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 天眼男子

v1 天眼男子

章節名:v1天眼男子

一股淡黃色的煙霧從小鼎中瀰漫而出,裊裊上升,在半空中翻轉。

在那煙霧中央,懸浮着三枚小小的玉牌。

那玉牌不是別的東西,正是蘇木製作的清神符!

蘇木看着這一幕驚呆了,她當初就想不明白,為什麼葉道士要搶奪自己製作的玉符,那個中年男人又不用考試。

現在看到這一幕,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沒有法力催動,也沒有巫術作用。

那三枚玉符竟然如同脫離了地球磁場一般,懸浮在空中,還在不停的旋轉着。

「甲,這是什麼?!」蘇木問。

紅色的貓頭鷹從蘇木的包包里爬出來,拍著翅膀圍着那小鼎轉了一圈,然後拿翅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主人……這個好像……是可以煉化寶貝的鼎!」

蘇木感到一陣無力,她當然知道這東西是鼎。

可是要怎麼煉化?

具體什麼東西配什麼東西才能夠練出寶貝和器物,這她可是一點都不懂了。

「不如主人試試看用火符來煉一煉?」甲出主意。

蘇木表示這個想法可行,反正今天在葉道士家裏搜羅了很多製作符錄的好東西。

雖然玉符有點捨不得,但硃砂黃紙實在是太多了!臨走隨便抓了幾張就夠用很長時間。

蘇木怕把那鼎燒壞,一開始可不敢上真的巫力之火。

她先用打火機試着燒了燒,那烏坨坨的木鼎,沒有絲毫被焚的痕迹。

然後她又用普通的硃砂和黃紙,畫了一道火符,啪的一聲飛出,一個小型的火球竄到那木鼎的底部。

木鼎在這樣的火球催動下,開始渾身漸漸的變化顏色,三枚懸浮在空中的玉符也盡數收入鼎中,那木鼎從烏坨坨的顏色,漸漸變成了金色。

可就在這個時候,木鼎底部的火球熄滅了,那木鼎又漸漸變回了之前的顏色。

看來還是不夠!

蘇木凝神,灌注巫力於黃紙上畫了一道火符,這次的火力更猛,木鼎從烏灰色變成了金色,又從金色漸漸變得透明,能夠將小鼎內部的情形都看的一清二楚。

蘇木驚訝地看着小鼎內部發生的一系列變化,三枚清神玉符在飛速的旋轉着,上面的紅光流轉,互相交織,漸漸融化,並且滲入玉符之中。

最後,那三枚玉符,竟然融化成了一個全新的玉符,發出淡淡的碧色光芒。

啪,火球熄滅,木鼎掉在地上,蘇木揭開鼎蓋。

那小小的玉符就躺在木鼎底部,剔透晶瑩彷彿水晶,而紅色的淡淡符印,則交疊於其中。

「好神奇!」蘇木忍不住讚歎起來,「怪不得葉道士要搶奪那麼多清神玉符,原來這個小鼎,能夠將三枚玉符,煉化成一塊!」

蘇木將玉符拿出,放在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玉符傳到她的身上。

在那一剎那,蘇木覺得自己的大腦活躍瞬間增強,面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過目不忘任何一個細節,甚至只是瞟一眼牆角,都能夠清楚的在腦海中呈現出牆角的各種數據,以及每一個石灰顆粒的排列。

「我的天!」蘇木將那玉符放在桌子上,這枚煉化過後的清神玉符,威力比自己原本做的至少大了一倍!以目前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高階清神符的。

而這個木鼎,竟然可以不用製作的方式,採用另外一種煉化,來完成這樣不可思議的轉變,真是個寶貝!

如果不是葉道士貪心,想要集齊四枚清神玉符后再煉化,蘇木也恐怕很難發現這東西的妙用!

只可惜……

蘇木將那寶鼎拿起,那寶鼎實在是太小了,只有巴掌大小,能夠煉化的東西並不多,否則……如果它再大一點,那麼一些傳說中的飛劍,武器,法寶,都可以煉化出來!

單單憑那些東西,蘇木就完全足夠傲世修行者的世界了!

想到這裏,蘇木忽然記起天玄珠來,她嘗試把天玄珠塞進木鼎中。

可是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天玄珠明明比木鼎要小很多,但卻彷彿在這一刻出現了空間悖論一樣,蘇木怎麼也沒法把天玄珠放入木鼎中,就更別提煉化它了。

「這又是為什麼呢?」蘇木百思不得其解。

甲在這一刻,也跳上木鼎的邊緣,朝裏面看了看,說:「天玄珠可是上古洪荒的寶物,這個木鼎雖然厲害,但又怎麼可能煉化洪荒至寶呢?」

洪荒至寶!

蘇木將天玄珠拿過來,心中沒來由的就想起辰蒼來。

她想起當初兩個人發生的口角,並且已經說出要將天玄珠還給對方,不是自己貪圖寶物,而是……辰蒼來去無蹤,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

蘇木握緊天玄珠,心中暗暗的想:下一次一見面,就把這東西還給他!

在測試完這個小鼎的性能后,蘇木又嘗試用這個小鼎,煉製了幾張火符。

這種火符單獨來看,當然比不得蘇木用玉製成的玉火符。

可是十張黃紙灌注巫力制出來的火符,在經過煉製后,也和玉火符的威力差不多了。

最關鍵的一點是,玉火符成本太高,對於玉器的要求也高,但巫力灌注於黃紙之上做出來的火符便宜!

蘇木也嘗試製作了兩張玉火符,用木鼎煉製,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法不對,還是巫力不夠,抑或是火侯的原因,兩張玉火符難以融合在一起,沒法產生疊加效應。

等到蘇木試完這些,天色已經黑了,她將小鼎收入自己的書包,返回家中。

現在蘇木的書包里,東西已經有點多了,不僅僅是一些書本,還有玉石,小鼎,草藥以及甲。

走在路上的時候,蘇木心中暗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傳說中的儲物戒指就好了,也不用每天背來背去這麼累,那些寶物,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

只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瞬而逝,儲物戒指什麼的,巫后長卷上雖然有記載,但這東西存不存在於地球上,還很難說呢!

在回家的途中,蘇木看到路邊新立起來的很多廣告牌,那些廣告牌在霓虹燈下顯得格外漂亮。

現在的廣告雖然還比不上後世的那麼精美,但也在向國際靠攏。

在各種平面廣告中,房地產廣告可以說是質量比較好,設計比較漂亮的。

這大概是因為,房地產商的錢賺的最多最容易的原因。

蘇木看到那些廣告牌中,有不少樓盤自己的父親也購買了,估計再過個把月,轉手后加大投入,能夠賺的更多。

蘇木是卡著放晚自習的時間返回家中的,往常家裏的氣氛都很好,特別是自從蘇崇光的癱瘓痊癒,重新站起來並且找到工作后,家裏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氣氛了。

「爸!」蘇木一進屋,就看見父親坐在客廳里,雙眉緊鎖,一臉發愁的樣子。

蘇崇光看見女兒回來了,雙眼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嘆了口氣,說:「木木,你回來啦~!快去歇一會。」

「爸,出了什麼事情?」蘇木問。她本來就不是個遲鈍的人,修鍊了巫后長卷后,她對於周圍環境的變化更加敏感。

蘇崇光企圖掩飾:「啊,什麼事情?哪裏會出什麼事情?」

蘇木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她把自己的書包放進卧室,坐在父親身邊,耐心而溫和的說:「爸,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想想辦法。就算是沒有辦法,也能夠排解一下呢!」

