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要攀上他

23我要攀上他

寂靜的試鏡廳內,兩極分化的兩批人正觀看著這一組戲,聶勝遠手持卷書正在燈下默讀,突然魏司手握長劍沖了過來,他一臉焦急地疾步奔至聶勝遠跟前,說道:「皇上,我們中了叛賊的計了,外面亂成一片,請皇上速速從後山離開。」

聶勝遠劍眉怒挑,憤而拔出桌上的長劍怒道:「大膽逆賊,朕這就跟他決一死戰!」

年輕的將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起英俊的臉龐無限悲痛地說道:「皇上萬萬不可!為了天下百姓,皇上一定要安然無恙地返回京城再做謀略。」

聶勝遠又怒道:「你的意思是讓朕棄軍逃走嗎?我是天子,怎能做出這種不忠不義的事,你讓我如何面對朝中眾臣,荒謬!」

說著,聶勝遠抬起一腳向魏司蹬去,聶勝遠到底是影帝級人物,自然是能做形似又力度恰如其分,魏司被蹬開后,順勢跪伏在聶勝遠腳下,死死磕著頭,泣不成聲道:「求皇上速速離開,求皇上速速離開!」

「混帳東西!給我放開!」聶勝遠怒起又是一腳蹬去,魏司抱住他的腿,仰起頭悲哀地望著聶勝遠,輕輕喚道:「皇上…….」

眼睛里乞求的目光幽幽泛著光輝,江山社稷似乎都不是他最重要的理由,他垂下頭,一寸一寸地用手去撫摸新皇的那一截小腿,金黃色的稠褲像是要被他揉碎般傾注了無處泄放的深情,幽遠的目光,專註又悲傷的神情,短短几秒的動作讓全場人都為之震憾。

所有人都被他帶入了這種欲言又止的深重感情里,有幾個女工作人員甚至還紅了眼眶,這時,突然一聲響亮粗重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stop!」

全部人都驚詫地回過頭來,結果發現喊停的並不是龐錚,就連龐錚本人都意外地站起來轉過身,其他人更為驚奇了,喊停的人竟然是盛錦世身邊佇立著的私人保鏢。

顯然,他是在替盛錦世傳話,這就意味著,是盛錦世喊停。

「盛少有什麼看法?」龐錚難掩臉上的不滿問道。

人人屏氣凝神地看這位貴公子要說什麼話,在所有人的眼裡,盛錦世有著無以倫比的外表和家世,像他這樣冰雕般的美人兒應該放在高高的水晶櫃里鎖起來,而不是放出來惑倒眾生。

「我認為,他們演的很爛!」盛錦世眉梢一挑站起來,把手裡的最新款限量版手機隨意拋到身後,一個保鏢像救火一樣身手敏捷地牢牢接住。

盛錦世邁著長腿用一種攝人耳目的優雅走到他們面前,雙手抱著肩膀看著廳中央的兩個人,目光從聶勝遠身上慢慢移到魏司臉上,過了會,所有人都看到他俊秀的臉上綻出抹意味清明的諷笑,這笑意讓人不寒而慄,像是冰山雪地里偶遇的一位世外妖靈在對著你發出不屑又諷刺的笑意。

在這種目光下,就連影帝聶勝遠都有點不太自在,而魏司更是冷汗直冒。

「盛少是認為哪個地方演的不好呢?」龐錚顯然覺得這公子哥簡直是沒事找事,他憋著一股氣仍耐著性子問,實則心裡在想:你妹的!這麼好的意境全讓你給破壞了!

盛錦世只瞟了龐錚一眼,就不再看他,而是對著面前兩人說:「我認為太假,難道你們都看不出聶影帝的那一腳根本沒什麼力度嗎?這種演法太矯情,我說龐導,我們星亞投資的應該是一部熱血戰場的古裝大戲,而不是什麼意味不明纏纏綿綿的瓊瑤戲,你導成這樣根本是在浪費星亞和環城的錢吧。」

龐錚像被人掐住脖子般哽得說不出話來,過了會,他紅著臉反駁道:「陳少給我的劇本就是這樣寫的,有什麼不對?我只是儘力在還原這部劇本要表達的情感,而且他們的表演也很到位,盛少難道比我這個導演還要挑剔嗎?」

盛錦世輕輕地笑了笑,「你說他們表演的很到位,是么?那一腳連我都看出來假惺惺,你說觀眾又怎麼會滿意,既然聶影帝捨不得下腳出力,那麼我就替你演示演示,什麼才叫真正的表演到位。」

說著,他閑閑地走過去,魏司還半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居高臨下的盛錦世,忍不住小聲喚了一句:「錦世……」

