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國人的奇葩數學

很快，本尼迪克特也聽見了樓下的動靜，他站起來道：「我該走了，李先生，謝謝你的早餐，也謝謝你幫我處理傷口，今天早上我過的很愉快。」

李寒哈哈笑著伸手與他沒受傷的左手握了握：「不，康伯巴奇先生，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與你聊天我獲益良多，謝謝。」

與本尼迪克特一起下樓，珍妮正在櫃檯前做著準備，還有5分鐘，第一個預約的病人就要到了，陳道富已經在自己的診室等著病人的到來。

珍妮聽見動靜，抬頭笑道：「老闆，早上好……康伯巴奇？」最後這個名字幾乎是尖叫出來的，看來珍妮是本尼迪克特的粉絲。

「早上好，珍妮。」李寒笑道，「你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月，難道竟然不知道康伯巴奇先生是我們的鄰居？」

珍妮已經衝過來，手裡拿著一隻水性筆和一個本子撲到本尼迪克特面前：「康伯巴奇先生，我叫珍妮盧修斯，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本尼迪克特低頭簽名，一邊回答李寒的問題，「如果盧修斯小姐剛來這兒幾個月的話，我這幾個月都在國外拍戲，昨晚才回倫敦。」

給珍妮簽了名，又請李寒幫他倆合了影，本尼迪克特這才告辭離開。李寒禮貌地把大明星送到門外。《英國人的言行潛規則》：如果你拜訪一個英國家庭，記住，你一定要為自己的道別留出至少十分鐘的餘地，當然最好是十五分鐘，不過，二十分鐘可能更保險。從你說第一聲再見到最終離開，確實需要這麼多時間。這段話說的雖然是拜訪者，但很明顯，作為主人，你也必須跟著客人在門口耗上十幾、二十分鐘。

依李寒的習慣，他向來是把人送到門口，互相告別後就直接轉身關門回屋的。但現在，儘管兩人心裡都不耐煩，卻還是不得不站在門口與客人把告別的話說了一輪又一輪。

好在剛過去兩、三分鐘的時候，救星到了——昨天在餐館發病的那位女士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李寒連忙道歉：「我有病人到了，是個急診。康伯巴奇先生，非常高興認識你，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好好喝一杯，就去福爾摩斯酒吧怎麼樣？」

本尼迪克特笑了起來：「當然，沒問題。」

李寒到英國后的第一個病人叫克萊兒提波，她沒看過中醫，但昨晚李寒一出手就止住了那噩夢般的疼痛，讓多次求醫未果的克萊兒看到了希望。

「我先給你做一個前期的治療，」李寒把病人迎進了原本屬於他伯父的那間診室，示意她在床上躺下，「你每隔一天來一次，先做三次看看效果。」

「李醫生，我這病能好嗎？」克萊兒躺在床上，看著年青的醫生拿出他的針包。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只要幾個月，你的頭痛就能好了。現在別說話，閉上眼睛。」李寒拈著長長短短的銀針，扎、捻、轉、提……

克萊兒這病說到底就是腦部神經出了問題，經絡不通，氣血運行受阻，西醫拿這種病完全沒有辦法，而疏通經絡正是針灸的拿手好戲。李寒從小就跟著爺爺學習中醫，又在中醫藥大學進行了8年的正規學習，甚至在他拿到行醫資格證之前就沒少幫爺爺給人看病，在那個小縣城，大家都信任李老太夫的醫術，也都知道李家小子從小就跟著爺爺學醫，沒人會在乎什麼行醫資格證。雖然李寒還差4個多月滿26歲，卻已經是個經驗很豐富的中醫了。

大概是太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李寒把所有需要的針都扎完也不過花了三、四分鐘，克萊兒竟然就已經睡著了。反正屋子裡有暖氣，也不用擔心病人會感冒，李寒乾脆輕輕地帶上門走出診室，過會兒拔完針再叫醒她就好了。

珍妮正在給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結賬，他也是來做針灸的，為了他受過傷的膝蓋。他已經來李氏診所好幾回了，看見李寒便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問珍妮：「這就是診所的新老闆？好年輕。」

李寒看了珍妮一眼，示意她介紹一下。按照英國人的習慣，在非商務的場合，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是不能自己報上名字的，只能說說天氣一類的話。他不確定現在是不是符合那個情境，還是讓第三人來介紹保險一些。

