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清風細語

陳慧忽然覺得后脊樑一冷，不禁哆嗦了一下。面對著的這個人的心靈讓自己覺得是那麼的深、那麼的不可窺視，彷彿自己手舉著光照暗淡的火把進入了一個沒有任何光的洞穴中，看得見這一角卻看不見那一角、永遠讓任何人都看不透，何況這裡還在不斷的變化著。

「我說崔昱，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事？」陳慧又把頭埋進雙臂中用受驚的小鹿般的眼神望著崔昱輕聲說道。

「嗯？」崔昱收起劍走近陳慧在她的旁邊坐下，看著陳慧道，「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我只是想聽聽你說說你的一些事情，你的一些瑣事……」陳慧對崔昱勉強擠出了一張笑臉。

崔昱笑了笑抬頭望著星空輕聲道：「我來自一個看不清楚天上星星的灰暗的地方，那裡到處都是『金錢至上主義』也就是那就是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世界，那裡人們大多數為了錢而奔波繁忙，直至把自己搞垮才會回過頭來反省後悔自己的不是，才會反過來對錢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你說的是……」陳慧輕聲問道。

「我和劉佳玉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我們不小心動了不該動的東西而來到了這裡，我們逃離了那個可怕的世界，但又同時將一切的朋友親戚都丟在了那個世界。所以我們是很孤獨的，我們很脆弱經不起一點的動搖。我給予不了劉佳玉想要的一切，這讓劉佳玉深受打擊傷心的離開了我；我則因為劉佳玉的離去而一瞬間失去了一直以為理所當然的渺小的生存的目標，才會被皇上的可怕而壓制。可是我現在想通了，我不能為了這樣的事情而一蹶不振，我要為了我自己，為了身邊的人而活著，以前師父說的一切天命我都沒方法理解，可是我現在明白了，師父這是要將自己的一切權力交託給我，那麼我就不能對不起師父。」崔昱將青脊烏龍劍緊緊握在手中道：「我要用這種方法來尋找我在這裡生存的理由。」

陳慧哪裡聽得懂什麼「生存的理由」，在一邊半懂半不懂地聽著，心中只覺真的是越加迷茫，知道的越多竟感覺到不知道的更多。由不得轉過頭又望向崔昱卻看見崔昱正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內身子捲曲歪過頭微笑著看著自己。這是陳慧的姿勢，陳慧見崔昱學著自己，又好氣又好笑，便問：「你這是在幹嘛？」

「我看你一直都在保持著這一姿勢，便想這樣是不是很舒服。」崔昱依舊保持著微笑道。

「舒服么？」

「太憋得慌了，難受至極！」崔昱沒等說完便改變了姿勢臉上跟著表情也誇張地變換起來。這一下讓陳慧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胸中的陰鬱隨之消失了大半。

「你問了我這麼多事情，該是我問你了。」崔昱問道，「陳慧，你的能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么？」

陳慧靜了半天才慢慢開口道：「我，我的記憶中的生活一直都是在宮中度過的。每天除了從師父那裡學習怎樣去熟悉、認識各種材料的性質與用法、煉製方法。對了，你可知道你手中的烏龍蒼脊劍是什麼樣的一把劍么？」

崔昱搖了搖頭道：「這烏龍蒼脊劍是師傅在臨終之前匆忙交與我的，什麼都沒有交代。對了，一同還有一口刀。不過我讓佳玉帶在身旁，不在我這裡，那口刀你不也是見過么？」

「你怎麼能讓劉姑娘帶著那口刀呢？」陳慧急道，「原本沒有任何危險也會因為有這口刀而變得兇險無比！」

「什麼意思？」崔昱本來就對這北宋知之甚少，何況兵器。但聽這話好像有很要緊之事就急忙問道：「不要跟我說折扣到有什麼詛咒之類，我可不會相信。」

「要是那樣還好了！」陳慧急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崔昱回答道，「那口刀名叫『赤羽火鳳刀』是與你的『青龍蒼脊劍』齊名於江湖的五大神器啊。你說萬一有人認出這口刀的來歷，憑劉姑娘能夠低的了一時卻也擋不了一世啊！」

「五大神器？」崔昱疑惑道，「那是什麼？」

「我來給你好好講講吧。」陳慧說著坐在了崔昱身邊，但臉上的焦急卻一點都未消散。崔昱雖然有著在同齡江湖之輩中出類拔萃的武學造詣但江湖上的是非常識卻貧瘠的很，使得陳慧不得不耐下性子從頭一一講述。

鐵門一族自並非始於春秋，而是始於華夏傳說的時代，鐵門所拜祭的祖師是當年相傳鑄石補天的女媧娘娘。當時鐵門一族做的是為氏族製造兵器的活，傳經幾代便有了一些獨特的技藝，這才被天下其他部族所知。後來黃帝統一中原之後便令鐵門一族製造了一柄千古絕劍「軒轅劍」。但是擔心鐵門一族會製造出比軒轅劍更加優秀的兵器的黃帝就下令斬殺鐵門一族。蒼天有眼鐵門一族命不該絕，逃出了一個女子後來隱姓埋名地活在了世上。由於當時環境的緣故該女子不能再收徒授藝，但又不甘心自己一族的技藝毀於一旦，便不得不將一身絕學銘於一塊石板之上藏進了深山之中，忘有一日後人會知道歷史真相。此後真正的鐵門一族便這樣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直至春秋時候有一對名叫幹將、莫邪的夫婦偶得此石板，后終成為了一代名匠。天妒英才，因為名氣太盛，兩人被吳王強逼著鑄造天下絕劍因此莫邪死去。幹將原本知道就算自己制出真正的絕世好劍也會跟鐵門一族一樣被斬殺，加上過世的妻子只留下了一柄一同打制的「幹將劍」與「莫邪劍」，索性也就只將「幹將劍」上交於王，自己收藏了「莫邪劍」，並連同石板授予自己的女兒叫她早早逃出了家鄉，並隱姓埋名以後以鐵門族人自居。因經過了兩次的災難都是只留技藝與活命於女子，日後鐵門就有了只收女子不收男的規矩。而那柄莫邪劍也就成為了鐵門的聖物。鐵門雖只有一脈單傳但畢竟技藝超群，之後便被各代皇族所軟禁授以世間最為珍惜金貴的材料打制名品絕器。

後來在秦時鐵門一族收到了秦始皇給予的「五色石」。五色石有著紅、黑、青、白、黃五色。紅色材料性炎，周圍越冷越熱。青色材料性寒，周圍越熱越是寒冷。黑色材料堅硬無比，任你刀切斧剁不留一絲痕迹。白色材料性柔軟且賦予彈性，任你拉伸砍剁卻好似柔水一般，讓你覺得有力卻使不出來。黃色材料與看似黃金但比黃金輕許多，甚至讓人覺得哪怕拳頭大的材料其重量還是輕如鴻毛。但是各種材料混合在一起沒有辦法剝離。直至唐末鐵門出了一位絕世奇才方將材料用化物水化去，再用金、銀、錫、銅、鋁將各材料分出來。材料之中黑色材料最為多，其餘的青、紅、白、黃都只有半個拳頭那麼多。最後那位祖師又用畢生精力打造了當今世上的五大神器：「烏龍蒼脊劍」、「赤羽火鳳刀」、「白蛇三節槍」、「倒刺黑蛛爪」、「狼嘯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