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關於他

如果有一個人可以一直陪我，陪我到我死去。

這裡的風景似乎有種可以治癒傷口，輕易讓我忘記痛苦。

「白柚？怎麼不說話了？」身邊少年講訴他的故事，我該怎麼安慰他失敗的心情。

我抬頭看他酒紅色與土黃色的髮型被風凌亂了：「原來，第九夏這麼殘忍啊，我們這是去哪啊？」

「呵呵，都怪我太衝動了。我們去辦你的學生證啊。」他偽裝開心，眼中飄過一絲莫落，我看見了看見了，卻只能假裝不知道。

「哦，那快去吧，快上課了吧。」

他指向一棵古老的梧桐樹：「喏，就在那裡，走啦。」

這裡好特別啊，居然在野外辦學生證，啊，夜珛學生證上的確有一棵好大的樹呢。樂殣拉著我加快步伐，我不得不小跑起來。

目的地一下就到了，樹下聽著樹葉拍打的聲音：「來，笑一個。」聽見他發號施令，我微微一笑，他又念出一條咒語：「酷咔拉里。」一張學生證就出現在我的胸前。

我抓起學生證，上面的女生笑的好傻，嘴巴大的都快到耳邊了，眼睛眯起來像月牙，碳黑色的頭髮反光出銀色的靚麗，背後高大的梧桐樹像座山，綠色的樹葉散發著淡光在臉上，顯得格外清秀。

剛才的咒語真神奇，我如果能學該多好啊：「那個，樂殣你可以教我照相的咒語嗎？真好玩啊！」

「你想學啊？」

「嗯，這樣就可以隨便照了。」心中幻想以後的照片，臉上浮現出得意的表情。

「一，要靜下心來。因為你是初學者，所以剛開始有點不適應，以後會很容易的。二，小聲念『酷咔拉里』，一定要專心，要不然就不會成功了。如果合照的話，就兩個人一起念『嚕啦咔』，明白了嗎？魔法有時候也很複雜呢，既然你選擇了來九夏學院，那麼就要好好學習。」他細心告訴我所有疑問的答案。

「哦。」我迫不及待躍躍欲試了呢：「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喊？」

他很快答應了：「好」

「三。」

「二。」

「一。嚕啦咔。」

「嚕啦咔。」

一張合照就躺在我們腳前，可是只有一張，我不滿意道：「能不能變成兩個啊，你一個，我一個。」

「可以啊。啪啵。」一會，他手中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了。

他牽我的手走到了教室門口上課鈴正巧響起來「叮鈴鈴」，他鬆開手，意味我該進去了，剛才和他牽手走過每一間教室窗戶邊時，都有許多奇怪的目光向我投來。

「柚子，進去吧，我走了。」他走遠，用背影對我揮手。

我坐在夜珛的身後，老師還沒進教室，這裡的一切我都如此陌生，跟著他才會安心，他轉過身：「白柚，去幹嘛了啊？我們校長是不是很帥？」他向我眨眨眼睛，像顆小星星。

我揮起胸前的學生證：「去辦學生證了，呵呵。」一張照片從學生證中掉出來。

「呀，你們倆僅僅是去照學生證那樣單純嗎。」夜珛看看手中的照片，我和校長像一對小情侶一樣笑著。

「是啊，多拍了一張照片而已啦。嫉妒啊？」

「肯定有什麼秘密！」什麼嘛，居然不相信我，我們很單純啊！

心跳加快速度，莫名的緊張起來：「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我看…」他故作神秘，又不忍心說出口：「沒什麼，哈哈。」

他到底想說什麼呢？真讓人摸不著頭腦。還笑的那麼猖狂，不過，好像挺無奈的。

「上課。」老師嚴肅的聲音打斷我的猜疑，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看著同學們沒有一個站起來，只有我一個人傻傻站著，顯得特別獨一無二。叫上的溫度飛快上升，我慌慌張張趕緊坐下，為什麼這裡上課不用起立，糗死我了。