蘇崇光看着自己的女兒,心中感到一陣慚愧。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總是沒有盡到責任,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在父母羽翼的呵護下無憂無慮的成長,可自己家的孩子,卻要為家裏的事情操心,現在更是……

蘇崇光感覺自己根本不配當父親,沒有辦法給女兒提供更好的環境,已經讓他心中很難受了,現在,自己的麻煩沒法解決,還要向女兒傾訴,給女兒增加負擔,真是不應該。

「爸,沒關係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或許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呢?」蘇木依舊耐心的勸說。

蘇崇光嘆了口氣,終於開口:「木木,我們運氣不好,賠了!」

「賠了?」蘇木有些疑惑不解,她看了父親一眼,終於意識到父親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房地產近期來已經有火爆的趨勢,非但如此,在未來的十年內,都不會有任何跌落,只會越來越紅。

況且林城的報紙和新聞,蘇木每天都有關注,房地產的形勢是現在一片大好,一天一個新價,而且後世那麼多卡買房的政策和制度還沒出現,說不賺錢,那都是運氣極差的,怎麼可能賠呢?

「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圍的都好好的,但就是我買的那間大鋪子……」蘇崇光嘆了口氣,緩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蘇崇光已經將手上的房子倒手幾遍了。

一開始是居民住房,但後來他研究了過後,決定投資更具有價值的商鋪。

於是蘇崇光把手上買的那些小區房都賣掉了,去在市中心的幾家比較好的位置,買了新建的商鋪。

但問題就出在那幾間新建的商鋪身上。

一開始,那些商鋪還是有很多人看好,甚至可以租出去的,但最近這些天,卻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靈異事件出現,甚至還會半夜莫名其妙的有一些潑在牆上的血。

結果鬧得想來租鋪子或者想要接手鋪子的人,都敬而遠之,成了凶鋪。

如果說是凶宅,還有一些貪便宜的人不在乎這個,但是商鋪,做生意的人最忌諱這個。

現在的結果就是,商鋪都好多天了,從一開始的好轉手,弄成了現在的無人問津,而且凶事還一再發生,可以預測,今後的幾年也很難脫手。

蘇崇光手上的錢本來就不多,如果不能夠快速脫手賺差價的話,光是貸款就能夠拖死。

到時候,貸款還不上,商鋪被銀行收回,很有可能會賠的血本無歸!

蘇崇光最近發愁的就是這個事情,雖然說最近有一家看中了自己的商鋪,不介意這些事情,願意接手,但那價格也太低了,低的比市場價差太多,如果蘇崇光出手了,也會賠很多,至少等於這這天都沒賺錢,辛苦全白費了。

本來,不賠不賺也就罷了,可是那天一家人談話,蘇崇光還是很希望能夠用這次賺到的錢去幫老婆劉彩霞開個藥店的。

如今看來,只是妄想了。

蘇木聽了這話,心中只有嘆氣了。

沒錯……實在是運氣不好,不過,不賺錢也沒關係,以後這樣的機會多的很,蘇木才不相信,每次都會這麼倒霉。

「爸……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出手好了!」蘇木說。

蘇崇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如果只是那樣簡單也好,只可惜……這兩天,我也開始倒霉了。他們都說是我從凶鋪沾染上的氣息,你看,今天回家的時候,我還被汽車撞了,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恐怕就又要癱瘓!」

蘇木吃了一驚,趕緊上下打量父親,果然看見父親的手肘有一大塊淤青,而且腿也不是很方便,腳踝腫得老高。

「爸,你看清是什麼人撞你沒有?車牌號記住了嗎?」蘇木問。

「沒有……那時對面的光很強……而且,我當時還特意想了要記住車牌號,但根本看不清!算了,也沒什麼大事,一點外傷,修養幾天就好了。不過,那凶鋪肯定是不能要了。還是儘快脫手,以低價賣給那個人吧。哎,真是對不起你……原本還想着賺了錢,可以等你高中畢業了,帶你出去玩玩兒,送一輛車給你……」

蘇崇光很內疚,但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也無可奈何。

「爸,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蘇木說。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如果說,只是針對自己家的鋪子,為了錢使些小手段,那麼蘇木也不會過於上心。

但是,現在竟然已經到了想要傷人的地步,而且傷到了自己父親頭上,蘇木就不打算坐視不理,任其發展了!

不管那見鋪子,是有髒東西,還是有別的什麼人搗亂,她都會一一解決!

當天晚上,蘇木在腦海中一個個的劃過可以幫自己的人,陳昊,陳書記?不,這隻不過是一些小事,根本用不着他們,況且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甲,自己?如果真的是靈異事件,這可不是自己的擅長,以蘇木現在的修為,還沒修出天眼,根本看不出靈異。

那麼……辰蒼?算了,想都不要想。

蘇木躺在床上,把玩著自己煉化出來的那枚威力強大的清神玉符,猛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來。

第二天一早,蘇木就出現在古玩一條街上,自從葉道士的事情發生,她已經很有些天沒來這裏了。

街道上的商販和店鋪還是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巫蠱之家依舊是那樣的一個小店面。

但讓蘇木意外的是,上次在這裏遇到的一個自稱有陰陽眼,買了自己的護身符,轉手賺了大錢,並且在裝修的店面,竟然還是那副鬼樣子,裝修材料四處散落,只裝了一半就似乎停止施工了。

這次蘇木來,就是想要找到上次在這個遇到的那個年輕人,讓他幫忙看看自己父親的商鋪到底是不是靈異事件。

但現在看來,那個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蘇木稍微打聽了一下,聽周圍的人說,在這個店鋪裝修到第十天的時候,就來了一伙人,砸了店子,說什麼要交保護費。

「這裏是做正經生意,交什麼保護費?!」蘇木非常不解。

隔壁店鋪的一個老闆拉過蘇木,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說:「有後台當然沒有人敢惹啦,這條街是黑龍會的地盤,能夠在這裏混下去的,誰沒有點身份背景呢?但那個年輕人,聽說發了一筆橫財,又不肯出血上下打點,白道上沒人護,黑道上的就找上門來,開口就要這個數!」

隔壁店鋪的老闆伸出了五根手指頭,蘇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多少。

「那小子不肯給,於是……就被一幫流氓混混整天騷擾,前兩天,還被砸了不少東西,干不下去,這肯定沒法開張的!」

蘇木聽到這些話,心中暗暗驚訝。

林城的治安和其它城市比起來,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但沒想到,背後還是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這麼複雜,甚至還有一些黑社會在活躍其中。

不過她轉念一想,很快就聯想到自己當初母親所經歷的那場「醫療事故」了,因為陳書記治理的還不錯,黑社會這些年,只能夠說在林城的勢力不算大,但也不代表不存在。

蘇木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那個人去樓空,裝修材料散落一地的店面。

當初她還以為,那個有着陰陽眼的青年,有多麼大的本事,小心提防來着。

如今看來,連個勢力不大的黑社會都搞不定,原來他只是一個天生帶着異能的普通人了罷了。

只可惜當初沒有要到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否則現在想要找他的話,也方便一點。

沒有找到可以幫自己觀察是否真靈異事件的蘇木,只有靠自己前去父親投資的商鋪看一看了。

蘇木搭了輛計程車,來到那間在城市中處於繁華地段的商鋪。

這是一棟商住樓,一二三樓都是商鋪,上面的是新建的電梯公寓,這種格局在後世很常見,但是在十多年前的林城,還算是比較前衛的建築。

不得不說父親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這個地方並非中心商業區,周圍居民比較多,人流量夠大而且商鋪也不會那麼貴,地理位置不錯,也容易脫手。

