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4 心頭寶

【224】4 心頭寶

當庄易由著心頭升起的那種莫名感覺控制著他情不自禁轉身的時候,那抹十分熟悉的背影以一種十分強勢的姿態霸佔了他全部的視野。只一眼,他就認出錦瑟來了,也十分肯定那就是錦瑟,比任何時候都要肯定!

好像那一瞬間開始,他的視線里就再也沒有沒別人,只剩下了那個他無比熟悉也朝思暮想的嬌小身影。

那一瞬間,庄易的瞳孔猛地收縮,僅僅是怔愣片刻,就立馬反應過來,他的腳下就像是生了風一般,不顧前路的擁堵,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直奔那個嬌小的人兒,沖了過去。

這會兒,庄易高大結實卻是明顯消瘦的身軀已經站在了一間更衣間的門外。他清楚的看到那個令他想的快要發瘋、擔心的快要發狂的小女人快速鑽進了這間更衣間。他也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的側影,她的肚子,明顯比之前更大了一圈兒,人也胖了不少。

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她過的還不錯,庄易也算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提心弔膽了一個月終於是得到了暫時的緩解。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找遍了馬爾地夫,找遍了中國大陸,原來她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砰砰砰——」

雖然周圍的人十分多,都在各自忙著各自的,聲音也十分嘈雜,但是庄易依然能夠分辨出自己強烈的心跳聲,極具男性標誌的喉結高頻率的上下滑動著,額頭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不僅如此,庄易黯淡了一個月的黑眸重新綻放出了那類似黑曜石一般的光澤,眼眶微熱,就連他抬起即將要推門的那條胳膊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庄易的手,也早已因為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青筋凸起。

可能連莊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緊攥的手心已經冒出了一層濕汗。

這一刻,庄易發現,其實他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面對任何事情都是勇氣十足,更不是無堅不摧。他也會緊張,會害怕,平時的沉穩和風度都在見到錦瑟的那一刻化為烏有。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加想念她,想要將她擁入懷中,這種瘋狂的想念已經滲入了骨髓。

人,最怕的就是軟肋的存在。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這個小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哪怕一個十分微小的動作,都足以牽動他的神經。

庄易站在更衣間門前沉默的幾秒鐘,丁玲的目光也從不遠處一直望著他,一顆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哪怕是隔了一段距離,丁玲也是屏息凝神,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人群中,最安靜的就是丁玲了。

剛才,因為庄易那幽深的目光一直膠著在錦瑟的身上,所以她很順利的就躲避了庄易的視線。發現錦瑟不對勁兒轉身就跑的時候,丁玲沒有追上去,因為那樣反而會更加容易暴露。

丁玲只是一個轉身,微微垂下腦袋,加上她靠著化妝技術在臉上稍稍動了手腳,庄易根本不好認出她。況且,庄易恐怕也是根本沒有多餘的眼神兒分給她。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庄易就認出了錦瑟,丁玲其實十分理解的。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已經刻在了腦子裡的人,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在腦海中快速描繪出對方的模樣。

而且,庄易和錦瑟一樣,只是看一眼對方的背影,就能斷定到底是不是對方。

這一段時間說起來話長,其實根本都沒有超過五秒鐘的工夫。

「砰!砰!砰!」

這一次的聲音,不再是庄易的心跳聲了,而是他用他那結實的拳頭實打實的砸門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十分用力,就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似的。也因為,這一刻,他的情緒真的激動了,力道幾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砰!砰!砰!」

逐漸的,周圍的嘈雜聲沒有了,大家的目光都循著聲音看向了這個執著於砸更衣間門的男人,眼神兒都是出奇的一致。那眼神兒像是在說:怎麼長的這麼帥氣英俊的男人好好的像個神經病似的在這兒砸門呢?還那麼執著,還那麼用力。

不過,這樣的場景雖然難得一見,也算是破壞公物了,但卻沒有上前阻攔,就連聞聲趕來的保安都站在了一邊,沒有上前。他們,不是不想上前,是不敢上前。

眼前的庄易,隨著每一拳對著更衣間的門砸下去,面色也隨之更加猙獰幾分,十分可怕。誰會在這個時候不識趣兒的上前?萬一遭一頓毒打怎麼辦?就算是算作工傷,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吧?

