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地下宮闕

第129章 地下宮闕

躲在她身後的江玉郎,聞言嘴角露出了竊喜的笑容。蕭咪咪背後像是長了眼睛,突然反手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這一巴掌可不輕,江玉郎半邊臉都腫了。眼中更是不自覺流露出狠毒之意,泄露了心底的殺機。

他很快掩飾過去,雙手勉強撐起身子,肩膀在瑟瑟發抖,這幅可憐又窩囊的模樣,若不是眼中的殺氣沒收斂乾淨,險些將人都騙了。

蕭咪咪捧起他的臉,柔聲道:「小壞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和你爹一樣一肚子壞水。他們不在時,怎麼沒見你這般乖巧?」

朱見深本已做好動手的準備,誰知道這女人教訓起自己的男妃來。見到江玉郎弱柳扶風的可憐樣,他搖搖頭道:「你這是做給誰看?」

蕭咪咪笑道:「我就是要折磨他,直到他死。我最看不慣他爹那種偽君子,做了壞事還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看了就吃不下飯。」

看不慣老的,卻抓了小的,吃起來倒是香,看江玉郎面黃肌瘦就知道沒少被對方關照了。

雖然蕭咪咪的話槽點滿滿,朱見深還是聽出了重點,他奇道:「這麼說你故意抓了他折磨?想不到在這方面,你倒是很有正義感,只怕那江別鶴當江南大俠斬妖除魔時候,壞過你的好事吧?」

蕭咪咪微笑,只是笑容中藏著一絲恨意。她道:「你一個人前來救人,連個幫手都不帶,想必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是我惹不起的人。這小狼崽子故意將我招來,想要引我與你交手,我卻是不幹的。妾身為之前的話道歉,我可捨不得殺你。房中備了薄酒小菜,請尊駕同我去享用,讓我為剛才的事賠罪。」

江小魚目光在兩人間轉動,擔心朱見深答應,悄悄扯著對方的衣服道:「她前倨後恭,小心有詐!」

朱見深的笑容更甚,雖和江小魚第一次見面,他卻喜歡極了這少年的機靈。

蕭咪咪女人的直覺很敏銳,方才動起手來,她已經是個死人了。朱見深無視女人的殷勤,嘲諷道:「賠罪就免了吧。你的罪豈是一頓酒菜可以免的?」

蕭咪咪笑得花枝招展道:「這麼說來者是惡客,非要同我交手咯?落紅本是無情,化作春泥更護花——可惜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做不成我的才人啦。」

朱見深輕哼一聲,這女人嘴炮的功夫不怎麼樣,已經激不起他一點怒氣了。他嘲諷道:「事到如今還在做夢。我平生不願意與人動手,太欺負人了,可是總有人要作死。」

蕭咪咪可不知道連比她名聲高出數十倍的石觀音,都栽在對方手裡。知道她絕對跑得比誰都快。不管她怎麼玩花樣,對上朱見深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再多的花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是無謂的垂死掙扎而已。

此刻她自信滿滿,依舊叫囂道:「我蕭咪咪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你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

朱見深挑眉道:「翻臉無情,六親不認,還是玩弄男人?」

蕭咪咪捂住嘴,嬌媚地笑道:「我最擅長的是以小博大。在十大惡人中我不是武功最高的,卻是活得最滋潤的。方才我請你喝酒你不去,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叫人捨不得呢。」

她雖嘴上說捨不得,眼神卻凌厲地掃去一眼,人已後退了三丈,素手按在了走廊盡頭的石墩台上,觸動了機關。

可是想象中的場景沒發生,蕭咪咪一愣,疑惑打量四壁,最終目光落在了笑而不語的朱見深身上,道:「你破壞了我的機關?」

朱見深淡淡道:「沒有。」

蕭咪咪輕哼一聲,完全不相信對方的鬼話。她輕蔑道:「敢做不敢當!」

這語氣好似對方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才是受害者一樣。

一計不成,蕭咪咪就似忘了她剛才下過毒手,款款朝朱見深走了過去,綠袖遮住自己的口鼻,慵懶地打了個哈氣。一道香風從她身上散出。

還沒等朱見深有所動作,江小魚就先跳起來道:「小心迷煙!」

「莫急!」朱見深抓住對方的肩膀,穩住江小魚亂動的身體道,「迷煙不是這時候下的,現在再躲已經晚了。」

蕭咪咪雙肩聳動,咯咯笑道:「的確已經晚了。從我一出現就開始下藥,剛才只不過想讓你們多活動一下。」她眼中閃過一道惡毒的光芒,舔了舔嘴唇道:「動得越厲害,發作的越快!我就是不明白——我不過是喜歡找幾個男人一起玩樂,怎麼總有人同我過不去呢?」

