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索血令（四）

（四）

大門大開，門外鮮紅的字在雪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真切，也格外駭人。字是用人血寫成的，看痕迹，顯然是剛寫上去不久，就在門庭外十步遠，字跡有巴掌多寬，寒風吹過去，立刻使鮮血變為血冰，在月光映射下，反射出慘碧色的光輝，顯得既凄慘，又可怖。

月光很微弱，照在雪地上，朦朦朧朧的，使鮮紅的血映著慘碧色的光芒，顯得詭異，可怖。

李鐵心伸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劍柄，注目凝視著，很久，才回頭對眾人道：「你們可曾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鐵翅堂堂主韓虹道：「從現場痕迹來看，方圓數丈外，並未留下兇手的腳印，兇手不能憑空消失，既然外面沒有印跡，就只能在裡面了，依我看，敵人很可能以燕子三抄水的絕技，掠入了院內，院內無雪，若在院內起落縱躍，當然不會留下印跡，這樣看來，顯然兇手就潛伏在我們附近，而且極有可能就在不遠處盯著我們。」

白雲天忽然道：「兇手行兇後可以避入院內，不會留下腳印，可兇手行兇前呢？為什麼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迹？雪早已停止，只要他踏上去，勢必會留下腳印，可這裡卻並未有痕迹，除非……」

韓虹道：「除非什麼？」

白雲天轉頭看了看李鐵心，才道：「除非他在今早凌晨時分就已趕到，就已潛伏在院內，否則一定會在雪地上留下腳印。」

韓虹恍然大悟道：「對，兇手一定早已暗伏在我們院內，他既不會飛，也不會飄，怎麼可能不留下腳印，院內無雪，他怕留下痕迹，所以就伏在了我們院內，所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兇手倒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謝欣雲忽然插口道：「我看不見得？」

白雲天愕然道：「為什麼？」

謝欣雲道：「你應該知道江湖中有一種叫踏雪無痕的輕身功夫吧？」

白雲天道：「可世上能做到真正踏雪無痕的高手，世上僅有少有，兇手未必有此能耐。」

謝欣雲道：「我們神劍門有幾人可踏雪無痕？」

白雲天猶豫了一下，道：「只有老掌門及現掌門人兩人而已。」

李鐵心忽然道：「我不能。」

謝欣雲道：「既然我們一百人里就有一人可踏雪無痕，世上武林好手又何止千萬？他們中能踏雪無痕者當然亦多的是。」

白雲天道：「可是……」

謝欣雲道：「沒有可是，敵人若真的早已潛伏在院內，我們眾多人為何未發覺？」

白雲天怔了怔，道：「敵人有可能是個輕功高手，而我們又未對莊院細心留意，未發現敵人行蹤，也並非無此可能。」

謝欣雲道：「既然兇手是個輕功高手，可在莊院內隨意出入，他還有必要凌晨就潛伏在院內嗎？」

白雲天道：「這……」

謝欣雲道：「來者不善，敵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們要小心應付，或許會查出兇手是誰。」

李鐵心道：「敵人在暗處，遲早準會現身，哼，我就不信他能將我們斬盡殺絕。」

白雲天道：「為什麼你一定斷定兇手在院外，不可能在院內？」

謝欣雲冷笑一聲，一指地上血字，道：「兇手既然如此說，他當然就在外面等著劫殺我們了，若在院內，他又如何實現血字的承諾？」

白雲天道：「萬一他故布疑陣迷惑我們呢？」

謝欣雲道：「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