蘇木很容易就看到了父親投資的那家商鋪,是約莫兩千平的一個一樓店鋪。

那個店鋪隔壁是準備做一個大型超市,另外一邊是各種服裝賣場,兩邊的商鋪都正在裝修,已經接近完工,而中間那個頗大的店面,卻空蕩蕩的,灰色的水泥牆沒有任何裝飾,裸露在外,店面外的玻璃門上掛着一把鎖,門上貼著幾個大字:商鋪轉讓,價格低廉。

蘇木朝着商鋪裏面看去,牆壁上隱隱有着尚未洗凈的紅色,這裏沒有詛咒黑氣,也沒有什麼讓蘇木感覺特殊的地方。

儘管蘇木因為沒有開天眼,看不到那些所謂的靈異東西,但她的感覺卻十分靈敏,憑直覺,她完全可以感到,這間商鋪絕對不是什麼凶鋪!所以,出現的一連串事情,肯定是有貓膩!

蘇木轉身返回,等到晚上蘇崇光睡了以後,她一身黑衣,悄悄打開窗戶,一個翻身,猶如靈貓一般,身體柔韌靈巧,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晚的林城顯得十分安靜,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女孩兒穿梭在都市之中,猶如一道風影。

很快,蘇木就來到了父親投資的那家店鋪,耐心地等待在暗處。

這條街不算是主商業街,到了這個點,周圍的店鋪都已經關門,燈光也顯得有些昏暗。

夜黑風高,正是辦事的好時候,蘇木將自己的身影藏在街角,注視着店鋪的一舉一動。

果然,等了沒多久,就有幾個身影出現在店鋪外,其中幾個染著黃毛,穿着不三不四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街上的混混流氓。

帶着他們前來的,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走到商鋪前,從荷包里拿出一串鑰匙,輕易的打開了鎖住的玻璃門。

蘇木的眉頭皺起,她眯着眼睛看那些人在裏面行動,什麼又是潑雞血,又是在牆上用血寫下怨字,還弄碎了兩扇玻璃,撒了幾把紙錢!

果然!是有人在故意搞破壞!

這些人做完這些事情后,就鑽入了一輛麵包車,蘇木遙遙地跟在他們身後,跟着這輛麵包車東拐西彎,心中越走越驚!

這輛麵包車所去的方向,竟然是母親醫院的方向!

今天,母親劉彩霞值夜班,這個時候正是她下班的時候!

蘇木並沒有急着動手,她依舊跟在那輛車后等著,沒過多久,劉彩霞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了醫院,準備過馬路。

就在走到斑馬線上的時候,這輛麵包車忽然打開前大燈,朝着劉彩霞衝去。

呼!

劉彩霞一下子被撞到在地上,同一時刻,蘇木的手中發出一道淡淡的金光,護住母親。

但即便如此,劉彩霞還是倒在地上,擦破了手掌。

而那輛麵包車,此刻早已逃的沒影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只是為了商業利益暗地裏耍些小花招,不涉及太過分的事情,也就是小小教訓一翻罷了。

現在,這些人為了製造所謂的「凶鋪」,昨天找父親的麻煩,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裏,母親肯定已經受傷住院!這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蘇木在心中哼了一聲,腳下片刻不停,緊緊跟在那輛呼嘯的麵包車后。

麵包車開得很快,但蘇木的動作也不慢,她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憑藉腳力跟蹤一輛在城市中飛馳的麵包車,根本不是問題。

蘇木很清楚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奉命辦事的人,真正的幕後主使,還在後面!

她儘管氣憤,但也不會莽撞的打草驚蛇。她倒想要看看,自己父親倒賣幾套房子,究竟是得罪了誰,要用這麼陰損的招!

麵包車七拐八彎,最後在林城的一家有名的娛樂城停下,蘇木跟蹤那輛麵包車一直來到地下停車場,車上那幾個人下來后,幾個黃毛各自散了,但那個看起來像領頭的中年男人,卻一直坐電梯往上走,抵達娛樂城的最頂層。

蘇木記下了樓層號,繞到娛樂城外面,隨便一躍,就抓住了牆體外圍,幾個起落後,就貼到了娛樂城頂層。

她耳聰目明,都不用費心去聽,就能夠聽見那個男人的腳步,以及他進門后,那些對話。

「頭,事情辦妥了!」

「姓蘇的如果還不肯退讓,明天再去好好教訓他!」裏面傳來的聲音讓蘇木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那娛樂城的事情……」

「我們受人之託,幫人辦事,也是道兒上的規矩。娛樂城最近經營的不錯,不過要注意,你負責的地下賭場可別被查出來。最近條子們查的嚴,我們黑龍會在林城,也要盡量低調。」

蘇木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看來,真正的幕後黑手,在這裏了!

黑龍會?又是黑龍會!

蘇木想起來白天去看過的古玩街上,那家老闆的話:「隔壁那個年輕人,得罪了黑龍會,又在白道上沒關係,怎麼混的下去呢!」

那麼,自己的父親,也是得罪了這個黑社會組織,所以才遭來報復的咯!

而且,剛剛聽裏面的人的對話,這個娛樂城,也是他們的產業。

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蘇木倒要看看,到底誰厲害!

蘇木幾個起落,從娛樂城的外牆體跳了下來,徑直回家。

在家中,她召喚出甲,換了一身紅色短裙,稍稍畫了畫眉毛,塗上顏色艷麗的口紅,又想了想,從抽屜里拿出一塊暗黑色的方形玉器。

這段時間,蘇木經常跑玉器市場,對於玉器也有一定研究了,但直到現在,她還是看不出,這玉器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

玉器摸上去溫潤光滑,中央刻着一個篆書的「尚」字,正是之前蘇木幫母親解決「醫療事故」危機的時候,給一個來頭不小的姓尚的老爺子看病,他的侄兒尚軒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是我們尚門的信物,你拿着它,道兒上的人,總會給幾分薄面的!」尚軒當日的話,猶言在耳。

蘇木本來沒把這東西當回事,收了就一直隨手丟在抽屜里,直到今天晚上。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為什麼在娛樂城辦公室里,那個「頭兒」的聲音為什麼會很熟悉。

直到在回家的路上,才猛然醒悟。

那個聲音,她曾經聽過一次,就是上次自己給尚老爺子治病,收了二十萬,來送錢的林城當地黑社會的一個頭子的聲音。

說起來,應該還算是有點淵源,但……

蘇木把玩著那塊尚門的信物,還是那句話如果只是普通的耍手段,沒有傷害到父母,她可以容忍。

但對方竟然弄到她父母身上,還企圖偽造車禍,那就不是,輕飄飄一句話可以揭過去的了。

黑龍會?尚門?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那個娛樂城,自己是踢定了。至於要找自己父母麻煩的黑龍會,也會給他們一個足夠的教訓!

至於尚軒,蘇木眯了眯眼睛,尚家老爺子的壽命還掌握在自己手裏,如果尚軒的表現讓自己不滿意,她可不會去給傷害自己父母的人治病!

