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隨軍出征
完顏撒哈良和火工頭陀的脾氣還真是相投，都是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不過他們也不是全無優點，至少兩人都是知恩圖報的人。只是火工頭陀報恩的手法有待商榷，張煥不想離開少林寺，被他硬生生擄了來，還跟著他投靠了金人，也不知以後會不會落個漢奸的罵名，想一想就讓張煥淚流滿面。
張煥這一路上雖然都是由火工頭陀背著的，可畢竟年紀還小，還是感覺到累了，吃飽喝足之後就更是眼睛都張不開了。完顏撒哈良還算是有眼色，揮手讓其他人都去休息，也給張煥安排個地方，他自己則和火工頭陀繼續喝酒。
終於能睡在床上了，張煥幾乎是腦袋剛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像死豬一樣，第二天一大早金兵就起程出發，他好不容易才從床上爬起來，連臉都沒來得及洗就被火工頭陀扔在了背上。好在張煥已經熟悉了火工頭陀的後背，很快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眯著眼睛繼續瞌睡。
連趕了三天的路，張煥和火工頭陀跟著這一隊金兵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在進城的時候張煥抬頭看了一眼城門上的大字，發現竟然到了長安城。張煥穿越到這個世界后，還沒有逛過大城市，見進了長安城很是興奮。
可是很快張煥就發現他高興的太早了，長安城幾乎成了一座死城，雖然老百姓還有不少，但全都滿臉麻木，走在街上也像行屍走肉一般。張煥他們進城的時候，恰好遇到一幫喝醉了的金兵在大街上閑逛，看到一個店鋪里有自己中意的東西，就直接闖進去搶來。店鋪里沒人看管，路上的行人也都視若不見，任憑他們打砸搶。
張煥雖然沒看到金兵殺人的場面，但這座大城變成這副模樣，他也能想象得出長安剛剛淪陷時經歷了怎樣的劫難。這讓張煥更加下定了決心，早晚要找個機會逃出去，決不能繼續和金人廝混了。
完顏撒哈良的職位不算高，但面子卻挺大。聽說他來了，長安城的守將特意安排了一個富豪的家宅讓他和他手下的三百人安頓。當然了，這戶富豪一家人早就不知哪去了，也不知被殺了還是逃走了。
這戶富豪果然稱得上是巨富，一棟宅院佔地近三十畝，其中亭台樓閣修的美奐美崙。不過這戶富豪估計屬於暴發戶那一類的，整個宅院裝修得金碧輝煌，看著雖然豪華，卻顯得有些庸俗。不過完顏撒哈良也同樣是個暴發戶，和這家的原主人很有共同語言，一進宅院就喜歡上了這裡，高興的咧嘴直笑，顯得非常滿意。
由於房間很多，三百多人全住進這棟宅院也還顯得空曠，所以張煥和火工頭陀也分配了一個單獨的院落。這個院落面積挺大，就是不知多久沒人打理了，稍顯破敗。可是火工頭陀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即使這裡有十幾間大房子，他還是堅持要張煥和他住在一起，讓張煥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有逃跑的心思了。
現在終於能安穩幾天了，出於習慣，張煥又恢復了在少林寺時的作息時間，每天早早的就起身。不過他可不願再做早課念經了，而是把所有時間都用在練功上。由於張煥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武功太弱，所以才被火工頭陀擺布的毫無辦法，因此他從這時起開始修鍊九陽神功。反正火工頭陀也不懂內功，讓他看他也看不懂。
火工頭陀自然也不會懈怠，他即使投靠了金人，也還是擔心少林寺的高手來找他麻煩，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他非常明白，因此他也是拳不離手。只是這樣一來，這個院落可就遭殃了。火工頭陀練的都是外家功，練功的時候不是打樹就是踢牆，他的功夫又太高，沒幾天時間就把這個院落禍害的不成樣子了。
也不知怎麼的，完顏撒哈良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趕到長安，沒想到在長安住下就不走了，一住就是半個多月，好像是來駐防的而不是剿匪。張煥心中疑惑，但這樣也正合他的心意。安安穩穩的在這裡練功，等他功夫更高一點，逃跑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這一天張煥的九陽神功修鍊完畢，開始活動手腳，在一處空地上打了一套散花掌。他正練的投入，正在搞破壞的火工頭陀突然說道：「小子，光是一套散花掌翻來覆去的練有什麼意思？我教你武功怎麼樣？」
張煥當然不會拒絕，說道：「好啊！你能打敗那麼多少林寺的高手，能跟你學兩招我當然樂意。」
火工頭陀稍微得意了一下，但嘴上卻說道：「少林寺那些禿驢也算是高手？只要你跟我學，保證你十年之後打遍少林無敵手！不過，你要跟我學武功可以，但你得拜我為師！」
