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骷髏「黑桃」

離開貴族學生們居住的別墅區，楚雷出了學院大門拐進「野狼之舞」酒吧。

「那天晚上我遇見了一副骷髏。」酒吧沒人，楚雷獨自坐在吧枱前品著松子酒，對羅賓說道。

「是不是一副很奇怪的骷髏？渾身漆黑？」

「你怎麼知道？」

「她很有名！在大陸出現好幾年了。」

「……？」

「那副骷髏剛出現時人們以為是哪個亡靈法師召喚后遺留下來的寵物。可不久人們就發現，她竟然還不消失，而且很懂生活，簡直像個標準的人類一樣！你知道，一個骷髏在大陸出現，是件很邪惡的事，雖然她沒有什麼攻擊力。可教會還是把她抓了去，然後丟進聖火中。」

「教會真能管閑事。」

「是啊！教會一直是這樣，不過那個骷髏卻狠狠扇了教會一個嘴巴，她在聖火里呆了九天，絲毫未損。」

「……？」

「出現這樣的事，教會放不下臉面，只好偷偷又把她放了。後來，有亡靈法師聽到這條消息后，想要收那個骷髏做寵物，但想不到的是，沒有一個人成功。因為在那傢伙身上根本就下不了任何契約」羅賓講到這兒時，楚雷不禁想起骷髏額間那幅神秘的圖案。

「於是啊！慢慢也就沒人理她了，這麼副骷髏，就獨自在大陸上生存，不吃，不喝。也不知道那傢伙能活到現在靠的到底是什麼能量。」

「我走了！」

「這麼晚，去哪兒？」

「找那副骷髏！看能不能收了它！」

「這個傢伙，居然說走就走……」望着楚雷消失的背影，羅賓無奈地搖了搖頭。

……

在心中，楚雷有種感覺，黑桃額間那副神秘圖案一定同她的身世有關。所以他很想試試，看能不能解開圖案的秘密。如果這副連他的超能都分析不出的骨架能做自已的魔寵，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在山上找到黑桃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了，對方仍舊獃獃坐在那裏仰望星辰。

「黑桃！我能探查下你頭頂的圖案嗎？」指著那幅紋理，楚雷問到。

對方點了點頭。

伸出手按在圖案上，楚雷以精神力為媒介開始溝通圖案上的信息，並將其傳送給擁有超強計算能力的大腦。

強大的計算能力啟動，楚雷卻面臨到了困難。

一圈圈的圖案就像無數道經過加密處理的封印，重重疊疊將某種神秘能量牢牢鎖在裏面，想解開，就必需找到破除封印的方法，而惟一途徑就是探查封印規則！

但讓楚雷感覺頭痛的是??每道封印的外面都加了厚厚的防衛，將本應該是輕易侵入的精神力阻擋在了外面。

稍忖，楚雷改變策略，不再受整副圖案影響而是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最外層的那道封印上。

月光下，在森林中某處不知名的角落赫然出現以下詭異情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端坐在一具漆黑的骷髏身前，少年雙眸射出兩道淡淡的金芒，在夜色中，迸發令人奪目的光暈。

楚雷現在將精神力提至極限，總算勉強進入第一道封印的內部。

「嗡」

彷彿有口巨大的銅鐘在耳邊敲響，那一瞬楚雷進入到一個玄奧無比的世界；「納斯塔羅疊加禁印」是第一道封印的名字，但其來歷，包括創造這種無上封印規則高手的名字，卻毫無顯示。整部規則是由一種楚雷沒有見過的力量屬性構成。這股力量完全超出他的認知範圍，是種具備吸納，包容，封閉屬性的力量。不同於大陸基本元素。

對整部規則進行計算分析前，「納斯塔羅疊加禁印」給了楚雷一個警告；「禁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即便神也不可以，妄圖破壞禁印的人最終會得到與受印者相同的懲罰！」

在楚雷看來，這句話只能加劇他挑戰禁印的興趣。在之前那個世界，他偶爾會扮演一下黑客，只是那些攻擊都是在毫無懸念的情況下完成。少了分刺激和期待。而今天這次，楚雷知道，肯定會有一個讓自已滿意的過程；就像同美女**一樣，快感也就是那麼幾秒，但真正讓人**的卻是快感之前的過程，一個激情四射，血脈噴張的過程……

「納斯塔羅疊加禁印」沒有讓楚雷失望，它給楚雷準備的前戲很充份！它就像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體，當楚雷用超能去分析時，「納斯塔羅疊加禁印」表現出了憤怒。轉爾這股憤怒就轉化為實質性的攻擊??它在襲擊楚雷！保持原有規則的同時「納斯塔羅疊加禁印」分化出力量，同時對楚雷的大腦進行攻擊。它想把楚雷也變成禁印的受害者。

而這個時候的楚雷十分危險，全部的精神力都被超能拿去分析規則，整個身體已經變成一個不設防的城堡，隨時都有被攻陷的可能。早料到對方會使出這招！楚雷玩弄了一個詭計??「靈魂欺騙」！

