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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打算晾着他,我說,你還真能忍的,這要是我媳婦兒無緣無故失蹤那麼多天,我不瘋才怪,你也別光顧著算計黎老爺子呢,歇口氣兒行么!你啊,這德行遲早把我們哥幾個cao死!」徐碩嘮叨著,雖然身在礦區,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但是再想想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兄弟還自己折磨自己呢,也不好意思不問候問候。

黎詭摘掉眼鏡,自己盯的項目快出結果了,就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出什麼事端,古澤那邊給開了些便利,隱隱晦晦地倒也分出了些東西可以攥在手裏。所以當他得知李牧失蹤的時候,只能告誡自己不要輕舉妄動。經過與古澤的會面,老爺子已經聽到了風聲,派人把他的周圍全程監控了,一舉一動一旦出現偏差,他所做的一切,所有謀划都會前功盡棄。

冷淡點,再冷淡點,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一個一舉一動永遠都在他心底抓撓的陌生人。

「再打一個數到這個卡上,項目需要資金。」黎詭冷冷道。

「死要錢啊!」徐碩嗷嗚了一聲,「我這剛拿到的,你這就給我撬走,過兩年我兒子出生了,萬一我連奶粉錢都沒了,怎麼辦!」

「我養!」

「這還差不多。」

徐碩又嘮叨了些有的沒的。

他們的相處很奇怪,像徐碩一樣,以前在他拳頭下,求饒討好的人,現在是他最信任的哥們,那些大院了長成的混世魔王,終有一天開始反抗他們的上一代,他們在光環下長大,卻一個個將光環捨棄,不願被世家所束縛,明面上步步妥協,其實是在幫自己墊穩根基,等到根基扎進土壤里幾百米的深處,即便遭遇任何極端天氣都毫不動搖時,他們就會破土而出,瘋長幾百米,就是反擊的時候了。

掛了徐碩的電話之後,黎詭打了電話給楚南,讓他找人幫自己做一件事,盡量不要讓老爺子發現。楚南有些吃驚倒也答應下來,壞壞地嘲笑了他一番。

就在黎詭的項目通過審查,政績又要增添一筆濃墨的時候,卻從一個人那裏聽到了一個他早就知道會發生卻一直不希望是真的消息。上面會對軍方有大的動作。

辦公室里一樣是和樂融融,道喜奉承的聲音一直不斷,黎詭不失禮數地在外面一個中等飯店裏,把周圍的人招待了一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點開了一個窗口,那裏,熟悉的人影、卻帶着不熟悉的表情坐在地上,周圍是一堆酒瓶。

「我是愛他啊,他愛的一直是我,你是東西啊!」啤酒瓶被摔到牆根兒,碎成了渣。「了解他又怎麼樣?他現在是我的,你只能看着,看着,懂嗎!賤貨!」

黎詭皺了皺眉,從沒有李牧說過這樣的詞,帶着那麼猙獰的表情。畫質不是很清晰,收音也不是很好,但是對於李牧的咆哮聲,足夠聽清楚了,也足夠黎詭看明白一些事了。楚南的的人辦事效率很高,使用的設備不是軍方科技,規避了來源被查到。也就是趁著李牧出門的那半小時時間解決的,門鎖沒有任何撬動的痕迹,屋內的擺設都回歸了原位,只是多了些黑色的小物件,遍佈每個房間,整個屋子可視率達百分之八十。

「衛生間,也安嗎?」楚南壞笑道。

「安。」果斷。

從李牧無聲無息消失那刻開始,黎詭就有了這個意思,他發現自己太過小心了,一味的蟄伏其實並不能掩蓋什麼,反而會讓別人疑心。

「你什麼時候會那麼忍氣吞聲了?都不像你了。你還是那個黎詭么!」這句話是許明跟他說的,待在老爺子身邊畢竟好處多多,許明的軍界道路比楚南光明很多。許明既然那麼說,那必定是在老爺子身邊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不像他?是啊,不像他,太不像了,以前一直獵物吃肉的獅子現在改吃素,太異常了。在旁人看來,不僅不會放鬆警惕,反而會加強警惕,防止反撲。

