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擄離寺

第九章 被擄離寺

張煥來的很巧,他才藏好沒多久,就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另一邊翻牆進了戒律院。借著暗淡的星光,張煥可以看見這人飄散的長發,再結合他的身材,讓張煥可以肯定來者正是火工頭陀。一見火工頭陀真的出現了,張煥才發現自己缺少對付他的手段。這可讓他為難了,怎麼才能抓住這個心狠手辣而又武功高強的傢伙呢?

就在張煥冥思苦想的時候,火工頭陀也挨個房間找過去。不過他的耳力顯然比張煥高出不少,只花了很少的時間就找到了那幾個胖和尚。一找到他們,火工頭陀毫不遲疑地抬腳就踹,將房門一下踹塌,直闖進去。這個時候,張煥也顧不得多想了,只能使出最簡單的一招,扯開喉嚨大喊道:「殺人了,來人啊!殺人了……」

火工頭陀才剛進門,沒想到外面就傳來這麼一嗓子,一驚的同時又讓他有些難以取捨。是該先出去殺了那個大喊大叫的人,還是該先殺了眼前的仇人?但那幾個胖和尚讓他迅速做出了決定,因為胖和尚們一見火工頭陀殺氣騰騰地闖進來,居然嚇的忘了自己也會武功,全都抱著腦袋蜷縮起來,似乎這樣火工頭陀就看不見他們了。既然他們都不反抗了,火工頭陀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立即衝上去,一拳一個全都打死了。

張煥萬萬沒想到那幾個胖和尚這麼廢柴,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老老實實的被打死了,當初欺負人的勁頭也不知哪去了。他們死的輕鬆,可害苦了張煥。火工頭陀輕鬆得手之後,立即向張煥撲來,讓張煥連逃跑的工夫都沒有。張煥見自己逃不掉了,在生死關頭,他心底的悍勇之氣被激發了出來,反正是死,那就拼了吧!就算碰倒對方一根汗毛也是好的。

張煥已經把目標定的很低了,可惜他發現還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目標。他一掌打出去,不但沒打到人,反被火工頭陀輕鬆的抓住了手臂。張煥見過火工頭陀的這一招,只要讓他抓住胳膊,立即就會使出大力金剛指捏斷骨頭。張煥心中一顫,咬緊牙關等待那錐心的疼痛。

誰知火工頭陀忽然「咦」了一聲,說道:「是你!」說完,火工頭陀猶豫了一下,沒有馬上捏斷張煥的骨頭。

張煥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張煥和火工頭陀只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藏經閣外不遠處,兩人只是打了個照面就過去了。第二次就是在達摩堂大校時,心晦重傷之後,張煥和天鳴等人一起撲出去。這兩次見面都很短暫,張煥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火工頭陀稍一猶豫之後,沒有要了張煥的性命,而是反手將他夾在腋下,飛一般向寺外逃去。這是張煥今晚第二次被夾在腋下了,而這一次讓張煥更加恐懼。火工頭陀的胳膊像鐵鑄的一般,將張煥夾得喘不過氣來。他絲毫不懷疑,只要火工頭陀稍一用力,自己的腰就會被夾斷。所以張煥不敢做任何動作,也不敢出聲求救,乖乖的讓火工頭陀帶著自己逃跑。

火工頭陀的輕功算不上好,根本做不到輕如飛絮,點塵不驚的地步,但是他確實跑的很快,像一陣風一樣出了少林寺。就算有人發現了他,也是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跑掉。

出了少林寺,火工頭陀又馬不停蹄的繼續跑了三個多時辰,專門找沒有路的地方走,遇山爬山,遇河過河,什麼地方荒涼就往哪走。直到天色大亮才在一條小溪旁停了下來,將張煥往旁邊一扔,自己趴在溪邊大口喝水。張煥被摔在小溪邊的石頭上,疼的直咧嘴,可是他被夾了三個時辰,早已渾身麻木,掙扎了半天也站不起來。

火工頭陀喝飽了水,解下身後的包袱,從裡面取出一疊大餅來,隨手拿起一張扔給張煥,說道:「吃吧。」

張煥連忙用血脈還沒通暢的雙手手忙腳亂的接住,不明所以的抬頭去看火工頭陀,卻見他也拿起一張大餅吃的正香,看都不看張煥一眼。張煥折騰了一夜,也早就又累又餓,於是也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兩人就著清涼的溪水,用干硬的大餅填飽了肚子。吃飽喝足,張煥的手腳也不那麼僵麻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他在周圍來回踱步,同時用眼角的餘光瞥著火工頭陀,看他是什麼反應。誰知火工頭陀也開始活動手腳,就在小溪邊練起功來,把張煥當做透明的。

