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三大聖光

凱瑞吃了那顆能量核心之後，竟然一下子發狂，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通紅，一種類似於異形皇后的狂暴氣息主宰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張凌記得能量核心是完全無害的才對，不但無害，還能增強人的體質，改善人的潛力。難道是因為那隻異形皇后不是本土出產，所以它的靈魂具現出來的能量核心就帶有這種副作用？

心中雖然驚詫，可是他反應可不慢，凱瑞才發足狂奔了幾十米，他就趕了上去。很是花費了些力氣才將其制服住，畢竟要注意不能傷到凱瑞，要不然一劍撂倒就得了。凱瑞雖然被他制住，卻還是不斷掙扎著，雙眼圓瞪，額頭青筋爆出，口中嚯嚯地叫著，在質問著什麼。

「放開我！我要去問個清楚。。。嚯嚯。。。沙爾曼，你到底有沒有加害我的母親。。。」

眼見已經有一幫子圍觀群眾聚攏過來，張凌皺皺眉頭，覺得這事不宜鬧大。凱瑞口中的沙爾曼正是他那位繼母，聽這個語氣，似乎凱瑞內心中並不希望自己生母的死是這位繼母造成。他心中一直有這個疑惑，只是面對繼母的「凶威」從來不敢問出來。由於受到殘留在能量核心中的狂暴意志的影響，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未免這件家醜外揚，張凌索性把他打昏，然後立馬帶著他去找自己的老師邦德幫忙。

片刻之後，第三大隊的總崗哨處。

「老師，凱瑞的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緊？」

「按照你的說法，他是吞食了那隻首領魔獸的能量核心導致的發狂，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邦德才說完這一句，忽然用出了光天使之翼，將自己的意志凝聚出聖光照拂在凱瑞身上。這聖光比之張凌的更為濃厚純粹，其中蘊含的神聖和威嚴很快壓服了那股作祟的狂暴意志。凱瑞在這聖光的照射下，難看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下來，漸漸變得平靜。

見到這種情況，張凌恍然大悟，道：「原來光天使之翼還能這樣用，之前我都沒有想到過。」

邦德點頭道：「我近來對光明鬥氣又有更深的領悟。據我猜測，光天使之翼原本就不是為了戰鬥而被創造出來的。光明神那個時代，這些擁有強大防禦力的城市還沒有被建出來，所以人們時刻處於魔獸的環恃之下，生存壓力極大。巨大的壓力令許多人心生絕望，因而暴虐，殘忍，嗜血。在那個時代，經常發生戰亂，人一般活不到四十歲。伊洛斯，你說說看，這是為什麼？」

張凌想了想，回答道：「一來是巨大的壓力迫使人瘋狂挖掘自身的潛力，二來是生活條件不好，這兩點都會導致壽命縮短。」

邦德道：「不錯，在那個時代，人類為了生存下來，無時不刻不在透支身體的潛力。可以說，那個時代的人大多數都是高手，卻都難以活過四十歲，甚至是三十歲。透支潛力和環境惡劣都是原因，除此之外，人的精神不能安定，時時刻刻都緊繃著，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光天使之翼，光明神創造這個法門的首要目的，並非是為了戰鬥，而是為了安撫人心啊。」

原來這些武技的開創有著這樣的背景，張凌又聯想起獸人族的圖騰，無論是惡狼圖騰，還是猛虎圖騰，其實也都是為了給後代子孫以精神上的支持，好讓他們更好的活下去。

「縱然**上受到各種苦難，但是人的精神應該獲得自由！」一句地球上的名言脫口而出。

邦德一愣，只覺這句話真是說到了自己心坎里，實在是太精闢了。他回味著這句話，哈哈一笑，說道：「你的領悟力之高，看來還在我之上。既然你已經有了這種明悟，我看也是時候教給你另外一種聖光意志了。這種意志，就是光天使之劍。嗯，他的情況也已穩定了下來，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正所謂法不傳六耳，兩人來到一間密室，邦德才用出光天使之劍，示範給張凌看。其實就是光天使手上拿了把劍，和張凌那次凝聚出的戰鬥光天使形象差不多。但是仔細一比較，還是能發現一些不同之處。