江小魚身子搖晃了幾下,軟軟倒下去,匍匐在地上的江玉郎,此刻也無力地頭一歪躺倒不動了。

朱見深卻依舊長身玉立,絲毫沒受迷藥的影響,他淡然道:「你不該傷人命。」

「哈哈哈哈——」蕭咪咪大笑起來,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她伸手撫上了朱見深臉上的半張面具,笑盈盈道:「你已經自顧不暇了。」

蕭咪咪手指撩撥地在面具奇特的花紋上勾勒,伸手就要解開它。好奇道:「讓我看看這道貌岸然的面具下面,隱藏的是一張什麼臉?」

朱見深勾起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你就這麼點手段嗎?」

蕭咪咪唏噓道:「這麼一點手段,對上你們這些武林正派,俠義之士,已經綽綽有餘了。」

她抓住了面具,用力向外一拽,面具居然沒有揭下來。

蕭咪咪心中咯噔一下,就聽見朱見深輕聲道:「我剛才沒有破壞你的機關。」

什……什麼!

危機感讓蕭咪咪退後一步鬆開面具。

朱見深身外化身那張沒被面具遮擋的下半張臉,鼻樑挺拔,嘴唇紅潤,下巴光潔,膚質細膩,不管哪個角度都完美無瑕,是蕭咪咪喜愛的類型。此刻他紅潤的薄唇,輕輕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同她說道:「我只是讓它慢了半拍……小心啊——」

蕭咪咪心中一驚,耳邊已經響起梭梭地箭羽破空聲。

一截鐵箭貫穿了她的身體,箭羽在背後顫動,箭頭從她胸口透出,黑色的血滴滴嗒嗒落在地上,響得很有節奏。血之所以是黑色,是因為箭尖上抹了毒。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箭刺穿了她,將她釘成了一個刺蝟。

「咳咳——」蕭咪咪充血的眼珠看向了朱見深。血從她喉嚨里噴出來,如同一道箭雨。但眼前和她對面而站的人,卻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不但沒有被方才的亂箭射傷半點,連她報復似的噴出滿腔毒血,都沒有沾上絲毫。

「好想要……弄髒你……」蕭咪咪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朱見深繞過她,從地上撈起江小魚,一手拽住江玉郎的衣帶拖行,將兩名少年帶離了原地,放到安全的地方。

別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蕭咪咪最後的遺言卻同她的人生一樣,活得亂七八糟。朱見深神識一掃,已經找到了地宮的隱秘之處,揭開一截石板露出裡面的洞。