蘇木換好了裝束,並且那好了自己要帶的東西,再次從窗戶中翻出,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那家娛樂城大門口。

這個點已經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覺,但是對於一些常駐風月場所,娛樂至死的人來說,夜生活才正進行到高chao。

娛樂城的霓虹燈在黑夜中閃爍出曖昧的顏色,遠處的路燈閃爍,近處的保安們都有些昏昏欲睡,只有門口迎賓的公主們,依舊帶着甜美的笑容,對每一個進來的客戶,都彎腰問好。

但即便是那種甜美的笑容背後,也有着一絲隱藏不去的疲倦。

夜間,本就應該是人類休息,養生的時刻。

這樣的娛樂,完全是在用身體和健康,圖一時之歡。

蘇木並不喜歡這種場所,前世幾乎沒有去過,這一世,也是第一次來。

她給自己畫的裝並不算多漂亮,甚至有些艷俗,但卻足夠符合這裏的氣氛,不會被阻攔在門外。

果然,當她一身紅衣,滿頭青絲飛揚,烈焰紅唇出現在娛樂城大門口的時候,那些保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沒有任何詢問和阻攔,就把她放了進去。

這個時期的娛樂城,和後世比起來還不算是太富麗堂皇,但在林城,也算是最高級別,足夠讓人炫目了。

蘇木徑直走入大廳,眼睛隨便一掃,就看清了其中的設置。

大廳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裏面放着性感而糜爛的音樂,很多人都端著酒杯坐在椅子上,或跳舞,或看錶演。

大廳中央有着一個直插到頂的鋼管,兩位身材火爆的女郎,正在那裏表演脫衣鋼管舞。

而大廳周圍是一個旋轉樓梯,從一樓到五樓,每一層樓都有着各種各樣不同的客人。

更有些人,在包房中進行着不道德的違法交易。

蘇木在走過大廳旁的一個包房時,就看見有人在裏面瘋狂的搖頭,甚至還有女孩兒脫光了衣服衝出來當眾扭臀,一看就是磕了葯的。

「聽說,這裏有個地下賭場?」蘇木來到總服務台,笑吟吟的問。

「小姐,您有貴賓卡嗎?」服務台的女孩兒也是濃妝艷抹,但卻非常警覺的問。

蘇木聳了聳肩,一攤手:「沒有!不過,你最好告訴我,不然等一會兒,恐怕就算是送我一堆貴賓卡,都晚了!」

女孩兒狐疑的看了蘇木一眼,很快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到一會兒,兩個彪形大漢就朝着蘇木走來:「這位小姐,如果您是想要來娛樂的,我們歡迎,但我們不喜歡有人來故意找茬子。」

「故意找茬子么?」蘇木拍了拍自己的手,「沒錯,就是來砸場子的!」

兩名黑衣彪形大漢互望一眼,伸出手想要把蘇木丟出去。

但他們的手還沒有碰到蘇木的肩膀,就被摔出去老遠。

這兩個大漢正好被蘇木丟在大廳的跳鋼管舞的女郎身旁,兩個女郎尖叫着一聲跑開了,很多人也都明白出事了,趕緊尖叫着往外跑,還有一些嗑藥興奮的從包房裏衝出來,大喊大叫,當眾交配,種種醜態難一言難盡。

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身穿紅色短裙,身材窈窕的女孩兒,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到大廳。

她的樣貌,要比在場所有的女人都要美,裝飾雖然不多,但卻顯得更加妖艷,但她渾身卻散發着一股凌烈的氣質,誰也不敢上前調戲,反而都下意識的往後退。

「我說,地下賭場,在哪裏呢?我想來玩兒兩把,怎麼不歡迎嗎?!」蘇木不慌不忙的坐在吧枱上,端起一杯檸檬汁,輕輕嘬了一口,雙眼微眯。

大廳的dj這個時候忽然靈感爆發,給切換了一首死亡重金屬的音樂,五彩十色的燈光,在大廳中轉動,顯得更加曖昧詭異。

幾十個保安,在這樣的音樂中出現,朝着蘇木走來。

蘇木的眉毛挑了挑,毫不在乎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在下一個鼓點響起的時候,她出手了。

快,非常快,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動作,所有的保安就趴在了地上。

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有着一條細細的划痕,那是,鋒利的匕首才能夠劃出來的印記。

蘇木出手不算太重,這些保安也不過是來這裏工作餬口,她從來不累及無辜。

在對方脖子上劃出記號,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實力,不是這些人可以對抗的。

很快,又湧進來了一大堆人。

這堆人和那些來這裏上班的保安完全不一樣,高矮不齊,打扮也不一樣,大部分流里流氣,染著怪異的頭髮,常年在街頭巷尾敲詐勒索,就是人渣混混。

這批人足足有一百多不止,蘇木聳了聳肩:「既然你們不肯說,那我只有上去找你們黑龍會的頭兒了!」

「不知死活的娘兒們!知道我們黑龍會的名聲,還敢來?給我往死里打!」一個看起來像領頭的混混,一邊罵一邊朝着蘇木衝過來。

依舊是快如一道殘影,根本沒有人看清蘇木是怎麼出手的。

只知道,到處都是哎呀之聲響起,十秒過後,那上百名混混,沒有一個還站着。

而且,每個人不是不是骨折,就是脫臼,全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對付這些混混人渣,蘇木才不會手下留情!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被驚呆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怎麼才一眨眼,就能夠放到這麼多人!

而且,只是一個女孩兒!

面對遍地哀嚎,以及死亡重金屬那誇張而狂躁的音樂,蘇木依舊不慌不忙,她端起剛剛那杯未喝完的檸檬汁,朝着已經崩潰的酒保微微笑了笑:「再加一點!」

酒保被這個微笑給弄愣了,他麻木的給蘇木加了一點檸檬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樓上響起,這個娛樂城的負責人,也是黑龍會的頭頭兒,終於忍不住出現了。

「是誰過來砸場子的?」那個讓蘇木熟悉的中年人的聲音響起,「敢找我的麻煩,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蘇木微微一笑:「我聽說這裏有個地下賭場,過來玩兒玩兒的。這裏的東家,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中年男人皺眉:「賭什麼?」

「我贏了,這裏給我從今往後關掉,不準再開!我輸了,這裏非但不準再開,你也最好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好好給我交代一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中年男人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拔出自己荷包里的手槍,朝着蘇木扣動扳機。

「呵!」蘇木輕蔑的笑了一下,兩根手指在空中一晃,那枚已經射出的子彈,就被她的纖纖玉手夾住。

哐當一聲,子彈落在地上,在場所有人都變色。

那名中年男人立刻扭頭,朝着身邊的人說了兩句,立刻有人離開,給城裏的另外一股交好的勢力打電話:「喂,我們這裏出現了一個厲害的人……來砸場子的!什麼?葉大師……葉大師不見了?!」

黑龍會每年給了葉道士不少好處,只可惜,關鍵時刻,葉道士自己都早死的渣都不剩,只能空留與恨。

中年男人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這些天過的醉生夢死,根本沒關心城裏高三學生案件的事情,結果事到臨頭抱佛腳都沒得抱。

「怎麼樣,賭不賭?」蘇木端起玻璃杯,笑吟吟的問。

她剛剛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紅衣少女完全能以一己之力,在半個小時內滅掉整個娛樂城的所有人。

真是來着不善,善者不來!

黑龍會雖然有勢力,但在林城並不算太大,如果真要調動盤踞國內外的幫派力量抓這麼一個小姑娘,肯定是沒問題。問題是今天晚上,在毫無準備,高人葉道士又已經不知所蹤的情況下,自己肯定會死的很慘!