火工頭陀昨晚折騰了一夜,潛入少林寺那一段且不說,就說他夾著張煥跑了三個時辰的路,就不是一般人的體力能撐得住的。可火工頭陀現在不但不顯得疲憊,反而精神抖擻的開始練功,真讓張煥感到佩服。

張煥在旁邊又等了一個時辰,火工頭陀才練功完畢,張煥趁機問道:「喂,你把我帶到這裡有什麼目的?」

火工頭陀看了張煥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麼目的,只是想帶你走而已。」

張煥不解地道:「帶我走?你為什麼要帶我走?又要帶我去哪?」

火工頭陀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假寐,口中說道:「我在少林寺十多年,受盡了那些和尚的欺辱,唯有你對我還有些善意。如今我反出少林,外面的人一個也不認識,當然要帶上你。」

張煥聽的哭笑不得,這算什麼理由?就因為自己對他還算友善,他反出少林就要帶上自己?簡直狗屁不通!所以張煥趕緊解釋道:「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只是問了一句而已,這也算善意?」

火工頭陀說道:「不止這些,當時我走了之後,你一直跟在我後面,看到了那些和尚欺負我,然後你就設計想把你師父引到伙房去,結果反被你師父罰面壁三月。這如果都不算善意的話,什麼才是善意?」

張煥吃驚的張大了嘴,說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連和我一起被罰面壁的天海師兄都不清楚,你怎麼可能知道?」

火工頭陀滿是橫肉的臉上這時才有了一點笑意,說道:「你跟在我後面,你以為我發覺不到嗎?你設計引你師父去伙房,雖然你被你師父罰了,但你師父還是去了伙房,而且還去了好幾次。我聽到他自言自語,說你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他才去伙房看看,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可惜他只要出現在伙房,那些和尚就裝出很老實的模樣,讓你師父看不出破綻來。」

張煥更加詫異了,說道:「我師父去了伙房?原來我那點小心思早就被師父看破了。」

火工頭陀說道:「我倒是有個疑問,你既然要引你師父去伙房,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反要轉了好幾個彎,最後弄得自己面壁三個月?」

張煥搖頭嘆道:「這你就不明白了,我若是直接向我師父告狀,他肯定是想你看到的那樣,光明正大的去查看。那樣一來,還能看到什麼?要是能輕易的看出來,你也不用被他們欺負十多年了。所以我想引的師父注意,然後偷偷的去伙房查看。可惜我估錯了師父的反應,不等我實施第二步,就被他罰去面壁了。」

火工頭陀點點頭,說道:「你雖然沒能幫上我,但你心裡還是想幫我的,所以我才說你是少林寺中唯一一個對我有善意的。你對我好,我自然要對你好。我現在反出了少林,你還呆在那個賊和尚窩裡幹什麼?不如跟我一起走。你要學武功,我教你就是。」

張煥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師父被你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怎麼能跟你走?」

火工頭陀臉色一沉,說道:「你師父也不是好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關係?讓你跟著我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暴露我的行蹤,想置我於死地,我念在你對我的善意份上饒你一次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火工頭陀的臉一沉下來,真是挺嚇人。張煥又非常清楚這個傢伙心狠手辣,要是自己非要堅持己見,弄不好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而張煥也不是寧死不屈的人,權衡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敢再說回去的話了。

兩人在小溪邊休息了一個白天,等天黑之後,火工頭陀繼續帶著張煥上路。好在這一次他不是夾著張煥了,而是背在背上,讓張煥舒服了很多。可即便如此,張煥也不太好受。火工頭陀還是像昨晚那樣,專門找沒人走的地方走,火工頭陀跑的又快,在林間穿梭時總有樹枝抽打在身上,讓張煥疼痛不已。

就這樣連走了三天,火工頭陀才回到大路上。沿著大路又走了大半天,才看到遠處有一座城池。張煥正慶幸不用再當野獸的時候,城中忽然馳出一隊騎兵,正迎著他們而來。這隊騎兵的打扮有些古怪,看上去像是某個少數民族。張煥這才想起,好像這個時代正是金國最鼎盛的時期,少林寺所在的嵩山也已經是金國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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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劍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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