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戀歌(一）

雪，紛紛揚揚的大雪。

遠處是隱約的山的輪廓，頂尖的那個好像一顆鑽石，在灰暗的天際邊放著五彩的光芒。

少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地上拿起那把劍，頓時，無法言語的痛苦從手中蔓延開來，一種異樣的觸動瞬間傳遍全身。

那個女人背著長劍，好像並不同情少女，她的手指微微一動，一股風雪間雜著絲絲的涼意在空中生成。少女瞬間被這股風雪卷上半空，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痛，少女看著一步步走來的女人，驚恐萬分。

那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俯下身子，那個面容是如此的模糊，令人有在夢中的感覺。然而那個女人開口說道：「你想要拿起問天劍，就必須接受它的考驗，否則，就會萬劫不復。」女人渾身燃起了大霧，一瞬間遮蓋住少女的視線。

「這是哪裡」少女驚慌失措的看著四周，好像變了一個世界，這裡是青翠的湖水，綠綠的樹，湖中小島裊娜的舞蹈，一切都有了一種顏色。

少女恐慌過後，立刻喜歡上了此地。女人在一旁憑空出現，看著少女，微微的搖頭。

「這是劍湖，劍修的修鍊聖地。你初到此地便被此景迷惑，如何能領悟劍道的至高，大劍無招。」又是呆了一下，繼續說：「作為劍修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修鍊心性。」

少女拿著問天劍，此時那股痛苦已經消失，問天劍好像融入自己的靈魂中，那種凜冽的感覺，就像站在寒風中。

「我可以在這裡嗎？」少女小心翼翼的說：「這地方真美，如果讓我永遠的在這裡，我可以發誓好好的練劍。」

「我知道你的身世很悲苦，但是你要明白，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如果你要成為這裡的主人，那麼你將不會有幸福？」女人迷幻的臉龐高高揚起，虛幻的身體更加顫抖，「你願意嗎？」

幸福嗎？自己什麼時候有過，自小便在學神山一個人過著，從來沒有那種感覺，自己也不想要幸福。

少女高聲道：「我願意，我願意用我一生的幸福來交換留在這裡的權利。」一剎間，天地為之變色，陽光異樣的燦爛，湖水不在流動。

修劍五載，終大成。少女踏著問天劍扶搖直上蒼天，天空永遠是那麼蒼翠，然而此刻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抗拒著少女的接近。

天上又是閃電落下，將少女與劍一齊劈下。好像一顆冉冉落下的流星

「為什麼」不是冥冥之中有一股聲音在提醒自己劍道的最高點在哪裡便可以找到嗎？自己已經修成大劍無招，為什麼還是進不了那裡，連接近也不行。

眼前一片漆黑，少女只覺得渾身如同散了架般難受。伸出手摸摸四周，身上是柔軟的被褥，空中散發著自己所喜歡的那種青草的香味。

但就是睜不開眼，好像眼皮上吊著千斤的重物，於是搖搖頭。「啊」少女驚叫一聲，感覺有一隻大手輕輕的按住了自己的頭。

「你不要動，你現在受了很重的傷，亂動會導致筋骨錯位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溫和，有種莫名的感動。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女一瞬間慌亂起來，自己已經五年時間沒有見到人了，陪伴自己的只有問天劍以及這裡的一草一木。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只怕你現在也清醒不過來。」

「你怎麼發現這裡的，這裡不是一直都沒有人的么？」少女還試繼續追問。

「本來我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只是無意間抬頭便看見有一個火球從天而降，我還以為是天外隕石，沒想到趕來一看，卻是個大美女。」少女聽的清楚，來人的年紀不是很大，應該和自己年齡相仿，口中滿是嬉皮笑臉之意。

「這麼說，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少女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還能感覺到臉上紅暈遍布，自己每次從天上摔下來，總是昏迷一兩天，然後會自動恢復體力，再繼續御劍上天，一次又一次。

「恩」來人道：「我查看了你的身體，你應該不止一次這樣，如此下去，你的身體精力耗盡，就會。。。」呆了兩下，卻是沒將那個詞說出。

少女慘笑了一聲，平靜下來，很無力的說著：「你是說我要死嗎，其實我很想這樣靜靜的躺下去，人生本來就是個苦難之地，我也沒有太多的回憶，能走就走。」

來人嘆息了一聲，好像很無奈，對著少女道：「世事本來是很平常的，但是我們不是那一種人，我們天生下來就註定要受盡折磨，直到靈魂歸天，下一世，或者永遠都是如此。」又是說道：「該喝葯了，要小心慢慢撫養。才能好起來呢，你現在眼睛雖然失明，但是只要幾種很普通的藥材，就可以使你重見光明。」

「我的眼睛」少女用手揉著雙眼，好像會重新看見一切的，然而，黑暗，還是黑暗，深深的困惑了少女的心。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你用生命為本，一次又一次的御劍，現在還不算太壞，你的身體沒到不可醫治的程度。」來人很溫和的對著少女說：「乖，吧最張開，我特意為你從雪山上採下雪靈草。不喝可就浪費了。」

少女心中一亂，張嘴大罵：「滾，那裡來的就到哪裡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這裡不歡迎你。」現在才是想起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陌生的闖進來，打擾了自己的清凈。恨不得叫他馬上滾蛋，還哪能聽的下他的忠告呢。

「哐當」一聲，少女的手拂過眼前，葯散了一地。

「你」來人好像很心痛這些藥物。「你知道，你知道，這是。。。」說了幾個字，卻是沒表明出個大概意思。

少女冷冷道：「我管這些是什麼，我只知道擅闖本宮，還妄想對本湖主不軌。你最好消失的快些，不然等我劍氣一恢復，我第一個便要殺你。」

「哈哈」少年好像聽見了很可笑的事情，「你殺我，如果你要殺我，那我就不會站在這裡給你煎藥了，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命運由不得半點抗拒。」

「你說我不敢」少女怒喝聲中，空中響起問天劍特有的響聲。伸手一握，問天劍入手，一切好像看的見了。但是又是那麼的朦朧。

劍眉的少年，身穿白色的幻裝。「你是幻術師？」少女呆了呆。要不是五年前有那個幻雪山上的幻術師為自己施法救命，自己早就一命嗚呼，那年，自己才13歲，白色的大雪，散在那個幻術師的身上，是那麼的迷人。

而現在，又是一個幻術師，穿著幻裝，額頭上有幻術師特有的半月符。這人是從幻雪山上下來的嗎？

「我叫王道，如你所說，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幻術師。」王道揚起如同春風的笑容，「你看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