我對第一節課很是新鮮，會看到一兩個同學昏昏欲睡，這麼好玩的課也會覺得枯燥。

老師在講台上演變一種種魔法，我有耐心的將它們記了下來。

認真上課的時候，從來也不會感覺困啊，而且時間也不知變化著。

「叮鈴鈴…」這麼快就下課了，看看手機居然上了一個半小時，我感覺好像比以前的四十五分鐘還快呢。太不可思議了。

「嘿，白柚，回家了。」夜珛並沒有坐在座位上轉過來對我說話，他站在了我座位邊。

「才一節課啊？」

「一天三節課，上午一節，下午兩節啊。」

他的回答讓我太激動了，以前一天七節課，累死我了。一天上節課，這樣的好日子是有多幸福啊！

我像只跟屁蟲在他的身後，頭低著在想樂殣的故事，一個校長怎麼會和學生這麼親近。他應該付出了很多吧，心愛的女人都付出了，職位有那麼重要嗎。

一抹熟悉的影子現在我的面前，來不及停下腳步就撞上了肉牆：「啊，痛。」

為什麼男生都比女生高呢？害我不得不抬頭看他：「馹希寒？你怎麼在這裡？夜珛呢？」

他用眼神鄙視我一眼：「他剛走了啊，校長讓我幫你安排房子，剛才我和夜珛說過了，他就先回家了。」

是嗎？什麼時候人走了我都沒感覺，怪我低頭想事情「哦，那去吧。」

他走的很快，丟下了我，我害怕走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他帶我進了一間黑漆漆的房間，有種陰森的冷氣，像要裝入皮膚，「嘶~」不禁顫抖著身子呼著冷氣。

心中的恐懼感將要衝出胸口，越想越害怕。偏偏在這個時候，卻想起了曾經村裡們講的那些鬼故事。

————

今天心情特別好，紫紅色的晚霞照耀在家門口，拉長了一切靜物的影子，我也輕鬆的邁出安靜的步伐。

在一個比較破舊的小賣部外，有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在聽什麼，好奇心使我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只見一個頭上布滿皺紋的老人，激動又恐慌跟村民們講一些故事，他說：「那個屍體就突然坐了起來，臉色十分蒼白，眼睛也凹的嚇人，我當時就驚恐的坐在地上，腳都在發抖根本站不住，之後又馬上起來，跑出那間房子。」

村民們的眼神相互暗示，又有些人說：「這樣的事太恐怖了，要是我遇到，早就嚇暈了。」

「是啊！是啊！」

「呵呵，那時候跟我在一起的還有兩三個人，他們現在也過得很好，據說還有幾個也再遇到了。」那老頭子似乎還想給他們講一些鬼故事。

我從下就怕黑暗，因為只要我不聽話，媽媽就把關在一個黑暗的小房子里，我只能抱著膝蓋，蜷縮在一個角落，給自己多一點溫暖。

可是現在突然就想起鬼的模樣，它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皮包骨頭那樣瘦，身穿白色飄逸的長裙，面無血色，長發飄在空中，正在我的身後。。。。。。「啊！不要過來！不要不要！啊啊~~」

不行不行，我必須冷靜，越緊張越不安。

電視上不都放屏住呼吸過就找不到了嗎？沒錯，就這樣。

安慰自己的混亂，腳止不住在發抖，屁股重力吸在地上「咚」。感覺有什麼聲音往我這邊過來，哎，都是該死的屁股，該死的腳，站都站不住，哎，該死的自己。

人臨死前都會想想最親愛的人，媽媽……女兒對不起你呀，沒來得及孝敬你，就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白柚？」

鬼怎麼還叫我的名字，看來命中注定要死了，嗚嗚～

「白柚？！」厲鬼再一次喊叫。

來不及顫抖，一雙手搭上我的肩：「怎麼了，我是馹希寒啊！」

是他？不對！鬼肯定模仿他的聲音，嗯！我絕不能相信！

可是他的手在我的肩上……也許過幾秒鐘，我的生命就靜止了，腦海中飛快閃過那些畫面。

————

那時我剛剛轉入那所學校，同學們都不了解我，也許是因為我長得有點晦氣吧！他們總愛指著我說：「她叫白柚，可是一點也不白。」

旁邊另一個同學也說：「是啊，是啊。又不知道在想什麼色色的畫面呢，總是發獃。」

她這一句話讓我遭受了大部分人目光敬禮。

別的同學也一起起鬨。

「好像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指不定在想那個帥哥呢！」

「就是啊，她這樣真夠傻。」

有一個女生細細為我而言：「我覺得她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她挺可憐的。」

可卻沒想到那位好心的女生，卻被別人咒罵。

————

「媽，我要出去上學了。」打完這招呼，也就意味著，我自由了！愉快的整理東西，媽媽在耳邊說著關心的話。

「要努力讀書呢！我們家條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經濟有困難就打電話回來。我和你爸還年輕，可以照顧好自己，乖女兒要加油考上了好高中就要考好大學，相信自己！」