突然——

最後一聲「砰」的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接下來的聲音,現場一片靜悄悄的,靜的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圍觀的人已經多的不能再多,將這個更衣間和庄易圍了個水泄不通。

更衣間的門被砸開了,眾人好奇的目光緊接著就從庄易的身上移開,直接落到了更衣間里那個女人的身上。屆時,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更衣間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嚇得臉色煞白,靜靜的縮在牆角,全身都在輕微的發顫,那雙瞅著庄易的雙眼更是散發出了畏懼的光芒。

看樣子,這個女人應該是要脫下衣服試試自己手上這件還帶著標籤兒的孕婦裝的,但是,怎料她才剛把自己身上原有的衣服脫了下去,就聽到了「砰砰」的砸門聲,十分劇烈,也十分嚇人。感覺到外面隨時有人要闖進來,這個女人拿著衣服的手就更是顫抖了幾分,穿衣服的動作也跟著笨拙了幾分。

就在她哆嗦著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將手裡的這件衣服套在身上的時候,更衣間的門就被砸開了,她只好勉強用衣服擋在自己的胸前,遮住了春光,只露出了一部分的大肚子,那是衣服難以遮到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遮擋,別人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她的真實身材。

更衣間里的女人,驚懼中又帶著羞愧。試想,差一點兒被眼前的一大群人看到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怎麼能不羞愧?

「你……你是誰?你……你要……幹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讓人恐懼的俊美男人,這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好像真的被嚇得不輕,瞪大了一雙眼睛,說話的時候不僅聲音是顫抖著的,就連嘴唇兒都是顫抖著的。那眼神兒中,還帶著委屈。

當看清更衣間里那個女人的容貌、聽清楚她的聲音之時,庄易砸門的拳頭僵在半空中忘了放下,結實的身軀猛地一僵,搖搖欲墜,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隨時都有要栽倒的可能。至於他俊朗的面容,也在一點一點的皸裂,幽深的眼底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破碎掉了。

呵——

嘲諷的一笑,庄易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而後再也不看更衣間的女人一眼,轉身離開,毫無留戀,也不在乎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眾人看著庄易凄涼的背影以及他那凄愴的面容,內心不由得覺得毛毛的,十分肅然,也十分自覺的給庄易讓開了一條從人群中順利走出去的寬敞大道。

他怎麼會連她都認錯呢?

這一句話,庄易是以一種極其自責的語氣在心裡反覆的問著自己。

如此,庄易倒是覺得,錦瑟的離開其實是對的,她應該要懲罰他。因為,無論如何,他也不應該迷糊到將別人錯當成了她,認成了她。那一張臉,分明是與她的臉截然不同的,是他十分陌生的。而且,就連她們的聲音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不過是她們都懷孕了。

庄易覺得,他剛剛將別的女人錯當成了她,一定是因為最近他沒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恍惚了。可是,這並不能稱為他犯錯的借口和理由。

他不應該認錯。

因為,他一直以為,在他的心裡,她是無可取代的。既然是無可取代,那麼她之於他而言就應該是極特殊的,沒有人會比得上她,哪怕僅僅是一個身影。所以,他有什麼理由認錯?再者,誰會把自己的心頭寶認錯?

如果認錯了,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么?

庄易不禁想,如果此刻錦瑟就在她的身邊,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別人認錯成了她,還不知道要怎麼任性一番。

所以,他應該被罰。

但是,他所願意承受的受罰時間,只到她預產期的那天。如果那天以後她還沒有回來的話,那麼,這個懲罰之於他而言是不是也太過嚴重和殘忍了?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庄易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有人見著更衣間里的那個孕婦實在是無助,出於同情,那人走上前將更衣間的門替孕婦關上。隨即,原先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在第一時間散開了,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剛才那吸引了一票人目光和好奇心的一幕場景根本不曾真實的發生過。

在路人眼中,那一幕或許真的不算什麼,左不過是一天之中的一個極小的插曲,或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看過就丟在腦後,談完就是過眼雲煙,如此,而已。

