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姑娘,你認錯人了

091、姑娘,你認錯人了

夜風靜靜從窗外吹進,天就快亮了。屋裡的兩名丫鬟依舊睡得很熟,那白衣曳地的女子,卻在床前坐下,看著那襁褓中的嬰孩,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縷陽光從窗外透進,灑在那兩名婢女身上。魂鳶站起身,指尖不舍的從那孩子臉上挪開,目光溫柔的低喃,「千面,我是阿鳶,你要快些長大,我等著你來找我!」她的聲音十分柔和,就像是春日和煦的風。

忽的,一聲極其響亮的啼哭聲將那瞌睡的兩名婢女吵醒了。

「小少爺!」其中一名婢女奔到床前,試圖安撫那吵鬧的孩子,卻是無可奈何。

「是不是餓了!我們怎麼睡過去了!」另一名婢女揉著額頭過來,滿目不解,她昨晚明明精神很好的,怎麼會睡過去的。

「明月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叫奶娘過來!」那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婢女說完,便轉身奔出了房間。

而那被喚作明月的婢女,則是伸手輕輕拍打著床上小少爺的身子,眼前忽的一亮,不由得看向那孩子裹在襁褓中的右手。

「這是什麼?」明月自語著,不禁伸手撥開那寶藍色的錦被,只見那小小的手裡握著一支簪子,紅玉簪子。

真是不得了了!小少爺手裡怎麼會握著簪子的?

明月思索片刻,便轉身跑出了房門,這件事還得稟報老爺才是。明明一開始沒有的,這也太奇怪了。

——

朝陽升起,將整個長安籠罩其中。

魂鳶卻已經行到了長安城外的林中,一襲白衣曳地而過,銀髮垂在腰際,隨著春風微微蕩漾。她面無表情,目光直視平視著前方,沒有焦距。她需要等,等到千面長大,那得等十幾二十年。雖然於她而言,這時間很短,但是,莫名地,她覺得二十年,好久。

步子緩緩邁動,視野里忽的出現一道身影,那是一名男子,身上穿著墨色的長衫,墨發高束,一張俊美無濤的面容在陽光下格外的妖艷。恍惚間,魂鳶似是看見了千面。溫柔的面龐,渾身上下浮著光芒,讓人覺得溫暖。

但是她知道的,那不是千面。因為千面不喜歡黑色,除了他假扮夜狂的時候。

那道身影動了,邁動著腳步向她走來,步子輕緩,面色卻是十分嚴肅,略顯陰沉。

近了,她的目光閃了閃,唇角勾了勾,道:「你怎麼來了?」

那男子也是看著她,目光十分堅定,「不是說好我隨你一起來嗎?」為什麼自己先走了。自她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就一直面無表情,雙目無神,看得他心微微的痛。

魂鳶沒有答話,只是蹙了蹙眉,垂下眼帘,一副疲倦模樣。

忽的,那男子伸出兩手,將她圈入自己懷中,動作極其溫柔,懷抱也十分溫暖。

「好吧!就姑且讓你把我當做他一回,不要難過。」他害怕她難過,寧願她一如既往的冰冷,也不想她現在這副模樣。

他的話讓魂鳶微微一愣,半晌,她才笑了,在他會中展開了笑顏,「你傻了,你是你,他是他,我怎麼把你當做他。」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把夜狂當做是千面,那麼,這個男人心裡會受傷,會更痛苦。她已經暫時失去了千面,不想再讓夜狂難過。

他說的沒錯,魂鳶現在確實覺得很難過,但是再怎麼難過,她也該學會自己承受。

「恩,那要不這樣好了!」那男子低低的笑,寵溺的目光下垂,落到魂鳶的頭頂,「今晚我讓你在上面,如何?」

風輕輕捲起兩人的衣袂,陽光溫柔的灑下,穿過林葉,斑駁似是碎落的星辰。魂鳶獃獃的任由夜狂抱著,他方才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半晌,那女子才猛的抬手捶在那男子的胸膛,腦袋微轉,面容深深埋入了他的懷中,悶悶地道:「你去死吧!」