洞里一具具死屍摞在一起,連生前的樣貌都看不出來。這原本是這座墳墓工匠們的葬身之處,蕭咪咪發現以後不敢進去一探究竟,就成了男妃們的埋骨之地。

那些被她擄掠來的美貌少年們,榨乾了最後的精血,就被她無情棄之不顧。連一口薄棺,一張草席都沒撈到,毫無尊嚴的死在了這座華麗的墓穴中。

朱見深往洞內丟了一團真火,將裡面的東西全都燒了個乾淨。他口中默念著往生咒,揮了揮袖子,一陣清風從洞中飄了出來,直上青天,周圍的空氣為之一清。

蕭咪咪一死,她的男妃們全都跑了出去,這些人都是被強擄來的,朱見深給了他們一些銀子做盤纏,就讓他們各自回家去了。

如今這座墓穴中,只剩下朱見深三人。他沒有叫醒中了迷藥的江小魚和江玉郎。而是整個人緩緩沉入地宮,到達更下面一層。

這正是朱見深送完短箋,還要親自來一趟的原由。蕭咪咪空守著一座寶山,卻不得其法。比起規模龐大的地宮表層,下面的宮闕才是真正的大手筆。

朱見深輕飄飄落在了一個八角型的屋子。房中有八面牆壁。每一面都由不同材料組成。土磚、石牆、木壁,還有金、銀、銅、鐵、錫面。

屋子裡有八個機關絞盤,大大小小形狀不同,對應的材料也是鐵鑄、石造……等等依次對應。

朱見深見慣了天下珍寶,自然辨別的出,這其中的金、銀絞盤不是濫竽充數,而是純金純銀鑄造,光是打開房間的絞盤已價值不菲,裡面的東西當然更加有價值。

其中的石絞盤,朱見深沒有去碰,因為石板牆後面是什麼,他已經見識過了。剛才的洞就直通這面牆後面的世界,現在已經被他凈化得空空如也,什麼都沒剩下。

朱見深轉動了黃金絞盤,黃金牆壁隨之移動,牆壁後面的空間里,堆砌了數不清的珠寶,打開牆壁時,室內為之一亮。

朱見深微微勾勒笑容,雖然掌握了全天下的財富,不過這種意外之財,多來幾次,怎麼都不會嫌少的。他將金銀珠寶全都收入須彌戒中,以充天子私庫,又轉動了銅絞盤。

這次是個兵器庫,各式各樣的兵器和暗器,按照大小種類依次排開,天下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兇殺之器,都被盡收在這屋中。丈八□□、三尺短矛,金鐵之氣,砭骨生寒,有木漿大的重劍,也有細小如筷子的袖中劍……

朱見深拿起一條金龍鞭,這條金龍鞭叫做「九現神龍鬼見愁」,一件兵刃卻兼具九種妙用,據傳世間只有兩件,每次使用必然血雨腥風。

他又看到一個金色的圓筒,這小東西有個嚇人的名字——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曾是天下第一暗器。一發便是一百三十根沾染劇毒的牛毛細針,叫人防不勝防。

將銅屋裡整個兵器庫搬空,朱見深進了鐵屋,這裡面有五張書桌,每張都放滿了高深的武功秘籍和練武心得。朱見深只略微翻閱,就把這些武功秘籍也掃蕩一空。他又來到錫屋子,拿走了裡面的珍貴□□,接下來就到了重頭戲。

朱見深將銀絞盤留在最後才轉動,是因為銀色牆壁背後,才是真正的地下宮闕,也是這間墓穴主人的起居室。

「當世人傑」歐陽亭,曾是江湖中享譽最隆的俠士,武功最強的高手之一,家財億萬的富豪。同時也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生贏家,當年費盡心血建造了這地下的宮闕,就是為了稱霸武林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見深轉動了銀絞盤,銀色牆壁背後的世界對他敞開。雖不如黃金牆壁背後堆滿了金銀財寶,卻處處精緻華美。

起居室里有一封絕命書,將真相全部書寫進去的絕世女子,卻已經氣絕,把能夠動蕩整個秘密,留在了這座地下宮闕里。

這封絕命書,講述她是如何在歐陽亭生命中最得意的時候,以一杯毒酒結束了這個,殺她全家三百餘口仇人的生命。

至於對方欺騙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五名高手,共同在這地下宮闕中,創造出的一套驚天動地,空前絕後的武功,如今已收羅在朱見深手中。

朱見深翻看這本武功秘籍的同時,拓印出一本收進戒指中。秘籍中的武功在當世來講,果然空前絕後,卻依舊沒能脫離武功範疇,窺見天道。

朱見深在這地下宮闕里轉了一圈,將所有該拿的東西都收起來,才回到地宮上一層。

他搖醒了江小魚,將這本驚世秘籍的原件,塞進還犯迷糊的少年懷中。這東西本該屬於對方,奪人機緣這種事情,容易沾染因果,也得看拿到手的東西值不值得。

雖然當下武功在修真者眼中只是玩鬧,丟出去卻能讓江湖人爭破頭。朱見深想到蘇少英,皇宮藏經閣中最不缺的就是絕世武功秘籍,若哪天對方表現好,就將拓本賜給對方好了。

此事已畢,朱見深就準備離開了。江小魚見他要走,拖著還有些不穩的身子,拉住他的衣擺,依戀道:「謝謝你救了我!」

朱見深笑道:「只是小事無需掛懷。你義父和移花宮的人已經在路上,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江小魚道:「你不留下來嗎?」

朱見深搖搖頭。

江小魚抿住嘴唇,雖面露失望卻也不挽留。他解開自己的腰帶,就將江玉郎捆綁起來。

朱見深饒有興趣看江玉郎手腳被綁了個結結實實,問對方道:「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他爹江別鶴是我江家的逃奴,賣身契在官府備了案的!他兒子理應也是我江家的家奴。」江小魚流露一絲壞笑道,「江別鶴已被我義父廢去武功,送人當奴僕了,我會讓他們父子團圓的。」

朱見深瞧見江小魚眼中跳動的火焰,淡淡道:「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名滿江南的大俠,重新做回他僕人的老本行,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就是不知道江小魚是無意中遇見江玉郎,還是特意循跡追蹤過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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