但是,之於某個人而言,某個女人而言,卻是足以震撼心靈,成為了這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心裡。

更衣間的門被關上,裡面的光線再次暗了下來,而這個用衣服擋住自己上半身的孕婦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在害怕中回過神兒來,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動作還帶著幾分的顫抖。

「你快出來吧,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這個女人一邊往自己的身上套著衣服,一邊小聲兒的說著,像是刻意的在壓低自己的嗓音。

怎料,她一句話說完,根本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更衣室里除了她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別的聲音。一時間,這個女人不由得蹙起了沒有,穿好衣服之後彎下腰就去掀開那塊用來掩人耳目的黑色布簾。

這個更衣間,其實是別有洞天的。因為更衣間的面積之於換衣服而言,算是十分寬敞了,所以細心的商家為了進一步保障顧客的隱私,特地加了一塊帘子。

剛才,她前腳走進更衣間,還沒來得及關上門,門就被外面一股子巨大的力道給推開了。看著外面突然衝進來的女人,她一陣錯愕,剛要開口問一句,「你是誰啊?」

怎料,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個闖進來的女人就滿臉慌張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用乞求的眼神兒看著她,低聲懇求,「求你,幫幫我,有人追我……」

聽完這句話,她也是一怔。本來是不想幫這個忙的,畢竟她現在也是個孕婦,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考慮,不想給自己身上惹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她眼皮兒垂下的時候,目光不經意掃過這個闖進來的女人的大肚子,或許是因為同為孕婦的緣故,她一下子就動了惻隱之心。

然後,她二話不說就十分豪氣的將這塊黑色的帘子給扯了下來,將錦瑟小心的推到角落,告訴錦瑟蹲下,然後用這塊帘子蓋住了錦瑟,自己則站在錦瑟跟前作為遮擋,開始三下五除二的脫起自己的上衣來,脫得光溜溜,然後用錦瑟拿進來的那件衣服擋住自己的身子。

也就在她剛遮擋住自己的身子的同時,更衣間的門就被砸開了。那時候,一邊要裝可憐的她還一邊不忘暗罵著外面這個砸門的男人,敢讓老娘在人前露了點,老娘讓你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掀開這塊黑色的布簾,這個女人明顯的鬆了一大口氣。還好還好,這個人還在。還好還好,剛才她遇見的不是鬼,是個活生生的人。

剛剛,這更衣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喘氣兒的聲音,根本聽不見那闖進來的女人發出的任何動靜兒,她差點兒以為自己遇見了鬼,更衣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呢。

然而,只一眼,她再次以為自己見了鬼,嗓子一噎,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柴堇哪裡知道錦瑟怎麼了,但是看錦瑟那哭的通紅的雙眼,也確實惹人心疼,不由得出聲安慰,「喂,你沒事吧?好好的哭什麼啊,那男人已經被我給打發走了,你不用害怕了。」柴堇的語氣像極了大姐姐的口吻。

一邊說著,柴堇一手撐著自己的腰,一手費勁的試圖去將錦瑟給拉起來。

孕婦蹲久了可不好!作為已經生過一個孩子的女人來說,她還是十分有經驗的!況且,這個孕婦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兒!

奈何,她這一句話問出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錦瑟也不回應她,也不出聲兒的哭,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一雙十分漂亮的大眼睛這會兒顯得十分空洞。

一下子,柴堇的好心腸就泛濫起來了。她本來是想幫了這個忙,就不求回報的瀟洒離開。原本她也不是本地人,其實過來這邊度假的。可是,如今的情況,她怎麼忍心丟下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孕婦不管啊?

萬一發生點什麼事兒呢?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柴堇,你呢?」

人家私人的事柴堇不方便過問,但是說點別的話題來轉移她的注意力總是沒問題的吧?

奈何,這一句話依舊是石沉大海,同樣沒有換來錦瑟的回應。

就這樣,柴堇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句話,只覺得自己都口乾舌燥了,但還是不死心的又說了句,「剛剛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啊?」

本來柴堇也就是隨口一問,沒報什麼希望。

只聽,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錦瑟終於是開了口,嗓音沙啞的輕輕吐出三個字兒,「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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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少的心尖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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