「如果說光天使之翼代表著安撫，那麼光天使之劍就代表了審判！這不僅僅是戰鬥的意志，更蘊含有審判之意。所謂審判，是由高往下看，自己高高在上，敵人則地位低下，我不是來與之作戰的，而是來審判他！他的命運，自從與我敵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掌握在我的手中，這點尤為重要。。。」

邦德講解完各種要點后，又道：「議政官查理手下有一支隊伍，名為審判之矛。其實矛與劍都無所謂，重在審判二字。光天使之翼是安撫聖光，光天使之劍是審判聖光。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聖光，名為光天使之淚，我卻不知其意。」

光天使之淚，天使的眼淚，這有什麼作用？其中蘊含的又是怎樣一種意志？就連邦德都沒有參悟明白。

張凌卻是想起那張任命書，就拿出來給邦德看了，說道：「老師，女王命我去向查理大人報到，你看這張任命書。」

「哦，看來是要讓你加入審判之矛了。」邦德看過之後，叮囑道：「這件事不要泄露給其他人知道，誰都不行。如果真是要你加入審判之矛，那你可要多加小心。這支隊伍頗為神秘，做的都是刺探情報，甚至刺殺之類的事，其中危險自不必提。更重要的是，你必須隱藏身份，免得被敵人知曉真名實姓後進行報復。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總之務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又道：「明香被女王陛下收為義女，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女王陛下準備賜婚給你們兩人。這件事十分重要，你以前說你的親人離的太遠，所以不方便請到光明城來居住。但是過些天你們要訂婚了，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請來才是。」

「什麼？」張凌現在才知道賜婚的事情，又聽邦德提起親人之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怎麼，你有什麼為難么？」

「唉，是的，將近兩年前我就和家人失散了。我猜他們應該以為我早就去世了吧。。。」張凌嘆息著，眼看邦德似乎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他連忙找個借口遮掩過去，「我去看看凱瑞現在怎麼樣了。」

「兩年前？要是十多年前魔獸暴動的時候還說的過去，兩年前沒發生什麼事情，好好的怎麼會失散？」邦德感到奇怪，不過一想到張凌是凱特議政官推薦進入魔武學校的，背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也就不再過問了，免得引起自己這個弟子的傷感。

過去一看，凱瑞已經醒了過來，兩人就告辭離去。走在光明城無比寬闊的道路上，張凌問起他現在的感受。

這小子又蹦又跳的，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激動地說道：「我感覺身體里增添了一股力量，難道就是鬥氣？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才能用出來啊！」

看來那顆能量核心效果還是很強力的，就是有副作用，這種現象連邦德都不清楚。張凌覺得產生副作用的原因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異形皇后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果然一切外來的都是邪惡的。忽然覺得不對，那豈非把自己也划入了邪惡的範疇？嗯，應該說一切入侵的都是邪惡的，自己只是來打醬油的，算不得入侵。。。

他提議道：「要點燃鬥氣，需要用一種情緒來作為火種。常用的情緒有勇氣、友情、愛和恨，你可以一一嘗試下看看。」

凱瑞憋著氣努力嘗試著調動情緒，可惜沒有一次能成功。張凌見他低下頭有些氣餒的樣子，安慰他道：「你也別著急，點燃鬥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何況能量核心的效果也並非立刻就能顯現的，體質的改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我的鬥氣修為就要突破到小成的境界了，到時我就可以進入魔鬼森林，一定多殺一些高級魔獸，多打一些能量核心給你改善體質。」

