸手輕輕抬起他的頭,一個吻落在他的眉心:「這是騎士的烙印,你以後就是我白阡嫵的人!」

辰握住阡嫵的手,虔誠的一吻落下,兩滴淚落在她的手背:「我的榮幸!」

阡嫵扶起他然後走到勒斐身旁,同樣一吻落在他的眉心:「罷工了這麼久,你該該回來了吧,我的第一騎士!」

勒斐握住她的手單膝跪地:「遵命!」

兩人相視一眼,阡嫵含笑轉身走向夏君澈,在他滿含委曲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臉:「我的阿弟長大了,我答應你的事情永遠不會食言,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阿弟,你擁有追求我的權力,尋殿下,你好!」

一個吻落在夏君澈的唇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的唇,不是他的阿姐,而是以他最心愛的女子的身份。

「阿姐……」夏君澈將阡嫵擁住:「阡!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阡嫵拍拍他的後背安撫,等他稍微緩過來了才轉身,齊爵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略微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一掀衣擺單膝跪地:「你承認我是你的騎士,我欠你一個騎士禮!」

阡嫵莞爾,依舊一吻落在他眉心,與他完成一個騎士禮。

阡嫵感覺到有人注視,轉頭看向一旁,那人閃開,可是那一抹衣袂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阡嫵直起身:「過來吧!」

那人身子一震沒有動靜,阡嫵輕嘆:「你非要我去將你抓出來么?落!」

片刻的死寂,然後他終於緩緩走了出來,依舊一身綁帶,連眼睛都被包裹,誰能想像這是那個曾經如妖如魅的妖孽男子?

待他走近,阡嫵將手伸向他的臉,他微微轉頭,想要避開她的手,可是阡嫵卻不讓他避開,手覆上他裹滿繃帶的臉:「你就算逃避世間的任何人,也不能逃避我,讓我看看!」

炎落沒有再動,阡嫵的手掌拂過,內力將他身上的繃帶全部震成了碎片裂開,然後她看到了一張極為駭人的臉,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卻多了很多青黑色的圖文,如同藤蔓一般從炎落的心口爬向他的臉,看起來駭人無比,而他的那雙眼睛,那雙曾經只一眼就讓她心悸不已的妖眸此刻變成的黑色,連同眼白一起,變成了沒有光亮的黑暗!

阡嫵心疼的撫上他的臉,然後將他擁住:「傻瓜!你變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炎落靜靜的被她抱着,當年他突然遭了巫族之人毒手將他當成培育帝王蠱的載體,那時的他已經變成了沒有意識的蠱人,他怎麼能讓她看見自己,他怕自己傷到她,也不想他看見自己的摸樣,所以就當他死了吧。

只是他終究還是不甘心,所以掙扎著活了過來,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卻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而她也杳無音信,他在她下山不到一日就遇到她了,這應該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可是他卻不敢相認,只是暗中看着她就滿足了,她有孩子了,而且那麼可愛,她更加的美了,美得讓他看一眼就更加的迷戀。

他只想默默守護她而已,卻不想她沒有遇到危險卻自己先倒下了,看着她一次次倔強的起身再倒下,他終是不忍現身,再一次抱着她的感覺真好,她的溫度,她的體香,每一樣都是他的奢求。

他沒想過讓她看自己的臉,但心中卻總是自卑的幻想她看見之時的表情,震驚、厭惡、嫌棄還是恐懼?

然而他忽略了他愛上的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她有震驚,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她沒有厭惡,沒有嫌棄,更沒有恐懼,她給了他擁抱,一個丑成這樣的他!

阡嫵緊緊摟住炎落的脖子,毫不介意的吻在他那駭人的臉上:「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男人,你也是我白阡嫵的男人,所以不要這樣遮住,沒有什麼好自卑的!」

阡嫵用力的親吻炎落的耳朵:「我給不了你一份完整的感情,但是在我心裏有你,我喜歡你,愛着你,所以不要離開,留在我身邊好么?」

炎落顫抖的伸出手將阡嫵緊緊擁住,心中的雲霧散去,只剩下濃到化不開的愛和思念,聲音是阡嫵熟悉的悅耳迷人:「我也愛你!阡,以後我再也不離開,永遠都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相擁許久,炎落鬆開了阡嫵:「你今天是新娘,別讓他久等!」

