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抗金決心
原來，張煥偷跑之後，秦瑟立即騎上黑風下山來追。可是秦瑟從來沒自己出過門，下了山沒多遠就迷路了。折騰了好久才打聽到去嵩山要往東走，這才追上來，可已經耽誤了一天多時間。
後來她就遇到了上官劍南他們，沒有江湖經驗的秦瑟，雖然武功不錯，卻沒有防人之人，被人輕易地把馬搶了去。這還不算，緊接著她又被追捕上官劍南的漢軍追上。秦瑟年紀雖小，卻也有些模樣了，漢軍的軍官見色起意，順手把她活捉了。幸好這些漢軍著急追捕上官劍南他們，才沒有馬上禍害她，讓她得以保住清白。
再然後，大雕就出現了。別看大雕只是頭畜生，但戰鬥力卻很強。在終南山上，僅次於獨孤求敗和黃裳兩人，張煥、巧兒、秦瑟都不是它的對手。尤其是大雕體型極大，從天而降時，一般人都會先嚇個好歹。秦瑟被擒之後，那軍官也沒有派太多人看守，更不是大雕的對手，於是秦瑟被輕易的救了出來，還送到了張煥面前。
張煥聽了之後，明白肯定是獨孤求敗知道秦瑟偷偷跑出來，特意派大雕來保護她，於是連忙放下秦瑟，鄭重向大雕施禮道謝。秦瑟這半天光顧著害怕去了，現在才想起還沒謝謝大雕，趕忙跟著一起施禮。大雕和兩人的感情不一般，平時嬉鬧慣了，現在讓兩人心甘情願的行禮，自然得意的很，大咧咧的受了他們一禮，鳴叫幾聲，振翅飛起，在他們頭頂轉了兩圈，然後掉頭徑直回終南山去了。
大雕眨眼間就飛遠了，張煥猛然醒悟，一拍腦袋說道：「它怎麼自己回去了？瑟瑟，你不能跟我去啊！」
秦瑟正伏在他懷裡哭的天昏地暗，一聽他這麼說，頓時眼淚都急沒了，抱住他的腰叫道：「不行！我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要跟著你！你答應過要娶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張煥萬般無奈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和尚，是不能娶妻的。當初的話只是玩笑……」
不等張煥說完，秦瑟就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給你看！」
張煥向天翻了個白眼，心說女人的看家絕技不用學就會，而且從古至今沒有變過，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招三式用來對付外人不好使，但用來對付心疼她們的人是三根手指捏田螺，一拿一個準兒。
既然勸不動秦瑟，張煥只好帶著他回到剛剛大戰過的小村子。回到這裡的時候，天鳴他們正在忙碌著掩埋屍體。不過他們埋的不是那些漢軍的屍體，而是這個小村子的普通百姓。上官劍南他們被包圍在這裡之後，那些漢軍嫌這些百姓礙事，一股腦的全都殺光了，連婦孺老弱都沒放過，手段極其兇殘。
看到張煥回來，還把秦瑟也帶回來了，上官劍南等人都鬆了一口氣。要是秦瑟出了什麼事，他們可真是無地自容了。不過剛才掩埋的屍體，讓他們無法輕鬆下來，嚴格來說，還是他們連累了這些村民。
張煥遠遠的看到上官劍南他們在挖坑，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所以停在遠處沒有過去，免得讓秦瑟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天鳴發現張煥回來了，慢慢走了過來，臉色沉鬱地說道：「天玄，為兄有一事相求，借一步說話。」
張煥奇怪的看看天鳴，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但還是點了點頭，讓秦瑟先在一旁休息，自己和天鳴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天鳴背對著張煥，緩緩說道：「天玄，我有個想法，你還是不要回少林了。」
「啊？為什麼？」張煥的驚訝一點都不摻假，「師兄，你不會是怪我把秦瑟帶回來吧？」
天鳴顯得有些疲憊，似乎這個決定讓他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很是無力的說道：「不，這和秦瑟沒關係。看到那些無辜百姓的屍體后，我忽然覺得我們少林寺封山的決定未必正確。封了山我們少林寺固然可以置身事外，保全道統，可我佛家的慈悲呢？難道就這麼看著百姓遭殃而袖手旁觀？那我們和賣身投靠的奸賊有什麼兩樣？」
說到後來，天鳴的語氣已經由低沉無力變的慷慨激昂，看上去不像是個和尚，而是個鬥士！
張煥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抗金？」