中年男人一咬牙,浩瀚不恥眼前虧,先混過去再說!

「那就這邊請!」中年男人伸手做了個請的子時候,又趕緊吩咐身邊的人,去打探這個女孩兒的來歷,以及為什麼這個這麼厲害的少女,居然會找上自己。

「這裏是我們的貴賓才能夠進入的地方,如果您覺得滿意,以後也可以常來玩兒,這是我們娛樂城的鑽石貴賓卡,還請您笑納。」

中年男人一旦打定主意,就不再頑抗,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蘇木微微一笑,並沒有去接那張鑲鑽的金色卡片,而是徑直走進電梯,電梯下行,一直抵達娛樂城的負三樓。

這個地方,過了今晚,自己就絕對不會再來了,貴賓卡什麼的……誰會要?

負三樓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前方是狹窄的一條走廊,走廊盡頭一張生鏽的鐵門,上面掛着一柄鐵鏈鎖。

從外面看,這裏就是一個地下倉庫,根本沒有什麼稀奇的,就算是上面突擊檢查,也不會檢查到這種倉庫來。

中年男人從荷包中拿出鑰匙,打開那柄鎖,推開門,前面又是一條過道,過到盡頭有一扇木質的門,看起來也很不起眼。

這麼個外觀,讓蘇木很意外,她原以為,會是什麼紙醉金迷的地方,結果,竟然是這種破敗不堪的地方。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這個時候的經濟還不算太發達,三線城市的地下賭場,當然不可能像澳門都城那樣建的明目張膽奢靡豪華。

過道盡頭的門被推開后,這個地下賭場就呈現在蘇木面前。

門內是一個大廳,有一些穿着三點式的女郎端著酒杯在其中走來走去,一些客人紅著脖子在其中叫喊賭錢。

裝修也一般,風格仿製那些國際著名賭城,可惜有點畫虎不成反類貓。

那些男人有的蘇木甚至還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市裏有頭有臉,甚至有些是在電視上出現的過的。

但是現在,他們滿頭大汗,雙眼通紅,神情激動,面前堆著大把的籌碼,口中的呼叫聲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空氣中混著一種酒氣汗氣,讓蘇木覺得很不舒服。

中央的大桌子上,擺放着各種賭錢器具,從撲克到輪盤到骰子甚至麻將花牌都一應俱全,蘇木對於賭博完全不懂,她也不喜歡賭博。

此刻來到這裏,乾脆往中央的桌子上一坐,笑吟吟地對黑龍會的頭頭,帶她進來的那個中年男人說:「賭場現在就結束了,讓他們走!」

「這……」

「你不趕人,我就趕了。」蘇木雖然很不喜歡這些賭博成性的男人,但也犯不着在這裏又一次大打出手。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只有揮揮手,讓手下去把賭場里的客人全部請走,這一個晚上,因為蘇木的到來,他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錢,肉疼心疼的不得了。

那些前來賭錢的客人罵罵咧咧,特別是輸了錢的不肯走,但最終都被清場,只剩下蘇木和娛樂城的人。

「這位小姐,您想要賭什麼?骰子,牌九,金花,還是輪盤?」中年男人問。

蘇木隨意說:「那就骰子吧!」

骰子最簡單,也最直觀,反正是來砸場子的,輸贏都那麼回事罷了。

「好,那就三局兩勝。」

「一局就夠了!」

蘇木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枚骰子,往空中一拋,再伸手隨便一抓。

纖纖素手打開,掌心中的骰子正是六點。

「你輸了!」蘇木挑眉。

中年男人背後開始流冷汗,他真是太蠢了,明明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竟然還有那麼一剎那,天真的認為對方會遵守遊戲規則。

「這位小姐,賭錢就要有賭錢的規則,如果您這樣,我們乾脆不要玩兒了,直接把所有的產業交給您好了。」那個中年男人臉上露出殺氣,但這種殺氣卻根本震懾不到蘇木。

蘇木微微一笑,「那很好啊,省的我麻煩!」

中年男人一口氣憋在心中,差點沒噎死。

打又打不過,找人也來不及,威脅完全沒用,對方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看來,為了拖時間,只能夠試一試最後一個希望了!

「這位小姐看起來非同一般,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見識一下我這裏真正的賭術大師呢?如果您跟他賭贏了,我黑龍會以後唯命是從!如果您輸了,那麼還請告知來意,我黑龍會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您,必然登門道歉。」

中年男人態度恭謹,實在是無奈中的最後一個辦法了。

總不能真的把一切拱手讓人。

聽到這番話,蘇木倒是有些意外。什麼上門道歉不道歉的,蘇木不關心,她想要知道的,是究竟誰要找自己父親的麻煩!

很顯然,不可能是這些黑社會,背後肯定有人。

而黑龍會,雖然在林城不算什麼很強大的勢力,如果能夠接手,或者維持良好關係,對於以後的發展,何嘗不是一條比較好的路子呢?

至於那個什麼真正的賭術大師,蘇木也有一絲好奇。

對方是什麼人?她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運氣好的普通人,或許對方是異能,修行,或者別的……

在這樣的條件下,蘇木微微點頭:「可以!」

中年男人如釋重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扭頭對自己身邊的手下說:「把那個人從私牢裏帶出來,告訴他,如果贏了,我們就不在找他的麻煩,欠的錢也一筆勾銷!」

這番話中年男人自以為說的很輕很機密,但卻被蘇木盡數聽在耳朵里,這一下,蘇木更加好奇了。

看來,那個賭術大師,根本不是黑龍會的人,而是他們抓來的一個身不由己的倒霉蛋!

蘇木大大方方的拉開了桌邊的椅子,坐下等待着。

片刻之後,一個削瘦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處。

當蘇木的目光落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不由地吃了一驚!那個被黑龍會抓來的倒霉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曾經去找過的,在古玩街上開店鋪,裝修還沒裝好就不見了的開了天眼的青年!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這個青年。

那名青年朝着蘇木走過來,伸出手:「您好,我們又見面了!我叫朝青陽。」

上次蘇木前去古玩店,和如今的打扮完全不同。

這個叫做朝青陽的小夥子,竟然一眼就能夠認出自己,真的是有一些本事!

蘇木微微一笑,伸出手,和朝青陽握手:「我姓蘇。」

「你好!」朝青陽的身形看起來非常消瘦,雖然換了一件新衣服,但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換上去的,一點也不合身,雖然劉海擋着額頭,看蘇木目光敏銳,一眼就可以看到頭髮絲縫隙中,透出的清淤。

看樣子,這個朝青陽在黑龍會手下吃了不少苦。

聯想到在古玩街聽到的消息,蘇木把整個事情的經過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此刻兩人互相自我介紹過後,就開始落座,正式賭起來。

蘇木根本不會玩兒有技術含量的賭博,所以基本上都是比大小,搖骰子這種很低級而粗暴的玩兒法。

由荷官抽出一張牌,兩人分別壓大小,面前一百個籌碼,誰的籌碼先輸光,誰就算輸了。

「大還是小?」荷官在兩個人面前,可不敢絲毫有作弊,這次的賭博,實在是純粹憑運氣。

蘇木想要知道朝青陽的真實水平,所以也沒有用巫力給自己作弊,只是等待着朝青陽先開口。

「大!」

「朝先生贏!」

「還是大!」

「朝先生贏!」

「小!」

「朝先生贏!」

「還是小!」

「朝先生又贏了!」

一連開了二十局,每一次都是朝青陽贏。

這讓蘇木感到意外,也很吃驚,她看了看朝青陽,這個男人……既然有這樣的本事,怎麼會混的這麼差?