這是他的錦世,他無數夢中出現的小世,曾經被他騎壓在廁所里抽耳光的軟包子,曾經抱著書包穿著白襯衣跟著自己身後的棉花糖男孩,他們曾經相互擁抱著靠在老街土牆上激烈的接吻,在那個斜陽拉長影子的傍晚相互手握手彼此依靠,還在準備高考的前夕一起躺在床上依偎著暢想著無限美好的未來。

那些日子已經分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深深扎進魏司的身體里,合二為一,不可分割,他痴痴仰望著俯瞰自己的盛錦世,有許多話真想衝破喉嚨大聲說出來,三年的思念太多太重,竟一時間全堵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焦急地發不出聲音。

「錦世,我……..」

他的話很快被猛然而來的一腳倏地打斷,這一腳出人意料又十分有力度,魏司完全沒想到自己與盛錦世的再度相逢竟是以這一腳為開場,他只感肩膀霎時傳來一陣巨大的吃痛,力氣大的幾乎要把他蹬出兩米之外。

「我覺得這種力度才合適。」一隻嶄亮的手工羊皮鞋又穩又狠地踩在他肩頭,魏司咬著牙仰起頭,頭頂明亮的燈光正好自上而下地落在盛錦世頭上,把他白玉般俊美的臉映照的像畫里的人兒一樣明艷動人。

魏司怔怔地看著這個人,眼前踩著自己肩頭的公子哥與上一世在保時捷車上的那一眼多麼的相似,一樣的輕蔑,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完美。

盛錦世俯視著他,琥珀般閃爍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冷淡地看不出一絲表情,魏司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從身體四面八方向心臟部位集中,急迫地速冷起自己顫慄的心臟。

對視了一會,盛錦世利落地扭開臉轉身離開,邊走邊漫不經心地說:「這個戲份演得太差,我看可以刪掉了。」

所有人看著他輕傲地走出試鏡廳,眾位私人保鏢像一群追著花朵奔跑的蜜蜂般緊緊跟在他後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后,全部人才像還了陽般鬆了口氣。

龐錚也吁出口氣,他走到還在坐地上的魏司面前,剛想安慰幾句時,魏司突然像借屍還魂般跳起來,眼睛看都沒有看他,直接奔向門外,身後的阿森高聲叫著:「哎哎哎,你上哪啊,你還穿著我們的盔甲呢!」

此時的魏司已經顧不上身上沉重的盔甲,他像個戰場上真正衝鋒陷陣的將軍疾奔向盛錦世的方向,電梯閃著光已經降落下去,魏司看著不停閃動的紅燈,一咬牙,操!老子跑樓梯!

這裡是星亞的18樓,他等不及其它電梯,穿著累贅的盔甲衝進樓梯間,一路的疾奔,陽光從每個樓梯窗口照進來,他只埋頭看著自己飛快的影子在晃蕩,肩膀那一腳還在震痛,他的小世怎麼會下腳這麼狠呢難道這人認不出是自己嗎?

魏司滿頭大汗地衝進停車場,盛錦世的車子已經開始發動,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在那輛勞特萊斯即將駛出停車場的關口時,一個穿著古代盔甲的男人像一顆外星導彈似的「咚!」地一聲砸向昂貴的車前窗。

司機被嚇呆了,「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車後座的盛錦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不用管他,開過去。」

「可,可是……」司機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額滴娘,那是個什麼朝代的什麼生物啊?

「沒有什麼可是,我叫你衝過去就衝過去,聽見沒有?」盛公子的聲音像是從北極傳來的寒氣,司機渾身一哆嗦,手忙腳亂地重新發動,可沒等他發動起來,車前窗那個古人就拚命拍著價值不菲的車前窗不停地叫喚,依稀可以聽見那個戴著頭盔的男人憋紅著臉大聲叫著:「錦世!錦世!是我,錦世是我!」

司機驚惶失措的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他流著冷汗還在擺弄那些車零件時,突感脖子後面一陣凜冽的風劃過,緊接著他可憐的新襯衣就被某股強力扭轉推到一邊副駕駛位,高傲的盛公子冷著一張俊臉長腿跨到駕駛位,然後看都不看旁邊的司機一眼,冷冷地說:「馬上滾出車外,明天不用來了。」

「可是,可是……盛少我,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很想要這份工作,我馬上……」

冷汗遍身的司機還沒說完,就被盛錦世銳利的眼神打斷,盛錦世側過臉很涼薄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如果,你現在能把車前窗那個人給弄開,我可以考慮繼續錄用你。」

