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偏離正軌

「事情這樣發轉下去真的好么？」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好或壞都由她自己來承擔。」

「你可是他哥哥啊。」一個背對著站在窗口的男子用十分著急的口吻道，「你就這麼看著她身處險境么？」

夏侯赫冷冷地說道：「我要的只是她的開心。告訴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的立場是什麼。但是我警告你，不論是誰，只要妨礙綾兒的幸福那麼我將會不顧任何的東西去剷除它。」

「你，你要知道我可是青松狼，你在高麗可是沒有任何的行動權！」

「是的，但是我告訴你。」夏侯赫起身舉起自己的左手指著青松狼道，「對於我來說沒有比妹妹更重要的了。為了她我會讓任何人都踏上黃泉路。」

「……」

而此刻，旅店裡三人正坐在屋外地板上正同蓋著一張大棉被看著星星。崔昱和耶律風坐在兩旁中間夾著夏侯綾緊緊揪著被角道：「你們兩個人大男人還讓我拉著被角，像話么？」

「你還有臉說？」耶律風轉過臉看著夏侯綾道，「你把我們打成這樣了，我們可是傷員們啊。」

夏侯綾看到耶律鞥轉過來的臉左眼眶上烏青的瘀傷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以後是再也不敢跟你開玩笑了。」崔昱也轉過臉說道，而臉上友顴骨旁也是一片紫青。

「是啊，你出手太狠了。」耶律風用從老闆那裡要來的雞蛋揉著自己的左眼眶道，「我們是該再考慮考慮是否將你當成朋友了。」

「你們敢！」夏侯綾笑著雙手一用勁，用力一拉被角將兩人靠在了自己身邊。看著兩人因為傷痛而笑得變形的臉夏侯綾輕聲問道：「陳慧沒事了么？那次用的毒其實很厲害的。」

崔昱笑了笑道：「已經沒事了，還好我們在機緣之下認識了一個解毒高手。」

「那可是天下奇毒『幻痴散』，就連我們都沒有研製出解藥來，怎麼……難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萬毒西門懮？」夏侯綾驚訝地問道，「那可是隱士高人，我們組織動用過許多方法尋找過，但卻除了得知他隱居在江陵附近外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

「這就是機緣。」崔昱笑了笑轉過臉接著看著星空。耶律風輕聲在夏侯綾耳邊道：「告訴你，萬一那時陳慧要是就那麼走了，今天就絕不會讓你一句對不起了事的。」

夏侯綾吐了吐舌頭，問道：「那麼現在她們在哪裡？」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耶律風笑著回答，「你是不是也同意朋友之間相互留下一些善意的秘密？」

夏侯綾很清楚再問下去必定是自討沒趣，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也跟著一起看起了星星。

耶律風和崔昱臉上掛著笑望著星空，樣子十分平和。夏侯綾卻感覺到十分的不安。

「你們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么？」最後還是夏侯綾按耐不住問道。

「什麼啊？」崔昱轉過臉問道，「關於組織么？那個等你想說的時候必然會告訴我們不是么？」

耶律風也笑道：「其實不是我們不想知道，只是尊重你。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善意的秘密吧？我們不想觸及讓你為難的問題所以才等著你告訴我們你只想說的事情們。而且這也是為了讓你了解到我們有對你保留著秘密時候，我們的心中其實也是並不好受的。這也算是一種相互理解吧。」

「我可沒有你說的那後半部分的想法，別把我也給拉進去。」崔昱平時冷冷的語氣通過一臉早已堆起的笑容講出來，在夏侯綾看起來是十分的好笑。

「你個混賬，過河就拆橋！」說罷，耶律風就跨過夾在中間的夏侯綾與崔昱大鬧了起來。夏侯綾雙肘向兩旁用力一頂，笑道：「別鬧了！」

「痛！」耶律風揉了揉自己被夏侯綾頂痛了的肋骨道，「看來你是被組織陪養成了人間兵器。怎麼渾身上下都是攻擊武器，每一招都那麼狠？」

分明知道耶律風這句話是無心地說出來的玩笑，但是自己真么也笑不出來。崔昱瞪了一眼耶律風，耶律風也自知失言但是卻也忽然想不起來什麼恰當的話說只好乖乖地坐在那裡看著夏侯綾。

「妹妹是被養育成軍師，哥哥則是組織里的頭號殺手。」夏侯綾幽幽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樣的目標被組織推上黑幽狼的位子。」

「那樣的話……」耶律風看了一眼崔昱，腦海中不斷地在搜尋自己想找的答案。崔昱嘆了口氣回答：「西夏。」

耶律風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隨即又搖起了頭。

崔昱看著夏侯綾道：「我們猜到你會是幽狼會的高級成員身份，並且說不定要比狼還要高，但是絕沒有想到你會是黑幽狼。」

「什麼意思？」夏侯綾問。

「哎呀，你怎麼連你哪的兵器是什麼樣的東西都忘了？」耶律風搖了搖頭道，「白蛇三節槍可是五大神器之一啊。就說你們已經將神器中的其餘三樣完全集齊但是畢竟才有三樣。」

夏侯綾點了點頭道：「其實組織內部早已經變了。原本分佈在六國的『狼』們現在已經只剩下兩匹還在，其餘的已經成回到了總部，而我和哥哥就是其中兩個。」

耶律風沉默了半響低沉地問道：「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們的頭，還是以前那一個么？」

