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不長眼呀?你知道車上坐的是誰嗎?」車夫帶着斗笠朝她吼去,神情暴躁。她看不清那車夫的臉,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無情的打在她的臉上,有些疼,但更多的是麻木。

後面的事,她不太記得了。只記得車上的男子,透過車窗,拉開了帘子,遞給他一把紙傘,和一個荷包。

那是一個極其精緻的荷包,淡紫色的綉線巧妙地勾勒出一朵盛開的牡丹,高貴,典雅。荷包的面料很柔軟,握在手中,很順滑,很舒服。

那男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車夫繼續前行。她看着馬車離去的背影,一種說不出的感情蔓延在心底。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荷包,發現里裝着幾錠銀子。荷包上,綉這三個字「楚安王」。

那個雨夜,她抱着那把油紙傘,在雨地里走了一晚。

楚安王,這三個字,深深的刻在女子腦海之中。

雨漸漸變小,如絲的小雨從空中降落,雨簾是那樣密,給群山披上蟬翼般的白紗。雨絲很細,很綿,像春天飄浮的柳絮。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

………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男子從回憶中離開思緒,說道。

「王爺…」絲穎拉住了男子的袖子。

男子眼眸一暗。

「王爺心中可否,可否有過奴婢?哪怕,只有一點點?」女子突然問道,使男子有些措手不及。

男子一怔。看着女子眼底的期盼之情,想說什麼,但另一隻手拉開了女子拽著自己袖子的手。

男子嘆氣,良久,說道「好好休息,為後天的選秀做好準備」說完男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下一個背影。

………

女子站在院子中央,強忍住要落下來的淚水。原來,一個敷衍,你都不能給我。

一陣冷風吹過,女子輕輕咳了幾聲,便轉身回屋。

其實,路並沒有錯的,錯的只是選擇,愛並沒有錯的,錯的只是緣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縱然午夜夢回,我告訴自己,我們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更沒有將來,但是,心為何還會這般痛?

曾經,她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天柴木對火說:「抱我」!火擁抱了柴木,柴木微笑着化為灰燼!火哭了!淚水熄滅了自己……當柴木愛上烈火註定會被燒傷。

在我的世界裏,你是我的全部,而在你的世界裏,或許,根本沒有我的存在。

進了屋子,女子走到床榻邊的柜子。從柜子底部拿出了一個精緻的長木盒。輕輕打開木盒。一把破舊的油紙傘安靜的躺在木盒中。

油紙傘,不似從前,紙面如綢的典雅模樣。

撐起油紙傘,還有一股淡淡的油紙味道。油紙已經微微泛黃。

思穎輕輕撫摸著這破舊的油紙傘。一滴淚,輕輕地滑過眼角,掉落到地上。

春欲晚,戲蝶游蜂花爛漫,日落謝家池館,柳絲金縷斷。

露冷月殘人未起,流不住,淚千行。

油紙傘,見證了太多。見證了她的一廂情願,見證了她的午夜夢回獨自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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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淚君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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