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其實，我他媽什麼也不是！

送完晨諾后，我回到家時，只見自家的大門敞開着，我總感覺情況不妙。

進門時看見父親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奶奶正畏縮著站在一旁驚恐地注視着我。

頃刻間，我的臉有着綠了，慌亂的問了一句：「爸，你怎麼從dx回來了。」

父親走上前來，看了我一眼，生氣地問道：「告訴我，這麼晚你才回來，而且一身酒氣，你到底去哪了？」

「爸……我……」我正在考慮該怎樣對他說。

「叭」，鼻血霎時從我的鼻子裏流了出來。「你怎麼動手打我孩子，你要幹什麼。」奶奶跑到我的身邊急忙掏出手帕擦着我的鼻子。

「都到高三了，你還整天喝酒，就你這個樣子，哪所大學瞎了眼會要你，滾，給我滾的遠遠的，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爸，我怎麼啦，我都十八歲了，我喝點酒有錯嗎？」我頓時感覺一陣委屈湧上心頭，淚水順着眼角就落了下來。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敗家子，滾……」

「好，我滾。」一把甩開奶奶的手臂，我狠狠地瞪了一眼父親，轉身朝着門外沖了出去。

熱鬧的大街上，我像個無頭的蒼蠅，埋着頭使勁的跑着。那一刻，我真的好想逃離這個世界。直到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才停了下來，蹲在馬路邊低聲抽泣著。

一位大媽拉着一位小女孩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清晰地聽到，那位小女孩說：「奶奶，那位哥哥好像再哭。」

聽完后，我哭的更大聲了。我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為什麼生活的碎片要割捨我的神經，讓我疼的傷心，痛的難過。

告知我答案的是任慕雪。她找到我時，我蜷縮著身子依舊蹲在那兒，什麼話也不說，一副很邋遢的樣子。

她提高嗓門對我喊著：「佳莫，我認識的你不是這個樣子，一點都不是。」

我鼻孔里出著粗氣，義正言辭地說道：「我都成年了，難道我就沒有選擇自己如何生活的權利呢！」

任慕雪冷呵了一聲，「佳莫，你捫心自問過自己沒，你做的對嗎？他是誰，他是你的父親呀！你在他面前甩你的臭脾氣，你不感覺你很幼稚嗎？」

她兩眼直直地盯着我，我從未見過她那麼鋒利的目光。可盯着盯着，她的鼻子輕輕一動，眼圈一紅，幾滴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不由得痛了一下。從認識任慕雪到現在，我從未見到過她因我而哭過，說真的，這是第一次。

我囁嚅了半天，小聲地說道：「慕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抹了抹眼淚，轉身離開了。臨走時，她正色地對我說：「佳莫，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我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我默默地問著自己，「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也許，我真的錯了吧！

我嘆了口氣后，突然想起下午和計程車司機交談的事兒。那時，聽完他的述說后，我還大言不慚的串著孝道，似乎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聽話，最能理解父母的孩子。

可其實呢，我他媽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