阡嫵抬眸看了一眼夏寂宸,夏寂宸沒有嫉妒,也沒有不悅,只是靜靜的看着,到了今日,他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阡嫵走過去抱了抱蕭無念,也抱了抱蕭沉雪:「我也愛你們,很愛很愛!」

蕭無念羞澀的在阡嫵的臉上親一口:「娘親!」

蕭沉雪親在另一邊:「去吧!」

阡嫵再一次走上祭台,與夏寂宸同時拿着香對着天空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入向鼎,然後再看向對方,夏寂宸伸手將阡嫵擁住:「真好!你終於是我的王妃了!」

阡嫵回擁他:「你是我堂堂正正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是夫妻了!」

夏寂宸胸膛震動一笑,突然身子一震,一口血塗在了阡嫵的裙擺之上,鮮紅的血落在一朵銀白色的牡丹上,格外的刺眼。

阡嫵沒有回頭看,只是擁住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寂宸!喚我的名字好不好?」

「阡!」夏寂宸溫柔的喚道。

阡嫵親昵的噌這他的耳側,滿臉的幸福:「我想聽你說你愛我!」

夏寂宸親親她的脖子:「阡!我愛你,從很早很早之前就愛上你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也不會霸王硬上弓不是?」阡嫵溫柔的笑。

「對於我來說,那可是我今生最明智的決定,永不後悔的!」夏寂宸說完又是一口血溢了出來,不過卻是烏黑如墨的毒血,帝王蠱已經壓制不住,夏寂宸的大限到了。

齊爵、蕭沉雪、炎落、尋、辰、勒斐以及蕭無念,七人看着那相擁的兩人,心情複雜,蕭無念從蕭沉雪的懷中掙扎着落地,快速的跑上祭台雙手抱住兩人的腳:「娘親!父王!」

夏寂宸和阡嫵同時轉頭,兩人有些艱難的蹲下身,同時將蕭無念抱在懷中,三個腦袋湊在一起,他們這一家子終於是團圓了!

「娘親!父王!你們不能丟下我!」蕭無念感覺到了離別,瞬間變成了淚人兒,眼淚不斷的落下,看得人心酸。

阡嫵用臉蹭著蕭無念的臉,一臉的不舍:「寶貝兒!娘親愛你,可是娘親欠你父王太多太多,娘親要陪着他,以後你跟爹爹一起,你要乖乖聽話知不知道?」

「嗚嗚!娘親不要走!」

夏寂宸將一大一下緊緊摟在懷中,他的妻兒,他的全部都在這裏了:「兒子!父王和你娘親該離開了,父王欠你太多,只有來生在補償你了!」

夏寂宸說完之後就沒了聲息,可是他一直保持着擁抱兩人的姿態,而阡嫵伸手將夏寂宸和蕭無念抱緊,看了看站在那裏一排的男人,靠在夏寂宸的心口溫柔一笑:「珍愛我的人,和我珍視的人啊,我們來生再續!」

阡嫵靠在夏寂宸的心口,含笑閉上眼睛,如同睡去一般!

「不!」

那日,是誰的痛呼響徹了天際,那一日,是誰哭得無助讓人心酸,那一天大雨傾盆落下,那主宰天地的神又是在為誰哭泣?

那些命運中不該出現的人一個個消失在世間,時光輪迴,再無人記得他們的存在!

夏寂宸——阡!命運的錯位讓我們相遇,我感謝命運,哪怕我失去了我的帝王,失去了我的霸業雄心,可是我不後悔,江山冰冷,權力無情,與其在慾望和權力中傾軋一生,我更願意用我的一生去愛你,哪怕坎坷萬分,但最終能得你一句『我愛你』,一切都值得了!

齊爵——我有我的驕傲,因為天生的優越讓我對喜歡的事物變得理所當然,我自以為很聰明,可是卻是最愚蠢的那一個,一次次將你推離,一次次讓我們錯過,我愛你,從驕傲到謙卑,從施捨到祈求,我愛你,勝過我所有的驕傲!

炎落——那一次親眼目睹你的重生,我們的命運就糾葛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也許曾經我只是想要玩弄你,可是不知不覺為那個驕傲霸氣的女子所迷,心也不知何時遺落,等到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不能自已,這世上的女子,唯有你能讓我傾心,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你生我生,你死我隨!