夜狂悶哼一聲,卻忍不住朗笑出聲。他果然選擇了對的方式面對魂鳶,也開始了解她的脾性。好在他沒有因為千面的事情胡攪蠻纏,也沒有不由分說胡亂吃醋。否則魂鳶賞給他的指不定就是一張冷臉,或者是厭煩。方才,她那嬌羞的話語,足矣讓他對自己滿懷信心。至少,於魂鳶而言,他是個可以讓她表露自己嬌羞那一面的人。

「阿鳶,你一直以來對我都太粗暴了!」男子低沉的嗓音說著,埋頭吻了吻她的銀髮,嗅著她的發香,笑意深深。

魂鳶不語,靜靜沉思一番,他說的倒是實話。打初見開始,她就從未給過他好臉色。

她抬手,抵上他的胸膛,目光緩緩上揚,對上那男子柔情似水的雙目,「我要是對你溫柔點,有什麼好處?」她挑眉淺笑。

夜狂也是笑,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唇瓣湊上去,吻了吻,微微沙啞的嗓音才道:「好處就是,今晚你在上面!」

「你去死吧!」女子的聲音傳來,夜狂膝蓋上挨了一腳,疼得齜牙咧嘴。

魂鳶卻是撂下他,兀自向前去,迎著朝陽,面上含著深深的笑意。那雙美目里,似是灌了水一般,格外的溫柔。她應該感謝夜狂,至少在千面離開的時候,他還陪在她的身邊。

那麼現在就趁著千面不在的日子,好好的處理政務,養精蓄銳,靜待往後的風波。

陽光靜靜瀉下,那林間的兩道身影漸漸走遠,消失在官道的盡頭。春風繾綣,將那長安城上的旗幟捲動。

——

十七年後

長安的模樣微變,長街之上依舊很多行人。小販的叫賣聲顯得突兀,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街旁茶樓里,一眾百姓聚在一起,談論著幾日前發生的怪事。

「聽說了沒?又死人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說著,似是感慨萬千,一派滄桑。

一旁有人接話,「當然聽說了,這幾天已經是第七個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第八個!」

「這官府是幹什麼吃的?」再死人,只怕人心就要不穩了。

「官府?你是不知道吧!聽說這些人的死法十分怪異,不像是人乾的。」

「不是人乾的,難不成還是妖怪啊?」一聲宏亮的男音吼道,顯然不信什麼妖魔鬼怪一說。

大家忽的緘默,顯然是被方才那一聲吼,嚇住了。誰都不敢再說什麼,上菜的小二放下了酒菜,轉身離開。嘴裡卻嘟囔了一句,「聽著怎麼有點像十幾年前的案子。」

這話落入了臨窗而坐的一名男子耳中,那小二從他身邊路過時,便被攔下了。

小二駐足,不解的看向眼前的男子。目光落定,不由得愣了愣,為那男子俊美妖嬈的容顏,感到驚愕。

許久,那小二哥才回過神來,訕訕的問道:「這位客官有什麼吩咐啊?」

那男子揚首一笑,眯眼,「方才聽小二哥說什麼十幾年前的案子,不知道小二哥是不是有興趣與在下細細說來?」他一面說著,一面不動聲色的從袖中摸出了一枚銀錠子。

顯然,那小二愣住了,雙眼直直的看著他手裡的銀錠子,嘴微微張著,顯得更是驚愕。

「怎麼?小二哥嫌少了?」那男子挑眉,又從袖中摸出一錠。

這一次那小二回過神來了,連忙點頭,「好好!公子想知道什麼,小的一定知無不答。」

聽了他的話,那男子笑了,將銀錠子往桌上一放,自己也坐下,爾後伸手,示意小二落座,「那就先說說十幾年前的案子吧!」

「十幾年前啊!我這也是聽掌柜的說的。那時候我家掌柜科考落榜,是一名落魄書生。有一天晚上,酒醉晚歸,回家的路上被一個怪物拖進了小巷子里……」

「等一下!」那男子沉聲低喝,那小二便生生噎住了話,不解的看向他,「公子?怎麼了?」

只見那男子蹙著眉,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半晌才抬目看向他,問道,「你說你家掌柜被怪物拖進小巷子?」

