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怪鼠傳險運,慈母祭郎君

第九章、怪鼠傳險運,慈母祭郎君

龍吞卜象,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春生在讚揚聲中開始懂事,上學讀書,笨鳥多飛,加班加點,實在可惜,腦袋瓜子不開竅,拚命用功,事倍功半,時隔不久,累壞了身子,白天神志恍惚,黑夜惡夢纏身,終於遇到了險運。

旭日東升出門,殘陽西斜回家,走在路上,春生身不由己,帶着小兵,來到了放生小龍的那片荒地,西邊的太陽還沒有落山,突然之間,眼前一片漆黑,腳下踩空,啪啦塌一聲響,身子跌倒在地,摸索著爬起來,天色更黑,什麼也看不見了,沒有小龍掌控,荒地里到處都是攝人魂魄的妖魔鬼怪,耳際是毛骨悚然的離奇聲響,嚇得腿腳開始發顫,手開始發抖,心開始發跳,狂喊一聲:「哎喲,我的媽呀,有鬼,嚇死我了,小兵,快逃啊」。

春生驚叫,把跟在身後的小兵嚇了一跳,抬頭看天空,晚霞斑斕,太陽即將下山,荒地雖然不見人煙,也沒有看到什麼妖魔鬼怪呀,心生奇怪,連忙問道:「春生,你怎麼啦?天還沒有黑,哪來的鬼呀?你是不是白日做夢呀」。

春生辯駁道:「小兵,我沒有做夢,這塊荒地今天變樣了,昏天黑地,四周都是鬼,非常嚇人的,我們快逃吧」。說完,沿着熟悉的道路,不顧別人,沒頭沒腦,飛一樣地往家裏狂奔,逃進了家門。

匆匆吃了晚飯,摸黑爬到床里,倒頭便睡。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春生在睡夢之中,朦朦朧朧,覺得有一個小動物溜進了床里,爬到了自己的頭上用爪子扒頭髮,出於本能,用手撣了一下,企圖把它打死,沒有想到,那小動物從自己的指縫中溜了出去。

那個不明小動物,不知是被傷到了,還是有意搗亂,一會兒在耳邊,一會兒在腳下,一會兒在床里,一會兒在床外,發出了「咕咕,咕咕,咕咕」的怪叫聲,嚇得春生魂不附體,蒙頭縮頸,扯過被子,罩住全身,捲縮在裏面,只會發抖,不敢動彈。

朦朧之中,不相信這是真實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用右手捏了一下左手,覺得蠻疼的,知道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不明動物,叫聲古怪,陰森恐怖,嚇著春生,驚動了母親,木瓜嫂躺在床上問:「春生,你這個孩子,今天怎麼啦?夢話也不好好說,怪叫幹什麼呀?」。

春生躺在床上,睜着眼睛,聽到了母親的埋怨,就說:「媽媽,你弄錯了,我沒有睡着,這不是我做夢叫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嚇死我了」。

「啊,不是你說夢話?那是什麼叫呀?真是怪了,讓我點了燈照照看」。木瓜嫂說完,摸索著起床,咔嚓咔嚓幾聲響,划著了火,點亮了油盞燈,怪叫的聲音消失了,移燈照看,沒有發現任何動物,又說:「春生,你明天還要讀書,好好睡覺吧,我就守在你的床邊保護你」。說完,坐在春生的床沿,吹滅了油燈。

燈熄聲音又起,聲音真是嚇人,木瓜嫂立即點燈,發現一隻豆莢般大小的老鼠在眼前閃過,逃得無影無蹤,就說:「春生,我看清楚了,不是什麼怪物,是一隻小老鼠,我知道你是不怕老鼠的,好好睡覺吧」。說完,轉身離開,再熄油燈,準備上床睡覺,沒有料到,黑暗之中,這怪叫聲又響起來了,就立即點燈,衝到春生的床前,怪叫聲又消失了。點燈,熄燈,怪叫,消失,折騰到天亮方才停止,鬧得母子二人心神不寧。