「是的，我的新老闆寒李先生，也是位醫生。」珍妮道，「老闆，這位是雅各布貝爾先生，足球運動員。」珍妮顯然對足球運動不是很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貝爾是哪支球隊的球員。當然，也不排除貝爾是一支沒什麼名氣的小球隊的隊員。

李寒與他握了握手：「今天天氣不錯，是嗎？」

「是的，是的，希望它能保持下去。昨天晚上下了一整晚的雨，我這個該死的膝蓋又開始疼了。」貝爾說著，刷卡付了款，看到下一位病人走了過來，便把錢包塞進口袋離開了。

等珍妮把病人引進了陳道富的診室，李寒這才道：「珍妮，這幾天暫時還是先預約陳醫生一個人的病人吧，我得先把房子收拾一下，再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過幾天我通知你的時候你再給我預約病人。」

珍妮點頭應了：「老闆，老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收拾屋子你們男人總是不如我們女孩子。」

李寒笑著點點頭：「如果需要的話，我不會客氣的，謝謝你，珍妮。」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李寒回診室給克萊兒拔了針，叫醒她：「提波小姐，感覺怎麼樣？」

克萊兒從床上坐起來，還有點兒迷糊。她揉揉眼睛問：「我怎麼睡著了？實在抱歉，李醫生，我實在是很久沒睡過好覺了。」

「這說明我給你的治療起作用了。」李寒在她下床的時候扶了一把，「今天的治療先到這裡，後天這個時間你再過來，再扎兩次針，我們就可以根據情況再制定下一個療程的計劃了。」

「好的，謝謝你，李醫生，我這個短覺是我得這個病以來睡的最好的一次。」克萊兒感激地道，「這個什麼針……果然很管用。」

送走克萊兒，李寒就出了門，他得去那個特速購超市購物，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都是他急需購買的。雖說離的近，但步行過去也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尤其他還不認路，問路耽擱了不少時間。

先在生活用品區花了小半個小時，然後是食品區。冷藏櫃里都是一塊塊包的非常漂亮的牛肉和雞肉，也不算貴，一、兩鎊就能買到一塊，價格的高低與這塊肉的部位有關。李寒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豬肉，大概得去唐人街一類華人聚集的地方才能買到了。蔬菜貴而且種類不多，基本上是土豆、西蘭花、捲心菜、胡蘿蔔這幾樣。好在早在國內的時候他就聽說過英國的食品情況，在空間里堆了不少英國不好買的食物和調料，可以撐上一陣子。

李寒也沒什麼挑選的餘地，只能每樣拿一點，他可沒辦法像英國人一樣每天除了土豆還是土豆。蔬菜們跟肉一樣擺的很漂亮，倒是與它們的價格很相襯。只是走到特價區時，李寒眉頭一跳，低聲笑了起來。胡蘿蔔特價，原價1.5英鎊1磅，現價5英鎊3磅。

「原來英國人數學不好的故事真的沒有誇張啊？」看到這種特價菜，李寒糾結著，實在是買不下手。不知道如果只要一磅，超市是不是按原價給他？

「李醫生？」

李寒放下胡蘿蔔回頭，竟然是本尼迪克特，他推著購物車，車裡已經有兩盒雞肉和幾個土豆：「康伯巴奇先生，好巧，你也是來買菜的嗎？」

「是的，我還要拿幾個胡蘿蔔。」本尼迪克特彎腰開始挑選，看的出來他平時也沒少干這活，「出去幾個月，冰箱里的食物都過期了。」

「可是這胡蘿蔔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買。」李寒糾結的道，「你說，要是我只買1磅的話，超市會只收我1.5鎊嗎？」

本尼迪克特不解地看著他：「有特價的不買為什麼要買原價的？」

李寒苦笑，正準備提醒價格的問題，突然邊上路過的兩個小女生突然停住腳步驚訝地叫道：「本尼迪克特？哦，天啊……是本尼！」她們幾乎是撲了過去，「本尼迪克特，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可以合個影嗎……」

李寒連忙拉著購物車後退了幾步，撤離到安全範圍，這才看著周圍被叫聲驚動的幾個女性顧客幾乎是餓狼撲羊般把本尼迪克特團團包圍了起來，又是簽名又是拍照的，半天才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