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墮落天使愛莉絲

遺忘之城的空間之門，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無數獸人苦工正在忙碌著，他們拿著粗糙、醜陋的巨大石料，吃力地把它們搬動到空間之門邊緣，工匠們對比著空間之門碎片，熟練地把這些碎片粘貼到空間之門的石柱中。

汗水從獸人苦工充滿了肌肉線條的身體上流淌下來，滴到地面上，看著慢慢修復著的空間之門，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如勝利般的笑容。

當格雷帶領著天使趕到空間之門的時候，眼前的一切令他怒不可遏，此時的空間之門修復工作接近完成，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芒。

只要空間之門修復完成，整個遺忘之城戰役就沒有他們天使什麼事了。

格雷眼裡充滿了怒火，他壓根沒有想到，一向愚笨的獸人居然把自詡為高等生物的天使耍得團團轉。

「殺！」

格雷幾乎是從牙縫裡嘣出這個字來，他的話音剛落，手中長劍如流星般劃出，一下子把離他最近的一個獸人苦工劈成兩段。

「不好，天使殺來了！」

獸人苦工們嚇壞了，他們驚慌地尖叫著逃跑，亂成一團，互相踩踏，死傷無數，他們看起來十分強壯的身軀，卻遠不是天使們的對手，天使們一劍一個，很快，他們都倒在血泊之中。

「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不留！」

格雷冷酷地下達著命令，他根本不會考慮這些可憐的獸人苦工卑賤的生命，儘管他們並不都是無辜的。

天使們忠實地執行著格雷的命令，他們都是精密的殺戮機器，近乎完美的外表之下，擁有著的是一顆冷酷的心。

殘肢，斷臂，飛翔的頭顱，觸目所見，鮮血流滿了一地，伴隨著獸人苦工的尖叫聲，求饒聲，此刻的格雷，精緻的臉孔布滿了猙獰，他每踏出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殷紅的腳印。

「吼——」

正當格雷和他的天使之隊大肆殺戮的時候，一個怒吼的聲音打破了異樣的平靜，也令處於絕望中的獸人苦工眼裡出現了一絲絕望的曙光。

「轟——」

沉重的身軀輕輕一碰，巨大堅厚的頓時轟然倒塌，泛起的漫天煙塵中，露出了一個個偉岸的身影。

他們身披重甲，瞪著一雙如銅鈴般血紅色的眼眸，一手拿著巨大的盾牌，另一手拿著沉重的戰鼓，粗大的鼻吼噴出怒氣，充滿了憤怒和仇視的目光不住地往這些天使身上打量著，殺意，不斷地凝聚。

「是牛頭人……牛頭人戰士來救我們了！」

作為獸人中最強大的兵種之一，牛頭人戰士的出現，令恐慌的氣氛安定下來，獸人苦工們相擁而泣。

「牛頭人？」

格雷心裡「咯登」了一下，隨即全神戒備起來，在戰場上的牛頭人戰士有多麼恐怖，他心裡比所有人都清楚。

「狂暴！」

剎那間，所有牛頭人的眼珠變成了一片血紅色，緊接著，這些強大的牛頭人戰士們高舉著手中武器向天使們衝殺過來。

「小心！」

天使們大驚失色，他們扇動著雙翼意圖飛起來——獸人的牛頭人戰士實力強大，在地上堪稱無敵，但他們有一個缺點，就是不能對空攻擊。

大多數們天使都是幸運的，他們扇動著雙翼飛上了空中，但少數部份天使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根本飛不起來，他們渾身顫抖著，精緻的臉上布滿了極度的恐懼。

他們中了牛頭人戰士的「恐懼之眸」，這是一種強大的精神攻擊，令對方因恐懼而無數行動。

「砰——」

牛頭人戰士重重地撞了上去，躲閃不及的天使像斷線的風箏般甩出，等他們落到地上的時候，早已不成人形。

「這些傢伙，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飛到天空中的格雷心有餘悸地想著，此刻他的眼裡滿是恐懼，他眼睜睜地看著夥伴們被碾壓成肉泥，而無能為力。

牛頭人戰士的力量之強可見一斑，就算強大如天使，也休想在力量上在牛頭人戰士面前佔到半分便宜。

「格……格雷大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旁邊一個天使問道，此時他的牙齒正在「格格」地顫抖著，下方的牛頭人戰士發出憤怒的咆哮，儘管知道對方不會飛上來，還是嚇得心驚膽戰。

格雷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了來自心頭的恐懼，略一思索，便斬鐵截鐵地答道，「不管怎麼樣，都必須阻止他們修復空間之門，這是約翰大人的命令！」

「是！格雷大人！」

也許是受到格雷的影響，天使們漸漸冷靜下來，恐懼的神情慢慢回復莊嚴，他們高舉起手中長劍。

「為了諸神的榮耀！」

「殺……」

天使們怒喝一聲，紛紛化作一片流光，猛地向下撲去……

屍的山，血的海……

聖光天使軍團的天使們前赴後繼地向空間之門發動了衝鋒，可惜一次又一次地被牛頭人戰士們打退，牛頭人戰士背上的圖騰柱已經亮得發紅，雙方已經豁盡了全力，不死不休。

佔據了優勢的是獸人一方，隨著源源不斷的獸人戰士從城中湧出，格雷以及他們的天使軍團陷入了重圍，儘管他們是聖光天使軍團離空間之門最近的軍隊，但是每前進一步異常的艱難，他們付出了鮮血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在獸人苦工的努力下，空間之門的搶修工作一直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遺忘之城中，光芒越來越盛。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格雷焦燥起來，他彷彿看到了空間之門背後那重重的黑影，要是讓力量主位面的獸人衝出來的話，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鮑威爾……羅姆……珍妮斯……」