小鼠作怪,一夜未眠,母子疲憊,天亮以後,春生去上學,木瓜嫂愛子心切,也跟着出門,不顧路遠,步行幾十里,找盲子先生算命卜卦去了。時至傍晚,回到家裏,等到春生放學,告訴道:「昨天老鼠叫,今天去算命,盲子先生真是神機妙算」。

春生聽了,搖了搖頭,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母親,埋怨道:「媽媽,盲子算命,那是迷信,不要相信那一套」。

「孩子,我告訴你,盲子算命可准了,說你爸爸死了,明天是他的忌日,他在陰間還是很笨,賺不到錢,打不到糧,日子很不好過,知道家裏最近賣了龍珠有些錢,昨晚來討錢討吃了,要我們抓緊請上一桌,並燒上一些紙錢,盲子還說,你不是讀書的料,最近三天身體可能要受傷,只要我們請他吃了,燒給他紙錢了,傷勢可以減輕一點,明天放學后準時回家吧,盲子還說……」。

母親欲言又止,春生心生好奇,問道:「媽媽,盲子看不見,好象知道的事情還不少么,聽你一說,好象真的一樣,真是不可思議,媽媽,盲子還說什麼?」。

木瓜嫂好象有些傷心,猶豫不決一陣子,才輕輕說道:「春生,我的孩子,說出來有些可怕,家裏要是再聽到怪叫聲,那是你爸爸在陰間生存不下去,要請我去陪他」。

聽了這話,春生就是轉不彎來,並沒有往心裏去,輕描淡寫地說道:「媽媽,盲子胡說八道,你呀千萬不要相信」。

木瓜嫂把春生拉進懷裏,愛撫一番,一臉無奈,說:「孩子,我們平民老百姓,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要文化沒文化,要知識沒知識,不相信這一套還能相信什麼呢?」。

明天變今日,早晨起來,木瓜嫂一早出門上街去了,購魚肉,買蔬菜,回到家裏,置辦了一桌酒席。春生老實巴交,心地善良,雖然不相信算命,但對母親的話是言聽計從,放學以後,拉着小兵,說:「今天我家裏有事,我們回家吧,我的腦袋笨,功課搞不懂,回去以後你給我補課吧」。說完,兩人攜手,準時回家了。

進了家門,堂屋裏香煙燎繞,餐桌上魚肉酒菜,小兵看到了,非常的不理解,問:「春生,今天又不是過年過節,到底是什麼日子?你們家辦酒席幹什麼呀?」。

未等春生回答,木瓜嫂從裏屋出來,笑着插話說:「小兵,我告訴你,今天是春生爸爸的忌日,他被衙役打死以後去了陰間,由於他比較愚笨,又沒人相助,在那裏過得很不好,生活很苦,沒飯吃,沒錢化,今天我們就宴請他」。

春生篤耳聽了,拍拍小兵的肩膀,問道:「小兵,盲子算命可以相信嗎?」。

「春生,盲子算命應該是迷信,迷信這個東西呢,信則有,不信則無,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春生說:「小兵,我告訴你,前日晚上,有一隻小老鼠爬到我床里,發出了怪叫聲,昨日早晨,我媽媽就去問盲子先生,求他算命,今日正按照盲子先生的要求在做呢,你今晚就在我家吃晚飯吧,吃完了飯就給我補課」。

桌上插著香燭,供著誘人的飯菜,桌前鋪着草墊,春生母子磕頭拜謁,忙了一段時間,吹滅了香燭,燒上了紙錢,開始收拾供桌,吃了晚飯,小兵填飽了肚子,一抹嘴巴,說:「嬸嬸,你們家裏一直很節約,今天買了很多小菜,這頓晚飯我真是享福了,謝謝啊」。