張煥一愣，立即搖頭道：「不行，我已經有師父了，怎麼能再拜你為師？你願意教就教，不願意教我就不學。」
火工頭陀沒想到張煥一點面子都不給，大怒道：「小子，別不識好歹！老子願意收你為徒是看得起你，不要以為老子是在求你！我現在要你現在死，你就絕活不到明天，你最好弄清楚！」
張煥冷笑道：「你這算是威脅嗎？我不肯拜師你就要殺了我，你就是這麼對待對你有善意的人？不知道這算不算恩將仇報？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就不該替你謀划，反害的自己面壁三月。」
張煥這麼說，也算是挾恩圖報了，雖然他沒能給火工頭陀什麼恩惠。火工頭陀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有點過分了，只好忍下一肚子氣，說道：「你不拜師，我就不教你。放著我這樣的名師你不拜，反倒還念著你那個廢物師父，真是死心眼，你早晚會後悔。」
說完，火工頭陀轉身走了。從這一天起，張煥和火工頭陀的關係進入了冷戰期，雖然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但誰也不和誰說話，互相之間就像是陌生人。
一個月後，完顏撒哈良終於等到了軍令，讓他帶領本部騎兵和其他部隊會合，準備正式剿匪。得到這個消息，完顏撒哈良第一個來找火工頭陀，不等進院就大喊道：「頭陀，出來！有好消息了！咱們馬上就要出征了，只要你砍他十個八個人頭回來，我保證你馬上就弄個小官噹噹！」
火工頭陀聞言大喜，迎出門外問道：「真的要出兵了？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這一回我可要好好活動一下。」
完顏撒哈良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所以聽到消息就第一個來告訴你。你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就出發，別到時候手忙腳亂。」
「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又沒什麼金銀細軟，連行李都沒有，只要你說出發，我馬上抬腳就走。」說到這裡，火工頭陀忽然想起張煥來，「咱們出征了，這個小子怎麼辦？」
完顏撒哈良一愣，說道：「他？讓他留在這裡就是。這棟宅子都是咱們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沒關係的。」
火工頭陀搖頭道：「我不是擔心他沒處住，而是擔心他逃跑。您能不能派幾個人看著他，把他軟禁在這裡？」
完顏撒哈良一直以為張煥是火工頭陀很親密的人，不然怎麼會一直背著他趕路？現在一聽，顯然不是那麼回事。這讓完顏撒哈良撓頭了，說道：「這恐怕不行，我們沒有人手看著他，不然這次剿匪也不用把我們從千里之外調過來了。再說這個小子也懂一點武功吧？一般的人只怕也看不住他。」
火工頭陀也為難了，說道：「那怎麼辦？我可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扔下。」
完顏撒哈良撓撓頭，說道：「要不然咱們就帶上他得了。雖然他年紀小一點，但有你照應著，應該沒問題。」
火工頭陀無奈之下只好說道：「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兩個人就當著張煥的面商量怎麼處置他，張煥始終一言不發，好像他們說的不是自己。只是他不明白，火工頭陀為什麼這麼死死地扒著他？只是張煥對他曾有過善意這個借口說不過去吧？
第二天一早，在完顏撒哈良的帶領下，大隊金兵集結起來，出發平亂。這一回金兵可不只是三百之數了，而是三千人！但這三千人當中，真正的女真人只有一千，其他的都是投降的漢軍。這三千兵馬的總管是一個叫完顏樂福的頭髮花白的老將，完顏撒哈良只能屈居副總管之職。三千兵馬出了城門，一路逶迤向西。
出了長安城沒多久，似乎就到了匪徒的地盤。金兵的兇殘在這裡盡顯無疑，也不管有沒有盜匪，凡是見到活人，全都不放過！真是見鎮屠鎮，過村屠村。在他們眼裡，根本沒有老弱婦孺的觀念，張煥經常見到金兵用長矛挑著幼小孩童的屍體耀武揚威。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時，他把昨天的食物都吐出來了。他心中憤恨之極，更加堅定了早日脫身的決定。和這樣一幫禽獸在一起，他遲早會忍不住和他們拚命。
就這樣走了六七天，死在這隊金兵手下的無辜百姓已經有好幾千人，可還是沒看到真正的匪徒。這一天金兵又遇到一個村莊，金兵照例大加屠戮。在全村人的哀號聲，和金兵猖狂的大笑聲中，突然加入了一陣滾雷聲。
這個聲音一開始還只是隱隱約約的，但卻很快就變的震耳欲聾！隨著滾雷聲，一個一身黑袍的人從遠方帶著滾滾煙塵如怒龍般直衝過來。這個時候他們才聽明白，那懾人心魄的滾雷聲竟然是這個人的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