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難道非得要沒有遺憾嗎

黛玉笑了：「寶玉，你今日說的太搞笑了！你說我一滴淚珠值你一隻眼睛，你哪裡有那麼多隻眼睛！即使你全身都長滿眼睛，也不夠的！」

寶玉：「妹妹，我跟你好好說的，你怎麼笑起我來？不過你笑了倒好，若是我把你說哭了，那我就該被打！」

黛玉：「我知道你是好好說的，你也聽我說一句。我不是不懂你說的，我若是心裡沒有你，就不必整日哭哭啼啼的。如今你娶了親，我便不哭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債，現在我還完了，於是沒有了眼淚！我哭不出來了，我的眼淚都為你流完了！」

寶玉：「妹妹！你沒有欠我的債，是我欠了你的債！我生生世世欠你的債！你再也不用哭了，我不會再讓你哭了！我要讓你永遠幸福！」

說話之間到了瀟湘館。

寶玉：「妹妹，快走，去換衣服。」

黛玉進房間，寶玉也還在房間。

黛玉：「寶玉，你也快披了我的蓑衣，回去換衣服吧，千萬別凍著！」

寶玉：「妹妹不用管我，快換上你的衣服！」

紫鵑：「寶二爺，你又呆了，你在這裡站著，叫我們姑娘如何換衣服？你跑得真快，我拿了蓑衣，正準備送過去給你們，你們就回來了，正好，給你，你穿上，快回去吧！」

黛玉：「寶玉，若是我這裡有衣服給你穿，我絕不會讓你濕著回去，但是我這裡沒有男子的衣服。所以委屈你快回去吧！」

寶玉：「好妹妹，你把你的衣服借給我穿吧！」

黛玉：「你快點回去吧，你在我這裡，我換不了衣服，你想讓我受涼不成？」

寶玉：「那妹妹快點好好換吧，我走了。」

黛玉：「路上小心。」

寶玉離開。

紫鵑：「姑娘，今日寶二爺說的話，真讓人心驚！」

黛玉：「是啊。」

紫鵑：「今日我才看出了寶二爺的心，他果然還對你有心。」

黛玉：「他的心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今天，我也徹底懂了，再也不會亂想了。」

紫鵑：「姑娘，若是你嫁給了寶二爺，你就再也不用愁了。」

黛玉：「這件事談何容易？！他已經娶了寶姐姐，難道還能休了寶姐姐不成？我總覺得，我嫁給他的可能性為零。」

紫鵑：「我想，寶二爺一定會有辦法娶你的。」

黛玉：「紫鵑，請你面對現實好嗎？況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娶不娶我我都無所謂了。」

紫鵑：「為什麼？」

黛玉：「為什麼？因為我本來孤孤單單的，沒人疼愛，心裡裝著一個他，又怕他心裡沒有我，或者我不是最重要的。如今他把一切都說出來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紫鵑：「什麼？這樣就可以了？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是一生的遺憾啊！」

黛玉：「這世上遺憾多了，難道非得要沒有遺憾嗎？人生本來就是由無限多的遺憾組成的。」

紫鵑：「可是相愛之人的分別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黛玉：「這沒什麼的，真的，紫鵑。如果寶玉能夠娶我，我自然開心，但是，如果他不能娶我，我和他依舊是好朋友。」