「買那麼多小菜也是沒有辦法呀,春生不是說了嗎,前天晚上,我家有老鼠怪叫,出險運了,這是為了保佑春生平安才做的,哎,小兵,我托你一件事,這幾天你對春生要多加關心,防止他意外受傷啊」。

「嬸嬸,春生是我的好朋友,從小到大,我們倆一起玩耍,一起上學,請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關心他的。春生,你過來,我們開始做功課吧」。

迎著朝陽上學,沐浴夕陽回家,平安過了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春生約了小兵,準時來到學堂里,先生講完一堂課,出門休息去了,學生聽了一堂課,嬉鬧放鬆去了,休息時間快要結束,先生已經向課堂走來,學生湧進課堂。

春生真是愚鈍,近日身體不佳,就是全然不知,下課東奔西跑,鬧個不停,吵到該上課了才知道上廁所,小**還沒放進褲襠裏面,就急着奔向課堂,一邊跑着,一邊低頭系著褲扣,周圍環境,全然不顧,跑到課堂門外的廊下,沒有注意台階,腳下一絆,啪啦塌一響,由於慣性的作用,整個身子倒了下去,上半身在廊下地坪上,下半身在廊下的空地上,胸口擱在了台階上。

屋外的響聲,驚動了同學,大家蜂擁而出,有看熱鬧的,有幫着扶人的,小兵出屋,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撥開同學,擠了過去,面前的春生,躺在地上,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氣,呼吸微弱,沒有一點生氣,就立刻彎下腰去,伸出雙手,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拉了起來。

地上的春生,摔得真是不輕,身體軟綿綿的,拉起來又倒下,再拉起來再倒下,好象神志不清了,小兵既焦急又害怕,嘴裏不停地叫着:「春生,你醒醒,你快點醒醒呀,你媽要我關心你,你還是出事了,真是對不起」。忍俊不禁,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先生走到課堂門口,見到混亂場面,有些惱火,大聲訓斥:「你們在課堂外面幹什麼?還要不要上課啦?都給我進屋去,回到座位上,乖乖坐好了」。同學怕先生,沒有說話,一個個溜進了課堂。

先生依在門框上,盯着小兵,看着春生,臉上不悅,嚴肅地問道:「春生,小兵,你們怎麼啦?沒帶耳朵啊,還呆在那裏幹什麼?」。

春生躺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小兵守在身邊,真是心急如焚,聽到先生訓斥,就抬頭吼了起來:「先生,我聽到了,春生不小心摔了一跤,躺在地上呢」。

「摔一跤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喉嚨那麼響幹什麼?快點把他扶起來,我們要上課了」。

「先生,你不知道,春生摔得可不輕呀,躺在地上軟綿綿的,好象昏過去了」。

「啊,你說什麼?」。話音未落,先生急忙跑過來,扶著春生,讓其平躺在地上,鬆開他的衣服,檢查受傷的部位,沒有發現外傷,就說:「小兵,快去打些冷水來,給他敷一敷」。

一番緊張忙碌,先生的臉色舒展開來,透了一口大氣,笑着對小兵說:「你看,春生醒過來了」。

春生慢慢睜開眼睛,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看到先生和小兵跪在自己身邊,扶著自己的身子,感到奇怪,就單手撐地,想掙扎著起身,稍一動彈,身上疼痛,知道自己受傷了,就強忍着,吃力地說:「先生,我沒事,進屋上課吧」。說完,再次撐起身子,勇敢地站了起來,搖搖擺擺進了課堂,回到了座位上,聽先生講課。

坐了一會兒,胸口隱隱作痛,一陣痛過一陣,臉上一陣煞白,額頭上沁出了汗珠,掉在了課桌上,就一手撐著胸部,一手托著下巴,強忍傷痛,熬到了放學,由小兵攙扶著,慢騰騰地回到了家裏,走進房間,爬到床里,倒頭便睡。

