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武和領悟
獨孤求敗和黃裳一交手，好鬥的秉性就被激發出來了，別的都顧不上了，眼中只剩下一個黃裳。他以指代劍，將獨孤九劍全力施展出來，和黃裳打在一起。而黃裳也是個愚拙的性子，研究了多年的各派武功，一門心思的要破解乾淨，今天遇到一個武功別出心裁的傢伙，也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一邊打一邊琢磨該怎麼破。
這兩個人的武功是當今最厲害的兩人，不但招數厲害，內力也是無出其右者，他們這一全力施展，頓時把小院中攪得飛沙走石！巧兒擔心許若雲的身體，不顧可能被誤傷的危險，搶到許若雲身邊將她扶到遠處。張煥自然也不敢距離太近，也來到她們身邊，一起觀看兩大高手的巔峰之戰。
這樣難得一見的場面，凡是學武之人見了都會兩眼放光，如痴如醉。但可惜的是，張煥和巧兒的武功還差的太遠，只看兩條人影縱橫來去，卻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出招的。巧兒還矜持一些，張煥可就急的直跳腳了。
許若雲見張煥抓心撓肝的模樣，心中好笑，但還是給他解說了起來。許若雲的武功比起獨孤求敗和黃裳來，自然是也差了一大截，但勉強還能看出點眉目來。雖然只是一點眉目，也讓許若雲在解說的時候不停地發出讚歎。正在動手的兩人，隨便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妙到毫巔的絕招，看他們的比武，簡直和吃了人蔘果似的。
張煥聽著許若雲的現場解說，雖然無法完全體會兩大高手真正的高明之處，可也大大開闊了眼界。他的腦子急速運轉，將許若雲的話全都記了下來，不管現在能不能聽懂，將來可以慢慢消化。
就在張煥心中默記的同時，不知不覺中運行起了九陽神功來穩定心神。讓張煥意外的是，當他將九陽神功運轉到極致時，他忽然感到眼前一亮，原本看不清楚的東西都清晰了很多！獨孤求敗和黃裳的動作似乎也變慢了，就像是在放慢鏡頭。可偏偏許若雲的解說卻依然保持著正常語速，沒有播放慢鏡頭是聲音拉長變粗的弊端。
這種奇異的反差，讓張煥感覺怪異之極，不知怎麼的又覺得本該如此，真是說不出的彆扭。可現在張煥顧不得去體味心中的怪異感，他的全部精神都用在記憶獨孤求敗和黃裳的交手過程上了。
兩大高手的較量，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開始變的更加激烈了。劍氣掌風鼓盪縱橫，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終於將這個小院都籠罩在其中，幾間木屋經不住他們的蹂躪，很快就都成了廢墟。連房屋都塌了，其他東西更不能倖免，全都被糟蹋的一塌糊塗。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華山派的其他人。張靜中和眾多華山弟子紛紛趕來，先是看到許若雲沒處危險，只是在一邊看熱鬧，他們這才放心。但當他們看到正在比武的兩個人後，就都張開嘴合不上了。他們實在難以想象，世界上還有人能把武功練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人嗎？簡直是妖魔神仙一流了。
張靜中等人看傻了眼，但也知道這是難得的機緣，只要能領悟一點點，就能讓自己的武功前進一大步，所以華山派的眾多弟子都聚了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場中的兩人。這讓獨孤求敗有些不高興了，忽然退後幾步，說道：「黃兄，咱們成了猴子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黃裳是無所謂，獨孤求敗想換地方，那就換好了。於是獨孤求敗當先飛躍而去，還是緊隨其後，兩人如低飛的大鳥般很快就攀到了華山絕頂，在那裡繼續較量。張靜中等人見人家不讓看了，只能怏怏散去。雖然華山絕頂他們不是上不去，但他們可得罪不起獨孤求敗，要是惹惱了他，下場堪憂。
獨孤求敗和黃裳一走，張煥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昏。他即使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記憶太多的信息，也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要知道高手隨意的使出一招往往包含太多的要素，要把這些都分析清楚了，才能深刻理解高手為什麼這麼出招。而剛才短短的片刻，獨孤求敗和黃裳就交手了數十招，信息量太大了，要是他們還沒走，張煥估計就能把自己弄昏過去，腦細胞嚴重受損。
張煥雖然記憶力強悍的變態，但還是怕時間久了忘掉一些東西，於是立即盤膝坐在地上，一邊繼續運功，一邊在腦子裡反覆回放剛才記錄下來的鏡頭，進行消化吸收。
許若雲是觀戰之人中武功境界最高的一個，要說看兩大高手對戰收益最大的，肯定就是她了。不過許若雲已經命不久矣，所以只是愣了下神兒就搖頭放棄了。小院已經被獨孤求敗他們摧毀，於是許若雲讓張靜中扶著她去別的地方暫住，巧兒則留下來照顧張煥。
