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夏家人
老城區的夜晚帶了絲絲的沉靜，不似b市那些繁華的街區以及高檔的小區一般，帶了一些老故事的味道，吸進身體的每一絲空氣都是潮濕的帶著溫暖的氣息。
林蘇像往常一樣換好了衣服，卸下了妝容，下了車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是輕快的。
白日里雖然胃疼的抽搐，但是回歸林廈后的第一個合作成功的確立還是讓她按捺不住歡喜，想要找人分享。
走至自家所在的樓梯口時，她似乎突然覺得有什麼異樣一般，林蘇輕輕的蹙了蹙眉，抬眼看去。
母親沒有在樓道里等她，樓道里漆黑一片，沒有人，沒有光。
心中隱隱的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林蘇加快了步伐的上了小區的樓道。
行至家門口，門內沒有一絲聲響，彷彿沒有人在家一般，靜悄悄的。
林蘇心中的不安感被無限放大了，彷彿有一個聲音叫囂一般，心臟在胸口不停的震蕩著。
她努力的沉穩下心中的異樣，連忙拿出包中的鑰匙開門。
門開開，客廳里燈火通明，卻沒有人。
林蘇努力的放輕了步子朝著卧室走去，卻發現母親的卧室門緊閉，但是門縫裡卻透著光亮，可想而知，房內是有人的。
林蘇上前，輕輕的敲著房門，耳朵緊緊的貼著房門，想要探出一點聲響：「媽，你在房裡嗎？」
話已出口，回應她的卻只有安靜，死一般的安靜，沒有母親的應答。
此刻林蘇已經有些著急，但是多年來早已養成了不驕不躁的習慣，她繼續敲著母親的房門：「媽，你在不在？在的話，就應我一聲好嗎？」
許久之後，依舊沒有回應。
林蘇再也沒辦法坐以待斃，她沒有猶豫的急忙拿來了母親房門的備用鑰匙。
門打開的一瞬間，林蘇的心一陣抽搐，胸口彷彿被石子壓住了一樣。
入目的是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的母親，眉頭緊縮，雙眼緊閉，臉頰灰白一片，沒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媽……」
林蘇從未看過母親這般模樣，頓時有些失聲。
但是只是片刻的失神之後，她沒有馬上上前查看母親的情況，而是掏出了手機撥打醫院的電話。
巨大的不安感緊緊的伴隨著林蘇。
直到母親上了救護車之後，林蘇才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眉間隱隱的顯出了疲倦。
「護士，我母親不會有事吧。」林蘇輕輕的開口問道，聲音里透露出的是滿滿的倦意。
救護車裡負責照顧病人的年輕護士看了林蘇那模樣，忍不住有些心疼。
「小姐，你放心吧，你母親不會有事情的。」護士小姐輕聲開口，帶了些許的安撫。
「那就好。」林蘇靜靜的將頭靠在車門旁，眼神卻一直不曾從那躺在擔架上的女人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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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分，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急救之後，母親中午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較之之前那副沒有生氣的樣子，雖然現在依舊是沒有血色，但是卻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淺淺呼吸的高低起伏。
醫生在經歷了夜晚如此長時間的手術后，連笑容都是疲倦的。
他看了看一直堅持不懈守在急救室外的林蘇，微微的給予了一個安慰的微笑：「病人送來的還算及時，還好這急性的心臟病發現的早，建議後續的進行住院觀察，以免這病會複發。」
林蘇聽此有些許的莫名，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母親竟然有心臟病。
她低聲的道了聲謝，便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看著母親那滿臉的病容，然後保持沉默。
一片亮白的病房裡，空曠而又透著涼意。
當第一束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林蘇早已經端起電腦在這間病房裡工作了起來。
母親生病住院，她沒道理不在醫院照顧。
這麼多年她讀書，工作，一直很忙，忙到沒有時間。
母親身體一直不算好，卻從未麻煩過她，她總要盡一盡孝心，畢竟人生在世，她只有母親這一個真心待她的親人了。
指頭敲擊在鍵盤上，卻盡量的不發出聲響。
剛才她與顧影通了電話，請了假，所以關於今天與寶瑞一同商談合作方向及細節的事情不得不麻煩顧影代勞了。
思緒尚沉浸在工作之中，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輕哼聲。
林蘇轉頭，便看見母親睜開的雙眼犯了一絲剛剛清醒的困意。
關上電腦，林蘇急忙來到病床前：「媽，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只是一瞬間的失神，母親呆愣了一下，她細細的看著林蘇，沒有說話。
林蘇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看著母親依舊泛白的嘴唇：「媽，有什麼不舒服嗎？」
母親似乎回過神來，她朝著林蘇微微搖搖頭，表示以及很好。
「你在這裡守了一夜嗎？上班不要緊吧？」母親有些擔憂的開口，聲音里還透露著濃重的沙啞。
「沒事，我已經向公司請了假，你放心。」林蘇開口，低聲回答。
然後二人又陷入長久的沉默。
最終，林蘇終於開口問了：「媽，昨天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犯心臟病暈倒？」林蘇平靜的看著母親，語氣里透露著濃濃的擔憂。
她在等待著母親的回答，卻不想，母親只是看著她，保持著沉默，她眼神里的東西，如果林蘇沒有看錯的話，那是愧疚與不舍。
「發生什麼事了？」林蘇沒有猶豫的問道，她直覺，在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母親只是搖頭，她微微的清了清嗓子，慈愛的撫摸著林蘇的頭髮：「如果當初你不曾做我的女兒，你現在應該就是一個富家小姐了，不用那麼辛苦工作，不用被我負累了。」
林蘇聽此，微微蹙眉，她握緊母親的手，聲音裡帶了一絲嚴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
母親低頭，不再看林蘇：「他們來找你了。」
「他們？誰？」林蘇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夏家人。」母親平靜的開口。
風靜靜的撩開窗帘，只餘下沉重的呼吸聲在這一空間中蔓延開來。
帶著不舍，帶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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