————

天早晨空氣真的很好，我很開心的去找狄希，因為只有狄希才願意和我玩遊戲，而且他媽媽也不會迷信，他了解我。

等我走到他們家才發現，原來在我生病的期間，他們已經走了。我卻傻乎乎拚命敲門，他還會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呢？

「喂，白柚！是你嗎？」

鬼不耐煩又對我吼著。

他怎麼還不殺我？難道這鬼是好鬼嗎？

我有點害怕地抬起頭，從手指縫裡看著外面。燈已經亮了，看看身後的馹希寒，趕快站起來拍拍屁股，抱怨一句：「剛才那麼黑…我沒有看到你。就蹲在這等你。」

「那你發抖幹嘛？怕黑？」他好現在嘲笑我，扯扯嘴角。沒錯！真的在歧視我！

「我…我要你管！」

「我才不管你，傻柚子，哈哈。」他卻放聲大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多麼像狄希啊！一直循環在耳邊。

我趕緊轉換了一個話題，免得被他再次嘲笑：「去找房子啦，笑什麼笑！」

他抿了抿唇，嘴角還在抽搐，一定在忍著！不過最好別讓我聽見。

「好，走。」

我們朝裡面走進去，通道都是白色的，也許這裡的人都很純潔吧。

走過最後一扇門，一塊板子的模型印在我眼帘，每個房子都是各式各樣的風格，有的房子上刻著名字，想必這一定是有主人了。這個地方我還不太熟悉，我想和認識的人住在一起應該更好吧，於是我問：「馹希寒，你住在哪裡？」

如果和他住在一起，可以跟他更好的溝通，也許他就不會說這麼殘忍的語言了吧。

「在這裡。」他纖細的手指指著靠森林邊的藍色小屋。

這裡居住的人並不多，可是他為什麼會選擇住在這裡呢？

我不太喜歡這麼陰森的地方，所以我嘗試問他夜珛的房子在哪：「那夜珛房子在什麼地方？」

他瞥了我一眼，嘴裡嘟喃著什麼，極其不情願把夜珛房子指了出來：「他家在這裡。我說你也真夠笨的，又不是沒長眼睛，房子模型上不都有名字，還問我。」

「太麻煩了。」他怎麼就是這麼喜歡罵人，為了掩飾我的傻，勉強找出一個理由。

夜珛在人群喧鬧的地方，四周的房子都住上了人，最近一棟都距離挺遠。算了，還是在馹希寒邊上吧。

「就這個吧。」我指了指他房子對面的一棟，天藍色的瓦片像倒映的天空，似深海。

他點點頭，對我說：「點下大門，如果房子不介意你入住就會刻上你的印記！」

當我觸碰到僅有2平方厘米的大門上時，身體里感覺有一絲電流竄過。

突然又是強光閃爍。轉眼間，站在了一棟別墅前，它彷彿生存在童話。

你們繼續，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切，我都習慣了吧。

那麼，我應該也是穿越了吧。

如果…我當時不好奇進入網站，就不會有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吧！

如果壓力不大，我也不會製作那些卡片了吧！

至始至終原因都是自己。

偌大的房子比以前華麗多了，簡直就是貴族的小屋。想想以前破舊不堪的卧室，有點懷念了。

自己恐怕不適合這樣華麗的房子吧，心中萌發出要把這房子給改造改造。它是我的，就必須長成我喜歡的模樣！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想睡以前硬板床睡得每天早晨脖子痛，軟塌的大床不會在讓我難受了。

夜半，這個夏天知了在叫，樹葉沙沙作響，月亮散發冰冷的光芒，不經意睜開了睡眼，慣性看著窗外。

月亮很清澈，倒影了父母的影子，他們還好嗎？

我想，這個世界只有爸媽最愛我了吧，會把我當成寶貝心疼。

打開手機，有多久沒聯繫他們了，看著家人兩個字，按下通話鍵。

「嘟…嘟…嘟…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sorry……」

他們都在睡覺吧，給他們發簡訊好了。

「爸，媽，剛才打電話沒人接，我想你們了，我在外面過得很好，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生病了。女兒：白柚。」

現在距離他們真的太遠了，都不在同一個世界。

我們拚命發芽，你們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