凱瑞聞言卻是沉默半晌，忽然搖了搖頭，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語氣堅定地說道：「不必了，你還是自己吃吧。剛剛按照你說的方法，卻還是無法點燃鬥氣。你一定覺得我是氣餒了吧？其實不是，我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嗯？」張凌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問道：「你想明白了什麼？」

凱瑞認認真真地道：「我是想明白了，我的確是沒有戰鬥的天賦，就算再怎麼強求，再怎麼努力，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極其有限的。還記得我說過我以前吃過一顆高級魔獸的能量核心的事嗎？加上你給的這顆，我已經吃了兩顆高級能量核心了，而且兩顆都不是普通貨色。難道真要不斷吃下去？不，那簡直就是浪費。所以，你以後打到了能量核心，還是自己吃吧，那樣更有價值。」

張凌問道：「那你不打算提升實力了，怎麼去調查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呢？」

凱瑞忽然笑了，儘管這笑有些勉強，「在你打昏我之前，我可是有意識的。原來一直有個最簡單的方法擺在我面前，我只是缺乏了勇氣，不敢去面對而已。沙爾曼，我的繼母，光明神的後裔，如果我親口向她詢問，她會對我說謊嗎？她會把我怎麼樣呢？最簡單的方法啊，如果是我父親的話，還不是多麼可信。可她是光明神的後裔啊，我只要指著神的名，她絕不可能對我說謊。」

原來事情總是這麼簡單，人們往往將之複雜化，不過是缺乏了直面的勇氣而已。

「可是，萬一她惱羞成怒，真的對你不利呢？」

「不會的，她若要對我不利，早在我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此時的凱瑞，眼睛微微眯起，這種神態像極了議政官凱特揣摩他人心理時候的樣子。繼承自他父親的智慧，終於不再用來搞怪，而是開始用來算計利害。他微微嘆了口氣，自嘲道：「說實話，我現在忽然覺得害怕，害怕自己一直以來並非是在怨恨她，而是為了獲得她的注意啊。。。光明神的後裔，如何會做出謀殺這種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突然失去了母親，父親又整日忙於工作，所以渴望繼母更加關注自己。但是這位繼母太高貴了，以至於他不敢去親近她，久而久之，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生母。」

張凌聽著他自己分析自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中大訝，不禁問道：「這麼說來，你是記得當初是怎麼一回事了？」

凱瑞搖搖頭，說道：「我不記得了，或許當時知道，可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楚真和假了。」

張凌替他感到難過，一切的仇怨，竟然是自己編造出來的。自己混淆了自己的記憶，自己欺騙了自己的雙眼。但是凱瑞終於戰勝了自我，他就要去直面真相了。而我自己呢？我的真相又是什麼？

兩人就此告別，凱瑞決定獨自去面對屬於他自己的真相，張凌只能祝他好運。本來想去議政官查理那裡報到的，可是他現在只想儘快回家，只想找到明香，只想緊緊抱著她，感受她的溫柔，尋求她的支持。

可是他回到家時，卻沒有見到明香。

管事的僕人說：「夫人和小姐出去了，是受到維多利亞小姐的邀請。」

維多利亞和明香同為伊妮赫女王的義女，有了姐妹的名分，相互間往來是很正常也很必要的事情。張凌知道這位大明星的魅力，黛安娜和明香都是她的粉絲。縱然如此，到底免不了失落，他說道：「麻煩給我準備洗澡水，多謝了。」

這洗澡水，自然是為了清除伐毛洗髓后析出的污垢。不多時，洗澡水就備好了。

「女神，消耗6400點經驗，提升到第八級。」

潔白的光輝亮起，再一次將他包裹其中。淡淡的酥麻感，直接從骨髓中傳出來，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數不清的神經高速傳遞著這種信號，箇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述。

他也弄不清自己是厭惡還是享受這種滋味，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管怎麼樣，女神一直支持著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她一直支持著我，陪伴著我，永遠也不會拋棄我。

恍然間，一滴淚水落下，包含著他此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許那並非他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