當他發現「納斯塔羅疊加禁印」對自已實施攻擊后，楚雷?時停了下來，並將一部份的精神力注入到「弗朗西斯」的靈魂烙印中。這一刻弗朗西斯重生了，他彷彿附體的靈魂，將「納斯塔羅疊加禁印」吸引過來……但在某個角落，這副身體真正的靈魂卻在忙着布署戰鬥。

「納斯塔羅疊加禁印」開始饒有興趣地施展攻擊，而「弗朗西斯」的靈魂看起來很脆弱，似乎堅持不了多久。於是「納斯塔羅疊加禁印」開始高傲起來，至高無上的法則，豈能是這種渺小人類所能掌握的東西？無知的褻瀆，只能帶給冒犯者至高無上的懲罰。

突然，就在「弗朗西斯」即將崩潰的一瞬，身體真正的靈魂猛然從角落裏湧現，伴隨的還有那強大至斯的計算超能；規則??在「納斯塔羅疊加禁印」疏於防備的那一刻被楚雷完全分析透徹！

憤怒！禁印徹底憤怒了，它忘記了自已原有的職責，凝聚成全部力量對準了楚雷。可惜的是，掌握了規則后，無論禁印做出什麼舉動。在楚雷強大的計算超能面前，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隨着最後一記的垂死搏殺失敗??「納斯塔羅疊加禁印」終於化為虛幻的文字和圖案在「黑桃」的額頭緩緩消失……。

擦了把臉上如雨的汗水，楚雷長舒口氣。有生以來，今晚的經過最為兇險。稍有不慎，估計自已就跟「黑桃」一樣淪為「納斯塔羅疊加禁印」下的囚徒。僅僅解除第一道封印就幾乎耗光楚雷的精神力。而在「黑桃」的額間還布有至少八道比「納斯塔羅疊加禁印」還要複雜強大的封印。

想到這兒，楚雷心底不由感到奇怪。「黑桃」生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以至於對方要施加如此強大，複雜的禁印來封禁她？而「黑桃」在這時卻出現了變化。

烏黑的骨架愈發亮澤起來，散發着金屬般的質感。只是頭上那對眼窩更加深遂，獃獃地凝視着楚雷，似有千言萬語……。

「起身，攻擊我！」楚雷突然對「黑桃」下着命令。

對方似乎怔了一怔，隨即骨架上傳來一串爆響。

那一瞬就像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機械戰士啟動，「黑桃」站直了身體。面對楚雷揮出一拳。刺耳的破空聲在楚雷耳邊響起。「白駒過隙」身法讓他悄然避過「黑桃」的骨拳。同時，楚雷瞳孔淡出一絲金色光芒。力量級別分析：十五級戰士、魔法：屬性未知，有開啟跡象.

「停止！」楚雷揮手的同時，「黑桃」停了下來。「好傢夥！解除第一道封印，力量屬性就竄到十五級戰士的級別。」楚雷朝黑桃走近，目光**裸落在骨架上，那眼神彷彿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片刻，「黑桃」突然做出一件讓楚雷非常驚訝的事。她抬起自已的右手，然後用力將左手小指尾尖的部位折斷交到楚雷手中。

「你要把這個送給我？」

「黑桃」努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豈不是要少根骨頭？」

搖了搖頭，「黑桃」用手勢告訴楚雷，她身上的骨骼可以自然生長。

「你跟我走嗎？」

「黑桃」搖頭……。

「那你住在哪裏？」

緩緩垂下手，「黑桃」指了指地下。

當看到楚雷露出疑惑的表情時，「黑桃」再次做出一個讓他感覺驚詫的舉動。「黑桃」金屬般的骨骼突然緩緩軟了下來；接着在隨後的幾秒鐘里，「黑桃」融化，滲入到草地潮濕的泥土中。

當「黑桃」再一次出現，是從一塊很普通的石子開始。那粒沒有任何預兆的石子在經過一陣劇烈地抖動后。就像顆頑強的種子，慢慢拱出一株嫩芽，只是那嫩芽在幾秒鐘后就迅速變成了「黑桃」……。

至此，楚雷終於明白??

從遞給自已指骨的那一刻起，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黑桃已經變成自已的魔寵。並且，黑桃同時也具備了自由返回她自已那個世界的能力。而自已會在需要時，通過指骨上的氣息來召喚對方。同樣，「黑桃」也通過指骨來判斷楚雷的位置，從而在第一時間出現。這種方式完全跳出雷澤大陸固有的契約法則。不過在楚雷看來，「黑桃」的指骨，要遠比那些花哨的契約顯得更為忠誠……。

……

告別「黑桃」楚雷返回了學院。幾天後，「野狼之舞」酒吧窗台上的菊花再次出現了。而這一出現，就幾乎沒有間斷，整整維持了將近有三個半月的時間。以致於楚雷懷疑羅賓這老傢伙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任務撲天蓋地湧來，大大小小，羅賓幾乎是飢不擇食。除了初始的幾隻變異閃電熊讓楚雷稍有點興趣外，後面的任務簡直就是無聊透頂。