但,不管他到底怎麼樣,不能夠讓他再贏下去了!

原因很簡單,蘇木只剩下一個籌碼了。

她將那枚籌碼甩出去,全壓。

朝青陽一連贏了那麼多次,卻沒有絲毫興奮的神情,反而如喪考妣。

他看見蘇木全壓,也跟着把全部的籌碼也都推到了桌子上。

「全壓……」

蘇木挑眉笑了笑,運轉巫力,一道金光灌注自身。

在這一刻,她注意到朝青陽正瞪着自己,一臉慘白。

蘇木微笑:「你看得見?」

朝青陽的唇抖了抖,最終搖了搖頭:「我看不見,但每次……都會這樣!」

荷官揭開盅,蘇木在連輸二十把之後,一局翻身。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的合不攏嘴,他們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蘇木。這個女孩兒,是怎麼做到的?

朝青陽一屁股跌倒在椅子裏,聲音喃喃:「世界上……真有這種力量……真的有……」

但這種震驚和懼怕,卻沒有讓黑龍會的人有絲毫動容,那個中年人徹底地氣急敗壞起來,他當着蘇木的面狠狠扇了朝青陽兩個耳光,咒罵起來:「把這個喪門星給關起來!」

說完,還覺得不解恨,想要抬腳去踹,腳才抬到半空,就被蘇木手中的一枚硬幣打中膝蓋,差點倒在地上。

蘇木拍了拍手:「我贏了!你剛剛說過的話,別忘記了。」

中年人半跪在地上,膝蓋發軟,此刻看着蘇木的樣子,猶如見到鬼魅一般。

他正無路可走的時候,身邊一個跟班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中年男人立刻就如同獲得了新生一般。

那兩人說話的內容,自然是瞞不過蘇木的。

「這位蘇小姐,我們黑龍會原先是聽命於尚門的。雖然我願意以您唯命是從,但……尚門可不見得願意。尚少聽說你在這裏鬧事,特意坐飛機從香港趕來,我勸你還是早早離去,我們既往不咎!要知道,尚少身邊高手如雲,你可不要以為自己能夠討到什麼便宜!」

蘇木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尚少?是尚軒么……

剛剛那兩人的談話,不就是在議論尚軒來了,終於可以把自己這個來找茬的好好修理一頓嗎?

蘇木笑吟吟坐在原地,等著看尚軒到底準備怎麼修理自己。

沒過半分鐘,一個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這個地下賭場的門口,那人穿着白色的襯衫,領帶束得隨意,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露出修長的脖頸,顯得有些性感,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對蘇木感恩戴德的尚軒。

「尚少!尚少您來了,就是她!」黑龍會的頭頭趕緊上前,指著蘇木,添油加醋的把蘇木鬧事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哭訴,「尚少,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可要好好地修理修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然我們以後該怎麼混!」

尚軒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神態悠然自得的那個紅衣女孩兒。那個女孩兒,畫着艷俗的妝容,但一頭秀髮,卻顯得清麗無比,生生將艷俗,扭成了艷麗。

她的坐姿很隨意,神情也很輕鬆,一雙眼睛清澈透亮,彷彿黑夜中燁燁生輝的黑寶石一般。

儘管尚軒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兒,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很熟悉。

「蘇小姐?」尚軒走到蘇木面前,很紳士的微微彎腰,臉上帶着一種談判慣有的微笑,「這裏的黑龍會,屬於我尚門管,你有什麼要求的話,盡可以和我談。」

「談?」蘇木微微挑眉,從身上勾出一個玉牌來。

暗黑色的古玉,溫潤光滑,上面的那個篆書的「尚」字,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古樸。

在這一瞬,蘇木眼角的餘光朝着蹲在一旁的朝青陽看去,果然,那個青年在見到這枚玉牌的時候,雙眼一亮。

看來,這個玉牌,也不是普通的東西!

蘇木更加堅定了自己想要把朝青陽收入囊中的想法,有了這樣一個天眼青年,可以給自己很多幫助。

和朝青陽同時感到震驚的,是黑龍會的那些頭目。

先前還找尚軒告狀的中年人,在見到這塊令牌之後,立刻變得面如土色,雙腿都忍不住在瑟瑟發抖。

完蛋了!完蛋了!

這令牌,可是尚門的高級長老才會有的東西……在尚門內有着極大的權力。

這名紅衣少女手持令牌,自己竟然,往死里得罪了她,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簡直不敢想!

天啊,要是早知道這個少女的身份這樣特殊,那她願意拿走娛樂城,就全部拿走好了。她要什麼,自己都會給她什麼的!

而尚軒,在看到這枚令牌之後,更是愣了半晌。

這東西,是他的……

而他,只送給過一個人。

尚軒抬頭,看向坐在那裏的少女,一時間百感交集。

原來,她長得是這個樣子,是了,那雙眼睛,自己記得很清楚!

原來,那個醫術出神入化,救了自己伯父的女孩兒,居然如此美麗。

就在自己到處找她的時候,她卻不經意以這種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要談嗎?

不,不需要了。

尚軒站起身,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無比,但眼眸中射出的驚喜光芒,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的。

「蘇小姐!原來,蘇小姐就是你!」尚軒朝旁退了一步,讓開半米的距離,「您是我們尚門的貴賓,這邊請!」

見到尚軒這個態度,蘇木感覺比較滿意,她朝着尚軒微微一笑,這個笑容讓見慣了美女的尚軒,也微微怔神。

尚軒陪在蘇木身邊,一邊走一邊客氣的寒暄:「蘇小姐上次神龍堅守不見尾,我伯父還時常念叨起您呢!」

蘇木微笑:「多勞他掛記,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去看他了。」

這句話一說,尚軒的眼眸中立刻流露出感激之色。

他最擔心的就是手下的人得罪了蘇木,以至於危害到伯父的病情。

但如今看來,面前這個紅衣女孩兒嬌艷無雙,且心胸大度不計前嫌,肯繼續幫伯父治病真是難得。

想到這裏,尚軒又忍不住朝蘇木多看了兩眼,覺得這個女孩兒周身都散發着一種讓人着迷的氣質。

尚軒走在前面,親自為蘇木開門,搭乘電梯,一直來到娛樂城的最頂層。

最頂層是一個旋轉觀光台,巨大的落地玻璃邊,有着兩個沙發,可以將整個城市都收入眼底。

尚軒就和蘇木坐在那裏,交談了起來。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尚軒聽蘇木講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之後,微微蹙眉,他看了一眼黑龍會的負責人。

那個中年男人立刻上前,躬身對蘇木道歉:「蘇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那是您的父親和母親……您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我明天就去登門拜訪,親自道歉!」

蘇木揮了揮手,說:「道歉就不必了,我父母雖然受傷,但也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擾。我現在只想要知道,是誰指使你們這樣乾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中年人露出為難的神色,畢竟對方來頭也不小,況且幹這一行,就要有行規。

蘇木見他不肯說,微微挑眉:「別忘了,剛剛可是我贏了!」

「是是……」這中年人看看尚軒,又看看蘇木,心中真的很擔心,尚少會把黑龍會就此送給這個少女。

如果這個少女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該怎麼辦……

「是誰?!」尚軒見自己手下也吞吞吐吐,不滿了起來,兩道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是……華家的三公子……」

華明鑫!

蘇木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意,又是他!

