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相信我嗎

我推開門進去，奶茶店的上空還在放著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上次聽我還和洛川一起唱過吧，怎麼這次聽，我們就已經快要各自天涯了。

聽見高跟鞋叩擊地板傳出清脆的聲音，洛川望著窗外的眼睛轉過來看著我說：「你今天要回去？」

我在他的對面坐下，開口說：「本來昨天就要回去的，可惜，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擋著了回去的路。」

話剛說完，老闆就上來準備問我要什麼，還沒等他開口，我就搶先說：「原味奶茶，溫的。」老闆笑笑，然後轉身調奶茶去了。

洛川還是一臉淡漠的說：「原來，你喜歡喝的是原味的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攪動了面前老闆才送上來的奶茶低頭問。

洛川並沒有管我有些不耐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我說：「藍莓味的奶茶是她最喜歡喝的奶茶，她不喜歡吃裡面的珍珠，是因為有次喝奶茶沒注意，一下子喝了幾顆還沒嚼就直接滑下了喉嚨，把她噎著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要珍珠了。我還嘲笑過她這是笨，跟珍珠沒關係。但是她就像個孩子一樣賭氣的說，是珍珠不懷好意。」說完洛川一直淡漠的臉上不經意嘴角微微上揚，不張揚不做作的笑容。洛川，即使你是在說另一個女生露出這種笑容，原來我還是會很沒出息的被這樣的笑容迷住。

「那真的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時光啊，現在想起來，我還是會有不真實的感覺。我和她在一起多久，高一到高三，剛好也是三年。可是，三年後那個暑假，她就走了。因為家裡的原因，甚至沒有給我一聲告別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發了瘋一樣找她。我就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她的家一個人都沒有了，甚至房子都易主了。我查不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那段時間我守住電話，整日整夜的不吃不喝不睡不離開。直到我體力不支倒下，我都沒有關於她的任何信息。」

「後來，我就患上了抑鬱症，休學了一年。一年之後我回到母校，看到你。你當時穿著無袖的淺藍色的連衣裙站在車站。我好像看見了她回來。所以我上去跟你搭訕，到了後來我和你在一起。」洛川像是在平靜緩和的聲音像是在敘述一個別人的故事，千年不變的淡漠。是什麼時候，你對別人的一臉淡漠也贈與給了我。

我努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顫抖，努力的想讓他知道，我真的不在乎。可是我明白，我臉上早就眼淚縱橫。我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靜：「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她的影子，你愛的從不是我、、、、、、」

「不是的。」洛川打斷我的話：「要是她沒有回來，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也只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你沒有想過要好好愛我。」我失控的吼起來。

洛川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我的歇斯底里變得有些難看，還是那樣平靜。我就像一個充滿氣飽滿的皮球被人戳了個洞，還是個很大的洞，瞬間偃旗息鼓。

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說：「以前你一直淡漠，我以前覺得是你處變不驚。到了今天，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你最大的缺點。」

洛川聽完一改之前的平靜，笑的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所以，我有時候很羨慕你不遮遮掩掩。」

「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一眼就被人看到了底。」

「一眼看不到底的人，不是經歷的太多就是想要的太多。很不幸，我屬於前者。」

「我要走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在十一點半。

「江念，你相信過我是真的愛過你，是真的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嗎？」洛川臉上露出少有的不自信。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不相信。」

我沒有看見洛川的表情是怎樣，我怕我再多看一眼，我就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