天鳴猛的回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張煥，說道：「對！你留下來抗金！少林寺封山的決定是長輩們定下的，為兄我無力更改，但你是我少林弟子，有你為普通百姓盡一份心力，少林寺上下也能稍解心中愧疚。你已經流落在外好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經把你忘了，而且你學過的少林武功不多，不會讓人懷疑到你跟少林寺的關係，也就不會給少林寺帶來麻煩。再說，你現在塵緣未了，還破了很多戒規，回寺去肯定討不到好，還不如不回去！」
張煥撓了撓頭，說道：「回不回少林我其實無所謂，但是我還想探望一下師父。要不是擔心師父，你以為我願意回去？還有，你和天海師兄來找我，方丈他們都是知道的，你沒把我帶回去，你們該怎麼說？」
天鳴一擺手說道：「這些都好辦，你想探望師父，就偷偷的回去，不要讓方丈他們知道就行。至於我們回去之後怎麼說就更不用擔心了，原原本本的說就是。方丈即使要責罰我，也不會責罰的太重，大不了就是面壁而已。我其實更擔心你，你要抗金的話，就要面臨生死搏殺。你才十四歲，唉……」
張煥連連擺手道：「師兄你別這麼說，抗金也是我的意願。和金人搏殺我不怕，可是我怕方丈一怒之下宣布我是少林叛徒，我可就在江湖上寸步難行了。要是再派出弟子來捉拿我，我該如何自處？」
天鳴道：「這個你放心，你是應我的要求離開少林的，就是少林出了叛徒，那也是我，和你無關。萬一……萬一方丈不聽我的解釋，大不了我也逃出少林寺，和你做伴兒，一起做個叛徒。」
張煥哈哈一笑，說道：「那大可不必，你的前程遠大，可不能因為一時意氣放棄了。」
天鳴不解地道：「我有什麼前程？跟和尚說前程，你這是犯什麼糊塗？」
張煥又是哈哈一笑，說道：「和尚怎麼就沒有前程了？我告訴你，你將來能當少林寺的方丈！要是我被逐出少林，成了少林的叛徒，將來還指望你給我平反呢。」
天鳴搖頭失笑，他把張煥的話當成是安慰，根本沒當真。他哪裡知道，張煥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張煥和天鳴談完，勾肩搭背的往回走。上官劍南一直在注意著他們的神情，見兩人都笑呵呵的，這才放心，走過來先深施一禮，說道：「是我上官劍南對不住這位小姑娘，幸虧姑娘安然無恙，不然我百死莫贖。但這是姑娘福澤深厚，我的罪責無可推脫，無論是要打要罰，我都絕無怨言！」
秦瑟一見上官劍南，頓時柳眉倒豎，一手拉著張煥，一手指著他說道：「和尚哥哥，就是他害我被抓去，險些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快殺了他給我報仇！」
張煥拍了拍秦瑟的肩膀，說道：「好了，別鬧了。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讓他給你賠禮道歉就算了吧。」
張煥這麼說了，秦瑟立即放棄了自己的立場，對上官劍南說道：「那好吧，你給我賠禮道歉吧！」
現代人的賠禮道歉，除非造成對方的經濟損失，不然只需說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卻不這麼認為，上官劍南連連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這樣吧，我在洛陽包下雲聚酒樓，擺上三天的流水席。」
張煥聽的愕然，才醒悟時代的不同。如果真的像上官劍南說的那樣擺三天流水席，金錢上的花費且不說，光是造成的聲勢就太大了。這麼一弄，江湖上人人皆知鐵掌幫的上官劍南對秦瑟低頭服軟，名聲上的損失就夠上官劍南很長時間抬不起頭了。張煥既然要抗金，和上官劍南這個抗金先鋒的關係就不能弄的太僵了，所以急忙說道：「這就不必了，你還是隨便擺兩桌，請現在在場的兄弟吃一頓就算了。」
上官劍南沒想到張煥這麼好說話，但他還是堅決的搖頭道：「這怎麼行？這樣哪裡能顯出我的誠意？」
張煥擺手道：「上官兄，你是抗金英雄，就憑這一點，我們也不能太過分了。且不說我佩不佩服你，就說那些聽說過你的人，他們要是知道你大張旗鼓的給一個小姑娘賠禮，他們會怎麼看我們？以後我們兩個在江湖上行走，還不到處都是敵人？所以說，你就算是為了我們著想，也不能把聲勢弄得太大了。」
上官劍南倒是沒想過這一點，撓撓頭笑道：「小兄弟過譽了，我可沒你說的那麼有名，你就是真的是我的敵人，也不至於到處都有與你為敵的人。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我的朋友因此對你不滿，那就有違我的本意了。也罷，那就只擺幾桌。我對你的武功是佩服的很，正好結交你這個朋友。」
雙方都有意結交對方，說起話來也就融洽多了。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眾人就在這個小村子里休息。上官劍南拉著張煥暢談到半夜，張煥發揮出侃大山的口才，把上官劍南侃的暈暈乎乎的，讓他把張煥當成諸葛張良那樣的棟樑之才，更加刻意拉攏，兩人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