上一世,就不死不休,這一世,還來糾纏!看來,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人不可!

反正現在葉道士也死了,蘇木還不相信,還有什麼人能夠保得住華明鑫!

「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破壞我家的商鋪,還加害我的父母?」蘇木的聲音在一瞬間就變得冰冷肅殺,一股無法遏制的黑氣,瀰漫在她的周身,使得周圍兩個普通人,在大夏天,都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們和華三少認識,是通過葉大師。所以,也算是比較熟悉吧。他曾經說過,想要在林城立足,開藥店。但是因為資金有限,所以必須要壓低成本。他看上了那家店鋪,但又不想多出錢,於是想到了這個方法來壓價……也是我一時糊塗,他請我玩兒了兩次,就……就不長眼得罪了蘇小姐……」

蘇木手中的玻璃杯在這一瞬間被捏碎。

還以為華明鑫這輩子沒那麼無恥,結果,竟然更加變本加厲!

上一世,能夠為了區區一千萬,就剖開自己的胸膛,挖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這一世,更是活回去了,居然為了區區幾十萬,就做出這樣下流的手段。

蘇木在這一瞬,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當初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真是想想就讓人感到噁心!

「蘇小姐……」尚軒知道蘇木非普通人,但他看見玻璃碎渣扎在蘇木手上,血一點點順着她的指尖流下的時候,還是覺得非常擔心,「你受傷了,要不要包紮一下?」

蘇木隨意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站起身:「不用了,既然已經知道了真兇是誰,我可不打算讓他好好過下去!」

尚軒也跟着起身,真誠的問:「有什麼需要我們尚門幫忙的地方嗎?」

蘇木冷冷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其他人,黑龍會這一幫渣滓,雖然自己看不上,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木盯着面前那個跟自己做對,下令傷害自己父母的中年男人,一言不發,眼神冰冷。

尚軒走到那個中年男人面前,冷冷的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下令:「從今往後,蘇小姐就是林城黑龍會的首領,所有人以她為尊,聽她的命令。至於你,違反門規,冒犯尚門,當受重罰!」

中年男人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尚門的重罰,非常可怕,三刀六眼不說,還要挑斷四肢經脈,終身成為廢人。

只不過這些懲罰,蘇木根本不感興趣,她也更加不喜歡當什麼黑社會的頭子。

她微微挑眉,看着尚軒:「這個娛樂城,地下賭場的負責人,是傷害我父母的人,我容不下他們。不過我對於林城黑社會沒有興趣,別想讓我給這些渣滓當保護神!」

蘇木一句話就點破了尚軒的小心思,沒錯,尚軒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這個女孩兒的厲害,而且根據剛剛在地下賭場的情形,以及她給自己伯父治療的手段,都可以判斷這個女孩兒絕對能力非凡。

如果林城的黑龍會,能夠搭上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孩兒,真是再好不過。

尚軒這樣安排,有着自己的私心,一方面是為了自己勢力的發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伯父考慮;他自從帶着伯父從林城返回香港后,也找了不少神醫,甚至還有一些異能人士,但那種蠱毒始終都解不開。除了蘇木,誰看到了都是搖頭。

如果蘇木能夠和尚門保持良好關係,那麼之後的事情也會好辦很多。

但蘇木現在這樣明確的拒絕,讓尚軒更加不敢小看這個面前的女孩兒;她很年輕,今天不過十七歲而已,但是卻目光敏銳,一下子就能夠看穿自己的所想所為。

想到自己對這樣一個女孩兒用心機,但居然被輕易地看破,尚軒臉上有些發燒,他的耳垂微紅,但立刻擺正態度,誠懇的說:「蘇小姐請不要誤會,我的確有私心,但也不是您想的那種人。這次的事情,我會給您一個滿意交代的。如果以後有用得着我們尚門的事情,您可以隨時找這裏的負責人。」

說完,他扭頭對着身旁帶來的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向蘇木介紹說:「他叫做尚飛,是我的堂弟,將會接替黑龍會。另外,今晚蘇小姐賭贏了,我們也會說話算話。地下賭場就此關門,娛樂城會拿去拍賣,拍賣所得的金額,作為給蘇小姐的補償,還請笑納。」

蘇木朝着尚飛看去,他長得和尚軒有幾分相似,但卻顯得更為彪悍精幹。

尚飛朝着蘇木微微鞠躬:「蘇小姐,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如果您想要做什麼事情,請儘管吩咐。」

蘇木微微笑了笑,伸出兩個手指:「我的確有兩件事情,想要你們幫忙。」

「蘇小姐請說。」

「第一件事情,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也不會任其宰割。華明鑫想要在林城開藥店,將他的醫藥公司發展進來,如果是公平商業競爭,我不會去害他。但他用這種手段,想要低價弄到商鋪,可就由不得他了。我希望……他能夠虧得血本無歸,給他一個教訓!」

尚飛在聽到這個要求后,立刻笑了起來:「當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本就是很正常的要求,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在林城無法立足的!」

而尚軒,在看見蘇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眼睛微微眯了眯,再次打量起了蘇木。

她的臉上帶着微笑,根本不見17歲女孩兒的青澀,反而透著一股成熟的魅力。做事情不拖泥帶水,有仇報仇,絕不扭捏矯情,這一點,讓尚軒很喜歡。

「嗯,第二件事情嘛,剛剛和我對賭的那個叫做朝青陽的人,我想要帶走。而且從今往後,我希望他的店鋪能夠正常營業。」

這個要求,倒是讓尚軒和尚飛都有些意外,但他們也沒多問,只是點頭道:「沒有問題,蘇小姐這邊請,朝青陽馬上就放走,以後黑龍會也不會再去找他的麻煩。」

蘇木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她起身告辭,在她轉身的那一剎,尚軒忽然開口,叫住她:「蘇小姐!」

蘇木回頭,微笑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尚軒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情,但……當初他一聽到消息,就連夜達成私人飛機飛到林城,帶着堂弟親自趕來,潛意識裏就已經希望,能夠在林城多呆一陣子,可以找到上次那位治療伯父的神醫。

但現在,神醫輕易現身,手下闖出來的亂子也解決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見那抹紅色的身影要離開的額時候,心中卻莫名升起了一股不舍。

他想要多聊兩句,多呆一會兒,可卻想不出什麼借口,最終只能夠搖搖頭:「沒有什麼事情了。我會在林城呆一段時間,處理這些事情……如果蘇小姐有需要,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蘇木笑了笑,隨口問:「會呆多長時間呢?」

尚軒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裏呆多長時間,只是潛意識裏,想要呆的夠長,長到,兩人熟悉一點,互相說話不再這麼客氣。

蘇木見尚軒沒有回答,也不怎麼在意,告辭過後,就走入了電梯,從娛樂城的大門出去。

在大門口的時候,蘇木不出意料的看見了在夜風中,抱着胳膊,頭髮凌亂的朝青陽。

朝青陽見到蘇木出來,就趕緊走了上去,那手背擦了擦鼻頭上的血,小聲嘟囔著:「謝謝你了!」

蘇木有些奇怪,問:「他們找你收多少錢的保護費?」

朝青陽嘆了一口氣,情緒非常低落:「五千萬……哎,看來這是我天生的命數,只能夠認命了。」

蘇木驚訝地合不攏嘴。當初自己的那枚護身符,成交價是一個億,除去稅務,和給拍賣方的委託費用,能夠落到朝青陽荷包里的,恐怕有個八千萬就了不起了。

黑龍會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但……既然一下子賺了那麼多,又何必死守着一點錢呢?拿出一部分,黑龍會這種認錢不認人的黑社會,肯定也不會過分為難朝青陽,更加不可能弄得把他抓到娛樂城,拳打腳踢。