夏侯綾搖了搖頭。崔昱嘆了口氣道：「你又看出什麼了？」

耶律風並沒有回答接著問道：「你真的很確定六匹狼就是組織的最高頭目們？」

夏侯綾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妹妹是什麼狼？」

「她以前是『耀光狼』。現在已經被取消了所有職權。」夏侯綾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自己老老實實地回答起了耶律風的問題。

「那麼她的舊部呢？也就是金部的人馬。」

「都由銀毫狼的後繼者替銀毫狼率領著。怎麼了？」

「我也不問他是誰了，就問你你和你哥哥，還有你妹妹是不是跟那個銀毫狼的後繼者一起長大的？」耶律風一連嚴肅都不夠連眉頭都已經緊鎖了起來。

「他和哥哥是同歲，是看著我們長大的，和親哥哥沒有什麼區別。」夏侯綾卻看著耶律風的表情也不近跟著一起擔心起來，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耶律風摸了摸下巴道：「以前我還有些對於幽狼會的好感的話，現在……不，馬上要成立的幽狼會就是一個必需要被剿滅的叛逆組織了！」

「什麼？」夏侯綾道，「什麼叫做馬上要成立的幽狼會？」

「你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加入了幽狼會還是因為……」

「為了讓窮苦的百姓們能夠自己選出自己喜歡的官吏這不是很好么？難道現在這樣的皇親國戚為所欲為、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的世道好么？」夏侯綾生氣的回答。但是耶律風的臉上卻沒有因為夏侯綾的氣氛而帶上哪怕那麼一絲的虧意，反倒是眉頭的皺紋更加深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跟哥哥一樣的人馬上就要真的成為銀毫狼了。六狼六國，銀毫狼位居大宋原本是為了改變天下。但是現在六狼只有高麗和大遼依舊有著狼，其餘都已經回到總部大宋，這樣的話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已經改變了。從天下變成了大宋。」

「這我知道！」夏侯綾回答完愣了愣道，「我告訴過你總部在那裡了么？」

耶律風搖了搖頭笑道：「既然是要收天下，而且就連高麗、西夏、大理這些小國他們都沒有忽視但卻沒有任何狼在這裡。當然也就說明總部在大宋。就算是老搬來搬去，我們根本找不到但絕對本部就在大宋境內。」

夏侯綾沒有再說什麼，耶律風便接著剛才的說道：「沒有了西夏和大理吐蕃的幫助，那麼別說改變天下，並且改變政體。就連能不能將大宋變成自己手中之物都難說。我估計現在就剩下大遼和高麗的話，為的就是平靜高麗態度，讓大遼放心攻宋。當然，大遼皇帝也不是什麼善人，他絕對會要收走大宋一部分的領土。」

「可是你不覺得這個方案不會得到像夏侯綾一樣抱著那樣了為民信念的人們反對么？」崔昱問道。

「這就是為什麼夏侯綾、夏侯紗、夏侯赫兄妹可以成為三匹狼的原因。」

「你是說成立自己與自己信賴的人所組成的核心將權力穩穩攥在手裡？」崔昱搖了搖頭又道，「可是你怎麼能夠肯定這三人能夠完全聽命於自己？」

耶律風指著夏侯綾道：「要不你問問她，會不會因為這樣就不在幫助她那個跟哥哥一樣的人？」

崔昱看了一眼夏侯綾。夏侯綾聽到耶律鞥的分析之後覺得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回答什麼。但是崔昱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臉繼續和耶律風談了起來。夏侯綾沒辦法回答，也沒必要回答。因為在這次的分析中耶律風也好，崔昱也罷都將夏侯綾當作了一個聽眾。當然兩人的意圖也不是只想讓她當一個聽眾這麼簡單。

「他一旦將權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便不可能再將權力分給百姓。」耶律風道，「這是我為什麼對幽狼會完全失望的地方。」

「他絕對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夏侯綾生氣道。

「是，就算她不是。但是在他什麼時候真正掌握權力的時候，絕對會有向你們一樣的集團又已經有了一定規模的權力，自己想放手並不說明每個人都要放手。就是你們都對那個美麗的承諾很是欣賞，但是你不也說過么，在組織里的人都對你們巴結有加。這些人將來絕對都會變成不想放手的人們。就算他想放、你們家族想放，告訴你，你們絕對將會成為其他人將要除去的目標。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絕對不會成立一個民主的政府，而且你們里那個美麗的諾言將會越來越遠。」耶律風起身搖了搖頭便不再說什麼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崔昱抬著頭再次望了一眼美麗的星空嘆了口氣道：「先休息吧。天上也飄來烏雲，看不見什麼星星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夏侯綾幽幽地看了一眼崔昱道：「你先回去吧，我再呆一會兒。」

送走了崔昱，夏侯綾自己一個人孤單地揪緊了被角。雖然感覺到身上已經開始被勒的發緊，但是夏侯綾還是覺得陣陣發寒。黑暗的前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夏侯綾不知道自己正做著的事是對是錯。抬起頭，天空一片灰暗，剛剛還一眼就看得見的北極星早已被烏雲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