看著一個又一個天使的生命在消逝，格雷憤怒得無以復加，這些都是最強大的戰鬥天使，其中鮑威爾被獸人一刀砍掉頭顱，羅姆的頭顱被牛頭人一腳踩碎，最慘的是珍妮斯，這個有著一頭棕色捲髮和褐色美麗大眼睛的年輕女性天使被瘋狂的獸人砍成肉醬。

戰爭，就是那麼的殘酷，無論對獸人還是對天使都是同樣，格雷率領的天使小隊，在越來越多的獸人包圍之下，漸漸不敵。

格雷是這群天使的領頭者，也是實力最強的天使，自然成為獸人們圍獵的目標，他的面前，站著三個身材高大的牛頭人戰士，六個強壯的獸人士兵，八個手持長矛的巨魔獵手，就算強大如格雷，面對此壓力也絕對不會感到輕鬆。

此刻的格雷幾乎變成一個血人，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獸人的血，身上傷痕纍纍，精緻的鎧甲早已破碎得不成樣子，背上那一對聖潔美麗的翅膀也斷了一隻，看樣子異常的凄慘。

格雷不斷的怒吼著，眼睛一片血紅，與他狀若瘋狂的戰鬥姿態所不相付的是他的力量，此刻他身上的光芒慢慢地暗淡下去，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快……一起上，先幹掉他！」

外表粗擴的獸人絕對不笨，他們已經看出格雷這個強大的戰鬥天使已經是強弓之末，剎那間，無數簡陋的武器向格雷身上招呼。

「轟——」

格雷手持長劍與一個牛頭人戰士強拼了一記，他只感覺眼前一黑，幾欲摔倒，他鼓起一絲殘餘的力量穩住身形，隨即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來吧……都來吧，你們這些雜碎們，讓你們看看戰鬥天使的厲害！」

話音剛落，格雷只聽到身後風起響起，一個巨大黑影向著他的後腦砸來，那是一個巨大的雙手鐵鎚，如果被這傢伙砸中的話，絕對腦漿四濺，當場身亡。

剛剛提起劍想格擋，卻發現身體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量，格雷大驚，隨即，一絲絕望從心底湧起。

「完了！」

格雷悲哀地閉上了眼睛，臨死前一刻，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權利、榮譽、金錢，地位，他所擁有的這一切，都那個巨大的雙手鐵鎚砸得粉碎。

正在這時，「唰——」地一聲亮光閃過，只見那個巨大的雙手鐵鎚停頓住了，一顆猙獰扭曲的頭顱滾落到地上，轉了好幾圈……

「嗯？」

格雷一楞，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愛莉絲，是你？」

格雷一看，又驚又喜，「你還沒死？」

此刻的愛莉絲站在格雷面前，沒有說話，她的臉上如萬年沒有融化的堅冰一般，冷漠無清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格雷。

「太好了……」格雷一把抓住愛莉絲，「我還以為你被那個叫隆的混蛋獸人殺死了呢……快……跟我來，一起破壞空間之門——這是約翰大人的命令！」

格雷像連珠炮般說話，他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狂喜，「有什麼話我們稍後再說，現在，先幹掉這些該死的獸人！」

沒有關心，沒有問候，沒有感情，他甚至沒有問事情的經過，在格雷的心中，這一切都不重要，他永遠只有上級交付的任務，因為榮耀、權勢和地位只能通過任務來獲得，如果這一切順利的話，毫無疑問凱旋歸來的格雷將會受到聖光軍團天使長艾米莉的接見，前提是他能保住性命的話。

愛莉絲心裡想著，此刻的她只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她對格雷無比地厭惡起來。

「難道天使就應該是毫無感情的戰鬥工具么？那麼……這樣的神靈又值得自己效忠么？」

「不！天使也是生物，一樣是有血有肉，感情豐富的高等生物，我們不是機器，不是戰鬥工具，我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信念，絕不會為了那虛無飄渺的神靈向那該死的軍團效忠！」

想及此處，愛莉絲眼中殺機漸漸凝聚，如藍寶石般的眼睛剎那間變成紅色，充滿了邪異的味道。

這時候，格雷感覺到一絲異樣，他回過身來，卻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國，一把精緻的天使飾劍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愛莉絲，你——」

格雷睜大了眼睛，驚愕、恐懼、不解的神情瞬間浮現上他的臉，直到這一刻，格雷也不會相信愛莉絲居然會殺了他。

不光來自聖光軍團的天使們，就連獸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一個天使殺死另外一個天使，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算是背叛么？

靜——

戰場上死一般寂靜，戰鬥中的眾人也停下手來，天地之門彷彿只剩下冷酷的愛莉絲，以及一臉不可置信的格雷，鋒利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順著破碎的鎧甲涔涔地流下……

「為什麼？」

這時候，格雷反倒鎮定下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愛莉絲，輕聲問道。

「為了自由……」

愛莉絲冷漠地說出這句話后，手中長劍猛地一絞，格雷的身軀重重地倒下來。

格雷拚命地掙大著眼睛，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氣息正在飛速流逝，彌留之際的格雷，此刻彷彿看到一幕奇異的景象：愛莉絲的一頭金色長發變成了白色，身後潔白的羽翼卻變成了黑色，美麗的藍色眼眸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象徵著聖潔的光明力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來自地獄的黑色火焰……

背叛了神靈的天使已經不再是天使，，他們背叛了神靈，背棄了與生俱來那高貴的信仰，投向了魔鬼的懷抱，換取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他們是邪-惡、恐懼、嗜血的象徵，他們有著另外一個的名字，叫——墮落天使！

「這……這是傳說中背叛了神靈的墮落天使？為什麼？為什麼愛莉絲她……」

格雷已經沒有辦法再思考了，他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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