「是呀!就是怪物!」小二說著,生怕那男子不信,還動手比劃起來,「據說是長著黑色的利爪,猙獰的面孔,與人面極為形似,卻不是人面。而且還長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呢!」

他的話讓那男子蹙起了眉頭,顯然他有些不耐煩了,「這麼說來,你覺得前幾日發生的案子不是人為?你認為這世上有妖怪?」他的語氣里滿是笑意,諷刺的笑意。

那小二似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不相信,微微湊近了一些,低聲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十幾年前,在我家掌柜之前,可是死了十幾個人呢!死法與這幾日死的那些人很是相像。」試問,什麼人能夠做到將人的血抽干,什麼人能將人的臉啃成那副猙獰的模樣,什麼人又能生生的將人撕成碎片呢?

除了妖怪,實在是想不到別的東西了。

「既然如此,為何你家掌柜活下來了?」那男子擊中小二話里的漏洞,那小二瞬時啞口無言。

「這、這小的也不知道啊!」掌柜的從沒跟他說過原因,他怎麼會知道。

男子揚眉,將銀子推到小二面前,卻只有一錠,「好了!你走吧!」

小二低頭,只看見一錠銀子,瞬時傻眼,不滿的道,「公子…」

「你所說的那些話,只能值這麼多了!」那人卻先他一步將他的后話堵了回去。

小二無奈,緩緩站起身,接了銀子離開了。嘴裡還碎碎叨叨的,似是心有不滿。

而那臨窗的男子,卻是身子向後一仰,靠在窗欞上,目光悠長的看了一眼那櫃檯前的掌柜,眼帘低了低,眸光深邃。

忽的,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爽朗的男音傳來,「老大!您還真有閑情啊!」

那男子翻了個白眼,左手輕抬,猛的用力,便將那窗外的男子拉了進來。

青色的身影一閃,在他對面落座。一張正氣凜然的臉映入那藍衣男子的眼底,總覺得那人笑得有些欠扁。

「你怎麼來了?」蘭逸塵蹙眉,隱約覺得陸雙生來找他,沒什麼好事。

果然,那男子面上的笑一瞬泯滅,變臉色速度快得蘭逸塵險些沒反應過來。

「又有人死了!」沉沉的男音說道,神情十分嚴肅。

陸雙生的話讓蘭逸塵大驚,眼中愕然一閃而過,浮起一絲憂慮,「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夜,子時!」

又是子時!蘭逸塵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右手攥成拳頭在桌上輕輕的一捶,「該死!」

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接連七日,犯了八樁案子。所用的手法實在令人驚悚,而且格外的詭異。

「老大,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陸雙生湊近,兩張俊臉相對,蘭逸塵不禁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些許。

問道,「什麼事?」

「就是…你有沒有發現這幾件案子有個共同點,死者都是妙齡女子!」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蘭逸塵抬手在陸雙生頭上狠敲了一下。這幾日他一直在乎的是殺人的手法,卻忽略了這個問題。他也翻看過十幾年前的案列檔案,手法與十幾年前不太一樣,但是一樣的匪夷所思,十分詭異。

他以為,會是同一個人。可是現在經陸無雙提醒,他才發現,近幾日的案子與十幾年的案子全然不同。

十幾年前遇害的那些人,年齡性別各異,而近幾日的這些遇害者卻全都是妙齡女子。

死法約莫有三種,一種是面若枯槁,蒼老得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就像被抽幹了身體里的精髓,只留下一具乾枯的軀體。第二種是掏心,左胸空洞洞的,黑漆漆的洞里少了最重要的心臟。最後一種,便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像是被野獸撕咬,又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