勞特萊斯扔出一個慌恐司機正好砸在魏司身上,他像塊強力狗皮膏藥般抱著一身鐵盔甲的魏司死不撒手,魏司又急又惱,眼睜睜地看著勞特萊斯從身邊急駛而過,擦身過去時,他清晰地看見盛錦世光潔俊秀的臉,漂亮的眼角餘光只輕輕掠過他,帶著十二分的不屑、驕傲和冷漠揚長遠去。

落日餘輝的鋼筋水泥樓宇下,他像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一樣,渾身僵硬,手腳就跟身上閃著寒光的鐵盔甲一般又硬又冷。

「你是說,你見到了盛錦世?」

魏司靠在馬路邊上的欄杆上,沮喪地點了點頭,藍翎海一拍額頭,「呃,他是怎麼回事啊,真不認識你嗎?不可能吧,你們當年那麼好,他怎麼會對你…….唉,你也別想太多,或者是三年變化太大,他可能真的一下子認不出你來,要不你去向卓雲要他的電話,在電話里或者可以好好聊一聊。」

魏司知道藍翎海是在安慰自己,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絕不可能完全忘記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曾經相依相偎的戀人,魏司不知道該怎麼去做,腦子一團漿糊完全糊住他的思維,像是被人痛毆了一頓似疼的整個腦袋都嗡嗡響。

魏司抱著頭痛苦地蹲了下來,嘴裡喃喃道:「我真的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他就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看著我,他的鞋子就踏在我的肩頭,我把頭盔都摘下來了,他還是那麼冷漠,我…….我真他媽的好想把他一把扯進懷裡,可是他竟然這樣對我……..」

說到這裡,魏司突然憤怒地抬起頭,噌地一下站起來,一臉忿氣地吼道:「我他媽的像個精神病一樣趴在他車蓋上,他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從我身上撞過去,差點沒撞死我,你說他是眼睛瞎了還是真不認識我?啊?!」

藍翎海被他吼了一臉很是無可奈何,只能於心不忍地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別想這事了行嗎,可能他真沒認出你來,唉,回頭打個電話給卓雲,問問錦世是怎麼回事?」

卓雲的電話拔通了,當魏司醞釀很久終於問出了盛錦世的事時,電話那頭沉默了幾分鐘,只得來卓雲清清淡淡的一句話:「他的事你不用管,你先管好你自己試鏡能不能過的事。」

被卓雲一提醒魏司才想起盛錦世臨走時那句話:「這戲分演得太爛,還不如刪掉!」

魏司底氣不足了,他的試鏡是否成功竟然是握在心中最愛的人手上,而且,還絲毫沒有半點舊情可言。

「我,我還是想見見錦世,卓哥,他來看我試鏡了,現在這部戲是他監管,我是否成功還是看他的意思,所以,我真的想見見他。」

實際在魏司心裡,因為盛錦世的回來,什麼戲不戲的都暫時被他拋到了腦後,他像是正在專心致志地下著一盤棋,正準備大顯身手時卻被人突然砸了棋盤,而這個罪魁禍首卻是他最深愛的人。

所以魏司一定要想辦法再見到盛錦世,而且必須是單獨見面。

「我沒辦法給你安排,錦世他…….不是誰想見就能見。」連一向胸有成竹的卓雲都流露出不確定的語氣,魏司知道單獨見盛錦世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正當他策劃著怎麼見盛錦世時,於奇意外地打了個電話給他。

燈光暖味的酒吧里,魏司穿過層層低語調笑的人群來到吧台前,於奇正把一滿杯加冰威士忌倒進嘴裡。

「我算是完了,龐導肯定不會用我,阿司,我跟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大把機會可以等,我都快三十歲了,再不努力就完了,這次我是把全部希望都在這部戲上,我做了七八年的配角,半紅不黑的,我真的好想紅啊。」於奇喝的眼睛通紅,滿面說不清是淚水還是酒水,看上去十分的落泊可憐。魏司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不過我不會這樣罷休,我於奇也不是沒辦法,把我逼急了我也能豁出去!」

魏司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於奇用力搓了把臉,一本正經地回頭看著魏司,

「我不怕跟你說,我今晚是在這裡等一個人,只要我能攀上他,不要說龐錚,就是一百個龐錚那樣的導演我都不會放在眼裡!」

魏司張了張嘴,剛想問時,酒吧的另一側vip通道上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喧嘩,五六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擁蔟著一位華貴傲慢的年輕男子走進來,於奇舔了舔嘴唇,眼裡綻出一抹異彩,「我要攀的男人就是他!只要攀上了,我就能紅了!」

魏司突然站了起來,他也定定地望著那個年輕男人,那不是別人,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盛錦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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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獨家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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