尋——阿姐!尋。艾德萊德,這才是我的真名,我真後悔沒有早點告訴你我的名字,如果當初我沒有不屑這個名字,那該有多好?一場生死,二十多年的蹉跎,還好,命運錯位讓我們再一次相遇,你是我的皇后,阿姐,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阿姐,你可知道我最大的夢想不是做你的阿弟,而是做你的丈夫,因為阿弟永遠被你保護在羽翼之下,而丈夫卻能為你撐起一片天,將你守護,所以你不再是我的阿姐,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阡!

勒斐——從地獄中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你便註定驚艷我的一生,從第一個吻落下開始,你我的宿命契約便註定糾纏生生世世,我愛你,愛得刻骨銘心,愛得深入骨髓,可是這份愛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錯,所以我不再奢求,我是你的騎士,生生世世都是,我永遠在你身後,最近而最遠的距離,用我的一切守護你!

辰——辰。艾德萊德,也許身為王族太過驕傲,因為對自己太過自信,自負的以為自己真心就一定能得到你的心,明明是真心誠意的付出,明明把自己放到了塵埃,可是卻沒有得到你的青睞,我知道是我太急切,太急於求成,太過嫉妒,最後導致了你的拒絕,以及成就了我的瘋狂!也許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從在尋口中聽到你的時候,哪怕沒有見過,我便已經愛上了你,我愛那個為了生存而強大的少女,我愛那個用生死守護了尋的阡,那年宮宴,那時我並不知你是阡,卻已經被你深深吸引,等知道時我已經被流放,那種懊悔讓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我偷偷的看過你好多次,每一次都躲在人群中或者隱秘的地方,在你察覺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注視着你,看着你一點點長大,變得越來越奪目,越來越讓人着迷;我不敢見你,因為我是獲罪之身,我怎麼敢玷污那樣的你?

終於,我得到了自由,我以王子的身份歸來,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我欣喜若狂,我拚命的壓抑著對你的感情,可是卻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嫉妒、羨慕、失落、急切,一切不好的情緒將你我越推越遠,最終走到了不可挽回的深淵。

阡,你可知道你拒絕我的時候,我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碎,我不曾想過傷害你,可是最終卻因為自己自私的感情而傷害了你,你的漠然如同一把無形的刀將我凌遲,我一直祈求着你的在意和喜歡,可是你卻吝嗇得不遠給予分毫,最終,我們走上了這條扭曲的路!

阡,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你的冷漠,你的無情,你不能愛,那麼就恨吧,至少恨著代表你對我有感情,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可是不能不在乎我,如果沒有你的在意,我用什麼來支撐自己?說我魔怔也好,執念也罷,我就想跟你糾纏,哪怕最終兩敗俱傷。

蕭沉雪——我們之間沒有轟轟烈烈,沒有蕩氣迴腸,只有平淡如水,不知何時你入了我的眼,闖進了我的世界,然後我喜歡上了你,想要守護你,就是這樣的簡單,因為愛了,所以我尊重你;因為愛了,所以我陪着你;因為愛了,所以我願意承載你的一切,做一汪溫暖的泉水將你的一切包裹,為你療傷;因為愛了,所以我願意生死相隨。

蕭無念——娘親!來生你還要做我的娘親,就算你不想要人家,人家也會努力爬到你的肚子裏的喲!後記

艾梵第五百七十年,艾梵的國王和王後生下了一位公主,這位公主奇特的居然是黑髮黑眸,長得極為的精緻可愛,王後生公主的時候天空出現了一條無比清晰的彩虹,一直保持了一個禮拜才消失,於是這位公主被認為是神明賜下的,只是一個嬰兒就格外受人尊敬,因為公主的肩上有一個胎記,是一個『阡』字,所以她的名字叫做阡。艾德萊德!

王后在生下公主之後就再也沒有生育,國王對王后痴情,也沒有跟其他女人生子,而這位公主天生聰穎,從政能力極強,並且十分的美貌,小小年紀就已經讓無數貴族子弟為之痴狂,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公主眼界很高,讓這些高傲貴族子弟一個個吃閉門羹。

一次刺殺,公主受了傷,國王和王后心疼不已,除了為公主增強保護,同時商議為公主挑選騎士,讓他們守護公主!

經過層層選拔,最終有七位騎士留了下來,在他們舉行騎士禮的那一天,公主加冕為女皇,從此,他們是女王的騎士!

大結局了,沒有番外!暫時不會開文,至於什麼時候寫,我也不確定,希望不會成為我的封筆之作,謝謝你們一路陪伴,如果有緣,我們下一本文文見,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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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皇后之三千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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