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以光明正大的思念你

洛川，我曾憎恨過你的欺騙。每當我想起你，就會想起我自己悲哀的活在別人的影子里。到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證明你是真的愛過我，而不是我一廂情願的相信你。為什麼我還是不快樂，為什麼那句話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刃刺穿我最後的一點故作堅強。

你離開之後，我總是想著，反正你不喜歡我，你就算消失了於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靠著這一點兒讓人心寒的謊話苟且偷生的度日。可是，你並不滿意，你見不得我假裝把日子過得跟正常人一樣。你不肯承受半點冤枉，你非得讓活著的人代替你的口，給我最後的致命一擊。

葉霄依的離開，我並沒有察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已經降臨了。林揚戈默不作聲的坐在我對面已經半個小時了。

看著我的眼淚從獃滯的雙眼裡流了出來，沒吵沒鬧。接近了零點，咖啡廳要打烊了。林揚戈看著我面無表情的樣子，低聲說：「我們該走了。」

我點點頭。起身跟在林揚戈的後面，出了咖啡廳，上了車。

上車之後，林揚戈專心的看著車。甚至沒有問我一句，怎麼了。他只是默默的陪在我身邊。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爭鬧；什麼時候安靜；什麼時候放蕩不羈，什麼時候沉穩冷靜。收放自如，遊刃有餘。

我早就沒有流淚了。洛川，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就只值這麼多的眼淚，還是，我早就已經難過的流不出來了。也許，安妮寶貝說的沒有錯，人在最難過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

回到家裡，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林揚戈端了一杯水給我，在我斜對面坐下說：「喝點水吧，別哭虛脫了。」

我端著水杯喝了一口，溫潤的液體進入喉嚨，溫暖了我早已經冰冷僵硬的身體。林揚戈見我喝了水，開口說：「葉霄依給你說什麼了？」

「你就不能婉轉點兒嗎？」我本能的還嘴，沒想到因為長時間沒說話，喉嚨有些嘶啞。

「有什麼可婉轉的，哲學上講抓重點。」

「她說，洛川是因為要去l鎮給我過生日才出車禍的。」我清清嗓子，想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出來。

林揚戈的眼神里透露著不可置信。看著我苦笑的樣子。他眼裡的懷疑立馬被驚訝所代替。是的，誰能想到我前幾天才在給他說洛川喜歡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轉臉就說，他的死是因為要給我過生日，這在邏輯上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理解林揚戈的意思，繼續說：「葉霄依說，在我離開之後，洛川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喜歡的是我。所以想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可惜，驚喜沒給成，倒是了我一個驚嚇。」

林揚戈張張嘴，但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輕聲道：「你不用想著安慰我。真的，揚戈，我以前在想起他的時候，總是會自己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畢竟洛川喜歡的不是我啊，可是我還是心心念念。現在，終於好了，他還是喜歡我的，那麼我對他的思念，也就順理成章，光明正大的對不對？」

林揚戈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伸了伸懶腰站起身說：「累了，睡覺了。晚安。」

我笑了笑，也隨後起身回到了卧室。抽開抽屜，裡面有一張我和洛川的合照，那是他很少笑容定格的一張。我和他就在陽光底下，他摟著我的肩膀，嘴角有淺淺的笑。

我撫摸洛川的臉，感覺不到存在的那種真實感了。我就像一口枯涸的泉井，早就冒不出一滴水來。

抱著洛川的照片，我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夢見我們回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在鬧，他在笑。他背著光，嘴角微微上揚說，江念，我是愛你的。我想要抱住他，他卻突然消失了。

我猛地醒來，睜大空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想起了洛川曾經對我說的話，他說，江念，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原來他早就給了我暗示，是我忘性太大。是我在該信任他的時候沒有給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