刺客工會中，對於任務等級有詳細的劃分，像變異風狼，變異閃電熊這樣的屬於d級任務，比其困難的則有e級任務，而最高像十八級魔獸，即將邁入聖域的高手，則屬於是s級任務。只是大陸上s級的任務非常少，並且也沒有幾個人敢接。向下，則從e級開始，逐層降低。

「青銅」這個名字很響??一個名聲很響，出價很高的刺客，總能讓很多人心甘情願掏腰包。但這樣一來就造成了任務質量的低下。即便最小的麻煩，僱主們也寧肯多花錢請「青銅」來完成，也不願問津其它刺客。但對於楚雷來說，他卻非常鬱悶。面對越來越多的c級、b級任務，他絲毫提不起戰鬥的興趣。但偏偏羅賓說這是種磨練。萬幸的是，楚雷在無聊之餘想起自已還有個魔寵……

於是，在一次對付強盜的任務中，他把「黑桃」召喚出來。「黑桃」的出現始終很詭異，永遠充滿意想不到的驚奇。那一次，「黑桃」是從強盜手中的劍里慢慢出現的。現身的過程，已經讓一名強盜肝膽碎裂，生生被嚇死。

「黑桃」手裏多了根長長的骨矛，一如她身體般漆黑鋥亮。從形狀上分析，楚雷知道那根骨矛源自「黑桃」的大腿骨。那種可怕的再生能力，幾乎可以讓「黑桃」在身上隨意挑選骨頭做武器。

對執行自已命令，「黑桃」有股機械般的認真和執著。以至於楚雷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如果他命令「黑桃」幹掉自已，對方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因此，每次的任務，黑桃都會在楚雷讚許的目光下，很一種很漂亮的方式完成的乾乾淨淨。

隨後的任務則輕鬆多了。往往是楚雷在驚愕的刺殺目標前悠閑喝着松子酒。欣賞著「黑桃」用她那根威力無比的骨矛將一個個刺殺對象高高地挑起，撕裂……伴隨着這些，楚雷那張水晶卡里的金幣數字直線上升。而他的出場費，也由最初的二萬金幣，飆升到了五萬……

……

三個半月以後。任務總算?時停了下來；「僱主們就是這樣，有些時候他們會恨某些人馬上去死，但有些時候，這種恨又無緣無故消失了。」對於生意的停歇，羅賓總是愛用這樣的語氣來安慰自已。

「去你個老不死的！下次有任務，你要把我的出場費加到十萬！」楚雷恨恨對老傢伙說着。同時不忘幹掉一大杯的松子酒。

「年輕人，錢是要慢慢賺地，你這樣一口吃個胖子可不行！」

「我在銀行的金幣有多少了？」

「我算算……大概有五十萬的樣子……。」

「你跟工會說一聲，就說我渡假去了。」

「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當然！如果有e級的任務出現，我可以隨時取消渡假。」

「……」

在楚雷的逼迫下，羅賓向刺客工會發了一封魔法信。信中說；今後「青銅」只接e級的任務。除外，無論付多少錢，「青銅」也不會現身。結果、信發出去后沒有幾天，刺客工會沸騰了……

一個年輕的刺客沒有失過一次手，且放言只接e級任務。這意味着什麼？那些長老們開始思索，思索「青銅」的成長。短短几個月「青銅」成長太快了。如果說他完成d級任務讓工會驚訝外，這次的任務請求，卻完全出乎意料。要知道雖然只是一級之差，但e級任務里的目標擁有怎樣強悍的實力，工會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慎重考慮之下，工會決定在合適的時候，給「青銅「機會。順便看看，對方是否真的有獨立完成e級任務的可能。

……

難得空閑的楚雷正愜意地在圖書館樓上那間屬於自已的卧室閉目沉思；現在時間是晚上17：52分。窗外飄着雪花。冬天來了……

楚雷完全沉浸在奇妙的魔法中，長期熟練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對魔法變態般的掌控。那條恆久不變的公式被楚雷刻意更改許多。比如，將魔法積蓄能量時間設置為最短……短的比一秒還要短……。

雖然將付出可怕的精神力輸出，但楚雷認為這值得。時間??就等於是生命。曾經是殺手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句話有多重要；同樣、元素的攻擊形態更是讓他玩到極限，揣著對華麗表現的追求。他能讓一記普通的「火焰術」，爆發出絢麗複雜的形狀。

輕輕張開虛攏的手掌，伴隨略顯修長的食指優雅地彈出。一記淡黃色的火苗呈螺旋狀在空氣中迅速燃燒起來。取出一根截好的雪茄，楚雷藉著火焰點燃，深吸一口。淡藍色的煙霧，緩緩在房間飄蕩……「我需要一種更為高級的修行方式來繼續我的強者之路了。」凝視淡然騰起的煙霧，楚雷在心底喃喃如是地對自已說。

「?」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粗暴地踢開，門口赫然站立着面如冰霜的魔法少女凱瑟琳：「弗朗西斯！你這個大色狼，快說、你到底把我妹妹綁架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