他到現在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偽裝的太嚴密了,早失去了真實感。顯示器上的光亮映在黎詭的眼鏡上,讓人看不透他現在的情緒。

一個人能了解一個人到什麼地步,從一舉一動,到一呼一吸,到連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動作。對李牧,黎詭太過熟悉,所以,當李牧站在他單位門口的那一刻開始,他不動聲色的用一兩秒鐘給現在的李牧下了定義,這個人,不是他。

雖然那三個月時間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但是不是經過大的變故,李牧不會性情大變,變得完全像兩個人,對,也許就是兩個人。他雖然從沒有想過之前的那個李牧會回來,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屏幕中的李牧,眼角和臉頰帶着微紅的醉意,嘴唇被酒液沾染得亮晶晶,確實有股子不一樣的味道。

這是第一次黎詭看到這樣的李牧,沒有任何衝動,連最基本的生理衝動都能識別出來么!黎詭冷笑。

外面似乎有人敲門,李牧腳步不穩地站起來,帶着一種「我就知道」的笑容,跌跌撞撞去開了門,出現在門外的卻是,何濤。

何濤皺着眉,似乎對這樣的李牧很不滿意。

「你沒有必要這麼折磨你自己。」何濤把李牧按在沙發上,用手指插在他的發間揉了揉。

黎詭皺眉,太親密了,那是李牧的身體。

「不用你管,別以為我們……」李牧咕噥著。

黎詭沒有聽到後面的半句話但是何濤的臉色已經變了,消失的後半句關鍵,讓顯示器逃過了一劫。

何濤強迫式的讓李牧放下了手裏的酒瓶子,聽着他說着一些誰都聽不懂的話。倆人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李牧終於能量耗盡,沉入了夢鄉。

何濤嘆了口氣,也隨意地坐在地上,拿起一瓶已經開封的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黎詭就這樣盯着屏幕,沒有離開。

而屏幕里的何濤卻在想着另一個人。

從高中起的鐵四角,黎詭扔下他們三個走了一個極難的道路,表明不需要幫助,聯繫都很少,有的時候說話,扯了幾句官方的發言,他們也就沒有再撥電話過去。他跟宋輝散了伙兒,跟李牧走近了。宋輝也因為他那天的一句好不虛假的表白而徹底割裂了他們的友情。

原本一起向太陽奔跑的四個人,也就只剩下他和李牧了,偏偏還有那一晚的荒唐。

何濤嘲弄著自己,嘲弄著自己的愛情,嘲弄着他假裝的婚姻。那個美好的女孩,把最後一段她珍藏的美好給了自己,但是他卻沒辦法在她最後的那一刻,忘記宋輝。

宋輝跟黎詭對李牧的特殊,他從高中時候就注意到了,遠在他們還不懂同性戀這個詞的時候,何濤早對着宋輝的果體按褲襠了。很奇怪,明明都是一樣的男人,他們傳閱的勁爆雜誌,那些女人,卻讓他沒有任何反應。也許他是天生的。

宋輝一個一個換女朋友,他也跟着,學着,沒在意自己的異樣,沒當真,那個時候,只覺得反正哥們是一輩子的,以後,還早呢。

誰都沒有想到,現實就讓他們正視自己的弱點。

沒有想過對宋輝怎麼樣,這個事情本來就打算一輩子不說的。偏偏宋輝那個笨蛋見他結婚來激他。讓他以為宋輝是在吃醋,多可笑,當時的他多可笑。

黎詭看着何濤喝完那杯酒,自己到房間里睡覺去了。留下李牧蜷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十分可憐。

這樣閉上眼睛不說話的時候倒是跟以前的李牧是一致的,很安靜。

屏幕就這樣亮了一夜,黎詭也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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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愛是兵行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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