張煥這一入定就是三天時間，這三天里他不吃不喝不言不動，要不是還有呼吸，巧兒都要懷疑他化成雕像了。可是連續三天不吃不喝，一般人哪受得了？何況張煥的年紀還小，情況更加危險。就在巧兒猶豫要不要喚醒張煥的時候，他終於自行醒了過來。只是他醒過來之後，只來得及沖巧兒露出一個傻笑，就昏睡了過去。
巧兒見張煥這個樣子，知道他是消耗太大了，別的沒什麼，於是把他抱到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等張煥醒來，又是一天一夜過去了。當他睜開眼睛時，巧兒立即就發現了，回身端來一碗香氣撲鼻的米粥來。張煥被巧兒體貼入微的照顧弄的心裡暖暖的，連忙接過碗來，說道：「謝謝巧兒姑姑。」
巧兒抿嘴一笑，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嘴甜，把人哄的暈頭轉向的。好了，趕緊把粥喝了，省的我擔心。」
張煥肚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一碗粥淅瀝呼嚕倒進了肚子，連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結果感覺肚子不但沒填滿，反而更餓了。不過張煥也知道餓的太久的人不能馬上吃的太飽，只好強忍著飢火把碗還給了巧兒。
巧兒見張煥這麼懂事，對他就更喜歡了，說道：「你繼續休息吧，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得很多天才能養過來。」
張煥此時卻是渾身發軟，連坐起來都很費力，所以也不逞強，乖乖的重新躺倒。但他睡了很久了，現在卻是睡不著了，於是問道：「巧兒姑姑，獨孤前輩和那個老頭兒怎麼樣了？誰贏了？」
巧兒無奈的搖頭道：「不知道，獨孤前輩還沒回來。據前去打探的弟子說，他們兩人還在較量，有時候跳起來打兩招，有時候坐下來冥思苦想，像瘋魔了一樣。這都四五天了，他們兩個都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身體可受不了。偏偏還沒人能勸得住他們，真是讓人著急。」
聽巧兒這麼一說，張煥也擔心起來。他想起洪七公和歐陽鋒的最後一戰，也是在華山絕頂，兩人鬥了三天三夜，最後同時力盡而亡。獨孤求敗和黃裳兩個，別也和他們一樣，最後弄個同歸於盡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張煥就躺不住了，說道：「巧兒姑姑，他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讓我去勸勸他們吧。」
巧兒不以為然地道：「你？還是算了吧。我師父都去勸他們都充耳不聞，你一個小孩子能讓他們停手？」
張煥道：「能不能勸住他們我沒有把握，但總要試一試。巧兒姑姑，您就帶我去一趟吧！」
巧兒經不住張煥的央磨，只好答應下來，先給張煥披了件厚衣服免得受寒，然後又用床單將他綁在背上，這才準備出門。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跑來一個女孩，人還沒到就聽見她叫嚷道：「媽媽，快看陳師兄給我買的糖人！」看到巧兒背著張煥正要出門，又急忙說道：「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
張煥從巧兒肩膀探出頭去，發現這個女孩和他差不多大，長的只能說是清秀，但她很喜歡笑，一笑腮邊還現出兩個酒窩，看上去非常可愛。張煥問道：「巧兒姑姑，她是您的女兒？」
巧兒說道：「是啊，她叫秦瑟，今年七歲了。這個丫頭一點都不像女孩，調皮的像個男孩，讓我頭疼的很。」
秦瑟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張煥，說道：「你睡醒了？你可真懶，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比豬還能睡。」
這話讓張煥好不尷尬，可有無法怪罪秦瑟。巧兒惱火地道：「瑟兒，你太沒禮貌了！怎麼能這麼說話？」
秦瑟一點都不怕她的母親，反而很理直氣壯地道：「我說的是實話，哪裡沒有禮貌了？」接著又瞪了張煥一眼，說道：「都怪你，媽媽因為照顧你，把我撇在一邊不管，現在又因為你教訓我，我討厭你！」
張煥這才明白秦瑟為什麼這麼敵視他，不過對付一個小女孩，張煥有的是辦法：「瑟兒妹妹是吧？我聽巧兒姑姑總說起你，說你怎麼怎麼可愛，如何如何聰明，今天一見，果然是又可愛又聰明。」
秦瑟畢竟年紀太小，一聽張煥誇她，立即高興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形，說道：「是嗎？媽媽真的這麼說過？」
巧兒剛想說話，張煥一捏她肩膀，示意她不要開口，他自己繼續說道：「當然了，你媽媽在我面前把你誇成一朵花了。你喜歡糖人嗎？我這裡有些錢，等有時間了，我去給你買上幾十個，好不好？」
秦瑟聽的更高興了，歡呼道：「好啊好啊！天玄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去買？」
巧兒聽的直翻白眼，這才幾句話的工夫，秦瑟就開始叫哥哥了，天玄這個小和尚還真會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