「你不知道……我從小就這樣。每次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開始一帆風順,結果到最後關頭,都會以倒霉結尾。小時候我成績好,一直班級第一,結果小升初的時候,考試那天忽然得了重病,如果我請假缺考就算了,可我卻堅持,堅持的結果就是頭昏腦花只考了幾十分……初中上了個別人都不肯去的破爛初中。初中升高中也是這樣,至於高考就更慘了,我直接在考場上被不知道那裏來的十多個鬼魂圍攻,幾乎教了白卷。後來我就死了這條心,做生意,也是,一開始賺的多,賺的越多,就賠的越慘!這次好不容易看中那個血玉,覺得或許會是轉機。求爺爺告奶奶拿去拍賣會,賺了一大筆,結果第二天我家親戚和父母就一個接一個的出事,甚至連我七十多歲的好賭奶奶,竟然莫名其妙欠了一屁股債。這些錢到手上就瞬間花得差不多了……」

蘇木聽到朝青陽這種敘述,簡直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她上下仔細打量朝青陽,按說這種倒霉催的人生,應該能夠看出異樣來,只可惜,朝青陽看起來非常正常,根本沒有什麼正常人倒霉時的黑氣縈繞。

「等上次遇到你的時候,離我拿到錢也不過短短一個星期,結果我手上就只剩下百來萬了。本來我也做好了心裏準備,畢竟二十多年都是這麼過來了。只可惜……哎,我還是太低估了自己倒霉的命數!賺的越多,最後就越倒霉!我被黑龍會盯上,他們要收我的保護費,開口就是五千萬,我哪裏有錢?沒法給,脾氣又不好,結果就得罪了他們,把我的店面也砸了,好不容易搜羅來的東西也給弄沒了,最糟糕的是,我還被打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是這次遇到你,恐怕我還會更慘……」

蘇木聽到朝青陽這樣奇葩的經歷,也在心中微微嘆氣。

真是……攤上這樣的人生,算是倒霉到底了啊。

猛地,蘇木想起來當初兩人對賭的時候,朝青陽連贏二十盤,卻沒有絲毫欣喜之色,看來他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悲劇收場的結局。而且最後的事實,也證明了他所說的一切蘇木只用一枚籌碼,就全部贏了回來。

「那你有沒有找人看過,這到底是為什麼?」蘇木問,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道理無法解釋的事情,或許可以化解呢?

朝青陽嘆氣搖頭:「沒用的,我還特意去京城,找過一個非常有名的大師幫我看過。那位大師說我是天生的命數,擁有陰陽眼,看的見旁人看不見的東西,所以,命數必然會有缺損。我所缺的,就是『完滿』二字。不論之前多麼順利,多麼風光,但在這件事情的最後,都會變成糟糕,無法完滿。」

「原來是這樣啊!」蘇木在心中暗暗嘆息,看來天地之間冥冥有定數,真是人力所不可改變的了。

朝青陽倒是很想得開:「其實吧,我算是也想通了,不敢求發財啊,賺錢啊,或者別的什麼好事落我頭上,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就很好了。」

蘇木心中一動,她今天把朝青陽從黑龍會手裏要出來,就懵懵懂懂的存了一份心思,這個時候弄清楚了朝青陽的情況,這份心思也就漸漸明了起來。

「朝大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蘇木開口,這個天眼青年的遭遇,也的確值得人同情,非但如此,聽他的講述,這個人心地善良,肯拿出錢那麼大一筆錢幫親戚還債,在面對這樣的人生軌跡時,還能夠坦然接受而不至於崩潰,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人。況且朝青陽年紀比自己大,叫一聲大哥,並不過分。

朝青陽聽見蘇木這麼稱呼自己,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他擁有天眼,早已看出來蘇木並非普通人,況且對方剛剛在娛樂城的囂張樣子,更是讓朝青陽印象深刻。

現在,這個紅衣女孩兒站在自己面前,甜甜的叫一聲「朝大哥」,真是消受不起啊!

「別這樣稱呼我,不敢當,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朝青陽說。

蘇木也不客氣,就直接說:「是這樣的,我有點不一樣的地方,也有一些東西想要找人幫我出售,以後還會有很多事情想要找你幫忙。嗯……可能會賺一些錢。」

朝青陽立刻如喪考妣:「千萬別給我提賺錢的事情,我賺的越多,就是死的越慘!」

蘇木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小了一點:「我的意思是,你介不介意,幫我打工?」

「幫你打工?」朝青陽雙眼一亮!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時候,還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已經感受到她身上那種特殊的不同氣息,和自己買下又轉手拋售的那塊玉的氣息出於同源。憑藉二十多年的直覺,朝青陽就能夠感受到,這種氣息對自己的命數是種拯救。

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毫不保留的說出自己的一切。

而現在,給蘇木打工?

朝青陽一拍腦門,一瞬間思路開闊起來,對啊,為什麼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如果給人打工,既可以實現自己的價值,也不會賺的太多,不用擔心後續引發的災難,倒是一條好路子呢。

「這當然很好了!但是我不用你給我太多工資,能夠供我吃喝就好了!」朝青陽趕緊聲明自己的條件。

蘇木覺得自己現在簡直有點像奸商方向發展,根本不是想要幫這個青年人,而是想要找個廉價勞動力!她想了想,說:「這樣吧,在平時你如果沒有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我就一個月給你兩千塊的工資,嗯,這大概是市場價,也不算太高,應該不會弄得你最後很慘。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情,需要用錢或者要幫忙,就跟我說,只要我拿得出,就會幫你!」

朝青陽連忙糾正:「不!算你借給我的!這樣我欠債越多,就越不怕引發命數牽動。啊,我再也不用擔心悲慘的結局了!」

蘇木一笑,伸出手:「好!那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老闆了。你……可要認真工作呀!」

朝青陽也高興了起來,當初他想要拚命賺錢,無非就是因為擔心家人和自己的未來沒有保證。

但錢在自己手上總是存不住,非但如此,就算是去找工作,也不可能有任何晉陞的希望。現在找到了蘇木肯收留自己不說,還能夠免除自己的後顧之憂,真是再好不過了!況且剛剛他在黑龍會,已經見識過蘇木的實力,能夠讓林城的黑社會都俯首帖耳,一句話就能夠把自己從那裏撈出來,就算是在世俗中,也是個強有力的靠山。在這一瞬間,朝青陽簡直有一種餡餅砸到自己頭上的感覺,他有些擔心這種好事最後又會因為自己的命數而變成倒霉的悲催結局,於是慘兮兮的伸出手,和蘇木握手:「老闆,求發工資的時候拖欠剋扣;求平時加班加點;求剝削,使勁的剝削……」

蘇木忍不住笑了起來,紅衣長發的少女,在夏日的黑夜中,笑容燦爛,潔白的牙齒猶如貝殼般,散發着柔潤的光澤,讓朝青陽不覺就看呆了。

「既然這樣,那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在林城高中門口等我,第一件事情要開始準備辦了!」蘇木很快就開始了壓榨朝青陽的行為。

朝青陽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消瘦白皙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答應了一聲好,但臨分手前還是不放心,於是又一次叮囑蘇木:「老闆,千萬別忘記了,要使勁剝削我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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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傾世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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