無論是哪一種死法,都令人無法接受。若是他們六扇門再找不出兇手,只怕整個長安的民心,就要動搖了。

「而且,我有一個主意!老大要不要聽聽?」陸無雙怯怯的看著他,徵求他的意見。

蘭逸塵白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僅是一個眼神,那人便明了的點頭,又湊近些許,一臉嚴肅的道,「其實老大你可以扮成女人,今晚子時引蛇出洞不就好了!」

他的話落,額頭上又挨了一下。

陸無雙抱頭,從桌前站起身,「你看這死的都是姑娘,說不定那人渣就是一登徒子喜歡女人呢!咱們也找不到別的誘餌不是!」他的話十分有道理,蘭逸塵身為六扇門的捕頭,犧牲自己做誘餌也不是不可。只是——扮成女人……

「你說那些姑娘為什麼夜半三更了,還在外面晃蕩?」他忽的發現一個問題,眉頭再次蹙起,抬手摁了摁眉心。

陸無雙曖昧的一笑,眨眼,「這還用說,定然是出去私會情郎了!」

「是嗎?那你願不願意犧牲一下自己,做你老大我的情郎呢?」蘭逸塵揚首,笑得一臉燦爛。很顯然,他就算自己落水,也得拉上陸無雙。

陸無雙一愣,兩眼瞪大,忽的兩手拉過衣襟,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口,怯怯的後退幾步,「老、老大,我知道你愛慕我,可是你也別說得這麼直白啊!人家小心肝不好,我娘也不會同意的!」說著,他還眨了眨雙眼,一副嬌羞的模樣。

「噗——」隔壁桌品茶的女子忍不住噴了,發出聲響,便引起了蘭逸塵他們的注意。

陸無雙看去,只見那女子背對蘭逸塵坐著,著了一襲鵝黃色的裙衫,墨髮長及腰間,一支金步搖穿鬢,隨著她方才噴茶猛咳的動作,輕輕晃動。

蘭逸塵也轉身看著那女子,轉身之際還不忘白一眼陸無雙。意思是,都怪你,要不是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人家姑娘能嗆成這樣嗎?

「姑娘,你沒事吧!」陸無雙訕訕的上前去,面帶淺笑的問道。

那女子揚手擺了擺,扯著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茶漬,這才抬頭看向他,明媚一笑,「沒事沒事!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倆的事說出去的!」

陸無雙卻是呆住了,眼前的女子長著一張十分精緻乖巧的臉,大大的杏眼,小巧的唇瓣和鼻樑,以及那白皙滑嫩的肌膚!雖然算不上絕世傾城,但也是別有風味。更何況方才那一記明媚的笑容,著實將陸無雙的心震撼了。

這姑娘的笑,有一種讓人心花怒放的魔力呢!

「我們方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蘭逸塵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那兩人的對視,拉回了陸無雙的神思。

只見那鵝黃衣裙的女子回身,依舊明媚的笑著,對蘭逸塵道:「該聽的我聽了,至於那些不該聽的,我可是什麼…」她的話音頓住,目光也頓在了蘭逸塵的臉上。爾後,她忽的伸手攥住那男子的手,激動的道:「是你!」

蘭逸塵呆住了,一旁的陸無雙也呆住了,顯然,他們都不明白,那姑娘口中的「你」指的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千情啊!」女子的雙目圓睜,一張俏臉溢滿興奮。

蘭逸塵卻是蹙眉,扭動手腕,費了不少力氣才掙開她的手,狐疑問道:「千情是誰?」

那女子頓住了,似是有些受傷,「你不記得我了?我們在虛靈寺的竹林里見過的!」

「虛靈寺?」蘭逸塵知道虛靈寺,但是他從來沒有去過那裡才是,「姑娘你認錯人了吧!在下沒有去過虛靈寺!」又怎麼會在那裡遇見她。

「是呀!老大都沒離開過長安!」陸無雙在一旁接話。

千情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離當初遇見他已經過了十幾年了,沒理由他還這麼年輕啊!

恩,你們應該猜到了!蘭蘭就是千面啦!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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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狐帝的妖嬈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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