夜鳥歸林,雞鴨歸窩時,木瓜嫂勞動收工了,回到家裏,發現春生一改往日,放學以後沒有去小兵家補課,而是躺在床上,似睡非睡,還發出痛苦的呻吟。孩子反常的行為,引起了她的注意,放下家務活,坐在床沿,關切地問:「孩子,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春生眼光無神,臉上苦笑,說:「哎,媽媽,被盲子懵上了,嚼舌頭嚼准了,我真的受傷了」。

盲子事先有預言,母親心裏有準備,自以為是地說:「春生,你看,盲子先生算命靈不靈?跟你說你就是不相信,還說是迷信,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你受傷是命里註定的,難逃此劫」。

不知是傷勢太重,還是終日受累,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當天晚上飯也沒有吃,糊裏糊塗,睡了過去,睜開眼睛,天色亮了,木瓜嫂來到床前,問:「孩子,睡了一夜,身體好點了嗎?好了的話,就出來吃早飯,上學去吧」。

「媽媽,昨天晚上,我睡在床里就是出不了汗,渾身酸痛,傷口部位越來越痛,連翻身都很困難了,天亮以後,我想起床,就是沒有一點力氣,根本爬不起來呀」。

孩子身有傷,慈母心裏疼,聽說傷情不見好轉,還有加重趨勢,木瓜嫂伸出粗糙的手,往春生額頭上一摸,眉頭慢慢收緊,臉色逐漸凝重,帶着哭音說:「春生,你爸爸離我而去,你可不能再出事情,我帶你去看病,一定要把病治好」。

昏昏沉沉的春生,被母親扶了起來,背在了肩上,匆匆出門,求醫問葯去了。來到診所,找到傷科,開始治病,木瓜嫂急切地問:「郎中先生,我兒子的病嚴重嗎?」。

郎中先生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望聞問切,仔細檢查一番,然後說:「孩子的病還真是不輕,在體質虛弱的情況下,既受外傷,又受內傷,讓我給他治治吧」。說完,給春生扎了銀針,拔了火罐,貼了傷筋膏藥,配了療傷藥物,收了醫藥費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春生坐在凳子上無精打采,郎中坐在位置上不理不睬,木瓜嫂站在屋裏如熱鍋上的螞蟻,問:「郎中先生,毛病看完了嗎?」。

郎中抬起頭,說:「看完了,回到家裏,好好休養就是了」。

春生的傷病,經過治療,卧榻休養,加上年紀輕,抵抗力強,慢慢好轉,經過一周,痛感減輕,能夠起床走動了,再過一周,痛感消失,身體恢復如初,不過,藥物吃多了,腦袋受影響,總是犯糊塗,儘管如此,還是背起書包上學了。

獨自一人,走到學堂門口,發現有別往日,屋門緊閉,裏面靜悄悄的,心裏想着,這下不好,今天不上課,自己白跑了。春生心有不甘,用手輕輕推了推課堂的門,吱嘎一聲開了,同學都在,有的低頭思考,臉露難色,有的揮筆疾書,神情緊張,自己猶豫不決,不知進退,被先生看到了,說:「春生,你的病好了,快進來,今天考試,你就參加吧」。說完,一張試卷送到了座位上。

進入課堂,坐了下來,接過試卷,一目十行地審視,粗看內容自己一點也不懂,就不懂裝懂,取出筆墨,開始落筆做題。大病一場,傷了身體,落下了功課,本來不聰明的腦袋,更是糊裏糊塗,細細審題,只是試題認識自己,自己根本不認識試題。

考題所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滿課堂的同學,有的在動筆答題,有的在搖頭思考,有的在東張西望,聽先生說:「各位,不要焦急,請仔細答卷,做不出的不要偷看,要獨立思考,做得出的要仔細檢查,不要粗心大意」。

不會答卷,時間難挨,考試總算結束了,春生坐在位置上,捧著一張白卷,無可奈何站了起來,交到了先生手裏,做賊似的,拉着小兵,逃回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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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事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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