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辛苦，我當寶一樣養呢

回到了寢室，我倒頭就睡了，睡著之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條路，路邊全都是荊棘，我朝著地平線有光的地方奔跑，荊棘劃得我腿上都是血，但是我還是在努力的跑啊跑。跑了一晚上，直到夢醒，我都沒有跑到有光的地方。

醒來之後我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打開手機已經九點多了。我看了一眼僅安的床好好的，一夜未歸。

我下床用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些，給僅安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了，是僅安的聲音：「喂。」

「僅安，你在哪兒啊，沒事吧。」我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放心吧。」

「嗯，那就好。」我掛掉了電話，準備把手機放下的時候，洛川發信息來說：「我在你樓下等你，我們去找揚戈。」

我想我一定是太敏感了，洛川說「我們」，這個時候怎麼那麼刺眼呢，我自嘲的笑了笑。洗漱完了之後隨意的換了一件衣服之後就下樓了。

洛川還是在原來的地方站著，還是那樣簡單的樣子，看見我下來，他朝我笑，明晃晃的笑容，我卻覺得虛假的可怕。我走過去笑著說：「你就不怕我沒看見信息嗎？」

「我知道你都是這個點醒。」洛川下意識的回答說。

我愣了一下，我們相互是有多了解熟悉，才能連對方什麼時候睡醒都了如指掌。但是我還是笑著回答說：「那你還真是聰明。」

「揚戈給我打電話了，他在城裡我們經常去的那個烤肉店。他還說要給我們介紹給人認識呢。」洛川邊牽著我邊高興的說到。

「是嗎，不會是他新女朋友吧。」

「不知道。」

我和洛川上了公交車剛坐下就上來了一對老夫妻，老爺爺扶著老婆婆。我和洛川立即起身讓他們，他們禮貌的笑笑連聲對我們說謝謝。從他們上車到我們下車，我注意到他們的手一直牽著的，這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我曾經對洛川說過，我看著那些相依為命的老人，總覺得看著比愛的轟轟烈烈秀恩愛的年輕人要幸福，他們平淡的近乎庸俗，但是一生中有多少大起大落，大風大浪啊，他們在一起了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以後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的，我也會拉著你上公交車的。」洛川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嗯。」我點點頭。

洛川歪著頭瞥了我一眼說：「你有點兒不正常，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抬起頭笑笑。

我和洛川走進店裡就看見了一個女生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酒紅色梨花燙的頭髮，有著精緻的五官。瘦瘦弱弱的，看起來有些眼熟。

「你們來了啊。」林揚戈笑著說。

「對啊，你請客，能不來嗎。」洛川給我拉了椅子，自己在旁邊坐下。

「哈哈，洛川，你果然不能和江念呆久了，江念把那種佔便宜的市儈觀念都傳染給你了。」

「這話說的，我就市儈了，還不允許啊。」我端起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沒好氣的說道。

「可以，來，介紹一下，我女朋友，謅憶。」

謅憶對我們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說：「你們好。」

「來的時候我還在說會不會是你的女朋友介紹給我們呢，果然是真的。」洛川笑著說。

「我餓了，謅憶，我們一起去拿菜吧。」我說。

謅憶點點頭起了身，跟我一起拿盤子裝菜。謅憶開口說：「前幾天，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啊？」

我望著她狐疑的眼睛想了想說：「應該沒有吧。」

「我還以為那天晚上和揚戈說話的人是你呢。」

「那天？你是那天那個女生啊，我就說瘦瘦弱弱的看著眼熟。」

「哈哈，是啊。」

「我叫江念，和我一起進來的男生叫洛川。」

「嗯，你們是男女朋友吧，真般配。」

「哈哈，要是每個人都這麼想就好了。」

我和謅憶一邊說笑，一邊把菜往桌上端。

謅憶是個很隨和的女生，我看的出林揚戈不是真的喜歡她，但是她就像僅安待在許岸身邊一樣義無反顧，死心塌地。

吃飯的時候，我都是低著頭一個勁的吃，洛川知道我的喜好，知道給我夾什麼菜，大多數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就是負責吃，他負責夾菜。

「江念，你就不能抬頭說說話啊，你嘴裡的沒人跟你搶。」林揚戈看不慣我餓死鬼的吃相鄙視的說道。

我抬起頭，包著一口肉準備說話。林揚戈一臉嫌棄的揮揮手說：「您老人家先吃下去了再說。」

我點點頭，又埋下頭塞了一塊肉在嘴裡。這一系列的動作落在了林揚戈的眼裡，他拍拍洛川的肩膀說：「兄弟，養一頭豬，辛苦你了。」

洛川笑著說：「不辛苦，我當寶一樣養呢。」

我吞下最後一口，立馬還口說：「林揚戈，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我喝了一口橙汁等著林揚戈反駁我，但是遲遲沒有等到他發生，我望著他，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我的身後，我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是僅安和許岸進到了店裡。

很顯然，他們也看見了我們，僅安挽著許岸的手臂朝著我們走過來，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剛才還和我們眉開眼笑的林揚戈臉瞬間垮了下來，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樣子。

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面，我正想著怎麼開口。但是有一個聲音先於我發了出來，他說：「這個世界真小啊，越是不想看見的人就越是容易看見。」

僅安沒有因為林揚戈充滿敵意的話惱怒，反而笑笑說：「你們都在啊，還真是巧。」

「嗯，周末，正好聚聚。」洛川一臉和善的笑著說。

「對了，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女朋友，謅憶。」林揚戈挽著謅憶的肩膀說，謅憶很識大體的點頭笑了笑說：「你好。」

僅安回一個笑容說：「你好，我叫路僅安。」對林揚戈說：「女朋友很漂亮。」

林揚戈像是刺蝟一樣的回答：「自然比你漂亮。」

「可惜，不見得漂亮就是好的。」許岸緩緩的開口對著林揚戈說。

「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知足點兒。」我望著許岸說。

許岸斜著眼睛望了我一眼，勾勾嘴角說：「這個世界上是可以魚和熊掌兼得的。」

這句話一定會傷了僅安的心，我看著她勉強的笑了笑說：「那你們慢吃，我和許岸先走了。」

我點點頭，看著僅安和許岸離開的背影。魚和熊掌兼得，這句話，會毀了僅安一直以來的所有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